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故事》蔽芾甘棠

12、十二

　　“就是这里了。”崇楠载晴岚来到了和侦探社约好见面的咖啡馆。“时间有些早，我们先叫点东西吧。”
　　将自己的热巧克力放在一边，晴岚默默端过崇楠的咖啡杯，开始为他调咖啡。“希望能够合你的口味。”
　　望着晴岚优雅、娴熟又略带敏感的神经质的动作，崇楠觉得，遇到晴岚是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我会用一切来好好爱护眼前的人。
　　我最爱的人。
　　双手覆在晴岚纤秀的手指上，情不自禁握起来放在嘴边吻了一下。
　　“崇楠……”没有想到大庭广众之下，一向稳重的崇楠居然做出这样大胆的动作，晴岚羞涩地柔声责备道。
　　“我可是很挑剔的。”
　　“？”
　　“以后永远就只喝你调的咖啡。”
　　如果时光可以永远定格在这一刻，是多么幸福的事。
　　晴岚的脸，永远都看不厌。晴岚的声音，永远都听不厌。
　　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射在两个人的身上。秋天是一个令人犯困的季节。
　　享受着心爱的女人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幸福时刻，安心得令人……
　　困倦。
　　困倦？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晴岚，晴岚，醒醒。
　　那个女人，走过来的那个女人……
　　晴岚……

