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鬼》梅八叉

13、嫌疑

　　13 嫌疑
　　“你先冷静。”傅冰坐到他的对面。
　　陆翔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赵玉华是今天和你一起吃饭，并且一起进入44楼的。”傅冰说，“目击证人有好几十个。到你们两个人进入4410房间并发生命案为止，都没有其他任何人在附近。”
　　陆翔听到傅冰的话，也冷静了下来。
　　这并不是一件小事。
　　他仔细想了想，说：“有监控录像可以证明我没有杀赵玉华。”
　　傅冰摇头：“录像在22点30分就出了问题，后面到赵玉华死前都没有记录影像。只有雪花。”
　　陆翔怔了一下，也不奇怪：“刚才她追我的时候，我就发现电话及电梯都失灵了。录像无法记录，也属于意料之中。”
　　“这对你很不利。”傅冰说，“你是本案最大嫌疑人。”
　　陆翔苦笑：“我如果说赵玉华整个人变成僵尸，浑身腐烂，想要杀我，最后许世荣从电话里念咒把赵玉华引爆了，喷的满走廊都是……可能没什么人相信吧？”
　　傅冰也跟着苦笑：“陆翔，他们在4410室发现了迷幻剂……你如果以此作为口供，恐怕更是坐实了你的罪名。最后结果肯定是你服用大量迷幻剂，导致无法分清现实与幻想，误杀赵玉华。”
　　“就她的残破程度，我得用什么工具杀她啊？”陆翔无奈的问。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两个人对望了好一阵子。
　　陆翔突然说：“死亡时间和血液飞溅轨迹。”
　　“什么？”傅冰怔了怔。
　　“你别忘了，我本来也是想考警校的。”陆翔说，“傅冰，你得让法医查赵玉华的死亡时间，从肌肉碎片入手，很快可以分析出赵玉华死亡日期。我见到的赵玉华连内脏器官都已经腐烂，绝不可能是活人。第二，赵玉华是自内部爆破的，她的血液飞溅轨迹能推倒出引爆点是在她的体内，而我站的位置可以定位，在没有炸药的情况下，可以初步证明并非由我导致。”
　　傅冰站起来：“我立即去查。”
　　过了一个小时，傅冰很疲倦的回来：“你说的对，赵玉华三天前就已经死亡……初步可以排除你的直接关联性。你可以回去了。”
　　陆翔看表——表停止在22点30分。
　　他问：“几点了？”
　　“已经四点多。”傅冰打了个呵欠，“你最近别出本市，低调点，我尽快给你摆平。”
　　“然后还有另外一个事情想拜托你。”走到外面的时候，陆翔深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回头对傅冰说。
　　“嗯？什么？”
　　“尽快给许世荣办个‘保外就医’，把他从监狱里弄出来。”
　　傅冰怔了一下：“你开什么玩笑？”
　　“需要多少钱，你开口就好。”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没有这个权限。”傅冰说。
　　“这个好解决。”陆翔笃定的说。
　　傅冰想起了陆翔之前在公安厅里的关系，于是勉强同意，接着又问：“就算我们这边能够做一些事情，你确定许世荣会出来？”
　　“什么意思？”
　　“许世荣也许根本就不想离开监狱。”傅冰说，“如果强行带他出来，保不准他会做些不该做的事情。”
　　陆翔沉默了一会儿。
　　开车走之前他和傅冰说：“无论如何请你这边加紧把这个事情办了，许世荣的思想问题，我负责解决。”
　　车子驶上公路的时候，天边已经开始微微发白。
　　路上安静的很。
　　陆翔穿着宽大的睡衣，坐在车里有些冷。
　　也许就像许世荣之前说的，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甚至不是针对他陆翔一个人的事，很多事情都有源头，他必须去江苏走一趟。
　　当然，为了保命，也必须把许世荣随时带在身边。
　　只抵挡，不进攻。
　　不是他陆翔的风格。

　　“不，我不同意。”
　　第二天陆翔在锡山监狱隔着玻璃和许世荣说了“保外就医”的事情，许世荣斩钉截铁的拒绝。
　　“为什么？“陆翔早就料到，问他。
　　许世荣本来一直带笑的面容第一次沉静了下来，他看着陆翔，缓缓开口：“我这个人……不适合离开这里。”
　　“为什么不适合？”陆翔继续问。
　　许世荣却不再回答。
　　他垂下眼睛，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点阴影，微微颤动。陆翔看得出，他的内心也许在激烈的挣扎，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坐在玻璃的两边。
　　探监时间的最后一分钟，许世荣抬起头来。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他坚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