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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如果有轮回 ...

  •   入夜,永坤宫。
      笛西前脚才踏进房里,耳边就传来苏铭晟冷冰冰的质问声。
      “终于舍得回来了?”
      “恩。”她故意装作没有看见他黑下来的俊脸。
      “又是和康原泽在一起?”
      “恩。”笛西一边坐在梳妆台前拿掉发上的珠钗,一边好心情的应道。
      苏铭晟听她明显轻快的声音,更是气闷。和康原泽在一起就真那么开心?
      笛西不用看都猜得到他现在憋屈的表情,两颊不由露出笑涡。
      待到秀发流泻,笛西起身款步姗姗走向坐在床边的苏铭晟,素手皓腕搭上他衣襟的盘扣,星眸睇着他,含娇细语,“皇上,臣妾为你更衣可好?”
      苏铭晟喉头微动,不知她是在玩什么把戏,故作从容的静观其变。前几日都还对自己冷冷淡淡,怎么几个时辰不见就千娇百媚起来?
      笛西没空理会他心里的百转千回,她的手正忙着剥掉他衣袍上繁复的盘扣。这什么袍子呀!这么多扣子!
      她的柔荑一直在他胸前磨蹭,惹得他心头火起,呼吸渐浊,偏偏她还“玩”得兴起!
      他按捺不住地一把将她带上床榻,灵巧的手指在她领口处翻动几下,她嫩白的脖颈便露了出来。他毫不客气的狠狠吮上去,惹得笛西轻吟一声。
      他眸色更深,喑哑着道:“西儿,叫我的名字。”
      “阿晟……”
      他覆上嫣唇,熄了红烛。
      正是香汗浸红纱,娇羞云雨时。

      翌日,笛西足足睡到午时才悠悠转醒。绿芽守在床边,见到笛西醒来舒了一大口气,“娘娘,你终于醒了!”
      “怎么了吗?”笛西见她一脸忧心忡忡,奇道。
      绿芽支吾着不敢看她,半响才道:“娘娘,你还是快去灵栾殿吧……”
      笛西觉得不对劲,神色一正,“到底怎么了!”
      绿芽绞着手绢,咬牙道:“昨夜乌非族的使臣玷污了一名女侍,现在正在灵栾殿听候发落呢!”
      什么!?
      笛西来不及梳整便急匆匆的赶往灵栾殿,在路上听绿芽讲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是今早,御织房的一女侍在御花园的乱草丛中被人发现,衣衫破碎,已是失了清白,女侍掌中紧紧捏着一枚玉佩,正是康原泽贴身之物!
      真是好笑!康原泽强了皇宫内的女侍?真是打死他,笛西都不相信!这摆明了就是有人在背后陷害!
      只是这背后之人是谁?专门针对乌非族的使臣,在这个时候挑起两方矛盾又有何用意?
      灵栾殿并不是正殿,而是设来处理后宫争斗一类事件的偏殿,苏铭晟大概心中应该有数,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才会选在灵栾殿审问。
      当笛西气喘吁吁地踏进灵栾殿的时候,殿里顿时静了一瞬,气氛很是凝重。
      她打量了一圈,苏铭晟和三位妃嫔坐在殿首,好在朝臣中在场的只有右相和几名大臣,那些最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言官不在。康原泽负手立于殿中,旁边跪了一个翠色衣衫的女子,不停低泣,想来便是那名女侍了。
      右相见了笛西,意味深长道:“皇后也来了。”
      “臣妾见过皇上。”笛西草草福身,然后看向殿首的苏铭晟问道:“他所犯何事?”
      “他……”苏铭晟面有难色。
      “姐姐还不知道吧,乌非族的使臣居然玷污了宫里的一名女侍!”一旁的妍妃压低声音,娇颜上满是后怕,活像被玷污了人是她一样。
      “啊!”妍妃突然娇呼一声,用手遮住樱唇,做错事一样怯怯地看向笛西,“妍儿忘了皇后姐姐也是乌非族的……”
      笛西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充耳不闻的转头直接问站在殿中的康原泽:“你怎么说?”
      康原泽冷硬道:“我没做过!”
      殿中一名御史马上嚷嚷道:“怎可听你片面之词?哪个杀人犯会承认自己杀过人?”
      笛西走向跪在殿上的那名女侍,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杏、杏儿……”女子也不过十五六岁,身形瘦小,一双眼早已哭得红肿,看上去楚楚可怜。本该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只因处在这个肮脏的皇宫,无辜的被扯进权势阴谋的漩涡中,平淡的生活一夜间变了样。
      世间规则便是如此,如果你弱,你便只能为别人而活,靠别人而活。
      “杏儿,我问你,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人的相貌?”
