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阔云低》叶慈

14、第 14 章

　　听说是陈安亲手做的蛋糕，不止是陈旭兴冲冲地来吃，连一向不喜欢吃甜食的李公永都破天荒地尝了点奶油，加上李明浩的热烈捧场，竟然将蛋糕吃了个干净。
　　陈旭上完了课，陈安牵着他的手回家，谢绝了李明浩要送他们的好意。
　　出了李家大门，陈安就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如临大敌，却是不与陈旭说出半分紧张，还是边说着闲话，问些今天的功课等等。
　　到了一个路口，陈安注意了一下后面那辆车的车牌，怎么会有人着林肯来跟踪？而且跟得这么明目张胆？侧头一想，陈安微笑，那人还真是不依不饶。
　　索性打电话过去，“余先生，前面那家店不错，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余律清一看是陈安的号码，就知道已经被发现了，不过怎么这么快？他还是不解，没想到接通第一句话，陈安就说得这么清楚。“好。”
　　“余先生能不能等一下，我先送小旭回去睡觉，再回来同你谈？”陈安开口，听那边的人沉默，就继续说，“余先生莫不是不相信我？”
　　余律清想的却不是这个，他只叹陈安将他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他是想趁小旭在的时候，向小旭动之以情的，而且，有小旭在，陈安总不好说得太无情，现在她轻松一句话就把这种可能消除，“陈小姐多虑了，我是在想现在时间也不晚，不如带小旭一起。”
　　陈安笑，“余先生，你是在以大人的标准衡量吧，小旭明天还有课，太晚睡对身体不好，若是你觉得今天的时机不好，明天我跟你秘书预约时间就是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陈安的态度那样坚决，余律清只好答应，“是我考虑不周了，陈小姐先回去吧，你难得有空。”
　　陈安收了尾，继续往前开，其实都知道是借口，这几句话下来，那咖啡店早就被甩得远远的了，眼看着她家就快到了，不过，他愿意演戏，她奉陪就是了，反正她现在就是不想请他上去谈就是了。
　　听了母亲难得的严峻的语气，再加上他所听到的余先生，陈旭好奇地问，“妈妈，是爸爸吗？”
　　陈安还是看着前方，“是，你想见他吗？”
　　陈旭摇头，“也不是太想。”他又不是笨蛋，怎么会听不出母亲平静的口气下的不开心？“不过，我想见思齐和奶奶。”
　　陈安听陈旭语气一顿，说出那样一句话，不由冷笑，当真是陈家的血统的关系吗？小旭才这么小的孩子，就这样会看人眼色。倒不是不好，只是这么小的孩子——这些年她尽量为小旭营造的相对单纯的环境仍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小旭，今天不行，今天只有你爸爸在，时间也不早了，回家之后你先睡，妈妈出去一下就回来。”
　　“好。”陈旭一口答应，母亲虽然没有立刻答应让他去见思齐和奶奶，不过，思齐和自己在一个学校，能够看到的机会并不少，让他高兴的是，母亲只说了今天不行，可没说明天后天也不行。
　　余律清在楼下等，陈安很快就下来了，他上前问，“坐我的车？”
　　陈安摇头，“我还是开自己的吧。”
　　余律清一看，果然她的车没有放进去停，是早就计划好的了。
　　没有再回之前说的那家咖啡店，而是就近找了一家店，是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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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安笑着打破静寂，“我们是要比赛谁的耐力好吗？”
　　“当然不是。”
　　“那我就想问了，余先生到底有什么事？”
　　余律清无奈，“安，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一派应对陌生人的架势。
　　“余先生，请原谅我对一个想于我抢儿子的人没有什么好感。”见他说得诚实，陈安也答得坦诚。
　　一听这话，余律清倒是一时语塞，说什么？说自己不想跟她抢儿子？“为什么要说得那么难听，小旭也是我的孩子，身为一个父亲，想要孩子在身边，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作为一个自他出生起就没有起到抚养义务的人来说，我不觉得你有这个资格。”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给过我机会。”余律清愤愤。
　　陈安有短暂的停顿，“所以呢，所以你现在要把小旭要回去？”
　　余律清答，“我们也不一定非得在法庭上见，又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你嫁给我，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
　　“不好。”陈安想也不想就回答。
　　“到底哪里不好？你说来听听，我可以改。”
　　陈安无奈，“我到底哪里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余律清答，“除了讨厌我经常骗我之外，你哪里都好。”
　　陈安抚头，话题一定围绕着这么无聊的东西吗？“如果你是喜欢我的容貌，很抱歉，我不能动，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唯一印记了。刚才的律师虽然不错，但也未必会是最会打争抚养权官司的人，或许你可以试试找法官。”
　　余律清恍然，原来之前自己找那个律师吃饭的用意已经被安看穿，怪不得她今天格外不好说话。“安，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的，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
　　陈安摇头，“从来都不是我在逼你，是你在逼我，你们余家也不是缺继承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要跟我过不去。”
　　“到底是谁跟谁过不去？”陈安轻巧几句话就能把余律清激得上火，“安，如果你一点都不爱我，为什么你要生下小旭？”为什么要让我抱有期望？余律清在心里接下去，但是不管怎么样，真到了那一步，官司也是一定要打的。余律清坚定这样的决心，若不是这样，他以后就会连见她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要有小旭在身边，以安的个性，不管怎么样都会来见自己，这将是自己最后的机会，纵然现在看安抚头的样子就会觉得心疼，余律清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心软，只怕安一抬头向他服软，自己就会心软，他喝着茶，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心软，心软一次，以后就再见不到面前的人了，即使她恨他也好，即使她难过，即使她用最恶毒的话语和态度对着自己，也好过永生不见，余律清这样悲哀地鄙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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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心意已决，陈安也不多说话，匆匆告辞。打这种官司最好的人，她是知道的，可是她还在犹豫，那个人，到底要不要惊动？其实重点不在于那个人，而是家中的两位吧，陈安觉得悲哀，当初走的时候那样决绝，结果真遇到了难题，还是得找他们，自己还愿意吗？他们又愿意吗？多年不见，陈安只觉得情怯，她一贯作风飙悍，现下却是少有的迟疑。

