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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4章 繁京 ...

  •   马蹄敲在青石板上,一声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一声一声,听得人几乎要流下泪来。连马蹄声都这样动人的,全天下就只有繁京了。
      天才蒙蒙亮,路上行人稀少,清晨特有的静谧中,所有的回忆都突然间变得鲜活,李书行一瞬间觉得迷惑,他真的有离开过这里吗?还是这十六年不过是一个午后的梦境?
      走遍整个梁荆,再没有一个地方像这里一样。中原丰美惹人觊觎,从来难得四海升平,——北方的荒原上有骑术精湛的异族,西方有民风彪悍的小国,连东边茫茫的大海里都有不知来历的海贼,更不用说狼烟四起的乱世和屡见不鲜的皇权争斗。三千年来,连温柔软弱的江南水乡都几经战火,只有这里,从未被战火波及。三千年的时间,它不断地被精雕细琢,整座城市都如同宫殿一样雍容华美。这里,每一面墙都有历史,没一寸土都沉积着古老的优雅。连普通民居都是白玉为阶、琉璃作瓦,连街道上的青石板,都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和诗词妙句。
      这个在大地的最南方的城市,一年四季温暖多雨,城中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树,终年鲜花如锦。纵横交错的河道,如同一条条银链,波光粼粼中不时可见金红的锦鲤,也许是潺潺的流水声涤净了人心,长久的繁华从来没有让这个城市变得奢靡堕落,这里的住民,血脉中的高贵根深蒂固。听着街边民居的飞檐下挂着的祈福铃铛,在风中发出悦耳的脆响,连最粗旷的镖客和最市侩油滑的商贩,到了这里也忍不住压低声音,努力变得斯文有礼。
      这样一座城市,让人怎能不倾心,怎能不恋慕?

      街道被重重花树遮掩,望不到尽头,淡紫色的花瓣好像一场永远也不会停的雨,在地上留下一层又一层凄美的哀愁痕迹。
      李书行策马徐行,穿过无穷无尽的花雨,迎面吹来清凉湿润的风,夹着紫荆的香味。周围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只除了这紫荆花。
      是了,已经不是繁京了,这里是繁荆。
      凤凰树已经全部焚毁,这城里,只有十六年前种下的紫荆花。

      二十年前他高中状元,身着锦衣天街夸马,御花园里煮酒作赋。那种意气风发,远远超出读书人梦想的极致,如今的士子,再也没有人能明白了。
      马慢了下来,前面已经可以看到高耸的宫墙。
      还记得当初繁京中央的禁宫,——三千年来,十几个朝代在此定都,全天下的能工巧匠,一代代把最瑰丽巧妙的心思倾注在这座宫殿上,它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经细看,毫不夸张地说,九天之上的琼楼玉宇也不过如此。
      当年,有个繁京人说过,江山处处胜景,然而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繁京,这里的高贵,甚至不受朝代更迭的影响。
      他说得没错,朝代更迭,甚至迁都更名,都不能损毁这个城市的高贵。
      要伤害这座城市,需要更加残忍的手段。

      十六年过去了,繁荆人没有在废墟上重建宫殿,也没有把这块土地挪作他用,这个伤口太深太重,没有办法愈合,甚至没有办法缓和。他们只能筑起高墙,不去看这狰狞的伤口。
      家仆把印信交给守门的人,看着他推开沉重的大门。看见门里一望无际的焦土,李书行耳中一阵轰鸣,下马的动作滞住了,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
      十六年来不肯回乡,一直不敢面对,这深植在灵魂中的创伤。

