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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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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蒋承被一脚踹飞,刀光剑影皆落了空。
“什么人?”
“姑娘当心!”
两名护卫快速挡在严如玉身前戒备,蓄势待发。
严如玉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男子,示意两名护卫停手,轻笑道:“几日不见,凌公子出场的方式很特别嘛!”
凌云朝着严如玉的眼神瞥了眼自己踏破的屋顶,稍有些不好意思,“事急从权,见笑了。”
“哪能啊。只是没想到堂堂凌家庄的庄主,也会听人壁角,真是人不可貌相!”严如玉心情正差,说话自然也不再注意,“此处不方便说话,换个地方吧。”
严如玉带凌云离开房间,把两个护卫留下处理蒋承。
两人一来到走廊上,楼下的跑堂小二以及围在一起严如玉带的下人都站了起来。尤其是先前打发凌云的那个小二,一看到他立马惊呼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严家的下人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主子的事,哪是他们该问的。
“给他准备间客房。”严如玉吩咐道:“又不是没地方,哪能让客人在屋顶上吹冷风?”
对于严如玉的嘲讽,凌云无以反驳,毕竟偷听墙角真的不太光彩,尤其还自动现身当场,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严如玉将凌云带到隔壁房间,“坐。”
凌云坐下来,严如玉取杯子给他倒了杯水,说道:“这么晚了,凌公子怎么会这儿?你们不是去了宋州吗?”
“能为席兄证明清白的证人在这里。”凌云当下也不好多说,只是大致说了几句。
“他呢?”
“他没有来,尚在归德府。”凌云知她在问凌风,解释之后反问道:“不知严姑娘怎么会济宁,你不是在泰安吗?”
严如玉挑眉,不答反问:“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只知结果,不知因由。”
“这话可真假,既知结果,如何推算不出因由?”严如玉语气并不好,“我家在济宁府的管事中饱私囊被我发现了痕迹,就过来查证,仅此而已。”
“那位,蒋管事,确实做错了事,不过,严姑娘的处罚是否重了些?”凌云措词婉转。
“重吗?”
凌云认真的说道:“他有错,是该罚,既已断他舌根,又罚他去矿山,我觉得这已经足够了。罪不及妻儿,他贪了你的银子,他的家人并不知晓,何必牵连无辜?”
严如玉笑了起来,“无辜?我可不觉得他们无辜,蒋承他贪了我的银子,你觉得他的家人会不知此事吗?好,纵然他们不知道,那难道他的家人没用那些钱嘛,用了他贪来的银子还跟我来讲无辜,贻笑大方。”
“不知者无罪。”凌云劝道:“严姑娘,不说别的,他刚刚曾说家中有两岁小儿,孩子没有分辩是非的能力,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我不是没让他进矿山嘛,我也没那狠心会送两岁小儿进矿山,他能干什么,不过枉送一条性命罢了。”严如玉为自己解释。
凌云却道:“严姑娘莫欺我不懂,和风院春喜楼是什么地方,想也知道不会什么好去处,不外就是倡寮妓院南风馆罢了。还有蒋总管的妻妾,女子进了矿山会是什么境遇,还需多言吗?”
“凌公子知道的很清楚嘛。”
凌云不理会她话中的揶揄,只说道:“三万两银子看似很多,但也还不及上次严姑娘送到清心谷的药材单子,何必做这么绝,有伤天和呢?”
严如玉看着凌云,起身推开窗户,望着窗外的夜色,说道:“三万两银子确实不值什么,对我而言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但是,我如此处置并不是为了三万两银子。”
“愿听因由。”
严如玉问他:“凌风同你说过我的家庭没有?”
“提过一些,说严姑娘少时接掌严家,家中有一位兄长二位庶妹已经各自己成婚出嫁,还有一位同胞幼弟尚未婚配。”这也是凌云所了解的全部了。
“对,事情起因便是我的庶兄。”严如玉解释道:“庶兄比我大了几岁,我生母早亡,当年父亲过世我才十四岁,幼弟更小,十岁,可庶兄已到及冠之年,严家家主之争几乎无可争议要落在庶兄头上。
可庶兄无才无德,父亲百日未过,他便□□父妾,这样的人哪能执掌家门!若这样的人做了家主,我严家还有何面目立于世?于是,我一个女儿家不得不出来撑门面,执掌家业,这么多年风言风语一直不曾断过,可为了严家我也认了。
只是没想到,庶兄当年蛰伏却是始终贼心不死,暗地谋划算计,这蒋承便是被他收买了。想当年老总管对我尽心尽力,只是想不到他的儿子却背叛了我,不要他的命已经是我给老总管面子,法外容情了。”
争夺家产那绝对是腥风血雨的事情,断不会像严如玉说得这般平平无奇,尤其是话里话外多有自怜。
可凌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单纯稚子,他也是一个人从小撑起了凌家的,严如玉纵有苦,怕也是甘之如饴吧。
“冒昧问一句,严姑娘那位庶兄真的□□父妾了吗?”
