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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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往常一样摆摊、卖唱、被赶、回家，香草的日子好似每天都在不停的循环重复。唯一不同的，是她简单的生活里多了个人——包子。
果然，还没进门，远远就望见了家门口堆着的高高的柴火，那么多的柴火，只怕用上一个月都是绰绰有余了。门前一个身影正在挥舞着斧头，不停的忙碌着。每天拼命的干活让包子的身板渐渐强壮了些，个子也长了不少，依稀能看出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的模样了。
香草从后面拍了拍包子的肩膀，包子回过头来，立刻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香草，回来了？”
“嗯！”香草从怀里拿出一块小帕子，小心翼翼的为包子擦拭额间的汗珠，包子嘿嘿直笑，一张俊脸扭曲着，惹得香草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嗲道：“真傻！”
包子也不恼，抢过香草手中的帕子胡乱抹了一把汗，又递还给她，接着又转过身抡起斧头砍柴。香草抿了抿嘴，因为包子身材瘦小，前些日子出去找活干，很多店都不愿意用他。包子表面不说，可心里面这个疙瘩一直都在，一方面觉得对这个家无用感到愧疚，一方面也是为了练好身板好出去挣钱贴补家用。香草明白包子的心情，所以也没有阻止包子，而是拍了拍包子的肩道：“包子，累了记得进屋去休息。”
包子感激的朝香草笑了笑，应了一声。香草回了包子一笑，然后便拿着二胡回屋去了。
屋内很暗，仅有一扇小窗勉强能透过一丝亮光。窗边坐着一个女子，费劲的缝补衣物。女子缝了一会停下来揉揉眼睛，然后又继续拿起衣服一针一线的缝补。
“娘。”香草一阵心疼，刚想点燃油灯，却被女子制止了。
“别，香草，油钱很贵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香草鼻子一酸，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里的油灯，一把抢过女子手中的衣物，道：“娘，让我来吧。”
香草娘笑眯眯的看着香草，要说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了香草。要是没有香草这个可爱懂事的孩子陪着自己，自己不知道能不能隐忍苟活到今日。
“咝——”香草倒吸一口冷气，香草娘连忙拉过香草的手对着光检查，原来是一不小心被针刺破了。香草娘一边心疼接过香草手中的衣物，一边替香草吸吮伤口，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香草“嘻嘻”一笑，抽回手指，起身朝门口跑去，嘴里欢呼着：“我在想今天给娘做什么好吃的~娘等着~我去给娘捉鱼吃！”
香草娘望着香草的背影，满脸幸福的缓缓摇了摇头。
此时刚过了寒冬，北方的春天还是很冷的。河水冰的刺骨，却在夕阳之下泛起好看的橙色光芒。清澈的河里，依稀可见小鱼成群结队的游来，然后又成群结队的游走。
香草盯着河里的小鱼，联想着美味的鱼汤，口水都快滴进河里了。卷起裤腿，香草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羹尧，没想到居然所有的客栈都被订光了，你说每年怎么就这么多人来考科举呢？也不见得有几个人能考上。”
“别抱怨了，既然没有客栈了，便去前面的村庄借宿一宿吧。虽然简陋些，也好歹比风餐露宿强。”
“也是。哎，罢了罢了！今年我一定要一举中的，我可不想明年再遭一次罪了！”
两个身着锦衣的少年带着两个小书童，牵着马拐进了前面的村庄。其中一个被叫做羹尧的红衣少年长的异常俊美，身材挺拔，剑眉星目，红唇皓齿，此时约莫也就十六七的模样，若是张开了，还不知会有多少女子为之倾倒。
夕阳下的小村庄十分的安静祥和。从二人身上的锦衣便可知必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估计也很少能瞧见这样的景色，红衣少年忍不住被这样难得的美景吸引，微眯着眼望向被染红了的天际。
“咦？羹尧，那个女孩要做什么？”同行的少年一手拉了拉红衣少年的衣服，一手指向不远处的小河边。
红衣少年顺着同伴的手望去，却见一个女孩正一步一步的朝冰凉的河里迈去，刺骨的河水眼看就要漫过少女的腰际。
“姑娘且慢！”说时迟那时快，红衣少年眼疾手快，一下子冲过去将女孩拉上了岸。女孩显然没有料到会有人突然出现，一下重心不稳跌倒，摔了个满怀。
“嗯——”少年被压闷哼一声，嘴里还不忘劝着：“姑娘不要想不开……”
香草莫名其妙的从少年的怀里爬出来，不解的拍了拍衣服：“什么不要想不开？”
“人生在世不容易，有什么难处要到了寻死的地步？”少年费劲的坐起来，皱着眉头望向香草。
你才寻死呢……香草刚想还口，心脏却在对上少年眸子的那一刻漏跳了一拍。
这样俊美潇洒的少年，香草从来没有见过。
香草傻傻的模样引得少年忍俊不禁，撅起的眉头也放松了下来，笑道：“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香草有些慌乱的回答，急忙低着头寻找自己的鞋子。娘说过，女孩子的脚是不能给其他男人看的。
