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封 日 志》洛无悔

24、第二十四章

　　扮女人？她本来就是个女人，根本没有那些自尊心上的矫情。

　　只是，这件事过去以后，她还能不能继续留在这开封府里……

　　哎~~~一阵叹息，上官莫言起身打算出门，伸手打开房门，却看见展昭站在门外，一直手举着像是来找她的，“大人找我？”

　　“那个……”其实展昭也没想好自己要说什么，只是假扮女人的事定了以后，他心里一直不免担心莫言，所以不知不觉的就走到这里来。

　　“大人有事请讲？”上官莫言到是没见过展昭这样，不是真有什么事吧。

　　“这次的事，你不必太担心，我和白兄联手，定处处护你周全。”半天，展昭才算是完整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这……”上官莫言到是意外，展昭竟是来和她说这个的。

　　她心里一暖，过来很久，才轻笑着说，“谢谢！我不担心，真的。”

　　目光流转，展昭在上官莫言的眼神里看出了信任，不知为何，这信任让展昭珍而重之，他总觉得，这信任来之不易。
　　*

　　次日，在公孙晓云的陪伴下，上官莫言买了胭脂水粉，又去衣庄挑了两件合身的衣服。

　　这外人看，是公孙晓云逛街，上官莫言跟班。

　　把戏做足，回来以后上官莫言关上门对着一床的衣服发呆。

　　这古时候的衣服，女人的衣服比男人的衣服复杂多了，这可怎么穿啊！

　　“莫言，不然，让我进去帮你吧！”门外传来公孙晓云的声音，想是因为担心她穿不好。

　　“是啊，一个大男人，关什么门啊！你要是不会穿，让公孙小姐帮你穿。”白玉堂也在门外幸灾乐祸的等着看热闹。

　　一干人等，没事的都等在门外。

　　上官莫言这个生气，干嘛，真的来看戏啊！

　　心里一生气，她还就不信了，打扮是女人的天性，她就不信她能比别人差！

　　把心一横，上官莫言一件一件身上的男装脱了，然后开始穿女装。

　　一边摸索一边想象，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没穿过女人衣服还没见过女人穿衣服~~~~

　　一盏茶的功夫，上官莫言把那些繁复的衣服穿在了身上，照了照镜子，到还不错。

　　对镜放下了长发，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这个古人的发髻该怎么梳。

　　索性上官莫言干脆把长发梳顺，就这样垂在了身后。

　　至于这胭脂水粉，她本来到是没想化妆，可是后来才想到。

　　这女人化妆和不化妆是完全的两个人，她以后要想继续留在这开封府，没准还真就只能靠这化妆。

　　古代的化妆品到是有一样好，全是全天然无公害的，就算是擦再多也不用担心。

　　上官莫言扬长避短的在自己脸上一阵乱涂，什么这个那个，之前公孙晓云也都略略的跟她讲了用处。

　　捣鼓完，对着镜子照了很久，上官莫言发现，自己其实挺漂亮。

　　心里一阵得意，等着吧，我到要看看你们吓傻掉都是什么样！

　　上官莫言恶作剧似的移步门前，小心翼翼的打开自己的房门。

　　果然，能在门口站着的都在这站着。

　　公孙晓云和展昭站在一起，白玉斜倚着一颗大树，张龙赵虎和王朝马汉也都站在那。

　　见门开了，所有人不免都朝这边看过来。

　　然后……然后就精彩了……

　　莫言看见张龙赵虎四个人像是每个人吞了一个鸡蛋一样，嘴张大的老大，两眼也瞪的老大，眼里竟是不信和惊吓。

　　白玉堂张了张嘴，可是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用一只手指着她，手指貌似还在空中抖着。

　　展昭许是前一刻不知在跟公孙晓云说什么，这时却是看着她，神情呆滞，怕是已经忘了刚才自己想说什么。

　　只有公孙晓云算是镇静，她只是略微的愣了愣神，然后走了过来道，“莫言，你扮女子还真是合适的很哦。”

　　精彩，很精彩啊！上官莫言改了改声调，笑着道，“云小姐玩笑了，这……”

　　盈盈的一声谦让，听在展昭的耳朵里却如五雷轰顶。

　　这些日子的纠结和挣扎全都没了，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真的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就在刚才，莫言房门打开的刹那。

　　那个娉娉婷婷立于门内的人，此生怕是再难忘记。

　　门开时带起的风撩动着她的长发，举手投足间，展昭觉得他分明就是一个女子。

　　认了，心反而清明了。展昭上前两步，看着莫言道，“这发髻，让云儿帮你弄吧，有些事，还是女孩子顺手些。”

　　莫言看着展昭，粲然一笑，应道：“好，那就麻烦云小姐了。”

