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封 日 志》洛无悔

17、第十七章

　　“大人，放心，恳请大人让小人一试。要是真让公孙先生言中，小人也绝对不会连累大人。到时，大人只要全当不认识小人就是。”

　　包拯不赞成，公孙策不赞成，展昭也不赞成。

　　可是现在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就像上官莫言说的，就算现在上个奏折，一来一回也是一月左右，这一个月，难道就让老百姓这么等着。

　　最后，上官莫言在不同意也没阻止的默许之下进了城。

　　上官莫言特意起了个大早等在城门口，城门一开她就进了城。

　　所谓路引，包拯那多的是。

　　当然，偷她是偷不到的，只不过，包拯也有意放纵，所以她才进城进的这么顺利。

　　上官莫言进了城并没急着去找庞统，她晃悠着手里的一个小钱袋在江宁府里到处溜达。

　　展昭受命暗中保护，于是在这小半天的时间，他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上官莫言逛江宁府。

　　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他总觉得上官莫言是专挑有飞云骑的地方晃荡。

　　越是官兵多的地方她越是待的久些，有意无意她还会弄出些事。

　　比如掉了钱……撞了人……失手弄湿了人家的衣服……踩了谁一脚……

　　一次是无意，两次是无意，到第三次的时候展昭肯定他是故意的！

　　可是他不明白，上官莫言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在，那些官军都未曾与他计较，而他每次闯了祸也赶紧就转身跟人道歉。

　　笑的一脸无邪，好像真是无心之失。

　　其实上官莫言也不是不想去找庞统，可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庞统到底长的什么样啊？

　　她从来就没见过庞统，总不能用电视上演员的长相去做参考吧。

　　所以她四处晃悠，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看能不能巧遇庞统。

　　飞星将军啊，多大的名头，他总会有出来炫耀……呃……那个啥，出来视察军情的时候吧。

　　一个上午，一无所获用……至少，没遇见庞统。

　　上官莫言买了个馒头，蹲在江宁府的大门口边吃边等。

　　展昭就伏在不远的一处房檐之上，看见上官莫言蹲在了江宁府的门外，他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这个上官莫言，难道他的爱好就是蹲在衙门的大门外。

　　过了中午城门就关了，上官莫言就是想回去也出不去了。

　　她索性拍拍屁股坐在了地上，吃饱了就想睡觉，这些天她一直强撑着，就是睡也不敢睡踏实。

　　现在总算找到个太平地，还不先让自己休息一下。

　　开封府外不让睡，可是这江宁府外到是没人管。反正索性也还没想到怎么去见庞统，还不如先睡一会。

　　大脑缺血，思维不畅。

　　不过上官莫言这一打盹，可苦了展昭，他又不敢走，又不敢动。

　　可是这屋檐之上正是烈日炎炎的时候，当头的太阳已经快将这屋顶烤化了一般。

　　他的衣襟已湿透大半，没湿的一半也是因为刚又晒干了。

　　好不容易看见上官莫言动了动，却只是翻身。

　　展昭苦笑，他到是睡的踏实。

　　过了未时，太阳没那么毒辣，上官莫言才算醒了。

　　她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才想起千万别让看门的衙役看见才好。

　　悄悄起身退出了江宁府衙的视力范围，上官莫言满街的找了个代写书信的先生。

　　不多时，上官莫言拿着一个写好的信封又走回了江宁府衙。

　　“差大哥，请问庞将军可是住在这？”看见守门的衙役，上官莫言上前问的恭敬。

　　“是。”差役点点头。

　　“烦劳差大哥通禀，我有要事，要面见将军。我是从太师府来的。”

　　“太师府？”看门的衙役听说是太师府的来人，自然不敢怠慢。

　　有人转身进去通禀，不多时，见一个校尉模样的人跟了出来。

　　那人看见上官莫言立于门外，便开口问道，“你是太师派来的人？”

　　“是。”上官莫言点点头。
　　“我怎么从来就没见过你！”那人起疑，上下打量着上官莫言。

　　“呵呵……我才进太师府半年，您常年跟着将军保国安邦，没见过我是自然。”

　　“你找将军有事？”那人见上官莫言不温不火，一时倒也信了。

　　“太师有信，让我面呈将军。”上官莫言从怀里掏出刚写好的信封，送到了那人面前。

　　“给我吧。”见是太师府的信，也没看仔细字迹，那人正想伸手来接。

　　“这可不行，太师言明，让小人面呈将军，小人还等着将军的回话。您……行个方便。”只一个照面，上官莫言立马就又把信收了回来，开玩笑，她怎么可能把信给他，这里可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这……”那人见拿不到信，又怕真有什么大事，犹豫了一下，然后道，“那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跟将军回禀一声。”

