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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心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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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卞玉嫣被两个女仆搀着走了过来,从蹒跚的步伐中可以看出来她全身还处在乏力地阶段,一过来就用一种疑惑不解地眼神打量着会客厅地几位,包括我。
还是老者意识到祸是自己的儿子闯出来的,自己怎么也要弥补,于是当先开口关心地问:“姑娘感觉如何,没有什么大碍吧?”
卞玉嫣总算还识得大体,没有大惊失色,也没有厉声责问,也许此时的她想厉声也没力气了吧。但听卞玉嫣有气无力地询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老人宽慰:“姑娘毋须担心,此处乃老朽府邸,老朽姓江!至于姑娘为何出现在此处是因为,因为……”
“是因为姑娘被居心不良之人所劫,幸好江老的公子江壑出手相救。”我出言为江老打了个圆场。
唉,为了怕以后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也只得撒一个善意地谎言,虽然是昧着良心,但不是常说的一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么。
我看看江壑,此时的脸红地跟猴子屁股一样,也难怪,本是掳人的贼人却被我说成救美的英雄,就算是脸皮再厚也会不好意思的。此时的我内心有一种满足感,感觉这样不单会减低江壑心中的恨意,还间接地“扇”了江壑一巴掌,扇地他无地自容,也扇地自己一阵快感。
要说江壑的脸红,江老爷的脸更红,老人尴尬地笑了笑:“先生说笑了,其实都是犬子地错,先生也无需为犬子掩饰,这样只会让老朽更加地无地自容。错就是错,如果连错都无法去面对,以后就更不可能改正了。”
“老先生教训地是,是在下多此一举了。”说完看着两父子。
江老爷厉喝一声:“畜生,还不快给人家赔礼道歉!”
江壑吓了一惊,寒噤地上前抱拳作揖道:“对不起,卞姑娘,是我一时冲动做出了不应该做的事,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卞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来补偿对卞姑娘造成的伤害。”
卞玉嫣看着江壑,再看看江老爷,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我。
看她的目光中带着很浓地疑惑,再看看她紧皱地双眉,我就知道此时的卞玉嫣完全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江壑就突然跟她说那么一堆歉意的话。
随即她可能是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的说:“哦,原来我坐轿子回家,路途被人掳劫,掳走我的就是你啊!”
她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江老爷歉意地一作揖,以一个长者地身份向一个晚辈作揖,着实能表达很深地歉意:“对不起了姑娘,还好老夫发现地早,没有晾成大祸,不知姑娘可否能原谅犬子,老夫一定严以管教。”
卞玉嫣想了想,对方也没有做出什么有损自己的事,自己也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而且现在对方也给足了自己面子,虽然自己被这样“请”来对自己的名声有所影响,但自己也不好驳了面前的老者的一番心意,遂回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想追究,只是希望老先生要好好管教爱子,以后不要再那么任意妄为!”
“一定一定!”江老爷看着卞玉嫣那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的模样,着实不忍,幸亏还有两个女仆搀扶着,所以他问:“姑娘还可以行走吗?”
卞玉嫣缓缓地摇了摇头,显然现在的她全身无力,难以为继,又如何靠自己的能力行走。
看热闹的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立即开口:“刚好,事情结束了我也该走了,如果卞姑娘不介意的话在下可以送卞姑娘回去。”
卞玉嫣迟疑了下,也难怪,她不认识我,也刚好恰逢这个尴尬地处境,出现的不信任和迟疑都是正常的,于是我自嘲了一句:“卞姑娘不是当我也是坏人吧?”
卞玉嫣还没有说什么,江老爷就打了个哈哈:“先生可是特意来到老朽的府邸,来搭救卞姑娘的,如果救人的反被当成敌人,岂不是冤地很!”
卞玉嫣红着脸微微一笑,显然也意识到是自己多虑了,便点点头:“如此就有劳先生了。”
我一路搀扶着卞玉嫣走在宽阔无人的官道上,此时夜已深,官道上寥无人迹,两人从江府出来,便一路无言,不知道过了多久卞玉嫣终禁不住那么沉静,开口问:“刚才听江老之言,是先生救了我?”
我坦然地点头:“江壑江公子也只是年少无知,才做出一些不顾后果的糊涂事,卞姑娘无需介怀。”
“没有!”卞玉嫣轻皱眉头,“我只是奇怪,我跟江公子无冤无仇,甚至从未谋面,他为何会掳我?”
我似有意若无意地说道:“江公子这么做无非有两个原因,要么为钱,要么为人。可对于江公子而言,他的家世足以说明他不是个缺钱的人,所以剩下的也只能是‘为人’这个原因了。”
“为什么只有这两个原因?”
我笑了笑,不厌其烦地解释:“第一,刚才卞姑娘也说了,你和江公子素未谋面,所以你们根本就不认识,这意味着你们之间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既然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能做出这些事的无非就是为了刚才我说的那两件事。”
“可难道不能是他受别人所托而做的这些事?”
“能!”我一口默认,“当然能!可为了别人干的原因也无非还是为了钱或者是为了人,因为你们之间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那么,既然他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人了,可我完全不认识他,他不可能是为了我吧?”
我想说卞姑娘你为什么就可以那么地自信呢?可我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当然不是为了卞姑娘你了,因为江公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冒犯过卞姑娘,也没有对卞姑娘流露出什么倾慕和仰慕地神情,所以他做这一切应该不是为的卞姑娘。”
“那么到底是谁呢?”
我摇了摇头,女人要是较起真来是谁也阻止不了,于是我问:“卞姑娘最近有没有与人结怨?”
卞玉嫣细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那么……卞姑娘最近有没有在某一方面的竞争者?特别是在最近这竞争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难道是她?”卞玉嫣抬头看我,“难道是柳灼箩?”
见我一脸漠然地表情才想起来我不知道柳灼箩是谁,这才解释:“我们春逸园是有两个首席舞优的,一个是我,一个是柳灼箩。近日为三年之后花魁选举预热,决定举办御前表演,阎上师本是安排我和柳灼箩一起御前表演,如果我出事不能参加,不是就成了她一个人的独舞。”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了,因为江壑对柳灼箩迷恋,所以柳灼箩便利用江壑的痴恋,要他为自己暂时囚禁你几日,只要不伤人,过几天再放了你。这事本来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完全没有风险,就算一个不下心,东窗事发被发现了,那也没什么大碍,他又没有伤人,你能如何?等待御前表演过后,她抢尽了风头,事后可以跟没事人一样,再关心关心你,你永远也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去,就算怀疑,无凭无据又能如何。这个叫柳灼箩的果然很重心计啊……”
卞玉嫣没有说什么,我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一时间,又陷入了尴尬地沉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