      “他蒙了我的眼,我、我……呜呜……”想是勾起不堪的回忆,杏儿身子恐惧的轻颤,断断续续的说不下去。
      先前那名御史又出声斥道:“皇后娘娘问你话,哭什么哭!”
      笛西怒形于色,呵斥道:“本宫问话,你插什么嘴!”
      “是,下官多嘴。”那人讪讪的退回去。
      既然苏铭晟选在灵栾殿处理这件事,便已是摆明态度不欲让此事染上政治色彩,那她作为后宫之首当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笛西又道:“既然她都没见到那人模样,怎能单凭一块玉佩定罪?”
      右相从容不迫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若是寻常玉佩当然无法证明什么,可这枚玉佩是使者的贴身之物,自然能够证明身份。”
      康原泽怒道:“我的玉佩早在那时就丢了!”
      “喔?丢的可真是时候。”右相一脸不信。
      “你!”
      一直缄口不语的苏铭晟出声道:“康将军,你说你不在场,可有人能为你证明?”
      此话一出,满面怒色的康原泽却沉默了。
      坐着的三位嫔妃中只有良妃从始至终一直低着头,这时听见苏铭晟的问话,她攥着手帕的双手微微颤抖。坐在一旁的妍妃眼角余光瞥到良妃的动作,唇角微勾,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逝。
      “若是没有人证,那按照我朝律法,□□后宫者应判十年监禁。不过由于使臣不是苏国子民,如何处置还有待商榷。”右相不失时机道,眼光若有若无的扫过良妃。
      康原泽窒了窒,紧握的双拳骨节泛白,但却还是一言不发。
      “我能作证!”大殿上突地响起明朗女声,如平地上的一声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开。
      笛西神色自若道:“我能为他作证,当时他和我在一起。”
      众人哗然。
      要知道据女侍所说,当时可是子时刚过,哪个女子如此深夜还和男子独处一室?
      变数突生,良妃惊讶的抬眼看向笛西,连妍妃脸上也是惊疑之色,唯有右相唇边泛起别有深意的笑容。
      这皇后果然是沉不住气的,他本只想将新帝和乌非族的关系搞僵,顺带把良妃拖下水,来个一箭双雕。可现在看来,自己果真是走了一步好棋啊……
      身后的绿芽忙扯笛西的袖子,焦急道:“娘娘,你那时明明……”
      笛西疾言厉色的打断她,“闭嘴!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
      “笛西你……”康原泽脸上也露出担忧之色。
      “你也闭嘴!”
      “那可要朕也一起闭嘴?”苏铭晟冷声道,满脸风雨欲来。
      “臣妾不敢。”笛西低下头。
      苏铭晟觉得心中发凉,他当然知道她是说谎,要是她说的是真的,难道昨夜只是自己的一夜春梦?他知她救人心切不想康原泽名声尽毁才出此下策,可那康原泽就这么重要?重要到她连她的名节和整个皇室的尊严都不顾了!他记得,她原来甚至每次说谎时声音都会发抖,脸颊涨红,叫人一看就透。可现在看着眼前面不改色的笛西,苏铭晟竟觉得非常陌生。
      深邃的黑眸似浮着冰渣的暗河,没有一丝温度,他沉声道:“朕只问你一句话,昨夜你当真和他在一起?”
      笛西十指尖尖陷入掌心,眼睛直直望向他,“是。”
      苏铭晟定定望着笛西,眸中冷色一片,过了好一会儿,她听见他极失望的低喃。
      “你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呵呵,呵呵。
      仿若天旋地转,一阵阵强烈的眩晕随着这句话语盘旋在她的脑海里。
      她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呢?她也好想知道。
      世上最无奈的事恐怕就是如此了吧。你为了他,千难万难变成他要的样子,他却对你说,你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在笛西亲手毁掉她本剩不多的名节后,事情就这样“圆满”的解决了。大臣们也迫于皇帝陛下冷若寒冰的脸色,没人敢追究孤男寡女深夜独处,是否还发生了些什么……
      笛西回到宫中,一夜未眠。
      当窗纸透进第一缕屋外的晨光时,门外传来绿芽的声音,压得极低,“娘娘,你醒了么?”