　　所谓，红颜一笑，倾城倾国。上官莫言自知，她不什么美人胚子，自然没有那倾城倾国的魅力。
　　可是现如今，她这笑看在展昭眼里却是别样的风情。

　　一侧身，她在大石上坐下，只等着公孙晓云帮她梳个简单的发髻，她好去见包大人。

　　展昭就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安静的看着。

　　上官莫言的侧脸在阳光下细细腻红润，柳眉朱唇都是刚好，浓一分嫌重淡一分嫌轻。

　　他不是女子，可是一个男人将女子装扮的这般入木三分，他却还是第一次见。

　　以前只听说过，有这断袖之癖的人，单单是男子对男子动了心思。

　　展昭不齿，堂堂七尺男儿怎会有种龌龊的心思，可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深陷其中。

　　他只能承认，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了，不管那人性别是否与自己相同。

　　喜欢，实在是一件无可奈的事。

　　少顷，头发弄好了，上官莫言头上简单的梳了个云鬓，插着刚从公孙晓云头上拿下的两朵绢花。

　　虽是简单却也不是清淡雅致，公孙晓云本就是眼界高的女子，她看着中的东西自然不会差。

　　现在这些东西用来装点莫言，无意间又让莫言多了几分高贵恬静的气质。

　　一行人去见包拯，难免又是一阵的唏嘘。

　　到是公孙策，捻着胡子看了莫言很久，却什么都没有说。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那只蝴蝶上钩。

　　现在莫言每日的工作性质就是逛街，然后回到许三的茶寮帮忙。

　　她还记得许三第一次看见她这样时脸上的表情，要是她不及时出声，恐怕许三就被她吓晕过了。

　　有那么吓人吗？上官莫言好好的检讨了一下，应该不会啊……最多也就是惊艳嘛……
　　*

　　时间过的很快，快的让上官莫言很无奈。

　　已经整整十天，那个飞贼……呃……或者说，那个与人口失踪有关的疑犯，像从这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没有消息，没再犯案，也没有来找上官莫言。

　　难道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是那失踪的十几个人怎么说？

　　现在户部侍郎温开天天上开封府来小坐，没事就跟包拯凄楚哀婉的聊他老婆如何的想女儿。

　　难道除了他家的女儿，别人家里的都不算是女儿不成。

　　也不是他们不努力，可是什么想法都试过了。

　　展昭甚至把那做蝴蝶的宣纸产地都查了一遍，没线索，一点线索都没有，那就是普通的宣纸，那就是普通的手艺。

　　只要想学，谁都能学得会，只要想买，谁都能买的着。

　　这一耗就是小半个月，只弄的包拯每日下朝来第一件事就盯着蝴蝶发呆，真是罪过啊……

　　莫言一边收拾茶碗，一边思量，要是那人一直不出现可怎么办。

　　“老丈，这是茶钱。”身后一张桌子，一个很年轻的声音说道。

　　“来了，”许三正在烧水，莫言一个转身，口里面职业性的说道，“您慢走。”

　　一个青衫的男子正转身离开，莫言只看见一个背影。

　　桌子上放着一个茶碗，边上是随手丢的几个铜板……

　　几个铜板……这……这在铜板下的……

　　莫言一惊，她本以为只是纸屑，可是铜板一个个捡起来，一只蝴蝶伏在案上。

　　这只与她之前见的另十三只一模一样。

　　刚才坐在这里的是个什么人？上官莫言努力的想了想，实在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茶寮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她也不能每个人都记得长相，隐约只记得是个年轻人，长相……
　　今天躲在暗处的应该是展昭，莫言拿起蝴蝶仔细的摆弄着，只希望展昭可以看见。

　　精致漂亮，很喜欢……
　　上官莫言琢磨了一下午，最后她把这纸蝴蝶细嫩的颜色然后别在了头发上
　　。
　　这么精致的东西别浪费，可惜了这么好的手艺，古语怎么说，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旁晚收摊的时候莫言特意找了个借口，让许三先走，她一个人磨磨蹭蹭的收拾好剩下的东西，等到天色黑尽，实在不知道还能在茶寮里做些什么的时候，她才一步一停的向许三家走去。

　　城门关了，这城外就有些寂寥，好在她知道身后不管是谁，一定会有人跟着。

　　可是天色一黑，莫言就觉得害怕，她只能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展昭一定就在身后，展昭一定就在身后……

　　她不是怕那只蝴蝶，她只是害怕这么黑的晚上。

　　脚下颤巍巍的步调其实不是故意，只是她真的有些脚软。

　　怕黑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习惯，她怕黑……只是从来没有人听她说这句而已……

　　经过一处田埂，上官莫言耳边突然清风般佛过一个声音，“姑娘……好胆色……”

　　是他！只是一念，上官莫言突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软软的摊在地上，她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着了人家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