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桃红柳绿》任意风烟

29、第 29 章

　　“娘，跟您说个事儿，成不？”这晚，柳绿跟张子吟、柳红三人上床睡觉的时候，柳绿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哟，绿儿，你在跟跟娘说什么悄悄话呢？怎么，想把姐姐我撇下是不是？绿儿，你也太欺负人了，是不是不喜欢姐姐了？姐姐平日里对你不好吗？居然又什么事都跟娘亲说却不先跟姐姐透露透露。就知道你是个小没良心的，哼！”柳红傲娇了，平日里三母女通常是睡一头，这时柳红为了表示对柳绿行为的愤慨，直接窝另一头去了，连枕头都不要。

　　好在大家都是勤快人，天天都会洗脚，要不然，这柳红还不得被熏死。

　　柳绿对这忽然傲娇了的小姐姐一时无语，倒是张子吟乐了，“你这死丫头，跟你妹妹叫什么劲呀！绿儿，既然红儿不乐意跟咱俩亲近，咱娘俩就不理她！咯，上来吧。今儿娘亲给你当枕头，保证让你睡个安稳觉。”自从那自称前屋主的儿子来了以后，她们母女几人情绪都低落了好一阵子，成日里难得有个开心的时候。红儿这起子小情绪，都多久没看到了？

　　还是孩儿她爹还在的时候，俩孩子都喜欢冲着自己和他爹撒娇的吧……

　　秋夜沉长，张子吟想到孩儿他爹，忽然觉得寂寞了。算算时日，他都走了快整整一年了的吧。孩子们守孝也受了快一年了。这也是大杂院吃素，她从来没有说要改进的一点，毕竟，守孝哪里能开荤。

　　柳绿看着张子吟陷入沉思，想来，她又在想爹爹了。唉，古代女人挺悲哀的，丈夫死了，妻子改嫁的少的可怜，更多的，都会选择守节。而妻子死了，丈夫大多都会立马抬一个新夫人回家，能给妻子守孝一年那是对妻子情谊深厚，是值得褒扬和大伙儿夸赞的。估计旁人都会说他们夫妻情深呢！

　　差别待遇，以至于此。

　　“娘，咱们搬出去，成不？”柳绿窝进被窝，倒也没拉着张子吟的手当枕头用，歪着身子跟张子吟说道。

　　“什么？绿儿，你说咱们搬出去？成啊！娘，咱们搬走吧，这里也太乱了。那小燕子成日里偷鸡摸狗不说，还经常跑我们屋里拿东西，拿了就说是她的了。什么人嘛！现在又来个更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大杂院都是他的，搞得大伙儿都不知道怎么对他。由着他在这里骗吃骗喝不说，还见天儿搞破坏，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哥哥早起习武都不得安生，那莫名其妙的嫌弃大哥吵了他，都不准大哥练，要不就说让大哥滚远点儿。我呸，他一个好吃懒做的，真以为这大杂院是他家的？我呸！”柳红一提起那两个人就来气，嘴里也开始没干没净起来。

　　听得张子吟直皱眉头。

　　她的闺女，不说是大家闺秀，可也是小家碧玉，怎么现在居然成了满口脏话？这……是跟大杂院的那些小子和那只无理取闹的小燕子学的吧？闺女不说他还没发现，现在儿子居然习武都给落下了。这怎么成？那武艺是从他爹那里留下的，是他爹唯一给他的东西，他如果没学好，自己哪里有面目去见他爹？而闺女……

　　想到刚刚绿儿的提议，不得不说，张子吟心动了。不是她不厚道，不想跟大伙儿同甘共苦。古来孟母还择邻而处呢！她为了孩子，当然也得好好选择生活环境。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以后长大了成了个二流子。成日里在这种杂乱的环境中厮混着，青儿以后想有出息，只怕是难于登天！

　　可心动了又能如何？钱呢这些日子她不是没赚来钱，那些钱要说养她们一家子，只要不是大鱼大肉，也是尽够的，最多也就生活简朴些，就是再简朴，也比大杂院的日子过的好，她想，怎么她也还是买得起几个鸡蛋给孩子们补身子的。鸡蛋可是素食，刚刚好孩子们正在长身体的时候，用得着。

　　柳绿见到张子吟的沉默，当然明白她在想什么。

　　笑着说道：“姐姐，你就安生些，你想嚷嚷得大伙儿都听到不成？”一句话安抚了一下性子急躁的柳红方才对张子吟说道：“娘，其实房子孩儿早就准备好了。”

