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江湖》云拂衣

21、21

　　“师父！”见到柳胜，席沐一下子就笑了起来，抬腿就要往那里走去。
　　凌云一把拉住他，席沐疑惑道：“怎么了？我师父来了，我们不会有事了。”
　　凌云没有理他，而是对着柳胜开口，“柳掌门，好久不见。”
　　柳胜看到凌云阻止席沐，笑道：“看来，凌庄主是在怀疑我。”
　　“难道柳掌门不值得怀疑吗？”凌云看着柳胜身边的人，皆是目露凶光，弓箭在弦训练有素。
　　柳胜笑道：“纵使凌庄主是对的又如何，你以为你们还能走得了吗？”
　　“师父？”席沐没弄清楚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师父看起来并不是来救他们的？
　　“阿沐乖，一会儿师父再跟你解释。”柳胜看向江白离，说道：“江公子，把东西交出来吧？”
　　“当时给我们送消息的人是你？”江白离看着柳胜，“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夫乃是万剑门的掌门，也是当年亲手送你父亲离世的人。二十年了，当年你们三人的父亲在我眼前刀剑相向，而今你们也站在了我的面前，时间冉冉，事情却总在轮回。”柳胜感叹道：“把玉交出来，否则，你们一个人也走不了。”
　　“恐怕交出去，我们就更不走了。”凌云暗暗平息胸中乱涌的气血。
　　“想要玉，你自己来拿呀！”江白离皱着眉头，恶声道：“当时，你把消息透露给我，就是为了今天对吧？”
　　“不错。”柳胜承认。
　　“为什么？”江白离问他，“《天衍心经》修习要求很苛刻，只能没炼过其他心法内力的人才可修炼，你得到它根本没用，除非你想自废武功重新修炼？”
　　“哼！”柳胜不屑的道：“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只想练武吗，告诉你吧，你身后的圣坛里不仅有武功秘籍，还藏着长生的秘密！把玉拿来！”
　　“长生？”江白离嗤笑一声，“你是年纪大了糊涂了，还是神志不清人疯了，这世上有长生吗？想长生，去当和尚道士，看你能不能见到神仙吧？”
　　“这可是你父亲亲口说的，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把玉分块三份，从此不再入圣坛。”柳胜自信满满的道：“因为，长生的秘密是被他们三个人一起封在这里的，然后，又把玉环一分为三，只要三不合一，便没有人能再打开圣坛，那个秘密就将永远被封在这里不见天日。”
　　“既然他们不愿秘密现世，又为何会告诉你？”江白离又问。
　　“若是清醒的时候，他们当然不会说，谁让那一天，沈冲成亲，你父亲和席衍都喝醉了，客人走了之后我留下帮忙，却无意间听到你父亲在跟他们两个人说云雾山的圣坛有了异动，怕是长生牌在里面发生了变化，要不要打开圣坛进去查看。”柳胜眯起眼睛，回忆着当年偷听到的事情，“可是沈冲没有同意，他说长生牌处在封印之中，纵使有些许异动但凭借云雾山的灵气也能镇压，只要圣坛不开，就不必担心长生牌出事。”
　　“你们现在还能说世上没有长生吗？”柳胜笑道：“长生的秘密就在他们手里，可他们却它封在了这里，不肯让它现世。那三块玉被他们分别持有，为了得到它，我设计了二十年前的正魔之战，席衍一直怀疑是沈冲做了这一切，为了武林盟主之位，所以他们夫妻过世之后把沐儿和玉交给了我。江原也如我所愿的死在了大战之中，但他的玉却不见了，而沈冲居然安然无恙，他手中的玉我更是拿不到。”
　　“所幸，二十年后，我找到了你，江原的儿子江白离，他的玉必然在你身上，所以，我暗中把圣坛有《天衍心经》后几层的消息透露给你，又告诉你沈冲有一块碎玉，本想是江原的儿子，他定然会把玉给你，这样，只要杀了你我就能拿到所有的碎玉。可惜呀，沈冲他不肯将玉交给你，所以，我才又送信，给你出了主意，引阿沐去宋州，让你拿他威胁沈冲，哪知沈冲却死了，玉却仍不见踪影。”柳胜将目光转向席沐，“好在我的沐儿为了洗清嫌疑一直在追查凶手，既如此，我便将计就计，让他去查吧，你是万不肯放弃找玉的，那么总有一天他能查到你，查出你们在找玉，只要我盯紧了你们，到最后玉一定会到我手上。”
　　“师父，你在说笑吧？”席沐前两天刚经过父亲和魔教中人有关联的打击还未全部回过神来，现在自己最尊敬的，视若至亲的师父又说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师父他为了得到长生的秘密而设计的阴谋，这要让他怎么随受这一切。
　　柳胜看着席沐，这个他养大的孩子，却是不太忍心，“阿沐，别怨师父。”
　　“师父，我爹娘的死不是因为你，对不对？”席沐看着柳胜，都快哭出来了，“你骗我的，是江白离他要报仇才骗我去宋州的，不是你做的，是不是？”