      被家仆忙不迭地搀住,李书行终于回过神来,推开仆人,苍白着脸独自进了门。

      一路走去,脚下的石径被荒草披覆,连桥廊都龟裂损毁,只有少许还可依稀看出原貌。但是,即便这样,李书行还是能够清楚地分辨出自己所在的地方,清晰地记起,这里原本是什么样子。
      有些东西,你一生见过一次就永远不会忘记。
      在这座假山东边,原本有一座宫殿,叫做“听雨”。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叫做“听雨”的楼台轩室,但这样的宫殿是独一无二的。繁京就是这样,这里的一切都独一无二,连模仿都不能。
      听雨宫是一座用水晶搭起的宫殿,——每到雨天,就有人在透明的大殿里抚琴或者在透明的凉亭里下棋饮酒,你可以清楚地看到雨水落在头顶上,汇成一束,沿着晶莹剔透的飞檐流下来。茫茫的雨幕里,你全然看不到湖中那座透明的桥,只能看见广袖轻袍的侍女撑着纸伞,如同凌波仙子,袅袅婷婷从水上走来。
      听雨宫还有一座偏殿,叫做“流光”。仍然是完全由水晶建成,只是在无色的水晶中间镶嵌了无数的宝石。阳光明媚的日子,湛蓝、翠绿、金黄、嫣红的光斑随着时间一点点移动,流光殿犹如瑰丽无比的星河,难以置信的璀璨。他到现在都忘不了,沿着透明的回廊在湖上兜兜转转,水晶下面,碧清的池水,一圈一圈连绵不绝的七彩涟漪……

      但是,这里不是他要找的地方。李书行强迫自己不去看那片干涸了大半、只剩下污泥和水藻的洼地,继续往前走。

      不停地走,不停地走。经过了祈神殿,——这里曾经有几百级青铜的台阶,每天日落,穿着白衣的神官沿着那台阶登上神坛,点一盏祈福灯,足音如同编钟一样悠远又虔敬,传遍整个禁宫;经过了朝曦宫,——每天天亮前在这门前等着上朝,看着一点点亮起来的天光把这禁宫里最高的穹顶染成金色,如此的恢宏庄严,能驱散所有邪念;经过了莲华殿,——洁白的宫殿如同一朵半开的芙蓉绽放在平滑如镜的湖面上,花瓣中是曲折如同迷宫的回廊,两边的墙上挂着古老的书画珍品,每一幅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杰作……这个建在水面上的藏书阁,从建成以来,一千多年,没有一片残纸被烧毁……
      可是连莲华殿都葬身火海,——油沿着河道燃烧,连建在湖上的莲华殿都被烧毁了。

      他几乎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这无边无际的断壁残垣里寻找,还是在躲避。皇上实在不该派他来,对一个繁京人来说,这座城市不仅仅是故乡,她是支持灵魂的信仰。
      十六年,——从得知大火焚宫的那一天,在外面漂泊了十六年。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回来,不要亲眼看到。亲眼看到繁京不能治愈的伤口,就再也不能装作没有发生过了。
      李书行在禁宫的废墟上走得飞快,如同身陷梦魇。
      最可怕的噩梦是什么样的?最可怕的噩梦是,明明已经痛苦得喘不过气,仍然没办法醒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竟然要毁掉繁京最骄傲的禁宫呢?

      终于走到了清韵公主所说的地方,妃嫔女眷所居的后宫里,当年偏僻冷清的斜云宫,后花园里有一个珍珠贝状的水池。李书行看着贝壳中间的夜明珠,擦去明珠表面的尘土污迹,看到狰狞无比的裂痕,恍惚中仿佛能感受到那一夜翻滚的烈焰。他咬破了手指,鲜血滴在夜明珠上,血液顺着裂纹流下去,形成噩梦一样的图案。
      片刻之后,池底传出一阵细碎的声响,露出地道的入口。
      果然是真的,三言两语就让那个心思单纯不明真相的清韵公主相信了他们的谎话,说出了当初出逃的路径。
      那么,崇帝多半也活着吧?
      李书行突然不可抑制地愤怒憎恨,生平第一次冒出了对先皇不敬的念头:谋朝篡位的方法有千百种,为什么你偏偏选择了火烧禁宫?!

