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江湖》云拂衣

8、08

　　沈艳南忍无可忍，伸手取过挂在床头的剑，拔剑刺去。假大嫂虽然身宽体胖，但身手却极其敏捷，从沈艳南剑下一闪而过，顺手还拉开了她的中衣衣襟。
　　“很不错嘛！”
　　“你！”沈艳南被她调戏的脸色通红，再次出招，剑气过处，浴桶爆破。
　　假大嫂却迎着剑峰飞身向前，右手双指并成剑指与剑身相交，破开沈艳南剑势，左手顺势在沈艳南手腕上拂过。
　　“你武功太差，不跟你玩了！”说着，假大嫂纵身跃出窗外。
　　“别走！”沈艳南提剑追了出去。
　　却见假大嫂并没有走脱，凌风正挡在她离开的路上。
　　两人刀剑相交，凌风长剑若电，龙游矫健，假大嫂弯刀如月，玲珑轻盈，似柳拂风，不一会儿便交手数个回合。
　　“你一个大男人拦我一个小女子的去路，是要干什么呀？”假大嫂边打边不满的叫嚷。
　　“姑娘夜探沈府，总要留下来说个因由。”凌风看得出假大嫂并不想拼命，只想寻机逃跑，但他却是定要将人留下的。
　　“因由啊。”假大嫂眼珠子一转，边打边道：“若说我喜欢你，来看你的，行吗？好弟弟，你就放我走吧，我就进来看一看，可什么也没干呀。”
　　凌风手中剑锋轻颤，剑与人呈直线，势如长虹。假大嫂不敢硬抗，催动内力全力向后避去，背后撞上墙，剑尖下一刻便抵在了她颈前。
　　“小弟弟，你可真不怜香惜玉，吓死人家了。”虽然落于凌风之手，但假大嫂却似半分不怕，仍是笑嘻嘻的娇柔做作。
　　“您这个样子，恕在下无法怜惜。”凌风并不是对孙大嫂有意见，而是对顶着孙大嫂的脸却娇柔做作的人有意见。
　　“揭下她的面具，我倒要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子，鬼鬼祟祟不敢露面。”沈艳南走上前来怒气道，她刚被假大嫂羞了一番，现在正恼着呢。
　　假大嫂看到她，却说道：“小姑娘，你穿成这样，不怕着凉吗？纵是不怕，这儿也不止我一个女儿家，还有位少侠在呢！当然，兴许这位少侠并不在意，说不定还巴不得呢，毕竟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守着人家姑娘的房门，谁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呢？”
　　沈艳南这才反映过来她的中衣被这假大嫂拉开了系绳，敞开一道大口子，露出大片香肩和一半素色的肚兜。
　　“你闭嘴！”沈艳南赶紧把衣服拉好，在凌风下了她的武器后伸手在假大嫂脸上一通乱摸然后撕下来一张假面具。
　　假大嫂面具下的脸却是怎么看怎么别扭，明明是秀丽的五官，却是同孙大嫂一样的大饼脸，五官挤在脸的中间一团，脸颊又宽又胖，特别的炸眼。
　　“你就长这样啊？”沈艳南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有些同情眼前这人，怪道能将孙大嫂扮的那么像的，合着两人真的是一样的脸型。
　　假大嫂被沈艳南的话噎得一滞，笑容都没了，“小姑娘，你当面具要怎么带啊，不先把我的脸弄成这样，怎么带你手上那张面具！”
　　“哦，原来你这张脸也是假的呀。”沈艳南说着便要再上手，不想，手刚伸到她脸上便被她一把握住手腕，拉到身前掐住她的脖子。
　　“少侠，你的剑可要离我远一点，当心我手一抖便断了这大好人头。”说着，她向凌风伸出另一只手，“我的刀。”
　　凌风只得先收剑，将刀扔给她，
　　“你可以走了，不要伤人。”
　　“放心，我本就无意伤人，我又不是先前那个老家伙没事儿给你们下毒，我的心很软的，不欲见血。”假大嫂说道：“少侠，麻烦您离我远一点儿吧。”
　　凌风后退数步，假大嫂一掌拍在沈艳南肩头，将她猛的推到凌风怀中，自己提气跳过院墙逃离。
　　“沈姑娘，你没事吧？”凌风扶着沈艳南，见她似是没有受伤，心下也松了口气。
　　他答应大哥在这里保护沈艳南，总算没把人保护的受伤。
　　沈艳南站好，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她没有伤我。”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凌风说道：“不过，听她口气，她应该是和给席兄下毒的人是一伙的。既不想伤人，怕也是来找东西的，她先前乔装到沈姑娘房中，可是拿走了什么东西？”
　　沈艳南摇着头，正待否认却忽然发现她戴在手中的编了碎玉的手绳不见了，“我的玉，我的玉不见了！”
　　沈艳南想到假大嫂自从进了她的房间之后什么地方也没有乱瞅过，只往她身上靠，那她要找的东西一定就在自己身上！
　　“她们在找的肯定是我爹的那块碎玉！糟了，玉被她抢走了！”沈艳南懊恼极了。
　　凌风闻言却道：“若他们是为了那块玉，那倒不必担心了。”
　　说着，凌风伸手拿出沈艳南的手绳，那块碎玉完好无损，“打斗中从她怀中掉出来了。”
　　“太好了。”沈艳南接过来，笑道：“凌风，今天谢谢你。”
　　“我们也算朋友了，不必客气。”凌风见她只着中衣站在夜风中赶紧说道：“沈姑娘，你，你穿得有些单薄，还是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其实她的中衣现在遮得挺严实的，虽说江湖儿子不拘小节，但是一想到穿成这样同一个青年男子在一起，先前又被他看去大半，脸上便浮起一处红云。
　　沈艳南低下头来，不好意思的道：“凌风，你先回房吧，我去穿上衣服找下孙嫂子，不知刚才那人把她怎么样了？”
　　凌风也略带尴尬的点着头离开，回他住的院子。
　　而在距离沈家不远处的一间民房里，刚刚逃离的假大嫂正把身上穿着的七八套衣报一件件的扒拉下来，然后抖落了一遍又一遍，却还是没找到先前被她塞进胸口的那条手绳。
　　“艹，玉呢？”假大嫂忍不住扶额，“丢哪儿去了，难道还要再回去找一遍……”
　　假大嫂看着屋外的月色，长长的叹了口气：多半是在打斗中掉的，留在沈家就留在沈家吧，下次再说，现在她也累了，洗脸睡觉！
　　第二天清晨，凌风和沈艳南再见，仍有一丝淡淡的不自在。
　　许是沈艳南前一晚着了凉，一顿早饭下来，她一直有些咳。
　　“沈姑娘，你怕是着了风寒，反正也无事，一会儿去趟医馆吧？”凌云沈艳南神色很差，倒也不再纠结那淡淡的尴尬。
　　“好。”沈艳南应着又咳了几声，脸上浮上一丝红晕。

