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尝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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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飒在工作转正后的一个月接到了一份通知。
她要被调出台里工作。但是这并不是坏消息。
“啊呀，这家杂志社还蛮不错的。正缺人呢，看来台长很器重你啊。我也超想过去的！”小芸祝贺着。
杨飒谦虚地笑着说：“我在台里也没什么用，调过去还给台里省力。”
“瞧你这话说的，这可是好工作，我想去还没得去，在那里的活可比台里轻松。”小芸拉着杨飒的手羡慕道。
这家杂志社名叫四季。对各种新闻都有不同的涉及。不论是文娱新闻，社会事实，科学发现，或是军事力量都有报道。
他们所出版的军事周刊新闻周刊还被军区政治部批准为订阅刊目。
杨飒所要担任的工作就是必定会涉及到军事专栏，还得接受为期一个月的军事化训练。
意味着她要去军训了。
这是她大学毕业后的第一次。她曾认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到军训了，没想到现在……
她会不会再看见景煜呢，上次的电话后，两人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联系过了。
离正式军训还有半个月时间，她不会想那么多，还是把眼下台里的工作做好。
对于她的调职周遭的人也没有过多议论，这也不算升职，电视台调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没几天后，杨飒就接到了景煜的电话。
周日约她出来，散散心。
杨飒觉得没什么不妥的，就答应了。
两人就约定在相亲的地方见面。景煜让杨飒先行订好位子。
一切完善后，就坐等周日两人的碰面了。
这次周日的出行和前面一次完全不同，景煜认认真真把胡子刮了，还让毛正滔给他修了发型。
景煜非常适合圆寸，吴家朗在他们还在读军校的时候就说过，景煜的脸HOLD得住这个一般男人很难驾驭的发型。要不是没啥演艺天赋，真应该去艺术院校发展下。
“哟哟哟，这回不弄得胡子邋遢啦。”吴家朗调侃。
“那次是我不知道！”他摸着自己的头，“别说毛正滔的手艺还不错的。”
“你就好好把握吧。回来给我报告下。”
“你是我上司吗？”
“按军衔，你我都是上尉级别，没有等级高低！”
景煜懒得和他贫嘴，理了理衣冠，就出发了。
吴家朗心情也不错，刚坐下来看报纸，一只纤细的手压在了他的报纸上。
“吴指导员，连长去干吗了？”郭胜男居高临下地看着吴家朗。
这种角度让吴家朗很不舒服。他站起来，用高出郭胜男近一个头的身高俯视。
“郭医生，有何贵干。”一脸职业的微笑。
“吴指导员，我对于公平问题是很在意的，现在我很可能遇到了劲敌，该有的知情权还是要有的吧。”
这什么歪理。吴家朗汗颜。
“那我要告诉你，我们连长和他对象约会，你没机会了，懂不懂？”
郭胜男没有笑，秀丽的脸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她将手从报纸上挪开，大步离开了休息室。
吴家朗扯了下嘴角，真是个脾气古怪的女子。
景煜开车在约定时间内赶到了咖啡吧。进去后，杨飒已经坐在了位子上。
“嗨。”景煜向她打了招呼。
杨飒笑着也和他打了个招呼：“今天还穿迷彩呀。”
“没什么合适的正装，迷彩也挺好。”他之前可是和和尚没啥区别。只不过不是袈裟是军装。
杨飒笑道：“恩，军装显得精神。”
景煜在部队里被郭胜男缠着已经习惯了，但现在面对的是杨飒，他竟然有些紧张。
“要吃点什么吗？”还是杨飒先开的口。
