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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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雪欲来的时候，又烫一壶热酒，将寂寞绵长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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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非然拿着几张试验申请单去找李全签字，实验室，办公室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便朝仓库楼梯口方向走。
这边有个不成文的约定，一般谁也不会去仓库旁那个楼梯口，那里默认是李全专用地了，这个大烟枪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自己躲在那里看论文，想课题，有些男同事想找人抽烟聊几句的时候也会过去。
她走过去的时候看到李全果然在，正趴在栏杆上看着什么，她以为是文献资料，凑过去看了一眼，眼里浮现出笑意，这人在玩杂志上的填数字游戏，楼梯口这里没暖气，挺冷的，李全身上披着一件厚棉袄，烟叼在嘴边，神态特别轻松悠闲。
冬日的阳光有种特别的温存感，斜斜里照在身上，懒洋洋的，林非然穿着毛衣，外面仅套一层工作服，站在这里时间长些就有点冷，她靠墙边站了站，让阳光与自己的接触面积大一些。
她在旁边等着他填完，目光落在他放在手边的科学杂志上，她定睛瞧了几眼，发现不是英文，想起所里人传说的李全会四门外语，不禁感叹人和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她以前英文很烂，后来努力去提高英文水平，最终也只是能看专业论文听专业交流会，水平大概很像爱因斯坦去美国教书，他讲德语，学生讲英语，最后还能热热闹闹上完课那种感觉。
“你做这个很快吧？”李全填好，把报纸丢在旁边，他早知道林非然过来了，思维卡在最后几个空上，一时没搭理她。
林非然是半路出家的，本科专业是数学与应用数学，研究生时才转行材料，本来想报的是高分子化合物这块，结果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转到了纳米材料应用这一方向了。
“以前特别喜欢玩这个，读书时用的文曲星上有个游戏叫猜数字，我前阵子特别想玩，就用delphi编了个程序玩了几把。”或许阳光太惬意，林非然提起自己工作闲暇时干的一些跟工作无光的事。
李全却一下给逗得哈哈笑起来，看到林非然不解的神情，才忍着笑意说，“你这姑娘真是念书念傻了，这种小游戏网上到处都是下载的，你还费那个精力去自己编程。”
“反正不过是调动随机数和排列组合而已。”
林非然被笑得不好意思了，不高兴地为自己辩解几句，她以前的导师就总是说因为她自己思维太快，别人觉得难度完全两个层次的东西在她眼里都差不多，以程序运算来说，就是严重不优化程序，她要辩解，导师就恨铁不成钢地骂她，“早晚要自己把内存耗光！”
“嗯，把你那程序传给我玩玩。”
“那我发共享文件夹里。”
“别，被发现不太好。”
她笑着点头，把签字单递给他，“全哥，我觉得你不去搞翻译真是浪费了才能。”她见过一次李全接待来访学者，根本不用翻译就与人谈笑风生，他身上有一种国际性，蛰伏在这种小地方总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我不搞研究更浪费才能吧？”
林非然乐不可支，“对，下次向别人介绍你就可以说，全哥是科研中外语最好的，翻译院里科研最强的。”
楼梯口一角，不时响起几声淡淡的笑声，为这冬日增添了几分温情。
晚上，大厅中灯还是亮着，林非然吃了将近一周盒饭，全身都在抗议，要开荤要吃刚煮好的饭，她打电话给肖芳，“小芳，出来吃饭呗。”
“没空，刚才跑完一个三车相撞现场，这会赶着回去写稿子呢，晚饭我回报社解决。”
“那你有没有什么好推荐？”
“我记得猴子给我说过你们单位附近有个私房菜很不错，价位可能有点高，不过你么，又不交男朋友，也不逛街买衣服，成天就是上班上班，连养个小白脸的时间都没空，赚的钱只能拿去买点好吃的了。”
林非然被她一大串话给逗乐了，没好气地说，“我就跟你咨询下菜馆，你这一通牢骚哪里来的啊，好了，不跟你说了。”