      笛西将身上的被子拢了拢,应道:“进来吧。”
      绿芽推门进来,心里直懊恼今日皇后娘娘怎起得如此早,要是像往常一样的话,她就不用硬着头皮来通报了!果然头号金牌婢女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绿芽磨磨蹭蹭的走近,眼尖的瞥见桌上碎裂的铜镜,她知趣的什么也没问,请安之后道:“娘娘,妍妃在外面候着呢。”
      笛西有些讶异,“她来干嘛?”
      “来、来向你请安。”
      “不是早就不用请安了么?”
      “……不是每日的例行问安,是、是……按惯例,皇上宠幸了哪位妃嫔二日是要来向你请安的。”
      笛西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她,眼圈红红,声音低得不成样子,“……你说……宠幸?”
      绿芽有些不忍看她,“……是,昨夜皇上临幸了妍妃。”

      ——————————————有些虐的分割线—————————————————————
      【西儿,我爱你……】
      【笛西,你要是在这儿不开心就跟我走……】
      【西儿,你真的想清楚了,哪怕他会有三妻四妾……】
      【西儿……西儿……】
      往昔的片段在眼前飞快地一一闪过,头疼得快要裂开。笛西此刻多恨自己不能虚弱的晕过去,那样便不用面对这一切。
      可她终究晕不了,也躲不过。
      她所能做的,是换上华美的裙衫,化上精致的妆容,用她最优雅从容的姿态去面对命运的捉弄。

      笛西刚迈进正厅,垂目静候的妍妃便盈盈拜倒,“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起来吧。”笛西目不斜视的走到厅中主位,待落了座才让妍妃平身,但也并不赐座,让她就这样站着,而后对身边的绿芽吩咐道,“去泡壶碧水天青来。”
      “是。”绿芽福了个身,退了出去。
      给我来个下马威,想让我看清楚谁才是后宫的主子?妍妃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艳羡之色,“皇上对姐姐可真好,连夏国进贡的碧水天青都全赏了姐姐!”
      一个‘赏’字被她念得百转千回,暗暗讽刺笛西不管有多受宠,始终不过是后宫这些争宠女人中的一个,帝王之恩,说没,就没了。
      听了妍妃的话,笛西倒没多大反应,淡淡地说:“你喜欢的话,待会儿我让人送些去你那儿。”
      这女人是在羞辱她吗?在她说完刚才的话后,故意抬高姿态将茶‘赏’给她?!妍妃拢在袖中的粉拳紧握,银牙紧咬,强挤出一丝笑意道:“那妍儿就先谢过姐姐了。”
      笛西红唇微勾,笑意却未曾入眼,“妍妃何必如此多礼,如今你蒙了圣宠,日后本宫想喝这茶,许是要向你讨来喝呢。”
      听出笛西话中之意,妍妃吓得连忙跪下,惶恐道:“娘娘这话可是折煞臣妾了!”
      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儿,笛西杏眼中的冷意渐渐变成迷惘,她这是在做什么?她不是一向最憎后宫女人争风吃醋的算计?那现在又算什么……事已至此,拿她出气又有什么用呢?
      思及此,笛西直直挺着的腰杆像失了力般一下松了,声音也带了倦意,对着跪着的妍妃道:“你起来吧,本宫不过说笑罢了。”
      “是,娘娘。”妍妃起身,乖巧的垂目而立。心中暗想,爹不是说这皇后傻得很?可看来不像呀!那她到底还要不要照着爹说的做……

      整个早朝苏铭晟都心不在焉。昨夜他喝得烂醉,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烛光摇弋下,竟将妍妃错看成笛西!一觉醒来,看见锦床上的一片狼藉和妍妃不着寸缕的柔白娇躯,闯入他脑中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糟了!
      纳妃时他曾许诺过,绝不会碰她们分毫。要是笛西知道了……
      苏铭晟越想越心惊,巴不得现在就冲到永坤宫向笛西解释,不过讽刺的是,昨夜他还因为她不顾全大局硬要撒谎保下康原泽的事而大醉一场,如今却是想不起来了。
      原来呀,不管你觉得多么离谱的事情,要原谅其实很简单,只要你错得,更加离谱。
      终于熬到了下朝,早就候在大殿外的汪囍一脸焦急地迎上来,苏铭晟难得见到他如此慌张的神情,急声问道:“出什么事了?”该不会是西儿她一怒之下离宫出走了吧?
      这是苏铭晟所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可接下来汪囍的话让他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汪囍由于一路跑来而有些发颤不稳的声音在苏铭晟的耳边响起。
      “皇上您快去永坤宫!皇后娘娘把妍妃给打了!”