接下来的聊天无非就是一些极其平常的事情，不仅杨飒觉得没有意思，景煜也觉得自己快绕了半个地球的话还没有绕到正题上。
“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景煜你好像一面对我，就有些……啰嗦？不，或者说，迷茫？”
景煜一听，窘的想把自己挖个坑埋了，为什么他现在接触的女人都那么会揭穿他。
杨飒看景煜的菜色表情以为他生气了，连忙解释。
“我其实是想说，你现在和在部队里不一样。你在部队里似乎很少笑。当然对着我们采访团是笑了挺多的，但是……但是……”
景煜不想再让话头给杨飒了，他定下心，当机立断，脑子里迅速想好真正的目的，脱口而出：“杨飒，你看我怎么样。”
杨飒的话被打断了，同时也被景煜的问题带了过去。
眼睛正视着一脸认真的景煜，轻轻开口：“挺不错的。”
“那么我们试试看？你看怎么样。”
…………
杨飒一时没有反应，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的寂静。
景煜觉得自己吓着她了，忙道：“我就这么说，不过我还是认真的，你考虑下？”
杨飒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面对突如其来的这句不想表白又似表白的话。
见她还是一副回不过神的表情，景煜有些着急。
“我这次约你就是为了和你说明白，我28年来真正想做的这件事。我知道和我在一起你将面临着什么，但是……我还是要为自己争取下。我觉得你是好女孩，值得我追求。就是这样。”
杨飒深吸了一口气，思量着景煜的这句话。
【我知道和我在一起你将面临什么。】
将面临聚少离多的生活，成为日夜思念丈夫的活寡妇？
她犹豫，是正常的，任何一个女孩面临这样的选择时都会犹豫。
“我的目的也是很清楚的，我是以结婚为目的来向你坦白。”景煜说的很真诚。
话越来越直接，杨飒努力使自己的思维跟得上这个节奏。
接着，是沉默。景煜的侧脸被窗外的阳光映衬着，阳光配着他俊逸的轮廓，那是一种致命的“毒|药”。
杨飒平静下来，迎着阳光，她也认真地问景煜：“连长，我们才见了没几次吧。”
景煜一愣，的确，两人真正的面对面了解，也只有那次相亲。
“我们还不够了解吧，突然说在一起，未免唐突了。景煜，你不觉得？”
景煜不懂女孩子心思，眼下他只想尽早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对象，他就是觉得杨飒合适。
杨飒看着沉思的景煜，再次问道：“你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会喜欢上我吗？”
景煜没有给出一个精确的答案，现在他给不起。
“至少我对你有感觉。我们从朋友做起。可以试试吗？”
杨飒有一瞬觉得这个提议不坏，给两个人一个尝试的机会。
她记得她答应妈妈的话,这次的人看得过去，就把自己嫁了。
现在眼前的人愿意接受自己，那么自己也可以试着去把诺言给兑现了。
景煜耐心地等着答案。眼前的女孩透着这个年龄少有的青涩纯真，特别是在如此好的家境里。这点景煜觉得格外难能可贵。
可杨飒又绝不是那种纯真得不谙世事的女孩。她那双眼睛里囊括着很多自己和别人经历的种种。随时会供她思考分析。
杨飒最终答应了。
景煜似乎很激动，因为他一把就握住了杨飒的手。杨飒像触电了一般缩了回去。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身体接触。
景煜为了表达诚意，抄给了杨飒他部队的驻址，杨飒上次去是随电视台车子去的，不认得具体位置。
他说杨飒可以来找他，同时也为不能时时联系她而感到抱歉。
“没事，我明白的。”她的回答显得很懂事。
景煜对杨飒的好感又上了一层。
“那么……我们……”
“怎么？”
“我可以叫你小飒吗？”他想既然做了朋友就换个称呼？他和他的兵熟了，私下里就叫昵称了，比如阿朗，毛正滔他也会叫滔子。
