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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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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咱们这就回去?”云娃的贴身丫头不解地看向自家主子,她是皇后安排过来时候云娃的,当然,云娃的一举一动,都会传与皇后娘娘知晓。刚刚见一个很是面生的宫女跑来塞纸条给自家主子,心里直打鼓,这位格格不会跟先前的那位一样,是个不规矩的吧……
立马出言一探,却见主子眉头深锁,一副不展心怀的模样,带有几分忧虑和无措。
“瞧你这妮子说的,我不回去,难不成和大半夜的还四处闲逛不成?这是哪门子道理?”云娃强自收起彷徨的面色,扯出几丝笑容对着身旁的大丫头说道。
她哪里不明白这丫头是皇后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刚刚的纸条,她粗粗一瞟,赶紧暗自给撕成碎片,该死的努达海,居然还敢约自己见面,敢逼问自己为何窃取了他的亲亲新月的身份,还说什么不跟他说个明白他就去皇上哪里告自己一状。
呸!他什么玩意儿?没有皇上皇后的准许,自己现在还能堂堂正正的站在这里?要不是新月鸠占鹊巢,自己又如何会被这奴才这般要挟。
说来,如果不是这场大难,她这辈子只怕都会被蒙在鼓里,让一介奴才当奴才使唤的吧。现在更好,奴才的姘头还为了这个奴才来质问自己。什么东西!
不成,这事还是得跟皇后娘娘坦白才成,自己现在的一切得之不易,皇家,之需要一个规矩的格格罢了,她规规矩矩安安生生,皇家怎么也不会亏待了她去,回头还会给她一个好的婚事。女儿家图个啥,不就是嫁个好人家吗?其他的,都是以后的事。
“娘娘,西三所的和端格格求见。”在乾隆早早儿走了以后,乌拉那拉氏也着太后,恭送太后回宫后就回坤宁了。
其实她是万般不喜欢坤宁宫的,她一个研究历史,清史的人,哪里会不明白,这地界在清朝入关以后,都是作为祭祀的场所,她还参观过许多次故宫,这坤宁宫也停留许久的。你说,你一个好好的人,住在供奉神佛的地方,日子能过得安稳吗?可偏偏不知怎么的,这地方现在没人祭祀不说,她还得见天儿住在里头。
好在多年下来,已经十分习惯了。
“和端?哦,那个端亲王府的格格,她又闹什么乱子了不成?”提起端亲王府,乌拉那拉氏老会想起之前那个格格来,那哭功,那软骨头,她瞧着都能获奥斯卡金奖了。生生惹人头疼,好在现在人走了,换了个知趣了。要不然,这日子没发过了。
“奴婢未曾听闻哪里闹乱子了。”容嬷嬷自问是消息灵通的人,只从自家主子生了五格格,性子端方淑德以后,跟皇上相处融洽太多。现在,宫里上下可都是皇后娘娘把持着,就是令妃那贱人,虽然被宠得眼睛朝天看,可在皇后娘娘跟前,还是不敢放肆半分的。想想就很是高兴,自家主子总算出头了。如此这般,宫里上下也都巴结着坤宁宫,巴结着她,争先恐后的把四方的消息传递过来。加上坤宁宫布置的暗线,她敢说,整个后宫都在自家娘娘的把持下了的。
乌拉那拉氏看到自家奶娘衣服骄傲不已仿佛高傲的公鸡一般的模样,很是头疼。要不是她对自己一心一意,衷心绝对没话说,她还真想打发了这位嬷嬷出去,唉,做人不能这般,低调点儿就不成吗?一点就着的炮仗似的,成什么样子?“罢了,时辰虽然晚了,可也还将就,让她进来吧。”乌拉那拉氏已经换下那一身厚重的皇后朝服,里三层外三层整整十二层的衣服,再加上一头重得可以把脑袋压断的首饰,她对清朝大过天的规矩,恨得要死,心里老念叨着要是有羽绒服该多好啊!那轻便软暖的劲儿,真真舒服得不行。嗯,要是有空调就更好了。
“和端请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云娃进了西暖阁,见皇后已经卸下一身行头,居家打扮,似乎要就寝的模样,心里就一阵打鼓,该不会冲撞了皇后娘娘,让她不快吧,怎么眉头皱得这般死紧?