　　“江晴岚，江老师，好久不见了。”
　　“你是……”晴岚尚未完全清醒。
　　“忘掉我了？”一脚踢在了晴岚的胸口。剧烈的疼痛，使晴岚呻吟出声。
　　这里应该是，废旧的仓库吧。四周堆满了杂物。啊……对了，和崇楠在咖啡馆等人，后来睡着了，被带来了这里。
　　“不要脸的坏女人，我，我打死你！”戴悦的拳头重重地落在晴岚的身上。双手双脚都被反绑起来，晴岚一时间动弹不得。
　　但是，清清楚楚看见，站在戴悦身后，抱着双臂俯视着自己的……
　　是徐栎杨的妈妈，邱云清。
　　“不要乱来，不要，别碰晴岚！”崇楠愤怒的挣扎着，被牢牢绑在在仓库的支架上，根本无法移动。
　　“崇楠！你们……咳，想要做什么？”晴岚痛苦地咳嗽着，鲜血沿着嘴角流下来。
　　“杀人偿命。”
　　“戴悦小姐，晴岚没有杀人，你冷静点。请听我说，戴悦小姐！”崇楠连声高喊。
　　“哦，都把这个男人给忘了。江晴岚，他是你的情夫吧。”戴悦起身向崇楠走去。“多亏阿姨发现，要不我都不知道你又勾上了新的男人呢，江晴岚。”
　　“你别乱来！”晴岚一个滚身，极力想拦住戴悦，却被她一脚踢开。
　　“戴悦小姐，晴岚并没有杀害徐栎杨。”崇楠竭力镇定地说。
　　“你住嘴！”戴悦扬手给了崇楠一记重重的耳光。
　　“你，很爱徐栎杨吧。”崇楠问道。想办法拖住她，拖延时间。自己在失去意识前的一刻，拨通了报警电话。但是手机，手机……好像是掉在车里了。
　　“当然。栎杨，栎杨他是我的王子，是我的神啊……”
　　“你，你，咳，为什么这么爱他。”崇楠想办法让戴悦继续说话。
　　“因为他是那么纯洁，那么高贵。每天都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校服，身上带着好闻的香皂味，笑眯眯的。那样高贵的天使，居然对着我笑，对着又穷又丑的我笑，吻我，还和我……”
　　“你……”崇楠看着眼前深陷于回忆中的少女，心里升起隐隐的不安。
　　“我的王子，赐给了我那样美妙的一夜，他在我的怀里颤抖，哭泣，说着他喜欢江晴岚。虽然只有一夜，但是，能够献身给他，我是多么幸福啊！”戴悦双手抱在胸前，满脸是由衷的幸福和喜悦。
　　“这个孩子，居然……。这种经历，还有偏执的性格，恐怕……”崇楠看着戴悦，不祥的感觉更加强烈。
　　下一秒，戴悦一脚踢在崇楠的胸口。“但是这一切，都被那个坏女人毁掉了。我恨她！”
　　“所以我要报复，”戴悦一把抓起崇楠的头发，“她很喜欢你，对吧？你们这对狗男女，奸夫□□——”
　　“想要……干什么？”崇楠望着戴悦已经完全扭曲的脸庞暗想。“不过只要能够拖延时间，晴岚也许就能够得救，所以，无论做什么，都对我先下手吧。”
　　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折刀，戴悦笑着说，“你也喜欢她，那你也是坏人。你也得死！”
　　“冷静点，戴悦，你还是个孩子，杀了人，你的一生就完了。”崇楠注视着戴悦，尽力用冷静的语调劝说道。身为名声优的他，当然知道什么样的声音是最能打动人的。
　　“我的一生，我的一生早就完了，都被那个坏女人葬送了！”戴悦锐声尖叫道。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晴岚挣扎着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戴悦回头愤怒地问。
　　“晴岚，不要说话，不要刺激她！让她冲着我来!”崇楠慌忙叫道。“戴悦，是我叫侦探查你的情况的，你应该知道吧。”这个时候，他和晴岚心照不宣，谁吸引了戴悦的注意力，就是把生还的希望留给了对方。
　　“啊，你还真行，”戴悦看了崇楠一眼，“要不是阿姨发现，我差点就被你算计了。不过，哼哼，等会儿再收拾你。”戴悦用刀指着晴岚，露出了神情怪异的微笑。
　　“不，你冲着我来。”崇楠大喊。支架在崇楠的剧烈挣扎下，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你的天使，不过只是一个卑劣的猥琐小人罢了。”晴岚迎向戴悦。
　　“你，你胡说！”
　　“他骗了你。”
　　“你闭嘴！”戴悦愤怒地用小折刀扎向了晴岚。
　　晴岚一个躬身，躲开了戴悦的刺杀，同时就势撞向了她的下身。
　　戴悦扑了个空，用力过猛而失去了平衡。身体向前栽倒。
　　晴岚趁机同时抓住了戴悦的刀和手。血流了下来，但是晴岚紧紧地不肯放手。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刀子，终于被打落下来，掉在了一边。
　　“你的王子，不仅屡次三番的纠缠我，甚至埋伏在洗手间想要对我强行非礼。如果不是我打碎了随身带的镜子自卫，后果不堪设想。”
　　“你，你骗人。”
　　“我说的是真的。他其实不过是拿跳楼的事来威胁我。我走的时候，他已经翻回围栏里了。他没有死的勇气。用自杀来威胁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从未把自己的生命当作一回事。”
　　“胡说，你胡说，他，就是为你而死的。”
　　一声枪响。
　　“她没有胡说，我的栎杨，怎么可以为了别的女人而死。”徐栎杨的妈妈，默默看着这一切的邱云清终于发话了。
　　“阿姨，你……”倒下去的戴悦惊异地回头望着邱云清。这个前不久还不计前嫌，帮助她一起报仇的人，怎么突然对自己痛下杀手。
　　“谁是你的阿姨。你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勾引了我的栎杨。小贱人，你和江晴岚，一个都活不了。”
　　“你……”戴悦昏死过去。
　　“本来，栎杨的爸爸走了以后，我们母子一直相依为命活得好好的，栎杨啊，和他爸爸年轻的时候长的一模一样。”邱云清一脚踢开失去知觉的戴悦，抓起晴岚的长发。
　　“要杀我吗……”晴岚凝视着邱云清的眼睛。
　　“放开晴岚，你。”崇楠从后面紧紧抱住了邱云清。刚才的混乱中，崇楠用脚踢到了小刀，趁乱割断了绳索。
　　但是，邱云清手中的枪打中了晴岚的肩膀。剧痛使晴岚昏了过去。
　　“晴岚！”崇楠不禁愣了一下。
　　邱云清趁机反身开枪打中了崇楠的腹部。
　　“晴岚……”崇楠艰难地爬到晴岚身边，把她完全藏在怀里，开始解她手脚上的绳索。
　　“既然你这么想先死，我就成全你，反正你们一个都活不了。”邱云清向崇楠的后背补了两枪。
　　枪声……崇楠！晴岚惊醒过来。“崇楠……住手，你住手！不许你伤害他！”
　　眼前的一幕，让晴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浑身是血的崇楠，已经失去了知觉，仍然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
　　“崇楠……”
　　血泊中的崇楠无声无息。
　　你死了吗，我也就要被杀死了吧。没关系，我很快就会到你身边来的。
　　但是，邱云清并没有向自己开枪。
　　“我和栎杨啊，一直过得好好的。但是他，他居然为了你这个贱女人，要抛弃我……”
　　“抛弃……你？！”晴岚惊愕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直都那么乖的栎杨，居然骂我，还打我，结果，结果……”邱云清不禁掩面大哭，“他为了你，居然和他的爸爸一样，狠心要抛下我一个人。”
　　一直以来，本能地感到，学生徐栎杨是一个阴暗的人，所以才厌恶做他的救命稻草。但是，晴岚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他以前有时也会任性，但是总是还会回到我身边。然而这一次，他居然，居然真的要离开我，像她爸爸那样不说一声就抛弃我。太过分了，不能原谅。”
　　“你……”
　　“那天你们在天台上，我一直都看着啊。这孩子为了你就寻死觅活，对我却那样冷淡。我真是受不了了。我一个女人，不能受他们徐家父子两代的欺侮。”
　　“你对他做了什么！”晴岚难以置信地看着邱云清
　　“我不能让他为了别的女人死，他是我生的，只能为了我死啊！”邱云清看着自己的手，精神完全混乱地高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