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双》夭*

30、鸳鸯戏水

　　“夫子无须担心。私盐之事燕青羽也有份，他经营多年，有的是银子，刚好也趁此机会看看他是真不是真的忠心。”
　　私盐的事是无双一手查办的，南宫水月也在私盐运作中占了重要地位，燕青羽从中捞了多少连无双都摸不到底，可见他家底颇丰，几场仗还打不穷他，至于他积累这么多银子本是作什么用的，就不用再追究了，反正不会是用来养老婆孩子的。
　　江夫子明白了，燕王这是心里记着仇呢。私盐的事是燕王一手查出来的，凡能查到沾边的，都抄家了，偌大的财产也归了国库。那燕青羽鬼精鬼精的，肯定没让燕王抓到把柄，于是堆积如山的银子燕王看得着拿不着，现下逮着机会报仇了。

　　刚打发了江夫子，抱着醒了的不凡走出湖心小筑，就见南宫水月得意洋洋地走过来，道：“小七，我帮你抓住了苏长空，有什么奖励？”
　　无双瞥他一眼，冷笑道：“你帮本王抓住的？”
　　南宫水月干笑两声，厚着脸皮说道：“虽然不是我亲手抓的，也不是东方七宿亲手抓住的，但若不是七宿伤他在先，就凭小小京都衙门的衙差，也能抓得了苏长空？”若是平时，南宫水月不会半路截下这个消息，可他刚刚不是惹恼了燕王殿下么，所以逮着机会将功补过来了。
　　“送消息的人呢？”无双冷声问道。
　　“已经走了。”就是知道无双听了这个消息会高兴，他才巴巴地自己来报。
　　谁料无双不但没高兴，还冷冰冰地说道：“花兆琰，别忘了成亲前你立下的契约，花楼已经是本王的了，别再做不合规矩的事。”
　　南宫水月闻言苦笑：“那二十八星宿可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是我的亲兵，并不算花楼的人手。小七，你总得留些人给我用用罢。”
　　他摆出一副可怜样，无双倒不好跟他计较了，其实花楼的楼主到底是南宫水月，虽然花楼作为聘礼给了无双，但一两年内花楼很难改了以南宫水月为尊的习惯。微微叹了口气，无双终于宽容了些：“日后本王要最先知道消息，你若再截消息，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谨遵殿下旨意！”南宫水月装模作样地说道。
　　同一屋檐下相处这么久，他也算了解无双一些，无双虽然冷情，却是对家人稍有纵容，比如容州那个臭小子，比如不凡这个臭小子，还比如金銮殿上那个不靠谱的大舅子。如今他也总算是无双的内人了，只要不踏过无双的底线，一般情况下无双不会很计较。
　　“让七宿过来禀报详细过程。”
　　“遵楼主令！”南宫水月又是装模作样地答道。