      当苏铭晟火速赶到永坤宫时,眼中见到的便是一片狼藉。
      茶盏摔了一地,椅子横七竖八的躺着,地上尽是水渍和茶叶。满脸气怒的笛西被绿芽死死拉住,狠狠的瞪着被婢女护在身后的妍妃。妍妃此时也是仪态尽失,发髻散乱,捂着脸一直在呜呜哭泣,捂住的半边颊上明显看得出被掌掴过的红痕。
      见了苏铭晟,妍妃连忙躲到他的身后,泫然欲泣的喊:“皇上……”
      “绿芽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贱人!”笛西怒声道,还欲冲上去一展拳脚。
      “娘娘不要啊!绿芽求您了!”绿芽此时已经顾不上尊卑,细弱的手臂死死的环抱住笛西的腰,拼了命了拦住她。
      妍妃被笛西眼中那股狠劲吓得小脸更白,连哭声都停了,脚下也退了两步,可以看出之前已经被笛西教训了一顿。
      真是不像话!苏铭晟脸色一沉,正欲发火……
      “住手!!”
      浑厚的男声突地响起,苏铭晟心头一跳,回身看去,站在门口的正是一身官袍的右相!
      “爹!呜呜……”有了靠山,妍妃一头扎进右相的怀中放声大哭,似受了天大了冤屈。
      苏铭晟眼中墨色深沉。哼,来得还真快……
      “妍儿乖,”右相安抚着怀中爱女,望向笛西时,眼中射出凌厉的光,沉声问道:“老臣敢问皇后娘娘,小女做错了何事?竟劳娘娘亲自动手!”
      笛西怒不可遏,抬手指着妍妃,愤然道:“你自己问她干了什么好事!”
      “妍儿什么都不知,妍儿只是来给皇后娘娘问安,可娘娘把婢女支走后,便、便出手打臣妾……还、还口出污秽……”妍妃含泪望向苏铭晟,白嫩的脸颊一片红肿,神情楚楚动人,看上去就像受尽欺凌的小白兔。
      笛西也不负众望的凶相毕露,指着妍妃道:“你有胆把你先前和我讲的当着大家再说一遍!”
      妍妃害怕的缩了缩,不敢作声。
      一直缄默不语的苏铭晟看向笛西,道:“皇后你说妍妃说谎,那她之前说的到底又是什么?”
      靠在右相怀中的妍妃这时身子一颤,右相安抚了拍了拍她的肩,脸上露出成竹在胸的笑。
      那头的笛西气愤的说道:“她说,康原泽的那块玉佩是她捡到的,然后故意安排了那出戏来陷害他!而且昨晚……”昨晚她还在苏铭晟的房里点上了催情的香!她气得微微发颤,却终究没有将最后的话说出口。
      妍妃暗自松了口气,果然被爹料中了,这种闺房之事她还是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还好,不然皇上派人一查,就全完了!
      又是康原泽!听了笛西的话,苏铭晟心中反而更是恼怒,她果然做什么都是因为康原泽!昨日为了他不顾名节,今日为了他竟做出这等事来,她是连脸都不要了吗!
      “你不信我?”见他不言不语,面色冷硬,笛西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他竟不信她吗?
      右相这时不屑的冷哼一声,又道:“皇后娘娘!您就算是编个理由,那也得像样点。小女一介弱质女流,怎可能做出你所言之事?”
      “我编的?”笛西气极,“我干嘛想不通编这种东西出来和她过不去?”
      “老臣怎敢妄自揣测娘娘心中所想。但是有一句话老臣不得不说,皇上恩泽整个后宫,娘娘要学着大度些。”
      这老头子分明就是拐着弯骂她是个妒妇,因为不满失了圣宠,才故意找妍妃的麻烦!
      “我没这么无聊!”
      “后宫之事老臣无权置喙,不过!”右相突然加重语气,眼神冷厉,“不过身为人父绝不能坐视别人如此欺辱自己女儿!”
      是啊,天下有哪个当爹的舍得看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要是她阿爸在这儿,她也会像妍妃那样躲在父亲的背后,不用像现在这样竖起全身的刺来防备别人。
      她阿爸哪会让她被人骂成这样……
      而她心心念念的他呢?从头至尾没有帮她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信都不信她……
      笛西突然觉得好累,她那么努力的撑到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突然,右相拉着妍妃朝着苏铭晟跪下,道:“老臣斗胆请问皇上今日之事该如何定夺?”
