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传奇同人]安徒生不说》西桥

6、Chapter 6

　　对一个工业时期上层社会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破产更可怕的了。
　　昨天还在罗马式花园中嬉戏的贵族小姐，第二天就可能沦为路边小店里给人缝补衣服的女裁缝，前一刻还身着燕尾服风光无限的绅士，可能下一秒就坐在破旧泛黄的木桌前做着小抄写员的工作。
　　Gwen想到她在巴黎见过的玛德琳小姐，原本是名门望族的淑女，破产之后，她在一家小杂货铺里当女工，原本柔软如花瓣一般的柔荑不过几天就完全成了一双只属于洗衣女工的饱经风霜的手，未婚夫与她取消了婚约，一夜之间，她从尊贵的千金大小姐变得一无所有。
　　而Gwen与玛德琳不同的是，她原本就一无所有，她的所有都寄托于与她订婚的男人们，无论是Arthur还是Lancelot。Lancelot虽然没有Arthur那么富有，可他的地位无可取代。
　　可现在这位侯爵就要破产了，不管他曾有着怎样乐善好施的好名声，都会随着银行账户的一行行负值而变得一文不值。
　　旁边的路人看到她可怕的脸色扶住她问她需要什么帮助，Gwen根本没力气说话，她摆摆手推开了那人，这样一定很无礼，可这时候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她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摆脱Lancelot，Lancelot现在如同一艘即将沉没的巨轮，而她，不想被拉下水。
　　突然，Arthur的名字从她眼前冒了出来。
　　Arthur！Arthur！起码她还没有失去Arthur！她差点当街叫出来。
　　女人在发现自己还有张底牌时总会变得胸有成竹，Gwen稳住心神，直起身子，整了整腰上系的丝带和鬓角掉下来的发丝。她用扇子掩住嘴，冲刚才扶起她的人露出一个符合她身份的微笑。

　　Arthur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八点钟了，他端着刚煮好还冒着热气的咖啡走进会客厅，merlin正坐在屋角的书桌前专心致志的画着什么，显然没听到Arthur的脚步声。Arthur突然玩心大起，他轻轻把咖啡杯放在茶几上，几乎是猫步的走过去，正在他兴冲冲的准备喊个什么吓merlin一跳时，他看清了merlin正在画的东西，顿时兴致全消。
　　Merlin正细致的用炭笔勾勒着一个美貌少女的画像，她看上去清秀而文雅，像是merlin会喜欢的类型。
　　谁会没事干画一个不相干的人？
　　Arthur猜这少女是merlin的初恋情人还是什么的，这念头让他很不舒服。他严肃的咳嗽两声，merlin自然而然的回过头，就像他早就知道了Arthur站在那里。
　　“画的还行。”Arthur用挑剔的口气说着，其实对于一个业余画手已经相当不错了。
　　“她是谁？”如果前面那句话只是口气不佳，这句简直就是敌意十足了，不过Arthur自己显然没有注意到。
　　“路易莎。”merlin的声音温柔而平和，他看向画中女子的眼神令Arthur说不上来的不舒服，就像是被忽视的感觉。
　　“你的爱人？”Arthur问的时候咬了咬嘴唇。
　　Merlin叹口气，Arthur只觉得一颗心沉进了谷底，但是merlin的下一句话又让他发现这只是虚惊一场。
　　“不是我的，是安徒生的。”
　　对于Arthur这么一个文学盲来说，他疑惑的眼神无疑在昭示着他需要一个解释，merlin耐心的继续说道。
　　“路易莎是安徒生爱过的女人，她的父亲是安徒生的恩师，当时的安徒生穷困潦倒而且出身卑下，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爱慕，后来路易莎嫁作他人妇。在写柳树下的梦时，他写出了 “男子应该先开口”这样的话，或多或少，都受到了路易莎的影响。如果他当时能说出口，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我想他一定忘不了路易莎，后来在他的海的女儿中，那个不能说话的人鱼公主就有他的影子。”
　　Arthur摇摇头，不屑的说道：“愚蠢透顶，简直懦弱，如果是我，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不会放弃自己心爱……”话说到一半他就停了下来。
　　Merlin知道他为什么停下来，他不忍心去看Arthur的眼神，他猜那里面一定有Gwen的影子。
　　可是他猜错了，Arthur的停顿不是因为他想起了Gwen，恰恰是因为他没有想到Gwen。
　　联系到心爱的人，他自己也才突然发现，他第一个想起来的竟然是坐在眼前的这个清瘦带着忧郁气息的年轻人。
　　真是荒谬！他非常清楚自己和merlin之间的界限，玩玩可以，真的说到爱，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的父亲都不能接受。
　　“他最后娶了谁？”Arthur转移话题，不去想这件事。
　　Merlin摇头道：“谁也没娶，孤独到老。”
　　Arthur原本准备无论听到哪个名字都对此嘲笑一番，这并不能让他感到多好受，只是他下意识的想借对merlin的讽刺表明自己刚才的情绪只是错觉，但是merlin的回答让他失去了这个机会。
　　“为了路易莎？”他好奇的问道，同时低下身子，头凑到merlin脖颈旁细细的看merlin的画，他没注意此时两人距离多么的近。近的……近的只要merlin侧过脸，他就能吻到他的嘴唇。
　　“也可能是为了别的女人，不过更可能是为了童话，像安徒生这样的人，他的爱情只适合出现在童话里。”merlin说完这句话，安静了下来。
　　气氛突然沉闷下来，空气沉寂了一会，Arthur突然笑的不怀好意，他低头在merlin耳边说了一句话，只要稍微隔得远一点，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不过merlin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而且，几乎同时，他的脸就可疑的红了起来，因为他听到Arthur说。
　　“我很好奇，安徒生的疯狂崇拜者，Merlin Emrys先生，你说，像安徒生这么柏拉图的人，他到底有过初夜没有？”
　　Merlin显然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他把画笔一搁，站起来想离开，可是Arthur把他按回了座位上。
　　“看来你不知道，还真可惜。”Arthur说话时的热气喷到merlin耳朵里，让他感到痒痒的，接着Arthur说话的节奏越来越慢，嗓音因为音量的减小而渐变的沙哑。
　　“那我就问个你知道的，Emrys先生，你的初夜还在吗？”
　　Merlin再也受不了，他猛然回过头想狠狠的瞪Arthur一眼，可他们离的实在太近了，等他转过头才发现这绝对是个错误的选择，两个人简直是贴面的程度，他能在Arthur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影像。
　　Arthur也被merlin突然转头吓了一跳，不过好在他并没有表现出来，鬼使神差的，他原本只是想戏弄merlin的，而且他向上帝发誓，后面的事情完全不在他理智控制之内，但是它硬生生的发生了。
　　“多半不在了，只是我花了五十万”他口气嘲讽的说道，“总能得到一个吻吧。”
　　不等merlin有任何反应，他把嘴唇贴了上去，舌头野蛮地挤进merlin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