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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会咬人的女王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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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温暖的地方,在累了的时候可以休息,不记得何时何地何人跟他说过这样一段形容家的美好的话,当赵启晨抱着受不了打击,说完一句话又再次昏迷的玖炎佑回到暂住的家门口,打开门,却只感到西伯利亚寒流来袭的冷。
玖炎妖手拿遥控,一手抓爆米花,对站在门外的赵启晨瞪大眼,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他怀里的老弟。
不能怪玖炎妖吃惊,玖炎佑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有够惨淡,膝盖脚踝大片青紫,手肘破皮,还有血疤,全身湿透,衣服残破不全,头上还包着染血的布条……
“你对佑做了什么!”世界上再大度的姐姐也不会容忍别人把自己老弟搞成这副惨样,何况她还一点不大度!
玖炎妖拿遥控的手啪地拍在石英桌上,弹簧线板飞射,原本完整的遥控器支离破碎,只剩一堆无法修复的碎片。
赵启晨心虚地退后一步,他没有做什么,只把他摔到地上加用手指轻轻戳了他一下,弄成这个样子不是他的错,只怪她老弟太脆弱。
赵启晨反驳的话只敢往心里咽,而玖炎妖手中的爆米花已经变成爆米片,一片片从她杀人的魔爪落下。
玖炎妖拿起某人递过来的剪刀,精灵眼邪邪地盯住他两腿间某个特殊位置,有种!敢这样欺负她老弟,但再有种她现在也让他变“没种”,做为惩罚,就让他被佑欺负一辈子,男人失去那个,一辈子只能做受,被佑压在下面操。
赵启晨虽然无法知道她长远的打算,但看到一个女人手里拿把剪刀,剪锋开合向自己走来,是人都知道她想干什么。
“妖,冷静点,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的!”赵启晨放下玖炎佑,提起他肩膀放在自己身前挡。
“冷静?”拿她老弟当挡箭牌还敢叫她冷静,去死!
玖炎妖挥起剪刀向赵启晨冲来,看气势,真的是不把他废了不会罢休。
赵启晨吓得手忙脚乱,把玖炎佑往前一推,挡住来势汹汹的妖,转身猛拧门把。
快开!快开!再不开他就死定了!
铝合金制的门板文风不动,赵启晨转半天才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而且是用钥匙锁上。
背后一股寒气袭来,赵启晨暴布汗。
玖炎妖把倒向自己的老弟扶到沙发,握紧剪刀来到赵启晨背后。
逃、逃不掉了,到底是谁把门锁上的!赵启晨对着门板狠砸两拳,放弃地跪坐下来,心里诅咒那个锁门的人祖宗三十六代。
“阿欠!”在看电视的黑崎南司摸摸鼻子,把桌上的一串钥匙放进口袋,继续用武士刀切苹果。
“妖,你放过我吧!”赵启晨背贴门板,哭丧着脸哀求。
“我放过你,你有放过我老弟吗?”玖炎妖恨恨地开口,为了老弟的长远幸福,废了他最好。
“我没有,真的没有对他做什么,不相信你问他。”赵启晨一手指向从沙发坐起的玖炎佑,庆幸他醒得及时,再晚点估计自己就没救。
“佑,你身上的伤是不是他弄的?”玖炎妖怀疑地问。
玖炎佑揉揉眼睛,拿下头上的布条,看看自己老姐,再看看赵启晨,歪头想想,最后摇头,无视玖炎妖投过来的杀人眼色,肯定地说,“不是。”
弟大不中留!玖炎妖甩手把剪刀摔在赵启晨□□半尺处。
赵启晨松口气,收起悄悄伸出的三根手指,三十个必胜客芝士披萨,他的命根值三十个披萨,不知该哭还是笑。
玖炎佑看着他怪异的表情,摇摇头,伸出两只手,一握一个拳,是三百个,笨蛋!
吃那么多不怕撑死!赵启晨掏出一张金卡扔去,这样够吧!
玖炎佑满意地点点头,抱拳,谢过。既然他这么大方,今天的事就算了好了,哎哎,说实话,头还真痛,三百个披萨好象还是太便宜他。
赵启晨后怕地拔掉插在身前的剪刀,刚抬头,就看到玖炎佑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自己面前,金卡在他脸上拍两下,绽开如花的笑。
“这个我就不还了。”医药费加精神损失费,勉强够,头好晕……
敲诈!赵启晨深吸口气,准备开骂,就见玖炎佑摇晃不定的身体重重向他砸下,手弯一重,大腿一阵巨痛传来。
救护车!救护车还在吗?赵启晨期望自己打电话叫来的救护车还在水池边没有开走,更奢望他们不要记仇自己打了他们一顿把病人抱走,谁叫他们怪他不给玖炎佑做人工呼吸,讨打!不管怎样,医生是不会因记仇而对伤患见死不救吧?