　　“多谢大人。”上官莫言一拱手，一脸的感激。

　　展昭离的并不远，上官莫言说的他全听见了。

　　太师府的来人？那封信，明明就是他刚找人写的，这不是找死这是什么。

　　展昭握紧了手中的宝剑，拼着一死，他也要护上官莫言周全。

　　这念头不知怎么就是那么自然，他不能让上官莫言有事，所以就算明知不可为他也要试上一试。
　　这话好像似曾经，听谁说过……
　　*

　　一会，那个通禀的校尉带着上官莫言进了江宁府衙。

　　回廊通幽，转了不知道几个弯，上官莫言被领进一间看着像书房的屋子。

　　书案后一个男人，一手拿着一卷书，一手搭在桌案之上。

　　半册书遮着男人的脸，上官莫言只看见那人气宇轩昂不怒自威，眉宇间竟带着几分悍将的肃杀之气。

　　“回将军，人带来了。”带她进来的人轻声回禀了一句，然后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庞统和上官莫言两个人，上官莫言想都没想就噗通一声跪在了书案前。

　　“求将军饶命，”下跪这事轻车熟路，上官莫言做的很是顺当。

　　庞统只是瞬间的一愣，然后就恢复了平静，“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见我？”

　　“我是开封府的杂役。”这事不用瞒，也瞒不住。

　　“开封府……包拯派你来干什么？”

　　“不是大人派我来的，是我自己溜出来的。”这句话半真半假，也不算是骗他。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莫言挺不想骗他。

　　虽然传闻中，这个人是庞太师的儿子，不能算是什么好人。

　　可是，也许是因为她对军人这个职业有特殊的偏爱，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就立誓要找个军人做老公。

　　正因为这样，所以这个男人突然就成了她梦想的化身。

　　“溜出来……溜出来见本将军，一定是有事喽。”庞统放下手里的书，正色的看着上官莫言。

　　坐正了，上官莫言才发现，这人长的……真的是很man，如果展昭是谦谦君子，他就是刚毅型帅哥，帅啊！——怎一个帅字了得！

　　“你找本将军到底有什么事？”见跪着的人半天不说话，庞统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

　　“回将军的话，小人想帮将军一个忙。”

　　“你溜出开封府，冒死来见本将军，就是为了帮本将军一个忙？”庞统不禁笑了，这话还不好笑么。

　　他一个堂堂的飞星将军，他的父亲是庞太师，他的妹妹是庞妃娘娘，他有什么忙需要开封府一个小小的杂役帮。

　　“是，小人想来帮将军一个忙。”上官莫言不理会庞统的嘲笑，只是认真的又说了一遍。

　　“本将军到是想听听，你想帮本将军一个什么样的忙？”敛了笑意，庞统出声问道。

　　“收买人心。”

　　“什么意思？”见上官莫言说的认真，庞统也上了心。

　　“小人想帮将军收买人心，”一个上午她不是白转的。

　　这个飞星将军治军严明，手下并无苛责百姓的兵，那么以此推断，这位将军对民心也一定极为看重。

　　如此她就省事了许多，只要用“民心”为饵，不怕他不就范。

　　“收买谁的人心，怎么收买？”

　　“收买这江宁府一城百姓的人心，用开仓放粮为引。”

　　“哈！！哈！！说来说去，你不就是为了让我开仓放粮。那是包拯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庞统大笑，包拯以为派这样一个人来，就能劝他开仓赈灾，真是天真！

　　“对，将军说对了。就因为这是我们家大人的事，所以将军更应该做。”

　　“什么意思？”庞统一扬眉，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将军，如果您做了本该是我们大人做的事，这江宁的百姓会怎么想？当今的圣上又会怎么想？”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上官莫言不想出卖包拯，可是跟包拯的威信比起来，这一城百姓的生计才是大事。

　　“这……”这他倒是没有想过，庞统犹豫了一下，这人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这一城百姓盼赈灾已经盼了几个月，将军这个时候赈灾放粮，在他们心目中，将军无疑就是甘露，就是救星，这一城百姓都会感念将军的恩德。这里是江宁，富饶之地，将军得这一城百姓的人心，远比得那几十但的军粮要有用的多。”

　　“说下去。”庞统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

　　“皇上面前，您做了原本该我们大人做的事，于公您是仗义相助，于私您也下了我们大人的颜面。若一个不好，我们大人恐怕还会背上个办事不利的罪名，当然，那并非小人所愿。”

　　“那你的愿望是？”说了这么多，总不会是全无目的吧。

　　庞统不相信这世界会有人做事不求目的，这人跪在这里说了一堆有利于他的话，目的何在？
　　“只求大人能不杀我，”上官莫言一笑，抬起头看着庞统认真的说，“若再贪心一点，小人希望，以后可以多个靠山。”

　　“靠山？你可知道，太师与包拯素来就是死敌，别说包拯是否会放纵一个自家的杂役投靠庞府，就算，包拯不说什么，你觉得本将军真的会收你吗？”

　　“会，只要有用，将军您会收。”上官莫言笑着，说的肯定。这个男人，她很喜欢。
　　“哈哈！！你倒是自信，你回去吧。”

　　“谢将军不杀之恩。”一个大礼，上官莫言起身就走。

　　她连多问一句都没有，所谓尽人事听天命。

　　一个人的个性，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甚了解。上官莫言没指望庞统答应她什么，不过她今天所说的话一定会对庞统会有很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