“罢了,起来吧,这个时候前来,可有要事?”乌拉那拉氏在紫荆城呆久了,早就习惯话里有话的说话方式,很明显跟云娃表明,你要是不说出个二五六来,今天绝对没好日子过。
“和端知道今日已晚,这时候还来打扰皇后娘娘是和端的不是,只是,这事如若不禀明皇后娘娘,和端怕夜长梦多,生出些什么事儿来。皇后娘娘容秉,今儿和端本来也是规规矩矩的用膳的,怎料那……那威武大将军忽然差宫女给和端递了个纸条,说是约和端相见,质问和端何以窃取了新月的身份,新月身在何处。和端怕那……威武大将军一时间因此闹出什么乱子来,不得已扰了皇后娘娘的清静。还望皇后娘娘差人料理此事。”
“什么?”乌拉那拉氏顿时清醒不少,精神好多。清朝的规矩她本来研究过,来清朝那么多年,执掌后宫,更是一一读通透了。这什么狗屁威武大将军,还真是有胆啊!私相授受,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在宫里私相授受!他把皇家规矩放在哪里?
什么窃取新月的身份?什么新月去了哪里?他一介外臣,这般作态,且不是私探宫闱吗?后宫的事情,容得了他一介外臣,皇家奴才来过问?他,这是把皇家放在哪里?
作为现代人,她本来也不把这些个什么规矩放在心上。可处在皇后这个位置上,又执掌着六宫事务,要是因此而出什么岔子,那可都是她的罪过她的错了。太后以及后宫那些喜欢添乱看热闹的嫔妃还不得趁机抓着把柄把她给生吃了?
日日防着这个算着那个,已经够心力憔悴的了,这什么狗屁不通的人物,居然还敢来给她添堵。乌拉那拉氏一时间心火大起。好在这和端还晓得些轻重,跟她说了,要不然,等那什么大将军做出出格的事情,捅到皇帝和太后跟前去,她又得吃排头了。
按她自己的心意,管不管着六宫,有没有权势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膝下有三个子女,要是她不好好稳住自己的位置,这些子女以后肯定会让人给吞没了。她就是想过逍遥日子,只怕也得不到半分逍遥。
“纸条呢?”这个是重点,私相授受什么的,要是让人逮住,麻烦可就大了。
“回……”
“皇上驾到!”今儿是除夕,乾隆就是再不知规矩,再随心所欲,也还是会来皇后这里歇息的。今日之所以会晚一些,还是因为他送自家皇额娘回去,被皇额娘拉着说了好一会子话才晚了。
“臣妾/和端/奴婢给请皇上圣安!”和端死了的心都有了,该死的,她怎么就忘了今儿皇上一定会来坤宁宫了呢?
“起身吧!和端?”乾隆一进来听到这异样的名字,眼睛也看向皇后身后身子似乎有几分柔弱,一身清淡,却也不会冲撞了大好日子,人低着脑袋,规矩倒是挺不错的女子。
显然,乾隆爷已经把这什么和端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皇上,这位是端亲王府的格格。”乌拉那拉氏跟这遇着女人脑子偶尔就会不太清楚的乾隆相处了这么久,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性子?明显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呗。
“嗯,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扰了皇后清静惹的皇后病了,你这丫头能担待得起?”乾隆想起这人是谁了,再联想到之前的那位鸠占鹊巢的格格,心里那叫一个膈应。
顿时对着云娃就没半分好气。
“皇上,事情是这么着的。”乌拉那拉氏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看着乾隆越来越黑的眼神,心里一阵痛快。说实在的,她对这种马一般的男人真的没什么好感。要不是他,自己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憋屈。
“嗙”清脆的响声响起,乾隆爷怒了,大好的日子,这什么威武大将军,是专门来给他添堵的不成?
“纸条呢?”这是证据。
和端心下一个咯噔,她之前只是想着这个东西让人瞧见了不好,只怕会让她吃了挂落,怎么就忘了这个是证据了呢?
