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江湖》云拂衣

81、12

　　敢吗？秋晓蓉不敢，她只得呆立当场。
　　她想为安宁找回公道，可却不能把她的遭遇说出来，安宁的名声已经不好了，如果再传出别的事情，她估计真的就活不了了
　　严如玉是吃定了她不敢，秋晓蓉低头无言。
　　“既然你不敢，不妨让我来说吧。”严如玉打眼从院中人身上转了一圈，轻笑道：“你们也很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对吧？告诉你们也无妨，我既做了，就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先前我只是想给安宁留个面子，既然秋姑娘都不想给她留脸面，我更加不怕说了。昨晚上，我带她去了长安城东的……”
　　“不要！”安宁突然从外面跑进来，扑通一下跪在严如玉面前，哀求道：“求求你，不要说，不要说了！”
　　那是她最的尊严，她不能在凌云面前，在她最喜欢的男人面前把最后的一丝尊严都扒得一干二净丝毫不剩。
　　“宁儿……”秋晓蓉心疼的去扶她，安宁虽然已经回过神来镇定不少，但她还是会怕，躲避着没让秋晓蓉碰到她。
　　“为什么不说啊，那地方和你很相衬呀，如意馆，长城中最大的娼馆。那里有的是男人，你想要多少个都行，多配你呀。”严如玉说得云淡风清，话却如惊雷一般响彻在众人心头。
　　娼馆，那是做皮肉生意的，不像青楼教坊是文人墨客捧清倌人的地方，娼院里都是最让人轻贱的下等娼妇，那种地方的女子，给些银钱就能随意折辱。
　　“如玉，你真的这么做了？”最震惊的便是凌风，他和严如玉相知两载，严如玉是他心目中最温柔善良不过的女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沈艳南在一旁紧紧抓住凌风的衣袖，亦是不敢相信，“严姐姐，这不是真的吧？”
　　一阵沉寂这后，凌母看着严如玉开口道：“严姑娘，我凌家不欢迎你，你尽快离开吧。”
　　不管凌母有多不喜欢安宁，但她都只是一个女子，不该遭受这样的对待。
　　严如玉看了凌母一眼，转头对着凌云轻笑，意思很明显，在等他的答案。
　　“母亲！”凌云转身看着自家娘亲，很认真的说道：“娘，我说过，别的事我都能答应你，但唯独这件事，不行！”
　　“儿子，她到底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你当真被迷的瞎了眼失了心不成？安宁再有错，也不能这么对她，严姑娘的做法我无法接受？”严如玉的做法太令人恶心，凌母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听了之后却依然无动于衷。
　　“娘，我知道她这么做是有些不近人情，但她也只是想出出气罢了，如果她真的要对安姑娘下手，她活不到现在。”凌云对严如玉非常了解，严如玉如此对安宁，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凌母看着他，既不可置信又满心失望，“阿云，儿子，你还是凌家的家主吗，你的正义呢，你的公义呢？”
　　“行了，你也别难他。”严如玉开口道：“事情是我做的，你不喜欢冲我来就是，为难自己的儿子，算什么本事。”
　　“我在和我的儿子说话，轮不你一个外人插嘴！”凌母现在看着严如玉就怒火中烧，他的儿子都是被这个女人蛊惑了。
　　“外人？你当我是外人，可我在他心里，是内人！”严如玉对凌母挑衅。
　　凌云扶额头痛，“如玉，你能别火上浇油了吗？”
　　“你们，你们是什么意思？”凌风被母亲哥哥和严如玉你来我往的一番话弄得整个人都懵了。
　　不止是他，沈艳南和秋晓蓉安宁也满是不解。在她们的理解里，严如玉是和凌风有纠缠的人，怎么现在却好似是和凌云有瓜葛？
　　“什么意思？”严如玉轻笑一声，看着他们，说道：“我们都说了那么多了，你们还不清楚吗？”
　　严如玉走到凌云身边，拿手指点着他的胸口，对着众人说道：“我的意思，我为什么要对会安宁，都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人，凌云，他是我的！”
　　严如玉转向安宁，冷声道：“你该庆幸你是在凌家庄，顾着凌家的面子，我不杀你。但是你给我记好了，凌云，不是你能碰的人，你再敢近他一分，我就不是只让人调教调教你就算了，到时候，我真会把你送到那些男人床上。”
　　虽然昨晚严如玉把安宁送去了娼馆，还花了大价钱找了手艺最好的调教师去调教她，但到底没让她真正的失身。
　　虽然众人先前有了些想法，但严如玉真正承认，还是让人震惊的。
　　尤其是凌风，严如玉曾经和他两情相许，情意绵绵，如今，她却爱了自己的兄长。
　　难怪，当初兄长让他对严如玉改口，这次他又安排严如玉住在清月阁，还让她帮忙操持他和艳南的婚礼……
　　以前他从没在意过的小细节，如今慢慢想起来，才发现，他哥和严如玉根本就没瞒着过，只是他们都没注意过而已。
　　只是，当初兄长和严如玉明明就看不上对方，到底是从何时起，他们居然有了感情呢？
　　“如玉，对不起，别再生气了。”凌云趁机抓住严如玉的手，轻声道：“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失去戒心，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近我了。”