      苏铭晟收回放在笛西身上的视线。今日之事,且不论笛西的话是真是假,她将妍妃打了一顿,再怎么说都得给右相一个台阶下。再者,妍妃素来单纯,陷害之事实在不像她会做的。再加上昨日灵栾殿上见了笛西说谎时神色从容的样子,他都忍不住怀疑她说的是真是假……
      苏铭晟脑中闪过诸多念头,不过短短一瞬,心中已有了定夺。
      只听他沉声道:“皇后乌氏笛西,行为失德,禁足一月,罚俸半年!”
      笛西低头惨淡一笑,阿爸,你瞧,他终究是不信我。

      如果世上真的有轮回,下一世我不再遇到你,那么,我是否会过得容易些,眼泪少一些,只是,快乐也少一些。

      乾清宫,入夜。
      正在批阅奏折的苏铭晟听见敲门声,以为是汪囍有事禀告,头也不抬的喊:“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身着红裙的笛西站在门外,见他没有抬头,她轻唤:“阿晟。”
      苏铭晟的手一僵,猛地抬头望向门口,眼中惊喜乍现。
      笛西对上他黑如夜色的眼眸,唇边扯起一抹牵强的笑,“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先进来!”苏铭晟连忙起身将她领到梨花木桌边坐下,他没傻到问她在禁足期间是如何出来的,他知道,只要她想,那些侍卫怎么看得住她。
      苏铭晟问道:“用过晚膳了吗?”
      笛西摇头。
      苏铭晟拢起好看的眉毛,有些心疼的道:“怎么不吃点东西再过来?”然后不待她开口说什么,便朝着外面喊道:“洪囍!”
      笛西忙打断他道:“不用了,我说完就要走的。”
      “慌什么!”
      “阿晟,你听我讲就好,”笛西拉他坐下,继续说道:“我这两天想了很多。我以前一直以为,只要我足够爱你,便不会觉得委屈,但直到那日妍妃来向我问安,我才发现我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豁达。”
      “西儿,我那晚是喝醉了,将她当做了你,才……”
      “我不是在怪你。”笛西打断他焦急的解释,轻笑道:“我只是现在才懂,爱情不是战场,我不能总当那个胸前写着‘勇’字的傻兵。”
      她深深望进苏铭晟深如墨色的眼眸中,唇边绽放出笑涡,平静的宣布道:“阿晟,我要走了。”
      “你胡说什么!”苏铭晟勃然大怒,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涌上心头。
      笛西一点也没被吓到,淡淡道:“你知道我是认真的。”
      他当然知道!该死的就是因为他知道,他才会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留住她!
      是不是因为他都没有时间陪她?苏铭晟放柔声音道:“西儿,你要是在这儿不开心,那我陪你一起回草原散心可好?”
      笛西摇摇头,“不好。这儿不适合我,我再待下去只会变得让你越来越陌生,我不想我们走到相逢陌路的那一步。”
      他负气道:“总之我不准你走,你哪儿也别想去!”
      “你拦不住我的。”
      他恶狠狠的道:“你试试看!”
      苏铭晟话音未落,笛西便伸手飞快的点了他的穴道,笑得得意,只是笑容中怎么看都有着浓浓的苦涩,她晃晃食指,威胁道:“我说吧。你要是再吵我连你哑穴一块点喔。”
      苏铭晟怒不可遏的瞪着她,两眼像是要喷出火来,他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两个字,“你敢!”
      “你好凶喔,你是想我以后想起你的时候,你都是这么凶的吗?”
      “乌笛西,我说不准你走!你听不懂吗!你要是敢走,下次我逮到你一定砍了你的腿,让你哪里都去不了!”
      笛西自动忽视了他的叫嚣,深深凝望着他半响,像是要将他的容貌牢牢刻在心里,然后,她俯身在他唇上落下轻柔的一吻,眼角的泪终于忍不住滑下。
      “阿晟,你要记得想我,一定不要忘了,我一直很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有筒子说怎么女主怎么就这么走了,宫斗什么的就这么没了?
      其实有个菇凉的长评里说的好,女主本就淡然的性格,她爱的只是他这个人,并不是那个后位。
      如果他和她走不下了,她何必要将自己弄成那副德行,来乞求着他对自己的爱呢?
      早点放手,只是为了不让当初纯粹的爱恋染上尘埃。
      这样又何尝不好?
      不过,现在埋下的伏笔,以后还要写的,当然不会就这么无头无尾的废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如果有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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