杨飒笑眯眯的，挥挥手，爽朗道：“不介意，很多朋友都这么叫我。”
“那好，我们接下来去做点别的？”
杨飒好奇，“景煜你的部队不忙吗？”上次看你就觉得有好多事没做。
“今天休假。以后每个周日，不出意外我都可以出来，或者你愿意就来部队看我。带几个朋友也成。”他现在高兴得不得了哪还想早点回去，早点回去看郭胜男缠着自己吗？
“部队那么容易进啊。”
“军民一条心！哈哈。你别把我们想的太死板，我部队的那帮小子简直就是八卦记者，还是无肉不欢的八卦记者！”
杨飒想象起来……
一群军装笔挺的男人在……举着相机偷拍？画面太美了……
景煜不了解市中心构造，也说不出去哪，一切都交给杨飒决定。
杨飒想了想说道：“啊……那么我们去海滩？”
市中心有一处天然海滩，水质还不错，现在正值秋末，去玩海的没有夏天的那么多了，再者，再不玩恐怕就没机会玩了。
景煜欣然答应。
在杨飒的指引下，景煜终于驱车到达了海滩。途中开得有些生猛。不知是兴奋还是习惯了。杨飒心跳的有点快，委婉提醒了几句，景煜就“安分”了下来。
来到海边，站在堤坝上，杨飒舒展着双臂，吹着已经有些湿冷的海风。
景煜将迷彩脱下来盖在杨飒的肩上，这天气已经有些冷了。
杨飒没有拒绝，回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
“我喜欢海滩，因为这里实在让人舒服。我压力大的时候就会来这里。”
景煜捉摸着，飒飒喜欢海啊，自己为啥不是海军呢？
后来他嘲笑了自己，想太多了吧。
“我们下去，沙地可舒服了。你要把裤腿撩起来！”杨飒说着，将自己的裤脚管瞭至膝盖，露出一节纤细的小腿。
景煜也照做，两人顺着台阶到了沙地。
沙滩上人不多，但耳边还是会传来嬉闹声。有情侣的，有母子父女的，还有几对老夫妻漫步在海滩。
这番景象让景煜感到很新鲜。这绝对是在部队看不到的。
周围的人看见他和杨飒，看见杨飒身上的军装，眼神透着些许好奇和疑惑。
一个军人怎么会来这里？
没看见是陪那个女孩子的吗？
女孩是谁？
也许是军嫂吧。
太难得的相会了。
人们的对话大多如此，离不了这么几句。
景煜看着杨飒娇小的身子奔向海滩，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军装一只手探进海里，撩起水花。
这一幕是多么美丽。
他体会到了身为一个男人的感性一面，此刻他觉得面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其实，找个合适的伴还真挺重要。景煜自顾自地笑着。眼神没有离开过不远处的身影。
这是萌芽的感情。
或许，爱情，就是这一朝一夕的美妙时光累积的。他们虽然只是踏出了第一小步，那有些狗血的，从朋友做起。
“景煜，你别站着呀！你不是旱鸭子吧！”杨飒披着军装向他挥手。
这个丫头竟然说他是旱鸭子？！军人怎么可能有旱鸭子？！
他得教训她下。
一个箭步冲过去，大手撩起海水，水花挥出美妙的弧度，落在杨飒身上。
啊！！
尖叫声如约而至。杨飒抹去脸上的海水，嘟着嘴不满地叫道：“你干嘛泼我！”
景煜叉腰笑道：“你说谁旱鸭子？”
杨飒明白过来，不甘地回泼：“你这个小气鬼！”
景煜不由得被泼了一肚子的水。因为身高差加上力道没用足，小丫头的水只泼到他腹部和胸口。背心湿了一大片。
杨飒乘着景煜没有反应过来，跨步向前逃去。
这显然是让景煜逮着欺负的机会啊。
没跑几步，杨飒觉得身子一轻，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她被景煜一把扛起转了几个圈。
“喂，你放下放下，我晕死了！”
“哈哈，这可是你自己给我机会的。”
“呀！”
景煜可是使出了在部队腹部绕杠的速度来转了。几圈下来杨飒早就瘫在景煜肩头。
“我说……大哥，你饶了我吧，我错了，你不是……不是旱鸭子……”杨飒缴械求饶了。
景煜有轻重，轻轻将杨飒放下，两人坐在海边，杨飒还晕着，头靠在景煜结实的肩头，内里翻江倒海。
