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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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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大将军平定荆州暴民之乱,找回王爷王妃世子爷等王府众人的尸体,办了后事后,就带着新月和克善已经云娃几个奴才上京了。
只是,云娃万万料不到,午夜梦回之时,新月嘴里居然吐露了她从来都不曾想过的秘密。
也许是这些日子压力太大,新月夜夜都难以入眠,每每从噩梦中尖叫醒来。是的,逃难的那些日子,他们看到过不少残杀时间,不是暴民杀荆州官员和家属,就是官兵斩杀暴民。就是后来被努达海将军营救以前,碰到的山寨贼人,也够新月做噩梦的了。
只是,这一次新月的嘴里吐出来的事情,让她怎么都不敢相信。
“不……我是格格,我才是格格,云娃该死,我不会让她夺走我格格的名分的……”
“我是额娘的女儿,我才是,云娃就是该死的奴才,一辈子的奴才……”
“奶娘,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娘,你是云娃那下贱奴才的娘,你不是我娘……”
“奶娘,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是骗我的,你想替你女儿争位对不对?”
“不,这怎么可能,我和云娃怎么可能是叫唤的?什么狸猫换太子,也是书里的故事,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云娃,你该死!寨主,你不能碰我,你去碰云娃吧,云娃该死,她是下贱的奴才!”
“我是格格,我是金枝玉叶。”
“奶娘,你骗我的,你是骗我的……”
“这不可能的,奶娘,这个胎记是你雕上去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跟我有一样的胎记?”
陆陆续续,去京城两个多月的路上,新月几乎天天做噩梦,嘴里断断续续的说辞让云娃震惊得无以复加。
老天爷,她和新月被调换?还是她的“亲娘”,新月的奶娘做的,这……
云娃无法想象,端亲王府,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这怎么可能?谁会相信?
只是,会想过往,云娃忽然觉得,以前想不通的事情,现在想通了。
云娃从来都觉得,自家亲娘对她真的不如新月好,可是说,娘亲把新月碰上了天,要什么就想法去弄什么,还经常给新月出主意做各种事情。而对她,打骂是经常性的,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她一定要守住奴才的本分,好好侍候格格。
她常常觉得,娘她对自己,根本不太想亲母女,对着新月才是。对新月的那种喜欢,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而府里的奴才其实不少的,家生子的奴才中,跟她要好的几个丫头,她们的母亲对她们,与自己的母亲对自己,也差太多了呀。
经常性的听她们说,自家娘亲是如何叮嘱自己,该怎么避开麻烦,怎么侍候主子,怎么保全自己。
可她,几乎没听自家娘亲这么对自己说过。
小时候,把自己交给府里教导丫头的嬷嬷了事。长大了,一不对劲就打骂,说侍候格格不能这样,侍候格格不应该那样。
她都想不起自己的娘亲什么时候对自己有个好脸色了。
娘亲的好脸色,娘亲的笑意,都是对着新月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新月。
她很多时候都觉得,娘亲对新月,那可是比亲生女儿还要亲几分呀!
本来只觉得是尽奴才的本分,现在云娃忽然明白了。
原来娘亲是真的不喜欢她,因为她本就不是娘亲的女儿。而对新月如亲生女儿一般,只因为,新月真的是她亲生的。
可现在这个时候,她能怎么办?
她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不成?怎么证明?说胎记,那胎记听新月的梦话,只能说,新月身上,有和她“娘亲”一样的胎记。这,只能证明,新月是她娘亲的女儿,不是格格。
可是,因为荆州之乱,她的“娘亲”也没了的,她有如何证明自己不是“娘亲”的女儿,新月才是?
云娃整天昏昏沉沉,新月因为恋慕努达海,经常和努达海在一起,根本不曾注意到这些。而莽古泰,因为伤,后来伤好了,也因为他跟着克善,也没有注意到。
看着冲努达海一个有妻有子的中年男人发chun的新月,云娃心里忽然畅快极了!!!
哈哈,她夺走了自己格格的身份又如何?她的这种行为,这般心思,只会让她走上绝路的呀!
报应,“娘亲”啊“娘亲”,这就是你让你的女儿,占有了我的身份的报应!
云娃呆呆傻傻的笑,笑得眼泪的出来了。
忽然,她想到,如果新月真的找死,堂堂格格,却跟努达海一个尤其尤其的中年奴才搅和在一起,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那么,她现在作为新月奴才的身份,又如何才能逃脱被牺牲的命运呢?
奴才和奴才也是不通的,粗使丫头和主子跟前的一等大丫头的待遇,那是天壤之别。
跟着格格,能经常见到福晋和王爷以及世子爷他们。
从中还是能明白许多事情的。有些格格不会介意,不会记住,可是,她作为奴才的,一清二楚。
新月作为端亲王府的格格,是不能够跟努达海有什么牵扯的。
要是努达海年不过三十,无妻无子,那还好受,尚主也不是不行。可现在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现在的努达海,就是休了他的妻子,也是取不到亲王格格的呀!
听着新月在那次遇上山寨贼人后对她说的一大通抱歉的话,云娃虽然伤心,却很快接受了,也没觉得有什么,新月见云娃这样,也很快放心下来,并忘记这件事情。
只是,后来新月的夜夜噩梦,断断续续的梦话,已经把云娃弄得神思混乱,云娃看新月的眼神变了,新月都不曾发现。
那时候的新月,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努达海,那个救她出火海的天神。哪里还会有心神去关注一个奴才,跟了她十多年的丫头?