“回皇上的话,和端当时想着这个让人瞧见,只怕会生了事端,已经撕碎了丢了。都是和端的不是,还望皇上恕罪!”云娃这时候后悔得不行,也怕得要死,只一个劲儿的跪着磕头。
帝后二人对这丫头草木皆兵的性子啼笑皆非。乾隆对后宫还是有把持的,后宫里的消息不说一一清楚,可大体上也都晓得。毕竟后宫连着朝廷,一个不慎,就会出大乱。
这和端自从封了格格安置在西三所以后,那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劈了见小佛堂出来,不是拜佛就是抄经,宫里的事情半点不打听不沾惹。对人三分笑,恭敬得不行。成日里战战兢兢的,不过,还是比之前那不知所谓的东西好上太多了。
本来只以为是那新月一厢情愿,现在倒好,这努达海居然也……
呵,他们二人好大的胆子!当这宫闱是这般没规矩的地方?和端既然封了格格,除夕围着“功臣遗孤”的名头,也让她参与了。就是得到了皇家的认可,努达海还以为皇家会随意乱封格格不成一家外男这般刺探宫闱事务,是想造反了不成?
本来因为新月之事,就一直冷着他,这大半年不是没有差事可办,可也没分半分给他了去。想着他应该心里清楚自己冷落的意思,知趣些好好踏实办差才是。现在倒好,瞧他听到了什么?堂堂将军,去关系一个身在宫闱的格格来,还想违了规矩见格格?甚至做出私相授受的事儿。
乾隆爷心绪不停地起伏,“皇上,这大过年的,事情等查清楚了,年后再说吧。大新年的,见血总是不好的。”乌拉那拉氏一旁见这人气性大了,赶紧说道。她可不想乾隆把她坤宁宫当成发泄的地方。刚刚已经扔了一个墨玉的杯子,现在还想继续扔不成?真是败家的玩意儿。
乌拉那拉氏那叫一个满头黑线。这么多年,她早就明白,历史上说这乾隆好大喜功奢侈成性真不是没考据的话。给妃子的封赏,一出手就是一大溜,宫里的摆设,那叫一个奢华……
要摔摔他自己的去呗,毁她坤宁宫的干什么?
“吴书来,吩咐下去,把努达海回京后做的事都给朕查清楚喽,朕倒要瞧瞧,这奴才有多大的胆子!”刺探宫闱,想要他的命不成?皇帝很容易把事情往地狱最深处想。
一旁的吴书来心里明白,主子是要动用粘杆处的势力了。说来着粘杆处,本来就是先帝爷用来监视朝廷官员的。只是,自家主子觉得过了,很少动用。心里却极为清楚,这努达海什么的,只怕要倒霉了。
“还不走?”乾隆看着哆哆嗦嗦跪再跟前的和端就是一阵气闷,爆喝一声,和端更是发抖得厉害。
看得乾隆那叫一个怒啊!该死的东西,当朕是老虎还是豹子?
“皇上,瞧您把人给吓的,格格年纪小,不知事,臣妾会让人好好教导的。容嬷嬷,还不把格格送出去?”乌拉那拉氏也瞧不上这起子小家子气,不过,好歹是算是她手底下的人,也不能让乾隆训病了就是。
“罢了,你多费心些,这一个二个,真不让人省心。天晚了,安歇吧。”乾隆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副累的不行的样子。乌拉那拉氏一双纤纤素手就搭在乾隆的太阳穴上,轻轻揉着,舒服得乾隆直哼哼,心说,还是皇后这里舒服。
他哪里明白,乌拉那拉氏只是把乾隆当顶头上司服侍,嗯,最多还添个床伴的意思。
一场宴会机锋暗藏,却总算安安生生的过去了。
回到和亲王府的柳绿又被额尔瑾拉着一起就寝,弘昼却被撵了出来,孤孤单单地歇在了书房。
心里头憋屈得不行,心里嘀咕着夫人这是怎么了?有了闺女就忘了爷不成?
这时候的弘昼,还是二十来岁小伙子的心态,跟自家夫人腻味的紧呢!可他忘了,在额尔瑾这里,都是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还这么黏糊作甚?当然还是新找回来的闺女更加要紧些。
只是苦了柳绿,从来都是一个人一张床,爱怎么滚就怎么滚的。现在却生生被人分去一半,哪里能舒服的?
不过,她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昨晚,怎么会睡得这般踏实?她来清朝这么多年,像昨晚这么睡得踏实的时候,真的不多。难不成,她……一把年纪,还缺乏母爱了?身子窝在额尔瑾怀里,小脸顿时一阵通红!
想来,这大年夜,能安稳入梦的人还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