严如玉转过身来望向他,“这种事当然是被抓到当场才是证据确凿,无可抵赖的。”
“严姑娘好手段。”不管是真是假,能被当场抓到,相信严如玉在里面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
凌云眸色渐暗,“舍弟生性单纯,怕是不知道严姑娘还有这样一面吧?”
“他素来侠风义骨,纯善耿直,这些事情何必脏了他的眼污了他的耳。”严如玉说得理所当然。
“可姑娘对在下全盘托出,不怕我告诉他?”
严如玉笑道:“纵我不说,凭凌公子屋顶上听来的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我又何必再做遮掩,不如痛快些坦然相待。”
“那我希望严姑娘也能对舍弟坦然相待!”凌风禀性耿直,疾恶如仇容不下半粒沙子,以他的性情是绝对不可能看上如此性情的严如玉。
严如玉又走回凌云旁边,“你在开玩笑吧?拆散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看来严如玉也知道舍弟和你并不相配。”这回改是凌云暗讽了。
严如玉冷冷一笑,“配不配是我们俩的事情,与凌庄主无关。”
“若说感情或许是你们俩个人的事,但若将来严姑娘要入凌家那便不再是你们俩个人的事情,而是严家与凌家的事情。”凌云丝毫不让,“而且,舍弟有权力知道他所喜欢的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该欺瞒他!”
“他不需要知道!”严如玉态度强硬。
“纵然你不说,我也会告诉他,我的弟弟不是你手中的玩偶!”凌云心中怒气难忍,严如玉的态度并非正常的对待一份感情。
“你以为他会相信你吗?”严如玉自信的道:“世人皆只信自己的眼睛,凌风尤是,我和他相处一年多,我在眼中心中是什么样的人早已根深蒂固,你说的越多,他越会当你是偏见。”
“他不会信你的!”严如玉说得斩钉截铁。
凌云却是气得面色发白。
“姑娘,客房准备好了。”严家的下人在门外站住看向严如玉。
严如玉收敛了些许神色,对凌云说道:“凌公子,请吧。”
“严姑娘,在下奉劝你一句,做人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凌云说道:“舍弟之事先不谈,蒋总管家人之事还望严姑娘三思。”
“凌公子关心的事情也太多了!我们严家的事情就不劳凌公子烦心了,而且,天地良心又与我何干,我能对得起自己已经心满意足了。”严如玉冷笑道:“夜深露重,凌公子好生歇息吧。”
“好自为之!”
什么叫话不投机,这便是了!
严如玉本以为她和凌云争得如此脸红脖子粗,凌云应该会离开,不想下人却回来告诉他凌云居然没有拂袖而去,而是留下来了。
“哼!”
这是要监视我呢还是等着抓我的弱点啊!
任你知道一切又如何,我自有信心做凌风心里那个完美无缺的严如玉!
不说客栈里凌云和严如玉此时是相看两相厌,归德府里的沈家此时也并不平静。
平静多日沈家今夜又来了未请之客。
事情发生在入夜之时,沈艳南要沐浴,让厨房送了热水,帮沈艳南添水的是沈家一个做洒扫的膀大腰圆的仆妇,十分有力气,两桶热水轻而易举的便提了进来。
“孙嫂子,不用您亲自添水,放地方我来就行,您去休息吧。”孙大嫂是厨房里孙大厨的媳妇,两人在沈家已经小二十年了,同沈艳南的关系非常亲近。
“没事没事,我不累,姑娘赶紧洗吧,看水温够吗,不够我再去提一桶。”孙大嫂说着将两桶水都倒进浴桶里,又去帮沈艳南把脱下的衣服挂起来。
“够了,以前也是这个量,不用再多了。”沈艳南说着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姑娘,天气还有些凉,您赶紧进去泡泡,别冻着了。”说着,孙大嫂就要上手帮沈艳南褪下中衣。
沈艳南旋身躲开,盯着她严声喝问:“你不是孙嫂子,你是谁,你把孙嫂子怎么了?”
“这都能被认出来,我扮得哪儿不像了?”假孙大嫂皱了皱眉头,低头看了看身上,嘴里还囔囔着:“我暗中观查了她一天呢,我学得挺像的呀?”
沈艳南见她居然还在意这些,忍不住皱眉道:“孙嫂子只在其他人面前叫我姑娘,在我面前只叫阿南。”
“哦,原来如此。”这人此时才恍然大悟,恢复了原本的声音,似是撒娇的说道:“我就说我学得挺像的,刚才我还以为是那家伙给我弄的脸不像呢,毕竟这位大嫂是个大饼脸,又是这般身材,让我扮她真是好生难为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沈艳南觉得这人似是有病,在这儿跟她唠家常吗?
“小姑娘,你好生有趣,我是谁,怎么会告诉你嘛!”那嗲嗲的神态声色配上孙大嫂那圆润的面孔,真的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