“没怪我吧？”他小声问。
杨飒一个粉拳打过来，“不怪你就有病了！”
虽然力道像挠痒，但是景煜还是吃了几下，装作吃痛。
“我不好我不好，以后不转了不转了。”看着杨飒晕成这样他有些过意不去。
杨飒总算休息了近十分钟才缓过来。此时，已经接近下午4点了。
“你晚饭前要回部队吧，现在不早了。”
“没事，来得及。”
虽然这么说，但是杨飒还是拉着他离开了海滩。沙子粘着脚不舒服。她想回去洗洗。
“我送你？”
“不了，你还是快回去吧，你是连长，是榜样。放心，这里离我家不远放心。”杨飒推辞了。
景煜没有再坚持，他尊重朋友的决定，目送杨飒离开后，上车开回了部队。
今天对两人来说可是奇妙又快乐的一天。
回到家，难得的，爸爸都在家里了。
杨飒脱下裹着沙子的鞋，朝爸爸打了招呼。
杨明华一抬头，没有回应女儿的招呼，而是跑出来一句：“身上的军装是谁的？”
杨飒一个机灵。
天啊，不会是晕的时候景煜让自己穿好了之后就没有还吧？！
不不，好像就是这样的！
从厨房出来的赵青看见父女两大眼瞪小眼的，只觉得好笑，刚开口想说，眼睛就被女儿身上的军装吸过去了。
“这件衣服哪里来了？”
杨明华又问了一遍。
杨飒支支吾吾地。
赵青欣喜，小跑过来抱住女儿，闻到了女儿身上咸咸的海水味后，暧昧地说：“是不是和景连长去海滩了？”
“景连长是谁？”杨明华好奇。
“女儿，和你爸说说！”赵青高兴极了。
“好吧……”杨飒说出了今天和景煜见面的事。
杨明华一语不发。赵青可是乐开花了，先前是自己在揣测，现在没有比从女儿嘴里亲口说来的更好了！她明白的，什么从朋友做起，那在赵青的眼里都是浮云！
杨飒羞红着脸，诺诺道：“我先去洗脚。”
一溜烟窜上了楼。
杨明华面无表情地看着高兴的妻子，“这是好事？”
赵青不满这话，回道：“怎么不好了？”
“这真要成了，你这是要让飒飒守活寡？”
赵青一噎，拍了下丈夫的背。
“要死啊你老头子，你怎么咒飒飒！”
杨明华解释：“对方可是个军人，你没看那军装上的军衔吗？不低啊。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你要飒飒过吗？”
“可是飒飒喜欢当兵的，这不说明了吗？”
“这只是崇拜，欣赏而已，大街上喜欢当兵的人的女孩子多了去了！”
“哼，这景煜我可是看过的，好得不得了，可比你那什么客户的儿子都要牢靠得多！”赵青瞪着丈夫一脸愤慨。
杨明华火气上来了，“你说话分点轻重！”
“呵！那个杜星宇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人模狗样的，欺骗飒飒，这不是最好的例子？”
杨明华被说到旧事，自知离不了干系，气得挥手：“这事就看飒飒的，看看有没有好结果！”
“看就看，我赵青的眼睛不会再看错人！”气呼呼地跑回厨房。
两人吵得声音很响，杨飒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军装，沉默着。
妈妈倒是很支持，可是爸爸……
她纠结起来，扪心自问，自己对景煜的感觉，不是没有好感，眼下刚开始进一步交流，也不能下定论。
爸爸也是担心自己。怕自己经不起那漫长岁月的蹉跎。
该说请的还是要说清的。她要勇敢面对。
放下衣服，她下楼，站在杨明华面前。
“爸爸，我们目前还是朋友，正在尝试着适应彼此的身份。我承认我很欣赏他，我不希望因为他是个军人爸爸你就不支持，脱下军装，他还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杨明华缄默着，最终叹气，“一切你自己掌握。”
赵青端着菜在不远处对女儿翘着大拇指。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尝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