      仅仅半天过去,郑帆几乎还没有从意外重逢的惊喜中平静下来,落英又再一次从他身边消失了。
      被点了穴昏迷在走廊里的小辞完全没有看到出手的人,守在周围的侍卫和夜鹰也仅仅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才看到潜入的人是一男一女。听到手下回禀,那个男人抱着昏迷的落英,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踪迹,郑帆的恼怒和挫败感升到了极点。那么信赖他的落英,看到自己以为厄运终于完结的落英,他竟然又没能保护她!
      昨天听落英讲完无镜的事情,郑帆立刻传信回扬州,派人监视檀镜寺,只等布置妥当就动手围剿,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出了意外。——郑帆恨不得亲自回扬州,拿住无镜逼问落英的下落,可是偏偏武林盟会在即,他全天陪同皇上一刻不能脱身。一眼瞥见站在人后的小辞,又是一阵怒火升腾,索性把他遣回扬州,代他指挥围剿事宜。
      小辞也知道昨夜守卫不利,主子迁怒,不想看见他。遂乖乖领命,立刻收拾行装出发了。
      郑帆又派了些人去周围搜查,不过距离重阳已经不远,满城都是远道而来的江湖人,这些人有一半都从来没有在人群前露过脸,要在他们中间找几个可疑人物,实在不指望能有什么收获。

      郑帆那边忙得人仰马翻,落英在回青堂里倒是相当惬意。
      青回果然医术超群,一天三次针灸,早晚各一副药,不过五天时间,落英已经感觉截然不同,夜里不再手脚冰冷,白天也觉得神清气爽,完全似是从前健康时一样。
      青回却说,“你先前身体诸多不妥,多是失于调养,略加调理就可以恢复八九分。只是削脉无法逆转,我也无计可施。此法向来少人使用,一是过程繁琐费时,二是太过霸道。不说削脉剧痛,经脉枯竭毁人根本,年轻时身强体健还无大碍,年纪稍大阴气反扑,身体变得极其衰弱,淋一场雨都能送命。虽然你经脉未枯,但气血之差,已不到常人十一,仅可承受五年内力还是小事,不认真对待,只怕你活不过四十。”落英听得心惊,青回突然冷冷一笑,眼里都是嘲讽,“昨日为了请我给你诊治,在堂中枯等了大半日,一听说你一出事立刻飞身回府,这几天为了找你恨不得掘地三尺……我还当那郑公子对你多情切……原来想要的也不过是十五年韶华。”
      郑帆只是爱她姿容,这并不让她觉得难过意外,事实上,所有对她表现出殷勤思慕的,有几个不是因为她的皮相和天下第一舞姬的名头?只是没想到,原来等着她的竟然不止是色衰而爱弛,失去了男人们感兴趣的青春之后,竟然连命也要丢掉!
      让人,如何甘心!
      “如果不认真对待?”落英抬起头,薄冰一样的眼眸直直对上青回。
      年轻的神医阴郁地笑了一下,漆黑的眼睛傲慢无比,“你何其有幸遇上我,施针六十次可以恢复你五分之一的经脉,以后十年循法调养,虽然于练武增益微小,但只要不再受重创,至少可以保你得享天年。”

      走出院落,青回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关上了院门。——女人总是太软弱易感,尤其对像郑帆这样样貌身份都出挑的男人,总是轻易原谅,——不管曾被怎样对待,甚至忍受不了远远逃开,心中总是还存了些幻想,时间稍长,就忘了伤痛,只记得温柔的片段。专门对落英说破了削脉的危害,本是为绝了她痴心念头,省得将来再遭情伤,也省得她跑回郑帆身边,揭出辨玉和回青堂的事情。现在看来倒是他多事了。
      这个女孩子,并没有因为郑帆无情伤心,——她看起来好像对这一点并不在乎。
      而她瞳孔里那一点细微的奇怪冷芒,似乎是摄魂术留下的痕迹呢。中过摄魂术,心智仍然这么清明,精神也这样坚韧的,这么多年来,只见了这一个。不知道她没有中摄魂术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辨玉这一回,倒是收了个有意思的徒弟。
      可惜除了施术的人,没人能解开摄魂。只能等这桎梏慢慢淡褪了。
      青回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这个女孩子,已经足够坚强理智,不必太担心。