赵启晨推开玖炎佑,拖着插着剪刀的腿往门外爬,心里想着这把剪刀还真不是一般的锋利,随便一压就可以插入大腿,看看是哪家工厂制作,以后赵氏集团可以跟他合作。
人都要死了,还在想什么,赵启晨佩服自己的商业头脑,加快速度爬到楼梯口,转头看看身后一长条恐怖的血印,血印尽头又在昏迷的玖炎佑,心说,再见,这地方他真的没法呆了。
其实,跟死小子住在这里的日子还好,每天有人准时做饭不说,手艺还大师级的棒,家务不用他动手,另外天天阴谋算计,一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偶尔拌拌小嘴抬抬杠,日子过得丰富充实,一点都不无聊。
赵启晨努力往外爬的手停下来,这里真的很好,有点不想走。
正在痛苦地思想斗争,身后一个悠悠的声音传来,让人寒毛竖立。
“舍不得走?”半分钟前还在切苹果的黑崎南司不知何时走到赵启晨身旁,托着果盘蹲下,“吃个苹果润润喉。”
赵启晨来不及拒绝,一只布满雀斑的生涩苹果塞入嘴里,难吃得让他想吐,却吐不掉,牙关紧紧地咬合。
切肤之痛,痛入骨髓,赵启晨手指曲起,咬牙抽气,而黑崎南司一脸无辜地拿着从他腿上拔出的剪刀,用纸巾擦净,向玖炎妖房间走,妖的剪刀,拿去还她。
赵启晨抚住泊泊涌血的大腿,无言望天,天被屋顶遮住,苍天无眼。
去,还是留?这是个复杂的问题,他就这么走了,便宜黑崎南司,就算死也要拉上他一起,夺走了别人的最爱,没理由让他轻松惬意地享受快乐生活。
仇恨让人丧失理智,这句话在赵启晨身上得到了最好验证。
打定主意,赵启晨掉头往回爬,经过玖炎佑的身旁,一双眼睛盯着他手里的金卡许久,终于别过头,继续向前,不过两年的生活费,就送他好了。
一朝心软,换来十年后悔,赵启晨做梦都没有想过,就这两年的生活费,把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吃人不吐骨头的火坑。
折腾一天,腰酸背痛,赵启晨爬到卧室,望望自己窄小又硬的弹簧床,再望一眼两步外的柔软大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睡一夜应该没什么关系吧,都送他一张金卡,够买一张床的一夜权。
月上西天,赵启晨朦胧睡着,门口的人才刚刚转醒。
玖炎佑头晕晕地站起,扶着墙壁向自己的房间摸去,地板好硬,害得他脖子都扭了,那该死的混蛋居然就把他扔在那里不管,太不讲男人义气了!想他当初被老姐的四十八叫招待,他还不顾自己瘦弱使尽吃奶的力把他扛回公寓。
他奶奶的!
骂咧咧回到房间,玖炎佑双手一张,对准床铺,大字形扑上,呼—!还是他的大床最好,又软又暖,还有抱枕。
金卡放到嘴下亲亲,晚安,他可爱的money!
“因为你,我才不跟他计较。”先去逛必胜客,再去踩糖果屋,岂司蛋糕,奶油松饼,金丝卷,香米酥,巧克力甜筒,东京美食一条街,玖炎佑甜甜地笑开,伸手擦擦嘴角流下的口水。
沉醉在美食飘飞的梦里,某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买过抱枕,空调冷冽,紧紧抱住“抱枕”,一觉到天亮。
早晨,六点一刻,黑崎南司在公寓前的草地练刀。
八点,玖炎妖坐在餐桌边喝咖啡。
八点半,玖炎妖喝完一壶咖啡来到老弟房门口,临门一脚。
“佑,起来给我做饭——”最后一个音卡在喉咙里,玖炎妖踹门的脚停在空中。
阳光普照下,玖炎佑、赵启晨同床共枕,亲密相拥,四肢交缠,吻颈而眠。
这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BL“事后”场景?他们这样那样,OOXX,XXOO过了?!