看到女孩低头寻找什么，少年的目光忍不住也被女孩的动作吸引到了地上，却在看到了那双莲藕一样白皙的玉足的时候，怎么也挪不开眼。
见少年盯着自己的双足发呆，香草一下子又羞又恼，遮了左脚遮不住右脚，遮了右脚露出了左脚，干脆一屁股蹲下来，将双足藏在青葱一般的手指下。
少年深知失礼，尴尬的挪开目光，起身拍了拍袍子，道：“别再想不开了，我走了。”说罢头也不回，步履矫健的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少年走去。
香草望着少年的背影，呆坐了许久。直到脚丫觉得凉了，香草才想起来捉鱼的事，急忙下水，手脚麻利，很快就捉了两条大鱼。
破旧的小屋子里，三人围坐在桌边，桌子上的菜并不丰盛，不过一菜一汤，闻起来却格外的香，格外的诱人。
“娘，这个给你。”香草从鱼肚子上夹了一大块肉，将刺挑干净了才放到香草娘的碗里。香草娘满脸笑意的一口一口仔细的嚼着鱼肉，只觉得这是这世上最美味的东西。
“包子，这是你的！”香草将鱼翻了个面，继续从鱼肚子上夹了一块肉，塞到包子的碗里。
“好啊，香草你偏心，都不给我挑刺。”包子笑闹道，手上却是夹了那块肉，将鱼刺小心的挑干净了，重新放进香草的碗里，自己则伸筷子去夹靠近鱼尾的肉，嘴里还不忘嬉笑道：“你偏心，那块肉我不吃了~”
香草自然明白包子的好意，也不推辞，笑眯眯的把鱼肉吃完了。
小小的屋子里，却在这样寒冷的春日夜里，洋溢着满满的暖意。
“你们，都进来！”
门毫无征兆的被人砸开，两个身材高大的汉子一涌而入，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不大的屋子一下子被塞满。
“你们是什么人？”香草警铃大作，神色紧张的望着三个不速之客。包子不言不语，却已经站起来将香草和香草娘护在了身后。
“什么人？你倒是问问你爹啊！”矮个的男子气势汹汹，双手叉腰，尖嘴猴腮的模样几乎叫人作呕。
两个大汉子走上前，禁锢住包子和香草娘，包子挣扎了半天也没有挣脱，反而白白挨了好两拳。香草见状急忙示意包子不要挣扎，自己则警惕的望着那个矮个男子。男子不削的打量了一下几乎空无一物小屋子，最后猥-琐的目光落在了香草的身上：“哼，也就这个还值点钱了。”
“你要做什么！”香草娘歇斯底里的朝男子吼过去，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碰香草。
“做什么？怎么？别搞得我是恶人一样啊。”男子笑了笑，露出两颗金牙：“我又不是什么逼良为娼的恶霸，你不用跟我急。具体是怎么回事，你最好问问你那赌鬼男人。”
男子使了个眼色，拽着香草娘的汉子放开的手，然后踱出门外，拉进来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人。
香草娘一眼就认出了男人，惊呼道：“香草她爹？！”
金牙走过去拍了拍男人的脸，笑道：“他欠了我们很多银子了，一直拖一直拖，怎么说都不还钱。你说我们开的是赌场又不是钱庄，我们不要吃饭啊？”金牙顿了顿，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下，接着道：“夫人，我看你也是个讲理的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正好四贝勒刚刚被封了雍亲王，这雍亲王府正在招下人，你女儿各方面都合适。把你女儿送去，既还了债，又让她见了世面。毕竟雍亲王那可是皇上的儿子，进去做个下人，将来飞黄腾达了也不一定啊。你看，这也是为了你女儿好不是？一辈子呆在一个破地方能有什么出息？”
尽管金牙的嘴脸香草娘是一点也不喜欢，可他说的确实也是合情合理。还不还债她并不关心，她关心的事是香草。香草就算去亲王府里做个下人，兴许也比留在这里过这里受尽磨难好得多。可若是香草这么一去，只怕是这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了。
香草娘的这番沉默，却让香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想走。就算是自己再怎么辛苦还债自己也不怕，自己不要离开娘，离开包子。可香草娘的一个点头，却打破了香草所有的希冀。
“娘！”
“香草娘！”
香草和包子两人同时的惊呼，让香草娘的心狠狠的扯了一下。她又怎么会舍得自己的女儿永远的离开自己呢？可是为了女儿以后的幸福，也只有……
见到香草娘这么痛快的答应，金牙高兴的嘴快要咧到眼角去了。本来准备好的一大套说辞也是一点没用到。金牙笑眯眯的朝汉子挥了挥手，汉子立马过来拽住香草就往门外拖。
“香草！”撤去禁锢，包子立马朝香草扑了过去，却被香草娘硬生生的拦住了。包子自然明白香草娘的想法，可心中还是千般万般的不舍。
香草向来懂事，见娘心意已决，便放弃了挣扎，硬是把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憋了回去，朝着包子和娘深深的望了一眼，只说了一句“保重”，也不做片刻停留，便头也不回的随着三人走了。
房里，香草娘默默的靠着包子，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桌上，热乎乎的鱼汤还未凉透，小屋子里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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