      青回一路走到前庭,早有管事跟上来口齿利落地禀过一日内值得一说的事情,末了又道,扬州苏家的么子,片刻前才到,现在已经安排在客房歇下了。
      轻至疗伤解毒,重到接脉续命,一入江湖,谁也离不了悬壶妙手。虽然医者总说只管治病救人,不问身后恩怨,可是哪里有人能分得这样清?于是乎,救一人,可能与百人结缘,也可能与百人结怨,如此种种,不一枚举。却又怎能身处纷争之外?
      可是,即便身为武林一分子,医家和其他门派终究百般不似。武林各派彼此隔绝,各自培养自己的门徒弟子,对自己的得意技艺都讳莫如深,生怕给旁人看出根底,而医家则截然相反。想如今几个出名的医馆,除了遍布天下的回青堂,还有扬州苏家的和苏堂,蜀中紧挨着唐门专攻解毒的游丝谷,和聚了十几个老御医的繁荆百草堂,各个医馆都有专人编纂病历,抄誊副本供其他医馆研究借鉴,更有名医著书立说,定期讲学。除此之外,这几个医馆的年轻郎中,也常常去其他医馆观摩学习。
      苏放这是第三回来回青堂了。青回向来十分忙碌,常年在门下各个医馆间奔波,苏放来了三回,倒有两回和他擦身而过。不过医馆里的大夫倒是都对他评价不错,人细致勤快,学问扎实,诊视的基本功都很娴熟,判断也准确。比若干年前他长兄在回青堂得到的评价要高得多。
      不过,苏放是扬州人呢。在扬州几乎无人不识落英,要小心不能让他们碰面。略想了一下,青回让管事去看看他有什么需要,顺便跟他说一声,后院几个厢房住的都是要静养的病人,万万不可惊扰。
      很多病都要静养,但各个禁忌不同,有的病症畏光,要以布帘遮窗遮门,有的畏声,地下铺几层厚毡,一点响动就焦躁失常,引得病发。既然是入了这一行的,再怎么好奇,也会知道分寸。有这一句话,大概距离后院方圆百丈,他都不会靠近了吧。