　　不一会儿，东方七宿全都到了，可见他们就留在京城里。按照夜宿事先的吩咐，先向燕王行礼，再向燕王君行礼，也不称楼主，直接称殿下和王君，模糊了界限。东方七宿本以青龙护法为首，上一任青龙隐瞒楼主，勾结外人谋害燕王，已经被南宫水月处死，至今还没有再立青龙护法，如今七宿以善谋的氐士貉为首。
　　氐士貉极有条理地说了重创苏长空的经过。自去岁燕王坠崖起，南宫水月就发布了追杀令追杀苏长空，东方七宿这一支为弥补前首领所犯下的错，专司此次追杀任务。他们追踪苏长空一年了，多次被他逃脱，直到前些日子才在燕京附近发现他的踪影。氐士貉做了详细的计划，七人一齐动手，终是重创于他，但还是被他侥幸逃脱。不料只留了一口气在的苏长空没被他们找到，倒是先被京都衙门的人带走了，后又到了刑部大牢里。
　　整个过程似乎并无疑点。
　　无双点了点桌子，问道：“你们这次最先是在哪里发现苏长空的踪迹的？”
　　“就在京城东边，离京城还有几十里。”
　　“上一次在哪里？是什么时候？”
　　“上一次在凉州，是在五月。”
　　燕京城的四周都是宁州境内，再往东就是青州了，青州再往东是月国，月国再往东就是东易国了。短短三个月，苏长空的手还不至于伸那么长。
　　东边，东边到底有什么呢？若按路程算，京城向东几十里也就只有皇陵了。
　　让七宿继续监视苏长空曾经出现过的几个地方，无双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南宫水月走过去为她揉了揉太阳穴，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太阳穴是人的死穴，他第一次动手的时候无双差点砍断他的手，经他死缠烂打之后，虽无双然点了头，却还是一身防备，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取南宫水月的性命，多次之后，如今勉强算是放松了。
　　“其实，国家大事自有皇上操心，你何必如此操劳！”南宫水月恨不得把无双拐走，让她陪着自己游山玩水，比做这劳什子燕王逍遥自在多了。
　　无双闭会儿眼，又拾起桌子上的战报看起来，口中低声道：“皇兄有自己的事要做，要撑起一个国家，要做的事太多了。再说，皇甫青黛要继位了。”
　　“那东易国的老皇帝不是还健在么？”
　　“大约是不满亲生父亲一直偏心皇甫飒罢，又或者是他谋害皇甫飒的事情被他父亲知晓了，反正是等不及了，想让他父亲做太上皇。近来他动作频繁，最迟明年年初他就能登基，要不了一年，他就能坐稳皇位。他父亲到底老了，又经历丧子之痛，若是再知晓骨肉相残之事，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无双难得地解释这么多。
　　南宫水月知道，他的小七心里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在计划一件轰动天下的大事。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因为皇帝陛下要减少开支，所以今年就没有群臣赏月宴了，只有皇帝自个儿的家宴，众位大人还是回家和自家老婆孩子一起赏月罢。
　　所谓家宴，就是皇帝的一大家子一起吃顿饭，除了皇帝自己和宫里头的一干妃嫔外，燕王殿下一家当然是要赴宴的，嫁在京城的两位正儿八经的公主和驸马也是要赴宴的，因不便于行留在京城的平郡王燕晓也被邀请进宫凑凑热闹。嘉义公主燕云生也在受邀之列，本来云太妃也邀了老王妃，可京城的东郡王府里还有老王妃的两个庶子在，他们既是庶出，又没功名在身，自是没资格赴宴的，老王妃想陪着庶子，干脆推了云太妃的约，让云生自个儿进宫。
　　云生先到了燕王府，打算和无双一起进宫。她到的时候时辰尚早，无双还在沐浴，她便在浴房外间等着。等了好一会儿，不但不见无双出来，连原本在外间伺候的碧云也进了里间。没过一会儿，碧云匆匆忙忙地跑出来，见云生还在，便道：“公主进去等罢，殿下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有公主陪着说说话，殿下恐怕要舒坦些。奴婢还要去唤人。”
　　云生有些疑惑，“你要去唤谁？莺歌和钩子不是都在里头伺候吗？”
　　“去唤绿蒲来。田蕊虽然会哄小殿下，但他到底是内监，怎好见殿下的身子，殿下好洁您是知道的。绿蒲伺候过殿下，也会哄小殿下，唤他来想必会快一些，否则要误了进宫的时辰了。”碧云急道。
　　原来燕不凡那个小捣蛋鬼在里面，怪不得忙得人仰马翻的这么久也不出来。可若再不快些，可要真误了时辰了，云太妃早就说过要在晚宴前聊聊的。
　　但让绿蒲来……云生想到燕王君那张醋脸，她连忙抓住了碧云，道：“还是请燕王君过来罢，绿蒲他身份毕竟不一般，若是让燕王君知道，又要闹翻天了。”
　　绿蒲原先是燕王的男宠，如今燕王府缺人才让他来伺候燕王的，南宫水月本来已经很不高兴了，若是再让他伺候燕王沐浴，南宫水月可真要闹得天翻地覆了。
　　“奴婢也不想唤绿蒲来，可若请王君来，恐怕更要胡闹一场，殿下今个儿就别想去赴宴了。”碧云苦着脸道。
　　云生也想到南宫水月那个爱闹的性子，于是说道：“那我进去罢，不凡还是要我抱的。”
　　碧云此时也想不到好办法了，闻言双眼一亮，便引着云生和她的贴身丫鬟银钩进去了。
　　一门之后，无齿之徒燕不凡的笑声尤其洪亮。云生瞥了一眼，只见屏风之后的池子里，无双的长发湿湿地沾在脸上和脖颈上，平时冷情的凤眸也被这水汽氲得蒙了一层水雾，冶艳得异常，她的双肩裸\露在池水之上，被池水炙成了淡粉色，勾得人移不开眼。
　　云生不禁微微红了脸，移了移脚步，让屏风遮住了自己的视线。
　　碧云提醒道：“公主，还是褪了外面的衣裙罢，弄湿了可就穿不进宫了。”
　　云生点点头，在银钩的伺候下褪了衣裳，只留最里面的淡粉色内裙。

作者有话说

　　关于同时开几个坑的事，有亲说耽误了无双的更新。在这里做个澄清，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就算不开别的坑，无双也是这个更新速度啦，因为总有卡文的时候，还有厌倦的时候，所以在无双写不出来的时候或者不想写的时候，我就去填别的坑啦，以上。
这个礼拜有五更，周一到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