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江湖》云拂衣

80、11

　　第二天，严如玉他们回来的挺早，城门一开就早早的出城回了凌家庄，马跑得很快，到家里天才蒙蒙亮，秋晓蓉果真像严如玉说的，尚未醒来。
　　严如玉让小莲把安宁放回屋，这才回了清月阁。
　　早早的骑马赶回来，严如玉有些累，衣服也还没换洗，她才不想蓬头垢面的呢，便径直走向次卧。
　　“姑娘，要不要去看看庄主？”小莲小心的问，一晚上不在，估计庄主会着急了。
　　“不去。”严如玉看了眼主卧，停也没停的从门前走了过去。
　　小莲只好叹了口气，看着关着的卧室门，趁着庄主还没醒，自己也赶紧溜吧。
　　“小莲。”这时，屋里传来凌云的呼唤声，“进来。”
　　小莲的脸马上就塌下来了，恹恹的推门进去，撑出一个扭曲的笑脸，“庄主，您叫我？”
　　“昨晚去哪儿了？”凌云问她，见小莲不愿回答，凌云又道：“她应该没让你瞒着我吧？”
　　小莲这才开口，“进城了。”
　　“干什么了？”凌云又问。
　　小莲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没开口。
　　“我知道如玉一定是去找安宁去报复了，她高兴就好，只是得告诉我你们干了什么吧，至少，安宁没死吧？”
　　“放心吧，人没事，绝对性命无忧，连根手指头也没碰她。”小莲别别扭扭的说道：“只是，您要是知道姑娘是怎么做的，您还是回头亲自问她吧，我真说不了。”
　　小莲说着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她家庄主郑重的叮咛了一句，“庄主，您可千万千万别惹姑娘生气，否则，可能我们不止会没了庄主夫人，怕是连庄主都得换个人。”
　　这话说得真不讨喜，他还没死呢，就想着换庄主了！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一件事，小莲估计是被吓到了，严如玉肯定狠狠的收拾了安宁一顿。就是不知道她怎么做的，不过，不管怎么做，至少可以让她出口气了，只要没死伤，就无伤大雅。
　　虽然凌云觉得只要严如玉不杀人，做了什么都无所谓，但是西客院的人就不会那么想了。
　　尤其是秋晓蓉坐在桌子旁一觉睡到天亮，她昨晚是在等安宁回来的，结果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十分香甜，日上三杆才醒来。她醒来一瞧，安宁已经回来了，但整个人都不对了。
　　安宁缩在床上抱成一团，紧紧的裹着身上的薄被，双目无神，神思不属。
　　“宁儿？”秋晓蓉过去叫了她一声，安宁好像没有听到似的，秋晓蓉俯身去瞧她，手刚递到她眼前还未搭到她肩上，就听安宁一声惊叫，被吓到一样惶恐的向一旁躲了过去。
　　“不要，不要……”安宁又惊又怕，浑身颤抖，口中喃喃自语。
　　“宁儿，你怎么了？”秋晓蓉不敢再碰安宁，安宁的样子吓坏她了。
　　“不要，不要，不要碰我……”安宁抬头看了秋晓蓉一眼，痛哭道：“蓉姐姐，救救我，我好怕！”
　　安宁把自己团成一团，惊恐至极的模样让秋晓蓉难受的很。
　　“宁儿，宁儿，你到底怎么了？”秋晓蓉想起昨晚的事，厉声问道：“是不是严姑娘，是不是她对你做了什么？”
　　安宁听到严如玉的名字，连呼吸都忘了，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语无伦次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蓉姐姐，我不呆在这儿了，我不留在凌家了，我要走，我要离开这儿……”
　　“一定是她，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安宁跳下床就要往外跑，秋晓蓉伸手去拉她，安宁惊惧的挣扎，拉扯间，安宁胸前的衣服被扯了开来，她面里没有穿裹衣，面里的模样就那样映入秋晓蓉眼中。
　　安宁惊叫一声马上把衣服裹好，低着头不停啜泣。
　　“宁儿……”秋晓蓉傻在那儿，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安宁胸前红樱上那个齿印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她的眼中。她记得很清楚，昨天安宁换衣服时身上并没有那个齿痕，凌云根本没有碰过她，只是一个晚上不可能凭空变出这个印子，一定是昨晚严如玉带走安宁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是她做的，对吧？”秋晓蓉看着安宁，她们多年交情，同样爱着同一个男人，同样的不被接受，她们这些年彼此扶持，彼此依靠，早就比亲姐妹还要亲，她不能容忍别人欺负她的妹妹
　　“我去找她，我一定给你讨个公道！”秋晓蓉怒气冲冲的冲出门去，直奔清月阁。
　　清月阁里，严如玉正在给凌云喂药。昨晚上虽然在长安城中呆了一晚，阿江和小莲都没有合眼，但她却睡了一个好觉，小酒喝着，小曲儿听着，悠闲自在的很。
　　“如玉，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消气？”凌云把药喝完，嘴里被她塞了颗蜜饯，似是撒娇的小声道：“跟我说说话吧，求你了。你不理我，我难受极了，我还伤着呢，你就忍心看我这么心碎神伤吗？”
　　严如玉放下碗，又要扶他躺下，凌云不肯，拉着严如玉的手不放。
　　严如玉就是不发一言，也不抽出手来，就那样任他握着，摇着，就是不理他。