　　回到家，听得手机响了一声，陈安一愣，然后猛地一惊，这声音！是很老旧的手机了，当年赚了外快，怕阿萧出门又忘记通知自己，特地买的手机送她，买的是一模一样的两只，后来景况好了，手机也变成了很寻常的东西，新的越来越多，但是那只最老的却始终没有扔掉，到底是舍不得，那只手机里，到后来就只存着一个号码，也只告诉过一个人，现在它响了，虽然只有一声。陈安立刻打回去，却怎么都拨不通，一遍又一遍。心突然很慌，好象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陈安只觉得心悸，拨通熟悉的号码，看到面前急匆匆过来的人，陈安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全身一软，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就闻到消毒药水的味道，是她一贯讨厌的气味，睁开眼果然就见四周一片白色，陈安虚弱地叫，“明浩，别告诉小旭。“
　　“我知道。”李明浩握紧陈安的手，“你昨天是怎么了？”他一进门就见她脸色苍白，恍惚地一笑就直接昏了过去，还好自己锻炼的身手还在，冲过去接住了她，然后就是立即奔赴医院。结果医生一查，只说是疲劳过度血糖过低加上最近思虑过甚。他也知道安一贯都是工作起来就不要命的人物，但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思虑过甚？为什么？
　　大概是已经在睡梦中挂了盐水，又睡了很久，陈安的精神不错，“明浩，我突然有很不好的感觉，你能不能派人到法国查一下，阿萧怎么了？”
　　李明浩一阵沉默的苦涩，还是因为她。但是见安那样虚弱的样子，和难得柔弱的眼神，明知道她是因为睡眠和药的关系才会有这样朦胧的眼神，还是止不住的心悸，“好，我马上派人去查。”他正要出门，就听到后面轻轻的话。
　　“明浩，对不起。”
　　“没关系，我可以等。”李明浩头也不回地答，语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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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S我最近是没什么速度而言
　　今天又上了一天的课，中午没午睡，现在还累得要死，想到明天一早又要上课就觉得人生真是漫长而渺茫。
　　因为时间的不确定性，更新也总忘了。写得也少，或许看到的人可以认为这些只是借口，而对我来说，这些都是真实。
　　这篇文从一开始支持就不多，笑天，还得多谢你。
　　有太多事情可以转移我的注意力，即使是喜欢的东西也未必能坚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