　　“当然，你父母是与魔教对阵中受伤不治才过世的，并非为师所杀。”柳胜说道：“沐儿，师父可是把你当成亲儿子，这么多年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最清楚。”
　　“哼！”江白离冷笑，“你设计了正魔之争，他父母的死当然有你一份，现在避重就轻也太不要脸了！柳掌门不妨说说你是如何设计的我父亲他们，这么多年不为人知，自己憋在心里不能一吐为快也很难受吧？”
　　刚刚柳胜说了那么多，看来这些年他一直对当年所做的事情洋洋自得却苦于无人述说无法炫耀，现在才会对着他们得意至极。
　　“是啊，魔道是因为我才被灭的，我才是灭魔之战的英雄，却只能隐于幕后确实难受。”柳胜说道：“别看沈盟武功高，江原是魔头，但他们的心思都太浅了，一心扑在练武行走江湖上，而席衍更是个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要挑拨他们太容易了。江原当年一心洗白魔教，可魔教中人却不那么想做好人，只要几句挑拨他们就找上了江湖中同江莫离有嫌隙的人将之虐杀。沈冲和席衍自然是相信他的，可他们能保他一次，保不了他十次八次，死的人多了，凶手又全部指向江莫离，死者的朋友家眷自然不肯放过他，一次又一次的找他的麻烦。”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江莫离，他可是魔教的教主，性情本就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冤枉找上门来要他的命，他最终还是爆发了，在一次沈冲和席衍不在的时候，将要围杀他的二十多人全部绞杀。我还记得血色染红了河里的河水，沈冲和席衍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满地的尸体，无论男女老幼没有一个活口。他们三个人那次发生了最大的争吵，沈冲和席衍到底是正道人士，认为找江莫离的人是为人扇动，罪不致死，江莫离下手太狠，但江莫离却道在自己与旁人之间，他只会选择自己活。就这样，三个人不欢而散，江莫离也厌了正道武林，改回了江原的本名回了魔教。”
　　随着柳胜的讲述，江白离和凌云他们也能想像的到，当年的江莫离含冤莫白，遭人追杀，又有结义兄弟三观不合是何等的郁闷。
　　柳胜接着说道：“本来江原修习《天衍心经》心性就不稳，后来经过那些事，他就变得更加偏激了。在魔教中人的怂涌挑拨下，不是说他杀了人吗，那就杀给天下人看，他开始对江湖武林正道动手，把所有冤枉过江莫离的人都杀了，魔教也与正道多次冲突，伤及人命。但是他的身份却是一直被沈冲和席衍瞒了下来，除了他们俩个之外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江莫离就是江原，不然，把江莫离是魔教教主的身份公布出去，一定能挑动更多人群起愤怒。
　　后来，魔教与正道终于到了决战之时，沈冲因为和江原的交情，并不想正道与魔教真的生死相搏，所以，他攻打魔教时大出风头做了武林盟主。他让我暗中送信给江原，让他做出取舍，最好放弃魔教，带着教中尚有良知的人离开。这是他给江原最后一次机会，他是真的重视这个兄弟，即使他带魔教中人杀了武林正道那么多人，可沈冲还是不忍心看着江原去死。”
　　江白离使劲闭了闭眼，为他的父亲也为了沈冲和席衍的情义难过，“只可惜，他选错了送信的人。”
　　柳胜对当年的事啧啧感叹，“不过，他是信错了人，我根本没有去送信，如果江原真的听了沈冲的话带人离开，我去哪儿得到玉呢。所以，我故意伤在魔教之人的手中，借机装做昏迷在沈冲攻入云雾山之前没有再出现过。他以为我信送到了，可到了最后决战，才发现江原根本没有走，当着武林同道的面，沈冲不能不跟江原对阵，沈冲将江原一路引到这里，他们封印长生之秘的地方，才问他为什么不走，也才从江原口中得知他没有收到信。
　　沈冲想让江原挟持他保命，但江原却不愿让他最好的朋友被江湖同道讨伐，所以，他趁沈冲不备伤了他，又抓着他的手让他的剑刺进了自己腹中，主动受死。”
　　“你一直都在附近欣赏你一手策划的计谋，一定很得意吧！”江白离恨恨的道，他的父亲就是因为这个小人那无知可笑的心愿和朋友心和隔阂，最后惨死。
　　“当然了，我设计了一切，所有的事情都如我所愿的走着。”柳胜说着，突然叹了口气，“不过，也怪我那时年轻，为了江原那块玉太过着急，在他死后和武林同道们一起先后出现，却头一个去探他的气息，借着查他生死之名暗中搜查了他身上，结果玉没有找到却惹来了沈冲的怀疑。我本该一直昏迷的，却醒得太早，又在山上露了面，沈冲死了最好的兄弟自然要怀疑我。
　　只是他没有证据，而席衍当时听到沈冲杀了江原，心中恼得很，以为他是为武林盟主的名声杀了自己的兄弟，对他产生了芥蒂，从此不再见他。而且，席衍夫妻两人都在战中受了重伤，席沐的母亲先去了，席衍失去了心爱的妻子失去了结义的兄弟，又对沈冲失望，他无意求生，将席沐托付给我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