      连日施针用药,落英身体大好,兼之整日无事,入夜也不觉困乏。躺在床上几个时辰都无睡意,眼看明月中天,照得院中一片银亮,索性披衣起身,到房外赏月。
      在凉亭里坐下,侧身伏在栏杆上看月下荷塘。眼下已经时过秋分,虽然赣州炎热依旧,但看这月夜残荷确实已是秋意浓浓。池中芙蓉半残的花叶,让落英想起那个不断重复的梦境。说来,最开始梦到荷田,却是初遇鹤浅衫的那夜。
      他究竟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初见时的惊讶失常,再会又赠轻功秘笈,更是为她救出了暖香……却从来没有提过有什么要求。为什么呢?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总要有个原因吧?
      想了想还是没有头绪,落英放弃了这个疑问。说起来,被鹤浅衫随随便便拿给她看的踏波,可以算得上当今武林最顶尖的轻功,——鹤家武功自成一派,不修内力只修外功,和其他门派完全不同路数。鹤家子弟个个轻功绝世,施展起来轻逸如同飞鸟,细看来却彼此各不相同,连最渊博的武学宗师都看不出门道。
      那踏波的秘笈也很是特别,三四十页洋洋洒洒一首千行长诗,句句都是风花雪月,每一句诗后面又用小字注上一个卦位。幸而落英当年向蝶公子学舞,曾为了几支古时的祭天舞,学过和着伏羲六十四卦的祈神诗,故而,她当初一见那轻功秘笈,便知这是何意。
      卦位是舞步,诗句是意蕴动作。踏波,赫然是一支长舞。
      而且,会是极美丽的舞。初见的时候,落英就为这舞蹈怦然心动,可惜后来几个月颠沛流离,一直没有机会稍稍尝试。
      明月西移花影晃动,深夜静寂,不觉时间流转,落英安坐亭中,突然觉得,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悠然的心情了。
      何不今夜就舞上一回?她自失一笑,起身解下披风丢在一边,仰头清啸一声,左腿微曲,右脚前探足尖点地,五指微分,两只手臂悠闲舒展,如同野鹤展翅……
      已经在心中演习了无数遍,每一步的起承转合都了然于胸。
      茫茫芦苇中无拘无束的清高的鸟,晾翅梳羽,且行且歌。世人营营追求,苦苦参悟,几世也修不成的优雅出尘,鹤天生得来,每一步都如同舞蹈,却比舞台上娱人的舞蹈多了洒脱,少了妩媚。芦花如雪,白鹤在漫天苍茫中愈行愈快,终于一声清啸,振翅欲飞……
      向左退开两步,左脚后滑接着屈膝,身体顺势左转,右脚向左踏,同时身子后仰两臂抱肩凌空急旋,月光下,池中残花竟似是银白色一般,梦中的情形突然与这一刻重合,落英心中微动,一瞬间福至心田。右脚一触地面,她又一个旋身接上,纵身一跃高高从栏杆上方飞出,飞掠过半池碧水。足尖从容地在高擎的莲花上轻轻一点,落英已经落在池塘的对岸。一支舞到这里便是终了,她骤然回神,难以置信地看向足有十丈宽的水面和水面上颤巍巍的荷花,心中惊讶不能言说。是了,这到底不是舞蹈,这是鹤家的家传轻功。
      但是,这熟悉的感觉是什么?就算学舞十年,在这上头悟性高些,怎么第一遍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在荷花上一踏而过,就是她十岁上下,身姿最轻盈敏捷的时候也绝对做不到!江湖中能做到一掠十丈,踏花过水的虽然不算稀少,但绝对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可她竟然片刻就能如此,就算鹤浅衫曾说,鹤家轻功不需内力,如此神奇简直是天方夜谭!
      心中一时乱极,诸多纷繁的念头一起涌上来,眼前一时是这冷月残荷,一时又是梦里的白莲,耳中好像听到女孩的歌声,“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中,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一个个陌生又熟悉的片段在眼前飞快地闪过,在落英明白含义之前就消失不见,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头晕目眩分辨不出身在何处。突然,奔涌的回忆停了下来,脑中出现了一双绿莹莹的眼睛,那双眼睛静静地对着她,一瞬也不瞬,仿佛一直一直都在她灵魂深处,看着她……一阵天旋地转,落英发出了一声悲鸣,软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我是贴图的分隔线-------------------------------------
      一张紫荆的图片。其实紫荆应该是春天开花的,现在就在开,文中的时间是中秋,不应该开的……不要深究哈:P
      我觉得紫荆真的很美丽,香味也很宜人。花开的时候好像云罩在树上,落花的时候也非常动人,不是花瓣散落,是整朵花落下来,落下来的花几乎都看不出有枯萎,仍然非常美丽。
      

      下面这一张是凤凰木……
      网上找不到漂亮的凤凰木……红色和绿色在照片里失去了生气。其实应该是非常美的,花形和大小跟紫荆几乎一模一样,花瓣四片火红,一片洁白。洁白的那片花瓣,上面有红色的花纹,好像图腾一样,非常特别。(其实紫荆也是这样,有一片花瓣上有花纹,但是不像凤凰木这么鲜明,视觉冲击特别强烈。)
      其实我一直不太喜欢红色,红绿搭配更是嫌土,不过见了凤凰木就不这么想了。远远看去,碧绿的树上真的好像开了一树的火一样,非常非常非常的漂亮~~~
      
      

      话说,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广州有这么多漂亮的花树,偏偏选了木绵作市花呢?

      第一次贴图,太痛苦了,怎么老是贴不上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24章 繁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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