　　“你以为我在气这个？”严如玉看着凌云，“两天了，你还没想明白我到底在生什么气吗？”
　　严如玉轻轻抚上他受伤的地方，满是怜惜的问：“疼吗？”
　　凌云摇头，“不疼了。”
　　“真不疼了？”严如玉再一次确定。
　　“你终于肯我和说话了，我就一点儿都不疼了。”凌云现在眼中只容得下严如玉一个人，并不在意这般儿女之态被人围观。
　　严如玉笑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拔出头上的金簪猛的捅进自己的手臂。
　　“如玉！”凌云忙上前去看，却被严如玉避开。
　　“现在呢，疼吗？”严如玉把簪子拔出来，带过一抹血色，随手丢弃在地上，“伤在你身上，你不疼，那伤在我身上呢，你也不疼吗？”
　　“疼疼疼，我疼死了，行了吗！”凌云过去扯过严如玉的胳膊，确认她伤得并不重，才松了口气，“我看你是疯了吧，你生气，打我骂我都好，往自己身上桶什么？走，我带你去上药。”
　　严如玉没移动脚步，也不顾忌众人当面，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凌云的面颊，“凌云，如果不是这一次的经历，我可能永远也不了解当初我在泰安失踪险些丧命你是何等的心情，可我却嫌你小题大做，生死我都不在乎，却把你吓成那般模样。可是，当这一次，我看到你满身是血，我才发现，原来，不是你胆小，而是，害怕失去。”
　　“当时，真的吓坏我了。”凌云想到当时的情形，到现在仍然后怕。
　　“是啊，既然你已经尝试了那种惊慌失措害怕失去的痛苦，为什么，还要让我也经历一次？”严如玉诘问，“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你满身的血，吓得魂都没了。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要了又怎么样，为什么非要自残自身，你就没考虑过你伤了自己我会有多心疼吗？”
　　凌云不顾在大厅广众之下，把严如玉拥进怀里，“对不起，我不是不在乎你的感受，我就是害怕，害怕我若真碰了她，你就不要我了。”
　　“所以，我才更生气啊。”严如玉低低的笑着，语带哽噎，“凌云，我气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如果不是我没有给你勇气，如果不是我不给你希望，你又怎么会因此伤了自己。凌云，对不起，该我说对不起，我们之间，有错的那个，从来都不是你。”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也没有错，我们之间，是在我强求这份感情。”凌云抚着她的头发，满怀柔情，“我不碰她不仅仅是怕你生气，我还怕，她变成我的责任，那时候，我们之间的约定恐怕就作废了。”
　　“傻瓜，我不会让任何人成为你被迫的责任，不喜欢杀了就是了，死在我手里的人还少吗，我不在乎再多一个。”严如玉从凌云怀中离开，定定的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凌云，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一次让你离开的机会，我还是那句话，我并不是适合你的那个人，如果你要放手，我绝不会阻拦。”
　　凌云也回以郑重，“那我就再说一次，严如玉，我也最后说一次，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接不接受我，这辈子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得到你！”
　　“你真的想好了吗，要和我纠缠一辈子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清楚的，你面前的严如玉，是一个从骨子里都黑透了女人，她冷血无情，阴险狠辣。我是个没有心的人，我真不值得你如此执着。”严如玉自己都想不明白，她有什么是值得他爱的呢。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就知道了。”凌云轻笑，“你忘了吗，在济宁府，我就是看着你怎么处置下人的，真狠呢，连稚子幼儿也不放过，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后来，在苏州，我知道了你的痛，更了解了你能把严家带到苏州首富的位置上做过什么。那些事，都是你特意让我知道的吧，表面上的严大姑娘修桥铺路，乐善好施，实际上却是官商勾结，打压同行。你并不喜欢我，所以在我去了苏州之后，你用那些卑劣的事迹让我放弃，我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你是故意让我知道那些事情的。
　　其实，就像你想的那样，我也想过放弃，从苏州到洛阳的路上，我当时都已经决定了，把你送到洛阳，我就回长安，从此，再不见你。可世事总难预料，在淮南，你被莫风掳走险些丧命在他手上，从那一刻开始，我才发觉，原来，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如玉，你可以不接受我，但你不能推开我，你答应过我的，这一世，你不可以爱上别人，不能嫁给别人，我绝不会让任何人走到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