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桃红柳绿》任意风烟

52、第 52 章

　　“娘，姐姐，我和大哥回来了。”人未到声先到，柳绿欢愉的声音响起。

　　“咦，这位大叔，你怎么在这里？”柳绿看着忽然登堂入室的人，有些防备，这人到底是谁？缠了她那么久不说，现在还跑她家里来了。对了，娘亲和柳红的脸色似乎也不对，都带着几许伤感和失落，仿佛即将逝去什么宝贝的东西一般，那么不舍又不得不放手。

　　“我说老头子，你这老头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我们家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见天儿缠着我妹妹就不说了，居然还该堂而皇之的跑登堂入水。嘿，真没见过你这般脸皮……”柳青一见这人，也怒了。

　　男人的脸色丝毫未变，很明显，人家的定力跟柳家兄妹比起来，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闭嘴！青儿！”张子吟冷声高喝，她这儿子，脾气还是这么躁，尤其碰到她和两个妹妹的事，更是一点儿都冷静不下来。

　　“是啊，哥哥，你还是别说了，这人，哼！是来跟咱们强妹妹的！”柳红恨恨地瞪了那人一眼。该死的，居然还拿出证据，妹妹来他们家那么多年，大家早就是一家人了，现在来抢人，算什么呀！

　　说什么妹妹是被丫头偷偷抱走了，找了十多年都没有找到，前些日子在街上发现，跟他妻子长得一模一样，该死的，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好不好！

　　“走来啦，我们这里没有你的闺女，你爱认谁救认谁去！不许来我们家捣乱。”柳红直接赶人，她才不要让这个想抢她妹妹的人呆她家里呢！

　　“红儿，你给我安静点儿。”张子吟头疼地抚了抚额头，怎么她这么一个沉静如水的人，会生出两个性子都急躁的孩子呢？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他们以为是想撵就撵得走的？血脉相连的关系，又是说断就能断的？瞧这人的举止和衣着，很明显，不是个没能耐的人，相反，指不定人家有钱有势。

　　瞧瞧人家一来，只是摆出事实，说明身份，表明态度，看起来和蔼得不行，要是认为人家是软柿子好欺负那就错了。很明显，人家在步步紧逼，可她这闺女就是看不出来。而儿子……，刚进门就发火，很显然，比闺女都还差些。

　　“娘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绿不去看哪个冲她笑得很猥琐的男人，那种讨好的劲头，让她觉得忒别扭了点儿。身后的奴才还是那天哪个，显然，这人也不算是上门抢人。不过，瞧柳母的态度，很显然，压力不小。

　　其实现在的日子那么平静，她不想改变什么。这个男人，到底是何身份，又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多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她隐隐能猜测到，可是，却不想就此认了。

　　看到他，猛然想起，那天踏青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拿着弹弓用金珠子射她的暗红色衣服男子，两人眉目之间，似乎还有几分相似。该死，原来自己早已在人家的套子中，本来还以为自己是自由自在的呢！现在想来，自从这男人出现的这些日子，不，也许更早，自己早已在旁人的监视之中生活。

　　想到自己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柳绿眉头打结，冷冷地看向左手第一位置的男人。

　　想到善保，柳绿更是恨得牙痒痒。

　　那天善保兄弟是直接把他们送回来的，善保想留下来被她拒绝了。一路上，她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他的解释，这让柳绿太难以接受了。这个男人，到底是在隐瞒什么？那个暗红色衣服的男子，很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可是，善保明明认识他，却一个字都不向她透露，这怎么能让她不生气？后来更是连他们家的门都不登了！更是让柳绿咬牙切齿。该死的，有本事，你一辈子就莫要登门！

　　回到家里，头上的围帽早已取掉，所以，柳绿清亮的眼睛直接看向那男人。

　　他还没说话，他身后的跟班的一脸胖脸却早已变色了。

　　大张着嘴巴，眼睛都快凸出来，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仿佛一闭眼自己就会飞掉似的。

　　这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家里似乎十分有礼有节，并不像那些日子在路上的时候，没脸没皮地缠着她。柳绿看向柳母，这一切，似乎是做给她看的。

　　怎么的？觉得这样才像人家的爹是不是？

　　“绿儿，我是你爹，你的亲爹啊！”男人再也顶不住，失声喊了起来。说着，还老泪纵横，目光真诚，情感真挚。

　　可这话一吐出来，柳绿浑身就不自在。

　　想起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每每都期盼着，要是自己有亲爹亲娘该多好啊！不管什么身份，有爹娘在身边，她总不会吃亏不是？父母，就是再没有能力，他们也会尽全力去护住自己的孩子不是？

　　那个拼命打骂她的女人，现在想起来，都还有种噩梦的感觉。生长在红旗下的她，几乎从来不曾见到过这样对待孩子的女人，也许电视上有，报纸上也登，可她的生活中，真的不曾遇到过，就算不是亲生，也不会这样。

　　那时，她是想父母的，想这个身体的父母的。毕竟，还太小，就是有能力靠自己养活自己，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有能力。

　　后来跟了柳父柳母，二人都是善良和蔼的人，而柳青柳红也从来不曾把她当外人，日子渐渐安定下来，她觉得这样就挺圆满的了。什么父亲母亲，有没有都不重要。她的心智本来就是成熟的，对于身体的血缘，没有太多追求的yu望。

