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江湖》云拂衣

17、17

　　清明已过，东都洛阳城里大街小巷里，门前庭院的牡丹已经竞相绽放。
　　牡丹花会还未正式开始，但节会前的布置早已完成。会场四周的客栈酒楼天天客满，来自各地前来赏牡丹的络绎不绝，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洛阳城。
　　距会场最近的酒楼中，凌云与一白衣男子相对而坐，那人生得极美，却不女气，而是俊秀英气的美，正是凌云要找的燕云生。
　　“想不到凌大庄主也来赏牡丹？”燕辰生捡着花生米扔到嘴里。
　　“专程来找你的。”凌云说道：“有正经事。”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去信明月楼问了杨固，想找你除了找他还能找谁？”
　　“切。”燕辰生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家主掌门的找我准没好事儿，说吧，找我干嘛，我最近可老实的很，没范什么事儿，我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做了什么可跟我没关系！”
　　燕辰生洒脱不羁，朋友中名门正派不少，但三教九流更多，经常会有些狐朋狗友出些这样那样的问题连累他。
　　“我找你是私事。”凌云说起正事，“我找你打听一个人。”
　　“找我问人？”燕辰生笑道：“江湖上的事向来都是我们向你打听，怎么了，这回居然要找我了？”
　　“涉及世家门派的事情找你是没用，不过，涉及江湖隐秘的不找你找谁呀？”凌云说道：“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一个用弯刀的女子，武功不差，但在江湖中名声不显，身边应该有一位极擅用毒的伙伴。”
　　燕辰生眼神一转，想了想，问道：“你打她做什么？”
　　“你也听说了吧，两个多月前沈盟主被人杀了，他过世之后有这样两个人夜入沈家似是在找什么东西。”凌云把事情的来龙云脉相告，“我们一直在追查这件事，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去沈家，和沈盟主的死有没有关联？”
　　听到事关人命，燕辰生也不含糊，“在江湖中名声不显，武功又不差的女子不少，但是使弯刀的却不多，身边还有位擅于用毒的更就少了。如果不出意外你要找的人应该是‘绝杀’的青羽。”
　　“‘绝杀’，青羽？”凌云皱眉，“没听说过有这么个组织啊？”
　　“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家大业大，自然看不上这种只有几个人的小组织。”燕辰生解释道：“其实对于‘绝杀’我了解的也不多，算是处于江湖暗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组织中的一个，平日里会揭官府的悬赏，偶尔也会接一些暗杀的单子。‘绝杀’里的人武功都不差，除了使弯刀的青羽，还有一位毒术十分高超的隐公子，以及轻功卓越绝对可以同天下第一盗妙手空空比肩的路少钦。他们的主人就是‘绝杀’的首领并没有人见过，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被他们称为主上。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还是我入江湖这么多年来从各个朋友那里听来拼凑得来的。”
　　“那你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吗？”这个是最要紧的。
　　“你当我无所不知吗？”燕辰生笑道：“我也只是个人罢了，哪能知道那么多啊，不过，我听说他们活动最多的地方在江城，我有好几个在官府名单上的朋友都是折在那里的。”
　　“多谢。”凌云抱拳道谢。
　　“客气什么，怎么着咱们也算朋友。”燕辰生说道。
　　“这件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若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凌家庄找我，我一定义不容辞。”
　　“算了吧，你就别咒我了，我麻烦都已经够多了。”燕辰生翻了个白眼，“如果你要还人情，阿固他一直喜欢你家的那把凌天剑，回头借他玩几天。”
　　“好。”凌云起身欲走，“待我回头便差人将剑送去明月楼。”
　　“对了，明天牡丹花会就正式开始了，要不要一起瞧瞧，好像说是已经蝉联了三年的牡丹花王今年还会露面，来都来了，不留下看看？”
　　“我有正事，况且，我对牡丹也并非情有独钟。”凌云一进城就看到了许多牡丹，是挺华丽娇美，但他并不太欢喜侍花弄草，对牡丹也并不钟情。
　　“我也不那么喜欢它。”燕辰生叹了一句，“若非阿固种的那株牡丹去年冬日里被冻死了，我也不会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再给他挑一株。”
　　“说是牡丹花会要举办十日呢，你就慢慢选吧，我就不留了。”凌云同他告辞，他还得再回一趟清心谷和凌风他们会和呢，算算日子，凌风他们三人也该从蜀中回来了。