　　济宁府里，客栈中的严如玉也已经命人摆了早饭，凌云就坐在她的对面。
　　“凌公子，尝尝我严家客栈里的厨子做的饭菜可还合胃口？”严如玉有些挑食，这满桌的菜色看着不错，但闻味道似是重了些。
　　“不错。”凌云尝了尝，都挺好，有荤有素摆放了七八种菜品，还有一份粥。
　　“喝一些？”严如玉举了举酒壶，为他们两人各自斟了一杯。
　　“好酒。”酒香浓郁，醇厚回甘。
　　严如玉轻笑，“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凌风最喜欢喝酒，我总会备一些带在身边。”
　　“我知道你对他很用心，可你的心用错了地方。”凌云毫不留情面。
　　“可他不会觉得我用错了地方，他只会高兴我把他放在心里，放在最重要的地方。”严如玉自信满满，经过一夜她也不像当时情绪失控。
　　“可是，他是你心里最重要的吗？”凌云盯着她，看着她的眼睛。
　　严如玉丝毫不弱，眼神镇定，“我向你保证，凌风他绝对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他是我放在心上，用心去爱的人。”
　　凌云不说话，这一刻，他看得出严如玉是认真的。
　　“我不否认你说的对，我是有些事情瞒着他，可我瞒着他的都是他不需要知道的。”严如玉说道：“我会给他我能给的全部，他只需要尽情做他行侠仗义的凌公子，只需要享受我给他最完美的爱情，其他的都不必他操心。”
　　“爱，不该是完美的，而是用心的。”就像凌云说服不了严如玉一样，严如玉说得再动听也打动不了凌云，“而且，你只要不坦城便永远也得不到他真正的爱，他爱的，只是你营造出来的那个所谓完美的严如玉，而不是真正的你！”
　　“我心甘情愿。”严如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结束了这场谈话。
　　凌云放下碗筷，“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让我弟弟受到欺骗，我会让他相信我的。”
　　“您尽管试。”
　　“我吃饱了，多谢款待，我还有事，先走了。”凌云礼貌的告辞。
　　“不必，你付了银子的。”昨晚，凌云便将食宿和修补屋顶的银子给了。
　　凌云转身，正和端着饭后甜点过来的婢女擦身而过。
　　“姑娘，香儿姐姐刚做好的。”婢女送上来的是碟子桂花糕，小小的只有四块，一口一个都嫌小。
　　凌云出了客栈，直奔李老伯的女儿家。
　　王家依然大门紧锁，凌云找了个干净的地方靠墙坐下，太阳渐渐升高，阳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
　　“唉呦，你是昨晚上那个人吧？”对面大门打开，出来的是昨晚上给凌云指路的大婶。
　　“大婶儿。”凌云站起来见了个礼。
　　“小伙子，你这么早过来干什么，昨儿不是跟你说了吗，让你晌午来，他们从城外回来，怎么着也得吃了早饭再走个把时辰，你在这儿得且等呢！”大婶瞧了瞧四周，说道：“要不，你先到我家来坐会儿吧？”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在这儿等着就好。”凌云也是被严如玉气得头脑乱了，才大早上就赶了过来。
　　“那这样，我给你搬个凳子。”大婶说着回去拿了个小凳子出来。
　　凌云在王家门口一坐大半晌才看到一个老头和一对年轻夫妻抱着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婴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