“你知道确切地方么？要不我打电话问问猴子？”
“姐姐，我不知道出租车司机还能不知道么。你安心赶你的稿去吧，我觅食去了。”
她叫了出租车，说了菜馆名头，出租车司机都是人精，市里的娱乐场所哪有他们不知道的，一听就知道说的是哪家馆子。
这家馆子选址上充分体现了酒香不怕巷子深，说是里单位近，其实只是地图上直线距离近，真正坐车发现居然也走了十几分钟。
店面装修是中国风，选用黑红金三色，头顶是黑底金色，两盏大红灯笼挂着，于这冬夜平添一分温暖。
她下车朝菜馆走去，在门口却撞上了熟人。对方一行人，她正犹豫要不要打招呼，陆晋就叫住了她，让剩下几个人先进去。
“林非然。”
“嗯。”
“几个人？”
“……一个。”
原本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看别人都是成群结队的，她自己一个人这时间来下馆子似乎……有那么点形单影只。
“过来一起。”
“别了，我就不打扰你们朋友聚会了。何况有大美女，还叫这么多电灯泡，你也真够可以的。”
虽然是惊鸿一瞥，那是对方那行人中唯一一个女人的长相还是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开着陆晋的玩笑，对方却是一脸正气，丝毫没有什么表情变化，陆晋推开门，里外对流，温暖的风迎面扑过来，又饿又冷的心灵便觉得被抚慰了一些。
林非然朝陆晋挥了挥手，自己跟着服务员去寻桌子，她坐下后，拿着菜单随手翻了翻，点了两个喜欢吃的菜，就掏出手机来打发时间，才把耳机插上准备听歌，就看到陆晋很自然地坐到了自己对面。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特别纠结，所以陆晋坐下后自己解释了，“我跟他们说了，过来你这边坐一下。”
“哟，陆医生都出来坐台了？”
“嗯，出台费很贵的。”
“……”这货越来越没下限了。
他仔细打量着她，脸色还好，就是眼下黑眼圈严重，唇也有一点发青，“你们工作一直这么忙？”
“也还好吧。”
“总之就是忙得连手术也没时间来。”
他声音平缓，林非然却觉得额头上有滴汗滑了下来，“最近确实有点忙，年底么，你也应该知道很多事要收尾，我保证尽量抽空，这个月内找你去拔了牙，说起来，消炎药居然是处方药，药房不给卖，我每天只好将就吃点止痛片，痛苦死了。”
“早点来拔掉不是没这么多事么。”陆晋瞪了她一眼，刚好菜送上来了，林非然看着桌上多出来的菜，询问的目光飘了过来，“我让加了两道，知道牙痛还非点些麻辣的菜，我看你这就是典型的痛并快乐着是吧？”
“不对，我是一吃辣的就只觉得快乐，没有痛。”
这货能把正常人气成□□。
“前天，肖芳跑来发了一通脾气，说是你们单位欺人太甚，怎么怎么欺负你之类的，是怎么回事？”
林非然这会才有点寻到味，这人其实就只是想谈这个事吧，兜圈子了半天。
这事其实却是是她无辜，单位跟企业有个合作项目，对方有意借这个项目增加知名度，需要些翔实可靠的技术资料支持，这种事大家都很清楚，稿子都是现成的，就是找人走个过场就行了，林非然当时也是脑抽，想着既然找记者那就叫肖芳来呗，谁想就是这么个小事也让人抓住尾巴了，那些人说林非然硬是为了挣表现，这么点破事还请了记者来报道云云，关键在来人面前也不掩饰这种态度，直接把肖芳给气疯了，在林非然单位不好发作，回去后就冲去猴子那边掀桌子了，林非然接到猴子电话时表面严肃地要猴子多担待，私下里却是笑得不行，肖芳去闹，总觉得自己心理压力都少了很多。
陆晋问起这事，林非然倒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讲，就把自己在单位的状况简单说了说。听完，陆晋低声笑了笑，“我还当什么大不了的事。”
“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肖芳连着两天打电话来骂我傻缺，人家都嫌弃我结果我还非赶着去做牛做马的干活，就连今天问她个吃饭地点都被损了好几句。”
“你这个人的性格是要么不做，做了就要做好，随随便便糊弄不是你的作风。”
“原来你对我评价这么高啊？”
他笑了笑，给林非然茶杯里添满水，“这事，也很简单，我给你支个招。”
“你说。”
听了陆晋的招数，林非然想了一会才说，“陆晋，你真是越来越狡猾了。”
有这么感谢人的么！
他起身，“你先吃着，我过去那边看一下。”
“去吧，妈妈桑~~~”
陆晋脚下一滑，脸上出现错愣表情，心里浮现出熟悉的感觉，想弄死这丫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