　　“绿儿你……”张子吟急了，这孩子哪里来的钱？

　　“娘，您还不相信孩儿吗？孩儿是那起子混帐人不成？那银钱，是孩儿卖绣品的来的。娘知道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吧，孩儿的手艺您是知道的。这图，还是自从手艺成熟以后，就偷偷的绣的，还是看了娘收藏的那副图照着绣的呢。虽然娘说那只是临摹的，不值什么钱，可下gong夫绣成绣品就不一样了。孩儿偷偷的绣，差不多绣了一年多才绣好。本来想给娘一个惊喜的，可后来……，咱们来大杂院后，孩儿完成了那副绣品，偷偷地拿去卖了，得了不少钱，置了一处院子的。娘，您要是答应搬出去，咱明儿就能走。”柳绿说了半天，其实只是想表达最后一句话，是的，明天就能收拾走人。

　　张子吟被柳绿的宏大手笔弄懵了，《清明上河图》啊，那副图虽然宽不足一尺，可长却近十六涨。这么一幅图，绣下来，那得多少gong夫？绿儿还是暗地里偷偷绣的，本来想给自己一个惊喜，送给自己当礼物。现在……

　　张子吟对于柳绿把这副绣品买了能置一个院子的说法不做丝毫怀疑，她是明白绿儿绣品的出色之处的。她知道这孩子从小吃过苦，向来比旁的孩子成熟，都没担心柳绿还被旁人骗了去。只是觉得，到底苦了这孩子了。

　　“绿儿，你说的是真的？咱们真的有自己的房子了？真的？”柳红听了刚刚柳绿的勒令，不敢高声说话，这时，人一骨碌的从另一头爬了过来，窝在柳绿身边，抱着柳绿问道，话里全是兴高采烈。她对这大杂院算是受够了，真的。能离开，那是欢欣鼓舞啊。

　　“红姐姐，绿儿什么时候骗人了？”柳绿哭笑不得的对高兴得没边的柳红说道。这姐姐，怎么她总觉得向是她妹妹才对呢？

　　当然，算上上辈子，她比柳母的年纪都来得大。

　　“可是绿儿，这话咱们怎么好跟大杂院的人说？”张子吟想到这个，忽然纠结了。他们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自己，自己怎么能半途舍了他们而去？

　　“这个娘就不用担心了，山人自有妙计。咱们就是离开了，也能时不时给大杂院送些银钱的。娘亲不用觉得心里愧疚。”其实送银钱是其次，如果每个人都能得到一个好的工作会更好。只是，有了小燕子的参和，还有个莫名其妙挂名的前屋主的儿子，再加上其他几个老人。就是找工作，也没太多帮助，还不如定时送些银钱来，交给王大婶和孙奶奶他们就好。她总觉得这孙奶奶是个有见识的。

　　“哎呀娘亲，您就爱答应吧。这儿是哪里都不好，真的。”柳红摇着张子吟的手臂撒娇。

　　“是啊，娘，回头咱们还能送哥哥去上学。娘不是想哥哥去考秀才吗？咱们回头就送哥哥上学去，到时候也让哥哥给娘挣一个诰命夫人回来撑撑脸。”柳绿拿柳青的前程说是，心里明白，这个是张子吟最最介意的。可以说，是她的死穴。

　　果然，张子吟下意识的就接口道：“成，咱们搬出去。”说完又有了担心，“只是，这事儿让大杂院的人怎么看咱们？”

　　“这个娘您就不必担心了，后天吧，后天咱们就离开。娘可以悄悄收拾些细软，莫要让旁人瞧见就成。”柳绿想了想，明天是来不及了。

　　当晚母女几人美美地睡了，第二日都不约而同的守口如瓶。

　　隔天的大清早，一匹青骢马，配着一辆雕花简约大方的马车来到了大杂院门口，车上下来一个管事打扮的人，看起来颇为精明，一来就表明意思，说是替自家主人来接主人师弟的遗孀和留下的孩子们。还跟张子吟抱歉说是主人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本来去济南接人了的，可是，去的时候人已经不再济南了。这多方打听才晓得人来了北京，流落到大杂院，这不，赶紧的就来接人来了。

　　还说备了薄礼感谢大杂院的人对主人师弟遗孀和师侄们的照顾……

作者有话说

　　总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