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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本周三的球场,花痴如往常热情,队里却显得特别冷清。平常最晚在下半场就可以看到夏树,这场赛已踢完了,还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原田不无失望地说,

      “板凳上少了相叶君,有点不习惯。”

      高城拭擦着脖子上的汗滴,说,

      “小野猫可能加班吧?”

      “他昨天还和我说今晚见的。”期待落空的原田说。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高城不以为然。虽然是很想见小野猫,不过说不定他可能忙得脱不了身呢。

      透紧抿着唇,没说什么,径自走进更衣室。

      和琉在校园散步时并没有留意侧目的人群,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夏树。

      大概是被看到了吧?

      习惯真不是好的东西。一旦和习惯相悖,就会燃起无法言语的怅然若失。

      以那家伙的性格,肯定不会苦苦纠缠、一脸哀怨地质问自己。估计会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避开自己数天,冷静下来后再努力勇敢地面对自己吧?

      单细胞生物其实很好理解。只是,可能你不会知道,而自尊的我也不得不承认,我会心痛你。

      误会融化的那天,冰山也会化为一湾清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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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树一直趴在床上,一整天滴水未进。除了偶尔上洗手间,几乎没有离开过床。

      下午的课让同学请了假,这天的打工也向店长告了假,晚上的球赛,当然没有去现场。

      如何面对透呢?无法面对啊……

      趴在床上,胸口被压着,闷闷的,总感觉这样可以减轻心碎的痛楚;脸埋在枕上,湿湿的,总感觉这样能把泪腺压抑下去。

      希望能凑效吧,不然不知所措的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半梦半醒,精神恍惚。

      可能是胸口压抑得快要窒息了,第二天凌晨4点多他就忍不住爬起,到淋浴间洗把脸。

      看到镜子的自己时还以为遇上午夜凶灵,惊得喊了一声。

      “呃!”

      他马上意识到这惊叫声有没有吵到安藤。捂着嘴巴,向房内瞄去,幸好安藤还在安睡。松了口气,他再次把目光投到镜子上。

      镜中的自己,眼神涣散,眼睑浮痛,眼框红肿,眼球混浊,眼圈暗黑,清晰印着枕头的布痕……

      夏树暗暗痛骂着自己。

      相叶夏树!你看看你的鬼样!乱发花痴、一厢情愿,得到报应了吧?被这点小事弄得如此狼狈不堪!这个世界没有对不起你!你给我坚强点!!

      他打开水龙头,捧起水粗鲁地往脸上泼洒,并重重地拍打着脸颊,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停止沉沦。

      内心歇斯底里呐喊着。忘记他!忘记他!忘记他!

      他一直提醒自己要豁达乐观、阳光洒脱。强逼自己拿出绅士风度、君子胸襟,真心祝福他。

      对!真心祝福他!怎么也好,他过得幸福就好……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冷静,夏树的心情渐渐平复。深呼吸,然后洗了个澡,换上干净清爽的休闲装,坐在书桌前。点亮台灯,把光度调到昏暗,生怕影响到同室的安藤。

      他打算重新开始新生活,没有透的新生活。

      轻轻地取下钥匙圈圈着的宿舍牌号,凝视着1122的数字组合。回过神来时,又取笑自己中毒如此之深。恋恋不舍,最后还是把号码牌收进抽屉、压在书下,免得睹物思人。

      说起睹物思人,他考虑着应该把《透的作品集》安放在哪里才合适。陪伴了自己三年的作品集,又厚又大本。细致地捧在手里,似乎比任何一次捧着它更为沉重。指腹轻轻抚摸着文件夹的封面,陷入沉思。

      危险!泪腺要工作了!不行!泪腺你再敢出来我就剪掉你!

      他屏住呼吸,迅速把作品集收进床下的箱子里。才刚搬进来两三天,房间勉强保持着和树整理时的洁净样子。他暗下决心,再乱不能弄乱这个箱子。他知道,透的作品一定也像洁癖的主人一样,只喜欢呆在干净的地方。

      等等,在想什么呢!别老想着透!你给我争气点!

      夏树敲了敲脑袋,拼命安慰自己。

      人生路,漫漫长。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有那么多梦想未实现,有那么多人值得牵挂。何苦为难自己,想着不解风情的大冰山呢?