耽美事业,大义灭亲,玖炎妖虽然有这样的觉悟,但看到自己老弟被吃,感情上多少有点不能接受,她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拉扯”大,养得白白嫩嫩,人见人爱的,好训练出那么好的厨艺,一翻心血,白送给赵启晨那混蛋,不能接受!
“你们给我起来!”玖炎妖大吼,冲过去抓起赵启晨的领子一顿猛摇,“起来给我说清楚,你们到底谁被谁吃了!”
尽管知道是奢望,玖炎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老弟能用弱不经风的身体,将混迹黑白两道,练得一身好身手,曾经天盟盟主的赵启晨压倒。
“吃?”梦见美味酱板鸭脖的玖炎佑舔舔嘴唇,“好好吃。”
弱攻强受!玖炎妖听见美妙的仙乐在耳边奏起,叮叮当当,好不悦耳,乖弟弟,不枉他栽培那么多年,真是虎姐无弱弟。
赵启晨差点被摇到脑震荡,半睡半醒地睁眼,摸摸发痛的脖子,牙印?还有口水!
“你咬我!”赵启晨怒从心起,他一晚上做噩梦被僵尸咬,原来是因为他!
“是吻。”玖炎妖好心说明,不懂情趣的男人,以后还有得调教,不过为了他老弟的幸福,她一定乐于献力。
还在美味的鸭脖梦中游荡的玖炎佑被吼,觉醒了大半,低头看看淡蓝的丝绒被上一大片乌黑血渍,脸马上变色。
“你昨天晚上睡我的床?”玖炎佑声音冷到极点,颤抖的双肩强压着怒气。
“睡了又怎么样?”死小子,吸血鬼!睡一下床又不会死,居然咬他!
“还弄脏我的被子!”玖炎佑手指抓紧床被,瞪视他的眼已经显露出杀气。
“再买一床赔你就好了。”不就一床被子,又不是金丝做的,小气!赵启晨还想说什么,被他突然站起的气势吓到,几步后退,结果一不小心掉下床。
“你赔得起吗?这是我从台湾带过来最喜欢的被子!”玖炎佑扑下去就是一顿狠打,拳脚相加。
果然弱攻强受,玖炎妖咂咂嘴,决定不打扰小两口“亲热”,退出房间。
玖炎佑打得累了,抬起手擦擦汗,擦着擦着,手渐渐僵住,表情惨白无色。
卡,他的金卡,断了!
赵启晨捡起掉在脸侧的另一半金卡递给他,金卡这东西,本来就是贵重易碎物品,拿来跟他的铁手碰,鸡蛋碰石头,断了很正常。
可惜,玖炎佑却没那么容易想通。
金卡,他可爱的money,玖炎佑接过断卡,拼上,掉落,再拼上,再掉落……
那个……赵启晨想说卡损坏了可以补办,但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想他也听不进,人一旦掉到钱眼里,跟他说什么都是不通的。
赵启晨考虑了一下,眼角瞄到房门,身体小心地挪啊挪,终于挪到门边,伸手轻轻攀上门把,心中一片欢喜。只要拧开门把他就可以逃离风暴地带,就可以安全保命。他不是怕,真的不是怕,只是跟一个疯子打,赢了也不光彩。
赵启晨拧着拧着,手就从门把上滑了下来,门——又被锁住!这次是从外面上锁,到底谁和他这么大仇,落井下石还赶尽杀绝,他记得自己没做什么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事,用得着这样整他?
赵启晨抱怨没完,脖子上一凉,就觉得牙印未消的地方肌肉抽痛,热流涌过。
血!出血了!赵启晨用力推攘挂在自己身上狠咬的玖炎佑,哪知他死死咬住,就是不松口,越咬越深,简直要把一块肉撕下来,最后不得不放弃,就算力气比他大推开了,赵启晨想,大概自己脖子上那块肉也保不住。
玖炎佑用力咬,往死里咬,他奶奶的折断他的金卡,让他不能去逛必胜客,踩糖果屋,逛美食街,吃大把大把的零食,罪无可恕,咬死他!
不能再咬了,吸血鬼也不会一次把血吸光断绝粮食,这小子比吸血鬼还狠,活生生要咬死他!
赵启晨情急之下捏住他下巴用力一扭,脖子上猫牙松开,又飞起一脚,踢中他肚子,脱离危险范围 。
“别,别再过来了!”赵启晨望着被自己踢在地上又撑起四肢像贞子一样向他爬来的玖炎佑,惊惧地飞脚乱踢。
衣衫破烂,一身血迹,面目狰狞扮鬼吓人,他以为他会怕啊,还翻白眼,他照踢!
