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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往日崎岖君记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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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仙界,王母娘娘的蟠桃会上,孙悟空大闹天宫,七十二般本事把蟠桃会闹的乌烟瘴气。
事态平息之后,玉皇大帝恼羞成怒,重罚了当日在蟠桃园值班的两大天将:朱雀七宿之中的井宿、轸宿二星。
两大天将铐戴锁链,被一行天兵推押上凌霄宝殿,跪倒在玉皇大帝面前,玉皇大帝高坐神殿之上,威风凛凛,面对手下两位对自己罪行供认不讳的爱将,玉皇大帝又气怒又不忍。
“罪臣玩忽职守,恳请玉皇大帝赐罪!”井宿星与轸宿星一个是无药可救的乐天派,一个是刚正善纯的死忠派,因此依他们的性子,皆对自己所犯之罪供认不讳,甘愿受罚。
这让有意网开一面的玉皇大帝无可奈何,他挥泪喝令,按天法重罚两位天将。
于是,两大天将被贬入凡间,生生世世深陷轮回,永不得超生。
===========正文============
北宋咸平十一年,长江流域涝灾刚过,大批难民北迁沿途叫苦连天,就在这一天的包家庄——
“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十一岁的包希仁正在厢房里读书,就见五岁的展熊飞从外头呼啦啦跑进来,一溜烟跑到宅内大喊:“包叔包婶,快出来救人!”
包家两位老人闻言紧忙跑出去,连包希仁也放下书跟着出去一探究竟。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小展熊飞呼扇着双臂,叫嚷着:“江上飘着一个人!快救人!”
等众人跑到岸上观瞧,就见浩荡的江心水面上飘荡着一块浮木,上头躺着一个妇女,已经昏厥过去。围观的人群中跪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正在哭天喊地的求救:“求求哪位好心人,快救救我娘,救救我娘。”
展熊飞领着包家的两位老人赶来,可惜包家是文学世家,没人通水性,这里是江域下游,水势险恶,因此没有渔船也没有渡船。
江心上的浮木就像飘零的孤叶,任湍急的洪水拍打,眼看着越冲越远,情况危急,包老爷紧忙向众人躬身施礼,道:“在场有没有通水性的英雄,快把遇难的人救上来。”
众人七嘴八舌的干着急,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身姿挺拔,白眉白须,气质不凡。他飞身一跃,丹田运气,用轻功蜻蜓点水,直线奔到江心,单肩携住妇人,飞身迅速的落到岸边,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人们纷纷议论:“真是世外高人。”
这位世外高人救了人之后,不等包老爷道谢,就趁乱退出人群,不见了踪迹。而展熊飞看见他救人的全部经过,顿时对这位不留名的老英雄肃然起敬,神通的本事更让他心驰神往,甚是羡慕,他在心中暗自起誓,一定要精血武艺,做个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英雄。所以,他双眼紧盯着这位老者,也没来得及跟大人们打招呼,就一路紧追着这位世外高人走了。
被救的妇人还怀有身孕,她吐出腹腔内的积水,慢慢睁开眼,刚有了意识就开始痛苦的呼叫:“要生、要生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因为在冰冷的江水里泡了太久,她双腿抽筋,已经浑身痉挛。眼看着她就要临盆,大伙手忙脚乱的把她抬到江岸就近的一座祠堂,看热闹的男人们被轰到外头,留下包夫人和几个村妇,在祠堂内铺垫草席,烧了热水,忙着帮她接产。
那妇人的儿子在门外巴望,哭天抹泪的哭了半个时辰,因为年纪相仿,包希仁一直跟在这小哥哥身后,说着安慰的话,直到祠堂内传来了婴孩的呱呱哭声,这男孩才擦干了眼泪,欢喜的冲进祠堂内,刚一迈步,就被包婶给围抱住,带回门外,然后包婶蹲下身,爱怜的抚摸这男孩的头,道:
“娃娃,你娘给你添了个弟弟,”说到这,包婶停顿了,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她别过头哽咽着,“可你娘她,走了。”
这小男孩长的虎头虎脑,包婶的话刚一出口,他眼珠一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之后,就倒在包婶怀里,不省人事。
妇人在弥留之际,扫了一眼祠堂中央的横匾,紧抱包婶的手臂哭着道:“既然这里叫玉堂祠,夫家姓白,这孩子就叫白玉堂吧。”她望着新生儿的脸蛋,泪中含笑断了气。
展熊飞跟着老者一路进了北边的梅花林,且不说展熊飞是个孩子,就是成年人想要追上这位高人也不可能,原因就在这位高人故意走走停停,他喜欢身后头追来这娃娃,于是进了林子里,他转身,将这小孩抱紧怀中,轻功飞到林子深处的一块空地上,把他放了下来。
脚一落地,展熊飞跪地磕头,直呼其师傅,“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老头大笑,花白胡子一抖一抖,问道:“我什么时候说了收你为徒的?”
展熊飞双手抱拳,死皮赖脸的说:“今日有缘遇见,你就是我师傅,请师傅传授我武艺!”
老头大喜,遂说道:“那你因何要习武?”
“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老头眼前一亮,看着这个人小鬼大的娃娃,越看越喜欢,好比将遇良才,于是他捉襟见肘,将手上的三拳六脚,名家剑法,一一传授指点于展熊飞。
“节奏紧凑,动作舒展,跳旋敏捷,身轻如燕,身随眼动,眼从心移……”别看展熊飞才五岁,身体素质极高,领悟性极强,这一老一少在梅花林深处大展拳脚,连日落西山都浑然不知。
次日,展雄飞翻墙跳进包家宅内,小手托腮,隔着帐帘,巴望着襁褓里的婴儿。
“包婶,这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包夫人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娃娃见了娃娃都十分亲热罢,于是她调笑道:“你想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展熊飞没言语,他抓着婴儿的小手揉捏,感叹道:“手怎么这么小呢,真好玩。”
婴儿醒了,瞪着黑亮的眼仁看着他,包夫人拉开帐帘,抱出婴儿,并唤道,“玉堂,快见见你的小恩公,若不是他呼救大伙去救你娘,恐怕你就不会出现在这世上了。”
“玉堂,玉堂长的真好看,”展熊飞百般宠爱的逗着婴儿,“这么好看一定是女孩,我要娶她过门,当我的新娘子。”
包夫人闻言,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取笑道,“真是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就惦记娶新娘了。”
包家将死去的妇人安葬后,包老爷特意到厢房去找白家的长子,那男孩自从母亲去世后就大病一场,连日来一直高烧不退,包老爷一来探看孩子的病情,二来问清他的身世,好派人护送他们兄弟俩回家。
“我叫白金堂,是浙江金华氏人,遭洪涝时丧父,家徒四壁,身怀六甲的娘亲带着我,随其他难民连夜北迁,正打算投奔卢家庄的叔父,不料中途遇难,就……”躺在病床上的孩子强忍着欲坐起身答话,被包老爷阻止,遂又躺下身,他顶着豆大的汗珠,苍白无血色的唇角微微开启,哭着道,“感谢包老爷一家的关照,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恳请包老爷帮个忙。”
“孩子,有什么忙,只管提出来。”
于是白家长子白金堂求包老爷帮忙,给卢家庄送了口信,消息刚到没几天,卢家庄的白老爷急忙派人过来接两个侄亲,还沿路派去一位乳娘,给了包家一百两银子以表谢意,包家乃是书香门第,这一百两银两包家坚决不收,遂又留这些人住了几日,待白金堂身体一好,他们一行人就告别包家,继续北上,赶往卢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