　　江城
　　在江城城外有一座没有名字的小山，附近的人都叫它回目山，因为它的山峰十分像是一个人在回眸看向江城。
　　“绝杀”组织便居于此山之中。
　　青羽坚持不肯杀人，将席沐凌风和沈艳南三人活着带回了大本营。
　　此时的大厅里，玄衣男子坐在上首，凌风和席沐沈艳南三人被带了进来站在下面，他们的身边便是将他们带回的青羽和隐公子。
　　上首的玄黑男子口气不是很好：“你带他们回来做什么？”
　　“我倒是不想带回来，但我若不带回来，他们还有命吗？”青羽看了看同伴隐公子，对上首的人说道：“你要的玉已经拿到了，何必非要伤人性命，而且你还让老隐瞒着我。怎么，是觉我不可信吗？”
　　“你太过心慈手软，见血的事自然要老隐来。”男子看着青羽，安抚道：“我们相依为命十年，我自然是信你的。”
　　“既然如此，他们的命我留下了。”青羽进而把事情定下。
　　“好，不过，命可以留下，却不能放了他们，至少要把他们留到事情完成之后。”
　　“可以。”既然他肯退让，青羽也不会得寸进尺。
　　席沐看看他们你来我往的决定了他们的命运，呵呵笑了一声，说道：“我们人在你们手上，你们想怎么样我们都没办法，不过，总得让我们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吧？莫名棋妙的被你们捉来，给一个解释不过分吧！”
　　“你们没告诉他们？”男子问青羽和隐公子。
　　“主上的事情，属下不敢擅专。”隐公子回答。
　　男子点点头看了看席沐和沈艳南，“我叫江白离。”
　　“江白离？”沈艳南嚼着这个名字，问他：“那江莫离是你什么人，是不是就是他杀了我爹？”
　　“江莫离是我父亲的化名，他叫江原！”江白离笑着回答沈艳南，“不过，他老人家二十年前就死了，你爹不是他杀的。”
　　“那是谁杀了我爹，是你吗？”沈艳南盯着他，咬牙切齿的问。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没动过手。”江白离冷声道：“你父亲是自杀。”
　　“不可能！”沈艳南失声道：“我父亲不会自杀的，他不可能忍心丢下我一个人！”
　　江白离没管她，倒是凌风和席沐都皱起了眉头。
　　“江原？可是二十年前的魔教教主？”凌风对这个名字很熟悉，魔教教主的大名纵是过二十年也没有被江湖忘却。
　　“不错，正是家父。”江白离承认。
　　“怎么可能？”席沐喃喃道：“沈盟主和我父亲是江莫离的结义兄弟，他怎么可能是魔教教主？”
　　如果江莫离是魔教教主江原，沈盟主和他父亲怎么可能和对方结拜，而且，后来正道魔教大战，沈盟主和他父亲带人攻上魔教总坛，兄弟刀剑相向，他们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不信？让你们看证据。”江白离取出自己的半块碎玉，向他们亮出来，说道：“这本是我家祖传的一块玉环，当年我们的父辈结拜，我父亲便将此玉一分为三，三人各执一分做为信物，说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一生都永不背弃。”
　　江白离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席沐他们身边，“可你们的父亲是怎么做的，攻打圣教，杀了我无数教众，更杀了我父亲！他们，可真是好兄弟！”
　　“不可能！”席沐反驳，收扰思绪看着江白离说道：“怕是你父亲有心欺骗在先吧，他明明是魔教教主，却化身江莫离和我父亲他们结拜，谁知道存了什么心思？”
　　“想的挺多啊，可惜，错了。”江白离冷哼道：“你父亲和沈冲在没有和我父亲结拜之前就知道他是圣教教主。”
　　“你撒谎。”一旁的沈艳南为父亲辩驳，“我父亲是武林盟主，席家伯父也是正道中人，怎么会明知他是魔教的魔头还与，与他……”
　　“信不信随便。”江白离挥挥手，“老隐，带他们下去，看好了，别让他们跑了。”
　　“是，主上。”隐公子将三个人带了下去。
　　青羽本也要走，江白离却叫住了她：“你留下。”
　　青羽问他：“还有事？”
　　“我要去一趟暖香阁，你和我一起。”
　　青羽呵呵笑了起来，“你是去找楼姑娘，我去干嘛，找小倌吗？”
　　江白离皱眉，“心月上次说想见你，我答应了。”
　　“你自己答应的事自己同她说，这位江城第一名妓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青羽说着头也不回了走了，“主上，悠着点儿，楼姑娘再漂亮也得小心马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