咦?怎么不动了?既不反抗又不叫,挨打还这么乖,不像他。
赵启晨发现不对,收起脚势戳戳他腰间,这样也没反应?伸手探探鼻息,气若游丝。
有气就好,他命那么硬,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用担心会挂。史上最没良心的人非赵启晨莫属,怕玖炎佑醒来找他麻烦,直接跳窗走人,跳窗前还用藤椅砸碎重金定制的水晶玻璃,玖炎佑又一心爱物品。
凉风袭袭,可怜玖炎佑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重伤在身,肋骨断了三、四根,胸闷难当,可能还内出血,想要呼救,却因为下巴脱臼发不出声,欲哭无泪。
手脚无力,只好用肩膀一点一点磨着地板前移,曲腿后蹬,像毛毛虫一样爬到门口,靠着门板上爬,灭有手用牙咬,咬住门把转动。
玖炎佑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有一副铁齿铜牙好牙齿,就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得不能站立,靠着门板的身体向下滑落,眼望若在天涯的窗台,跳窗?只怕还没等他落地就翘掉。
一滴热泪落下,手真的好痛,脚痛,腰痛,肚子也痛,头昏昏的还在流血,他会不会死?
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流过额角,落在冰凉的地面,他才19岁,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吃遍天下美食,没有做完一切想做却没做的事,不要这么不明不白地死……
眼泪积成一片,多过流下的血,玖炎佑痛苦地闭上眼睛,在心底恨恨发誓——赵启晨,就算做鬼,也要拉你一起进地狱的地层!
此时,公寓楼下,赵启晨正拿一把绳子做成套圈往楼上扔。
刚跳下来又劳心费力爬上去,他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做,而是刚才从楼上跳下撞到公寓下围的一圈水泥地,痛得呲牙咧嘴,想起同样摔到水泥台阶的玖炎佑,一定很痛,走出几步,又记起自己踢他的脚数,更是心惊胆战,以自己的腿力,以那个脚数,他能活下来就该说幸运,不过,至少,肋骨是该断了几根没错了。
走出公寓楼五十米,赵启晨就满头冷汗,犹豫一会,突然拔足狂奔,直跑到体育器材室,拿到一把绳子,又马上往回跑。
赵启晨站在公寓楼下叹息,早知道绳索这么难套,他应该搬楼梯,虽然累点,但方便很多,他不该贪一时轻松。
耗费近半小时的努力,终于把绳索甩过窗户,套住点什么,赵启晨扯了扯绳头,觉得受力不错,足够承受自己百多斤的体重了,便放开手开始往上爬。再一次后悔没有搬楼梯,手掌磨出一层皮,好不容易喘着气登上窗台,赵启晨从心底佩服罗密欧前辈坚持用楼梯的明智。
“你还好吧?我是来救你的。”顺便毁尸灭迹,不让妖知道他把她老弟打成重伤。
赵启晨说着,几步奔到玖炎佑身旁,先踢一脚,没反应,确定他不是装昏,抓起一只手往肩上一搭,背起伤者,再用绳子把两人绑在一起,固定好,吃力地爬上窗台,闭眼,跳。
出师不利,又跳到水泥,而且还给人垫背,压得几乎断气。
“明明抱起来那么轻,压人却一点不含糊!”赵启晨松开绳子,将玖炎佑一脚踹到一边,仰首躺倒在草地上开始碎碎念,“虽然我对女生一向很好,但从来没有想过要为谁牺牲到这个地步,一般,正常的,应该拿别人给自己垫背才对……”
火红的头发散在耳边,随手拨下,看到旁边猫一样的男子,贼手伸到他丝软的发,一顿乱揉,“对你,我可是比对自己亲妈还好了,真是见鬼,你是不是在我饭里下了什么药?”
“一定是的,你平时在饭菜里就没少下药。”
“喂,别昏了,自己到保健室去。”
“你知道我不知道保健室在哪的,你不说,就躺在这吧。”
“好了,好了,我打电话叫救护车,不过不能在这叫,妖听到救护车声音,发现我们在这,我就惨了。”
“遇见你,真是倒八被子霉。”
赵启晨背起玖炎佑,一边念着,一边往樱树林走,那里,救护车去过一次,应该还记得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