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1、第四十章 ...

  •   第四十章

      这日清晨,展昭起了个早,今日乃元昊接受册封之日,几个宫女进来伺候,展昭自然不惯,窘迫道:“不敢劳驾姑娘们,展某自己来就好。”几位宫女见眼前这位俊俏的宋使面颊泛出微红,不禁相视而笑,这一笑倒令展昭有些尴尬,一位宫女见之不忍,这才柔声说明原委:“展大人不必拘泥,这是陛下吩咐的,大人若是不从,倒是令我等为难了。”展昭听罢,也只得由她们替自己梳洗、更衣。今日之朝服与四品公服不同,身穿绯色罗袍裙衬以白花罗中单,腰系大带,再以革带系绯罗蔽膝,头带进贤冠,脚着白绫袜黑皮履,挂上玉剑玉佩。展昭素有儒侠之风,如今这一打扮,儒雅中更显威仪。只是今日册封完毕,便可归朝,理应高兴才是,可他却眉头微锁,心中忧虑不已。前晚白玉堂来告诉他已有脱身之计,稍觉宽心,但细问他时,他却总是言词闪烁,虽无破绽,但展昭心里总觉不妥。

      只是展昭不知,白玉堂昨日已随宁令哥出了兴庆。宁令哥将兵驻于贺兰山,勤加操练,并未有何不妥。白玉堂思衬道:“莫非是我多疑,真真仅是阅兵。”于是在军中走动,听见兵卒私下议论宁明与宁令哥的兄弟之争。

      “依我看还是太子,你们可知太子如今在何处?”一不老不少的兵卒突然言道。
      “如此军情,我等怎知?”众兵卒眼里满是好奇,那兵卒顿时得意起来。
      “太子正往容州途中。”见其他兵卒或疑或惊,他笑意更浓:“容州刺史耶布与宋屡战不利,咱们圣上定是派太子去助他,好立大功。二皇子啊,不过是圣上激励太子殿下的一颗棋子罢了。”其他兵卒听了,有佩服不已的,有不以为然的,众说纷纭,时值宁令哥出帐查阅,方缄口不言。

      这番话早落在白玉堂耳里,只闻他冷笑一声,便回帐了。晚饭时,白玉堂在日间偷偷议论的那帐兵卒粥中落了些许泄药,兵士多出恭频繁,惟那名中年兵卒不然。是夜,白玉堂除去伪装,依旧着了白衣,来到那帐外,乘他人都去出恭时,投了颗石子,那名兵卒果然走出帐外探望。白玉堂将画影横于他颈上:“不想死的就随我来。”说着将那人带到营外一小坡后,一脚踢开那人,自己寻个地坐下。

      “敢问这位少侠找在下有何贵干?”那兵卒趴在地上,见白玉堂白衣胜雪,傲然坐于坡上,腰间画影纵是夜间也是雪白发亮。

      “涂善,在你白爷爷面前耍什么花枪?”白玉堂将画影一指,冷笑道:“你混入宁令哥军中,到底有何居心,说!”

      只见那名兵卒先是一惊,却也不怒反笑:“白少侠好眼力,不想这么快就认出本将军来了,想本将军寻你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哼,一个小小的兵卒怎会知道如此多,若非细作便是别有用心。更兼你虽竭力掩饰,却仍带着中原口音。夜间晚饭,我落的泄药之量,恰是常人稍觉不适,而似你这般习武之人却可安然无恙。凭一点雕虫小技,想骗白爷爷,下辈子吧。”白玉堂揭穿涂善,一为警告于他,却也为探他口风,适才听他之言,想他早已知晓自己假冒江渝藏于军中了。白玉堂如今仅有三四成功力,若真与涂善单打独斗,自然不是对手。不想白玉堂不仅不慌,反似胜券在握一搬。

      “我能有何居心,不过是提醒白少侠西夏诈称臣实为使我大宋放松戒备,让白少侠告知展昭小心堤防。”涂善见白玉堂镇定自若,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

      “你这卖国求荣的狗贼怎会如此好心,更何况这些话不消我说,猫儿也会堤防,你到底是何用意,少废话,从实招来。”白玉堂用画影敲了敲地,仿佛惊堂木一般,心想着难怪包大人喜欢升堂,这审犯人的滋味也还不错。

      “白玉堂,你如今武功恢复了不到一半,就不怕本将军杀你?”涂善见白玉堂如此,不禁有些疑惑,莫非他武功已经尽数恢复了,不然怎能这般自信无状。

      “你既已早已知道我身份,又知我武功尽失,倘若真要杀我,早已动手,何必等到今日。”白玉堂笑道,他方才闻涂善早已知他身份却反而安心也是这个缘由。倘若涂善不知此事,他需得小心,不利时还是走为上策,但涂善既然知他身份,此时就必无杀他之意,反而安稳。

