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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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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培养契合度,血魔血引必须同住。
第一次和嵇苍以外的男生睡觉,地弦不知所措。陵兰的床又宽又大,一看便知睡在上面十分舒服,但她一动也不敢动。
陵兰也不管她,自顾自换好衣服吹灯上床睡觉。
见状,地弦更局促了,屋里没桌没椅。男孩的屋子,连梳妆台都没有。想了想,她走到墙角,吹了吹地上的灰,蜷缩着睡了起来。
逃难的时候她和嵇苍吃了太多苦,死人堆烂泥巴田他们都睡过。睡地板对她来说没什么,所以她很快就睡着了。
突然,陵兰不习惯,翻来覆去睡不着。
听地弦没动静,他起身点灯一看,地弦蜷成一团缩在墙角,面对墙壁睡得正香。嶙峋的肩胛骨透过被地阁主抽得破破烂烂的破洞看得清清楚楚,怪可怜的。
陵兰忽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问:“怎么还穿这件衣服?”
地弦惊醒,扭过身,双眼迷离地看着他。
“怎么还穿这件衣服,没有其他衣服?”陵兰又问。
地弦点了点头,她只有两套新手服,一套丢了一套穿在身上。
“你来。”陵兰翻身下床。
走进陵兰的衣橱房,地弦又惊讶又羡慕。
房间里,一个个衣服箱子在架子上码得整整齐齐,简直比衣服铺子里的货还有,看得她眼花缭乱。
陵兰麻利地搬出几个箱子,打开,挑出几件衣服扔给她:“上衣,中衣,腰带,这是靴子,全是我穿不了没坏的,换上。”
地弦小心地捧着手里的衣服,根本不敢穿。这些衣服虽然是男装,但做工精美,用料上成,她从没碰过这么好的衣服,哪里敢随便收下这份礼物?
见她如此,陵兰无奈地一笑,一把抓住地弦的手腕,伸手帮她换衣裳。
“五少,我不能要。”地弦慌了,一边拒绝一边拦开陵兰的手。
本就睡眠不足,陵兰一下子没了耐性,干脆抓住她的衣襟用力一撕。褴褛的衣衫经不起折腾,“嗤”的一声被完全撕开,露出了地弦瘦削的身体。
“换上。”陵兰口气严厉,脸上却依旧带着温润的笑意。不过是个干瘪的黄毛丫头,练功时又不是没看过,他没兴趣。
受此侮辱,地弦眼中腾起了些许雾气,身体止不住地发抖。虽然该看的都被对方看过了,但这种事情她还是难以接受。
见状,陵兰微微敛眸,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做法过头了。
“快换上吧,”他轻咳一声,“明早还要练功,你穿太次我会被师傅训斥的。”
人家因自己背了个大麻烦,这点气算什么?
地弦一抹眼泪,笑道:“多谢五少,我收下了,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换。”
陵兰点点头,朝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又听地弦怯生生地问:“请问,这条带子系哪里?”
这些的衣服穿法太复杂,她不会。
陵兰忍笑,掉转头帮她穿衣服。
夜风微凉,将地弦的皮肤撩起了层鸡皮疙瘩。
可陵兰的气息却是暖洋洋的,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暖香味,一波波,不断从他的身体荡漾出来,扑在地弦身上,说不出的受用。他的表情很专注,根本不像在帮人穿衣服,而像是在认真画一幅画。
看着他如玉雕般剔透的五官,地弦有些迷糊地想:五少是个好人。
陵兰不知道短短一会儿,自己在地弦心中的地位经历了从好人到坏蛋再到好人的巨大变迁。他替地弦换好衣服,又用手指帮地弦拢了拢头发,然后将她推倒穿衣镜前,笑道:“瞧瞧,精神不少。”
地弦瞄了瞄镜中的自己,不由一阵欣喜。身穿淡紫色武士服,外套绣梅坎肩,腰系灰色腰带,足蹬鹿皮小靴。虽然是男孩衣服,却异样板正好看。晃眼看去,活脱脱一个机灵活波的小男孩,果然人靠衣装。只可惜眉间的眉心砂扭扭曲曲的,像一条红色大虫子,非常别扭。
陵兰也注意到了,他安慰道:“没事。”说着拉开旁边的抽屉。抽屉里装着一个小瓷盒,打开,里面装着地弦眼熟的液体。
“你干嘛?” 想起白天的遭遇,地弦下意识地捂住了脸,连连往后退。
陵兰一把勒住她的脖子,将她拖回自己身边,扳起她的脸。用画笔挑了点液体,吩咐:“把手拿开,千万别动,不修修你这样子怎么见人?”
地弦被他勒得动弹不得,只能捂着脸告饶:“不行,再画我真见不了人了。”
陵兰轻声一笑:“我会画得很好看,不要乱动,把手拿下来。小心,别把这东西弄洒了,洗不下来的哦。”
温柔的声音中隐藏着阵阵威胁的味道。
没办法,地弦只好慢慢地放下捂脸的手,忐忑不安地闭上了眼睛。
软软的笔尖落在她的眉心,细细地勾勒起来,又轻又快。可地弦却觉得,那笔尖比刀尖还可怕,吓得她的心脏嗤通嗤通乱跳。
不一会儿,陵兰放开她的脖子:“好了。”
地弦捂着胸口,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后鼓起勇气,睁开眼睛,扭头看向旁边的镜子。
顿时,心花怒放,扭扭曲曲的眉心砂竟然被陵兰修改成了一团漂亮的火焰状图案。
地弦抓住镜沿,兴奋得两眼发亮:“太漂亮了,谢谢。”
陵兰打了个哈欠:“睡觉,好困。”
地弦摸着眉心砂,喜滋滋地跟在他身后。只有美女才在眉心描绘美丽的花钿,她的眉心砂这么好看,嘿嘿,她是画花钿的大美人耶。
回到卧室,陵兰飞快地钻进被窝,呻吟一声:“啊,睡觉真舒服。”
见状,地弦又踌躇起来,不知该不该上床。
陵兰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还等什么,进来,早上还得练功。”
看都看光了,以后还要经常看,一起睡有什么关系。地弦心一横,也钻进了被窝。
被窝里暖烘烘的,满满当当全是陵兰的味道。地弦侧躺在床沿,不敢乱动,脊背紧绷得像一只紧张的大虾。
“睡那么远,抢我被子。”陵兰嘟囔了一声,揽住她的腰猛地一拖,拖进自己的怀抱,“嗯,当枕头抱也不错……”话未说完,已进入沉沉的梦乡。
地弦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大气都不敢出。心脏像受惊过度的小兔子,拼命地乱跳。但渐渐的,小兔子平静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嘛,和嵇苍睡觉一个感觉。也不知道嵇苍怎么样了,改天偷偷去看他吧。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