      尽管天还没完全亮,他带上今天课程的教材,早早来到课室自修,等待着上课。

      不知道看了多久的书,抬眼看看课室的挂钟,才上午七点三十分,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

      书本上的字符越来越模糊,眼睛昏花,头晕目眩。

      “咕……”安静的教室响起不和谐的肠子蠕动的声音。

      夏树有气无力地瘫软在书桌上。饥肠辘辘,口干舌燥,才想起昨天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

      怎么办?先去饭堂吃个早点吧?不过好像没带饭卡,连钱包也没带。太失败了……难道我要这样难看地死去吗?然后后人在墓志铭刻上“此君失恋,绝食而亡”?

      谁来救救我?我想坚强地活下去!!

      在他绝望之际,甜美的声音忽然在课室中响起。

      “相叶君早。”

      夏树闻声,吃力地抬起头。

      “浅川早啊。”夏树有气无力地回应。他两眼发黑,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凭声音和轮廓不难猜出是浅川悠希。

      她是经济系的新生系花代表,清纯可爱、笑容甜美、亲切可人。对夏树独有好感,上课时经常有意坐在他身旁的位置。二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浅川如往常一样坐在夏树身旁的位置,担心地看着他。

      “咕……”

      夏树尴尬地摸着肚子。浅川忍俊不禁,把一瓶水和一个红豆包递到他面前。

      “要是不嫌弃的话,请相叶君收下吧。”

      夏树两眼发亮,接过救命稻草。

      “不好意思,我补充完体力再还你早点。”

      “不用客气,我刚才有喝牛奶,不会饿的。”

      “谢谢浅川!”

      夏树相当感动,仓促地灌了几口水后,急躁地啃着面包。他不喜欢甜食,要是换作丰衣足食的平日,才不碰红豆包之类的东西。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什么都没所谓了。

      浅川你简直是我的救命恩人!汗中送扇、雨中送伞、雪中送炭,点滴之恩他日定泉涌相报!

      由于喝水时太急,水沿着嘴角流至喉结。浅川从包中取出手帕,轻轻为他拭干,动作异常温柔。

      夏树怔怔地看着浅川,脸上泛着浅浅的红晕。侧了侧身以避开她的接触,自己还是很不习惯别人的亲密举动。

      浅川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收回手帕。

      “谢谢浅川。”夏树不好意思地道谢。

      她轻拖着腮,眯眼含笑看着夏树,说,

      “喊我悠希就好,我可以喊你夏树吗?”

      她的笑容明朗、纯真、甜腻、治愈,让夏树有那么一秒钟的失神。

      “呃,好。”

      很多人都喊自己名字,而自己一般只呼别人的姓氏,除了自家弟弟弟媳,还有就是,透……天啊!怎么还想着他啊……

      夏树拼命晃了晃脑袋,企图把脑中透的形象晃走。

      “夏树真的很直率可爱、阳光帅气呢。”

      “呃……”突然听到这类直白的赞美,夏树感到很难为情,脸上的红晕更深了点,不知作何回应。

      “选好了社团和修选课了吗?”

      夏树的眼睛瞬间瞪大。糟糕,完全忘了这个事!

      他有点困扰地说,

      “社团?还是空手道吧?不过要打工,可能一周只能去一次部活,不知道部长会不会收。”

      “夏树会空手道?好厉害呢!可以保护女朋友哦!”

      他搔了搔头发,不好意思地坦言,

      “呵呵还没有恋人啦。”

      刚失恋。暗暗喜欢的人心有所属,也算是失恋吧?真怕别人挑起此类话题……求你不要刺激我了,不然心又揪痛了。

      “这样呢。”悠希听到夏树还是单身的信息,笑得更甜了,“大学生打工的很多,部长们很理解,一周一次部活一般都接受。请不用担心。”

      “谢谢,那下课后我就去报名吧。”

      “我报的是画剧社。有空时来看我们练习好吗?”

      “好。”画剧社吗?很适合面容姣好的她,果然是经济系系花呢,演公主什么的最适合了。

      夏树察觉到自己今天的回话很简短,惜字如金,和一个人很像。像谁?像冰山。

      冰山你快给我消失!不要再攻陷我的思想、侵犯我的灵魂、霸占我的内心!!

      中午时分,用过午饭就直奔社团处报名。向部长说明了个人情况后,正如悠希说的,获得理解并欣然接受。

      夏树选择了周三放学后参加部活,他计划今晚就和店长说明以后的周三均不打工。

      之所以选择周三,是生怕自己会在下班后忍不住偷偷跑到球场看透比赛。要是这样的话,又如何坦然遗忘、放下这段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呢?

      所有的可能都要扼杀,所有的希望都要腰斩,所有的期待都要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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