云娃看着新月的种种做派,听着新月的夜夜梦话,觉得新月是自掘坟墓的同时,也慢慢担心起自己的处境。
不是她这当奴才的不忠心。
自己,本身是格格的呀,这新月夺走自己的身份不说,知道自己是格格以后,还一副把自己当好姐妹的模样,却心安理得地享受自己的侍候。
云娃忽然觉得,这样的新月,虚伪极了。
就是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跟着新月这样的主子,也是没有出息的。
要是新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自己且不是要跟着受罪?
而以新月现在跟努达海的黏糊样儿,新月做出出格的事情,那不是早晚的事儿?
云娃的衷心,在那些梦言梦语中全然瓦解了。
没有享受过多少父爱母爱的她,现在唯一想要的,只是保命。
不,还有一点,保护包克善,端亲王府没了,王爷死了世子爷死了,那些大阿哥小阿哥都死了。现在能封为端亲王世子的,只有克善了吧。
她,虽然不能证明自己是格格,可她跟克善到底有着相同的血脉,这世上,也只有克善,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她,不能让新月毁了克善,绝对不能。
可新月这般做派,让克善以后如何过活?如何长大?如何恢复端王府的荣耀?新月就是个拖累,是克善的绊脚石呀!
这个时候,云娃想到的,是替克善铲除新月。
想到新月说过的她和奶娘身上一模一样的胎记。
云娃忽然想起,自己身上也是有胎记的。她的右肩上,有一个鹰形胎记,样子很清晰,很明显。
云娃按捺住心思,来到克善的帐篷,拧着打来的水,对克善说,她要时候克善沐浴。
作为奴才,做这样的事其实没什么,再说,克善也就六七岁。
云娃颤抖着双手解开克善的外衣,慢慢地往里,解开克善的里衣上衣,老天,鹰形胎记,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形状的鹰形胎记,克善真的有,上苍啊!她真的是端亲王府的格格,新月真的占有了她的身份。
云娃痴痴地看着克善的右肩,那么明显的动作,克善当然也发现了。
“云娃,你也觉得这个好看对不对?我也喜欢,姨娘说了,阿玛也有这个,我是阿玛的儿子,所以也有这个。”克善对于这个是很自豪的。
“呵呵,是,好看,很好看……”哈哈,怎么会不好看,这是他们端亲王府主子的标志吧。
“我就知道,你也是喜欢的,额娘说,大哥是没有的,五哥也没有,就三哥,四哥,七哥和我有,哈哈,真好对不对!”克善笑得很灿烂。
云娃明了,他是高兴之极有跟他阿玛一样的胎记的吧,虽然王爷不是很喜欢这个庶子,对他也不是很好,毕竟,上头有好多孩子,世子也很优秀。可是,这不妨碍克善的高兴。
“好了,主子自己沐浴吧,奴婢不好侍候了。”看了克善的上半身没什么,她可不敢继续下去。就是姐弟,也不行。
云娃逃也似的跑出克善的帐篷,心下急剧起伏。
原来,她,真的是端亲王府的格格。而新月,的的确确地占了自己的位置。这还不止,还明知道如此的情况下,言笑蔼蔼地把她当丫头使唤。
哈哈,这就是她的好主子,这就是她付出了所有忠心的主子!
家破人亡,就是这个时候她证明自己的身份,又有什么作用呢?逃跑的日子里,她看到很多,其实是知道端亲王府做了很多危害百姓的事情的。
端亲王很宠爱格格,因为格格,也抢夺了好多百姓的东西,尤其一些大商家的。这些,是一介王爷该做的事情吗?
而福晋……
那个本来跟她的“娘亲”,新月的奶娘,差不多身份的女人,一个从外头买进来的奴才,爬了主子的床,从通房到侍妾到侧福晋到嫡福晋,一路爬上来,手段肯定不错,瞧她把新月调/教得柔柔弱弱的那副样子。
云娃忽然觉得,这样的阿玛额娘,她有些适应不过来,喜欢不起来。以前当奴才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身份变了,心境变了,眼界变了。她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不起来。
为他们报仇吗?可老百姓何其无辜?
皇家,又会怎么对待这般作为的端亲王后人呢?
她想,没有换回自己的身份,指不定也不是坏事。要是她是格格,想来,也会被福晋调/教成新月这般模样的,使尽一切手段勾引男人,除了这个,什么都不会。
这样的格格,去了京城,想来最多荣养,以后随便指婚了事吧,也许,还会和亲蒙古……,那样,甚至都活不了几年。大清格格,没几个能在蒙古寿终正寝的。
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她,只要保护好克善就是了。
可是,新月,她现在已经不想当新月是格格了,新月进了宫,那起子做派,让她心寒。
作为奴才,她不能让新月怎么做。
只能陪着看着帮着。
新月终于被送进了坤宁宫的佛堂,云娃以为,这样就好了,皇后娘娘会拘束着新月,以后,等到新月孝满,给新月指了婚就了事了。
可万万想不到,这佛堂居然还有神通广大的人。
他们跟新月说,可以送她出宫跟努达海在一起。
看着那位嬷嬷,云娃浑身发冷。可……到底新月还是按照他们的做了,自己,也身不由己的帮着。
这人到底是谁?他们有什么势力?怎么可以畅通无阻地从坤宁宫把新月带走?
云娃一路跟着,都没人,紫荆城仿佛空城一般,直接到了停尸房,和那位嬷嬷一起把新月放进棺材,离开后,嬷嬷消失了,而她原路返回了佛堂,自己狠狠地,一头撞墙,装作,是被人拖到昏厥的模样,人也真的昏了过去。
醒来,她就来到皇后娘娘跟前,坦白,自己是格格的身份,只隐藏了自己被山贼调戏的一段,和那个神秘地嬷嬷。然后表达了自己无法证实身份的不得已……
她想,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死吧。
看到上位的皇后娘娘,她心底一片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