      “不愧为锦毛鼠,本将军倒是小看你了。”涂善望着白玉堂,虽知他俊美无双,侠气干云,却不想也如此足智多谋,胆识过人,与展昭相比,果真毫不逊色,仿佛天设地造的一对璧人。想至此,心里又妒又羡又恨。于是阴阴地道:“本将军现不杀你,不过自有杀你之人。”

      “哦?”白玉堂大笑道:“那我倒是要领教领教。”

      “不过如果那人是展昭,不知白少侠是否还有如此兴致?”涂善见白玉堂神采飞扬,张狂不已,不由恨恨:“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他的弱点。”

      “你若敢动猫儿一根毛发,我绝不饶你!”白玉堂闻言,手中画影已一半出鞘,杀气顿现。

      “白少侠大可放心,我怎舍得伤他,你还是顾好自家性命吧。”涂善发狂似地笑了一阵,突然咬牙道:“我要你死在展昭手中!”

      “凭你想算计猫儿?猫儿仁慈,用计保你全家性命,你非但不谢,还欲加害。白爷爷今天不与你计较,倘若日后你敢对他不利,定将你碎尸万段。”白玉堂皱着眉冷冷抛下一句,便施展轻功而去。

      皓月当空,白衣飘飘,白玉堂于草原上疾飞,方才涂善之言虽为恐吓,但胸中却气闷非常。猫儿……猫儿的弱点……,他当然知道,他比谁都清楚,那只猫儿,心里是社稷黎民,是开封府,是大宋的忠义之士,是天下的一片青天,可偏偏少了他自己。猫儿是爱自己的,但猫儿的爱却总是沉甸甸的,永远不可能像自己这般洒脱。曾经也想过,倘若哪天自己和他那些信念二者不可得一,他当如何。想也知道猫儿断不会弃黎民而顾私情,而且自己不就是喜欢这样的猫儿么,可心里却总有些隐隐的奢望和妒嫉。

      可是白玉堂也知道,倘若真有这么一天,以猫儿的性格,定然痛楚万分,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他自己身上,若自己真因猫儿而死,猫儿会比他更痛,所以,千万不能有这么一天!

      却说展昭于册封礼后便收拾起程,带着国书贡品与同来的众将士,离开了那纠缠逗留了数月的城池。可心里却全无轻松,感觉自己似乎又陷入一场他人设计的局。这令他想起一年多前查涂善的事,就算是为国为民,可南侠展昭却从不愿做他人手里的一颗棋子。展昭于马背上思索着临走时元昊的话——“展大人,宁明蒙你照顾了。”对于宁明,总觉心中有愧,他为了自己不惜陷入皇权争斗,为了自己被亲生父亲猜疑,为了自己这个朋友,他付出得太多,而他,却还只是一个孩子。临走时,也终没能见着他,也不知他到底如何。宋夏之战,称臣之变,玉堂安危,宁明处境,桩桩件件,都令展昭好不忧心。

      “展大人,展大人?”正烦恼间,一位兵士却唤展昭。

      “何事?”展昭回神道。

      “小人闻展大人只身于西夏宫中尚能冷静应变,决胜千里之外,如今大事已成,展大人如何反愁眉苦脸?”

      “你这蠢才,展大人何等人,岂是你能猜透的?展大人自然有展大人的道理。”另一兵士敲敲他头,说着又冲展昭谄笑道:“听闻展大人和西夏太子交情不错,怎不见他来相送?”

      展昭闻言,双眉紧锁,吓得那二兵士不敢再言,“慢着。”展昭停马,唤来出行副使,当初曾嘱咐他千万留心各处动静:“我在牢中其间真的一点动静都无?可有有兵马调动?又可知统帅何人?”

      “展大人,前日就已禀报过您了,真的全无动静,想西夏必是惧我大宋国威……”副使战战兢兢还未说完,便被展昭打断。

      “西夏历来兵马调动频繁,便是无事也会有所变动,怎会突然间全无动静,其中必有蹊跷。”展昭下马,命人取来笔墨,嘱咐副使道:“我修书几封,你找几个心腹之人,送与各处关隘,让他们好生防守,恐夏军出奇不意。我自去打听夏军消息,探个虚实。”展昭一边疾书一边思量,他放不下心的,除了防守之外,还有另外二事……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