　　凌云叹气，正要继续求情，就听外面传来一声怒吼：“严如玉，你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严如玉冷冷一笑：终于来了。
　　她抽出手，起身去了屋外，秋晓蓉正站在院子中满眼怒火。
　　“秋姑娘找我，不知有何要事？”严如玉笑吟吟的问道。
　　“宁儿的事，是你做的吧？严姑娘，她哪儿得罪你了，你居然对她做那种事情！”安宁身上的痕迹，是个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话说得，好似我对安姑娘有什么企图似的。你可别冤枉人，我可不喜欢与人玩顾影相怜，而且我又能对她做什么呢？我一个武功平平的弱女子，肩不能提，手不能挑，对上安姑娘那样的江湖女侠，怕吃亏的得是我吧。”严如玉一幅柔柔弱弱的模样，“乱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昨晚上是你带她出去的，今天她身上就带着，带着……”秋晓蓉说不出口。
　　“带着什么，你倒是说呀？”严如玉好整以暇，满面春风。
　　“你，你……”秋晓蓉看着严如玉，就想动手打人。
　　这时，凌风和凌母沈艳南一样匆匆赶了过来，他们是来看凌云的，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出的争吵声。
　　“怎么回事，你们吵什么呢？”凌母皱着眉，看了看严如玉，又转向秋晓蓉问道：“晓蓉，你们吵什么呢，又发生什么事了？”
　　凌母和秋家相处多年，对秋晓蓉知之甚深，她最是温柔不过，连大声说话不能，现在居然和人吵了起来，尤其那人还是严如玉，不用想就知道，这位不安分的严姑娘定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惹怒了秋晓蓉。
　　“伯母，她，她，她太过份了！”秋晓蓉见到凌母，手指向严如玉，想到安宁的情形，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凌母拍了拍秋晓蓉的手，对严如玉说道：“严姑娘，你又做什么了？”
　　严如玉耸耸肩，摆出一幅疑惑的表情，“我也正纳闷呢，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惹得秋姑娘如此动怒，不如，秋姑娘说说吧，让大家听听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你！”秋晓蓉咬牙，她能说吗，事关安宁的清白，她说了，安宁怎么办？
　　“瞧，说不出来了吧。”严如玉勾起嘴角，“既然秋姑娘无话可说，那我就不留你在这儿做客了，请回吧。”
　　“严姑娘，这里是凌家庄，有些事情还轮不到你做主。”凌母向着秋晓蓉，凌家和秋家多年之交，她对秋晓蓉了解甚深，她绝不是无事生非之人，加之她本就不起严如玉，现在自然是向着秋晓蓉说话。
　　“严姑娘，我不知道你对安宁做了什么，但是，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凌家的家务事，还请不要再插手。”
　　严如玉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不会对凌母唯喏恭敬，“我也说过，你凌家的事我不屑问，但是，事关凌云我非管不可！”
　　“如玉，你怎么能这么和我娘说话！”凌风昨天虽然看到了严如玉不温柔的一面，但却没想到她对他母亲的态度也会如此强横，“我娘怎么样都是长辈，你不能太无礼了。”
　　“我的礼只对有礼之人。”严如玉回的强硬，“人敬我，我才会敬她！”
　　“阿云是我的儿子，是凌家的庄主，与严姑娘毫不相干，严姑娘既是来凌家贺喜，如今喜事已过，严姑娘请回吧。”凌母看到严如玉便没好气，十分强硬的让她走人。
　　严如玉眸光一暗，冷冷的勾唇，“凌老夫人，我念你是凌云的母亲不和你计较，但你也别挑战我的耐性。”
　　“严姑娘，我们凌家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这样的人，我们高攀不起，请你离我们凌家远一点。”凌母再也忍不下严如玉，这样狂妄放肆的女子，她绝不允许凌云再和她有所牵扯。
　　“我到凌家，是凌云请我来的，要不要走，我自己说了算！”严如玉挑眉冷笑，“我这样的人？请问，我是什么样的人？”
　　“行了，你们别吵了！”要屋里听了半天的凌云强撑着身子下地走了出来。
　　“阿云，你不在屋里好好休息出来干什么？”凌母马上去扶儿子。
　　“娘，您觉得我还能在屋里呆得下去吗？”凌云看着母亲轻轻叹气，“娘，她说话不好听，您是长辈，别和她计较。”
　　“你也听到了她是什么态度，你还在还为她说话？”凌母对严如玉满肚子的不满意。
　　“娘，她不故意气您，她就是那样的人，那样的性子。”凌云对母亲说完，又看向严如玉，劝道：“严如玉，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憋得难受，可是，你也不能随便乱发火。你是痛快了，我呢，我夹在你们中间可不好受！”
　　严如玉不再作声，转身欲回房去，懒得在这里再和他们争执。
　　秋晓蓉却拦在了严如玉身前，“你不能走，宁儿的事，你不给我一个交待，我是经不会放过你的！”
　　“哼。交待？好啊，我给你个交待。”严如玉现在心情极差，却怒极反笑，“你不是一直说我对安宁做了不好事的事吗，那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吧，只要你说，我就认。只是，我敢认，你敢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