　　来到京城，她会每日带着围帽，一是因为善保的提醒，女孩子家抛头露面的不好，她经常出去，有些潜在危险还是能避则避，尤其关乎女儿家的名声。另外一点，潜意识里，她觉得京城是危险的，不说京城以后是脑残集中营，就是好色之人，京城也比其他地方多，纨绔子弟更是多如牛毛，她的颜色不差，还越长越好，她想避开这些。再有，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爹娘是不是在京城，可是因为生活平静安好的缘故。她不想打破现有的状态，一定围帽可以避开这些，她想还是值得的。

　　眼前这人，看起来有钱有势，想来，应该已经查证一切了。而那天哪个暗红色衣服的男子，会突兀地用金弹子袭击自己，想来，是故意要打落自己的围帽，看清自己的容颜的吧。

　　狗血的，柳红觉得真男人想来妻妾成群，是不是，家里有人排斥自己，不想让自己被认回去？怕自己跟他们争宠夺产什么的？

　　她很明显地感觉到那暗红色衣衫男子眼里的暗芒，知道自己这副样子，他是熟悉的。

　　现在听着男人这么一说，想来，是跟这男人的妻子或者小妾长得很像吧。

　　“你走吧，我会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也当自己不曾来过这里。我现在生活很好，想来，你的生活也是不差的。咱们就当没见过就好。”柳绿转眼之间，想了很多。立马下了这个决定。

　　“绿儿，你……”张子吟欲言又止。闺女会这么说，她当然是高兴的，养了那么多年，毕竟还是有感情的，而女儿能这样，说明她也没有白养。

　　其实，他们家和绿儿，说不清是谁养谁谁欠谁。

　　江哥还在的时候，一切都好好儿的，说是他们养着绿儿，这没话说。

　　可江哥一去，家里债务缠身，连自家宅子都卖了还债，一家人还住在绿儿家里，这个时候，还要说是他们养着绿儿，那是怎么都说不过去。

　　进京后更是如此。

　　没了江哥，家里没了产业，自己也没有什么嫁妆，来到京城他们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她，更是因为没有注意，让人窃走了身上最后一点钱财。

　　一家人不得不流落到大杂院。

　　后来，还是绿儿的银钱和手腕让他们一家脱离大杂院的同时，得到了安稳的生活的。要是没有绿儿，他们一家，想来还在大杂院吧，生活绝不是现在这样有车有房有奴才侍候，日子过得，甚至比之前在山东的时候还要好很多！

　　说是她养儿女，还不如说是绿儿在操办这一切，银钱大多是绿儿赚的，教养嬷嬷是绿儿让人请的，就连青儿的书院，也是绿儿帮忙联系的。

　　有时候，比起绿儿，她都觉得自己这个当母亲的不称职。

　　现在儿女都大了，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她在给青儿红儿相看人家的时候，总在想，这样的绿儿，她去哪里给她找婆家？他们这样的人家，没个靠山，没什么身份地位，能让绿儿嫁什么人户？

　　青儿红儿到觉得没什么，她自己的儿女，娶什么不是娶，嫁什么不是嫁？只要人好，能踏实过日子，她什么都不图了。

　　可是绿儿……，她总觉得，如果还是这般，会很委屈。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对不住绿儿……

　　那个经常来他们家的男子，瞧着其实是不错的。与绿儿站在一起，张子吟觉得般配极了。可是，在北京城呆的越久，尤其是跟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学的越多，她越明白，以他们这样人家的身份，是不可能跟满人联姻的。

　　尤其现在那男子的官似乎越来越高了。

　　虽然还没有成亲，可是，到底不是绿儿能在一起的。不是不配，身边的阻挠太多吧。

　　她一直操心绿儿的婚事问题。现在看到这么一位男人找到她们家。看得出，身份地位似乎都不错，就是他身边的仆人的衣着，也是不差的。尤其她发现，那人刚被请进来的时候，家里的教养嬷嬷都差点儿叩头请安起来，只是，到底还是在那男子的眼神下被阻止了。可几个教养嬷嬷，对那男人的神态，确实恭敬至极。很显然，这人想必身份极高，都能让出了宫的宫人尊敬。

　　不久之后她才知道，原来，那男人的身份是这般高，自家的教养嬷嬷之所以会认识，是因为那人曾经在内务府呆过，而家里的嬷嬷，也是在内务府当差的。

　　“绿儿，你还是跟她走吧。”张子吟想到，这个男人拿出的生辰八字，男人妻子的画像，偷走绿儿丫头的画像，很名下，那丫头就是在济南冒充绿儿亲娘的那位。尤其，他对着绿儿心疼的样子，那是绝对不会作假的。想来，绿儿跟着他，是绝对不会吃苦的。

　　“娘亲!您不要女儿了是不是？”难得的，柳绿眼泪直掉。

　　“娘，你怎么能这样？”一旁的柳红急得直跳脚。

　　“对呀，娘，你怎么能撵妹妹走？妹妹，咱不走。”柳青也急了，“喂，你这人，怎么能跑来抢人家闺女？走啦走啦，不准你再来我家！再来小爷我打你。”

　　“放肆！”王刚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居然有人敢在他家王爷跟前这般说话。

　　柳绿浑身一凌，这声音……，明明是太监的。

　　柳绿盯着王刚直瞧，没有胡子，皮肤光滑，言行有几分女气……

　　该死，这个男人，居然还是她避之不及的皇家人。皇家，乾隆朝当政的皇家，尤其还是琼瑶阿姨笔下的乾隆朝，柳绿觉得浑身不自在。

　　“娘，孩儿累了，先回房歇息！孩儿告退！”柳绿抬脚就走，她才不要跟皇家来个什么牵扯呢！她又不是嫌日子太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