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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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候君阁时，一直在厅中听着的汝君依旧是一声不响。直到寻路过，他才淡然地道了一句：“辛苦你了。为了我，忙里忙外……”
寻笑：“没必要谢我。难得你有这份闲心，还不如去谢谢水澜。他为你做的更多。我也不过是念在他的份上。”
汝君坐在那里，没再说什么。
寻也毫不客气，接着话头就说了下去：“说老实话。我并不怎么喜欢你，也不知道你曾经发生过什么，将来要做什么。但是水澜还这么小，你这么待他，不觉得过分点了么？”顿，见汝君依旧没有要说什么的打算，斜视了一眼，便不再管他，径直向二楼走去，只抛下了一句：“好自为之。”
摇了摇头，汝君露出的还是那一脸未曾变过的苦笑。
为什么呢？
每个人，都要同我说一样的话……
刚回到屋中，寻就看见候又用他的狐狸蹄子开始折腾那几张好好的宣纸了。过了这么久，他写字的技术倒是也有了不少长进。这一次，他则在上面写了精炼了许久的三个大字：“我也去”。
寻见，二话未说，一口回绝：“不行，哥哥去的话太不方便了。况且哥哥现在的样子，这么显眼，太过于引人注目的话，会破坏计划的。”
看寻不同意，候又开始拖动着这副毛绒绒的身子开始死命卖萌。
“撒娇也没用。”寻依然斩钉截铁，软硬不吃，“哥哥呆在店里就好了，三四天而已，很快就可以搞定的。”
闻，候沮丧地垂下了头。
见他这样，寻无奈地安慰了他起来：“放心好了，不会太久的。”一边说着，还一边顺着捋顺着候的毛发，“等事情解决了，就再让大家一起，和哥哥出去玩，好不好？”
候像个小孩一般，心情还是没有好起来的样子。硬拉着寻留在房间里面，靠在了寻的肩上，不让他走，发着小孩脾气。寻自然也就顺着他的心意去了。一直坐在那里，看着哥哥慢慢地困倦，闭上眼睛。然后，睡着在摇曳的烛光下。
这天夜里，兄弟二人是谁在一起的。
哥哥的身体暖暖的，毛绒绒的。靠在他身边，让人感觉很安心呢。
直到朝阳，代替了黑夜。
今日一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一帮子人便被早早地从被窝中拽了起来。在小弈“妙笔回春”的技术下，“寻大小姐”和“水澜姑娘”都换上了原先准备好的华丽女装，为接下来的好戏做起了准备。就连候也衣服迫不及待的样子，甚至动用了泯月的力量，变回了人形，为弟弟打起了起：“小寻加油！哥哥看好你哦！”
几人走后，候君阁内，便只剩下汝君与候两位坐镇与此，却是可惜，无法一睹那般场景了。
“在想什么呢？”候见汝君一直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不禁这么问起，“王。”
汝君似乎对这个称呼感到了十分的不自在：“别这么叫我……”顿，缓缓回道，“我早已不是什么‘王’了。自十一年前起。”
“还真是固执呢。”
“你也一样。”
候为汝君泡起了茶。口味依旧没变，是清淡的茉莉花。着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一种存在于他□□上的习惯。即使现在，能喝到他亲手泡茶的机会，少之又少。“不去看看水澜他们么？”往瓷杯中倾倒了七分满的茶水，一边问起。
“有什么好看的。我去了，也只会碍事。”
“我也是一样呢。”候温柔地微笑了起来，将茶水递给了汝君。
接过，汝君轻轻打量了他一眼：“你这么浪费那坠子的力量，真的没事么？”
笑，顺便为自己也倒了起来：“小店还有客人在，自然也要有个负责招呼的人啦。”
“我还没虚弱到没人伺候着就活不下去的地步。若是为这点小事就浪费你变回人形的时间，你弟弟估计要不高兴了。”
“小寻……他自然是理解我的。倒是你。明明就很虚弱，逞什么强呢？”言，候伸出了自己的手。从指间开始，竟有好一部分，是呈半透明状的。透过那里，还能看到后面物品的些许模样。勾着嘴角笑起，带着一丝温柔却淡漠的神色，“我变回人形，你的一部分力量也必不可少。所以我多少也能知晓些你的身体状况。连予我完整地人形都做不到，这样的身体，就不要在我面前勉强你自己了……”
听他这样说，一时没了反驳之词，反倒像是露出了一些对于没能有足够力量帮到候的愧疚。见他如此照顾自己，也不好再拒绝，脱口回应：“孤知……”话刚出口一半，汝君觉有不对，又咽了回去，重新说道，“我知道了……没什么事的话，你便去休息吧。若有事，我会再唤你的。”
“遵命。”候像个孩童样地俏皮笑着，调侃着汝君，“王。”
汝君目送着他上楼去，没再说什么，只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此时，现场已经在小弈的安排下变得十分热闹了。当然，多数都是来凑热闹的。因为谁都知道，这“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可不是谁都能养得起的。何况，画完妆之后的小寻，姿色可谓是“艳压群芳”，围观平民中，还有不少是“听说”了之后，来“一睹芳容”的。
“怎么？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么？！”一名身着妖艳色大紫大红的中年女子用她尖锐的嗓音喝斥着身旁之人，手中一把绘着仕女图的宫扇时不时在前面扑扇着，头顶上带着几朵夸张的假牡丹。同是牡丹，她戴起来却是完全没有晴稀和她姐姐的那般风味。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连头上的珠玉饰品都不禁跟着她的声音和动作抖动了起来。正走在街市之上，时不时会有路过的行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向她，她到好似无事人异样，继续自顾自大声吼着：“还有三天人家馗大老爷就要来了！到那时拿不出一两个好货色怎么行呢？！若是弄得馗大老爷不高兴，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不如……我们将柔儿和兰儿送出去？”
“那怎么行？！你又不是不知道，馗大老爷喜欢年轻的！况且她二人已经入尘良久，早已是次品了……”
“可她二人已经是我们馨芳楼最好最年轻的了……”
中年女子顿了顿，愁起眉头，那一脸浓抹配上她此时的表情，已不是诡异二字足矣形容的了的了：“也罢，现下也只有如此了。过两日，你帮着把兰儿柔儿弄弄干净吧……”
“是，姐姐。”
走了没多少路，身旁那位“妹妹”不禁吱起了声：“姐姐你看前面。我们才去观音庙上了柱香，一转眼，就变得这么热闹了？”手指着前方围城的人墙，“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中年女子朝那里一个白眼，倒是一脸傲魅之气，摇晃着手中的扇子，朝着那处扭去，像是模特在走夸张秀一样：“走吧……”
止，两人便扭动起了身子，凑起了热闹。
人墙之中的，自然是早早就候在那里的“寻儿”与水澜。为了等这两女子出现，他们等得可是好生辛苦。
将人群像剥桔子皮一样拨开，在那些围观凑热闹的粗布衣面前，她们两位的衣服更显得大红大紫，甚是耀眼。妹妹望上了中间的寻和水澜一眼，随意戳了身旁一位围观群众，就问了起来：“唉，你说她们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么多人围着？”
“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个什么大小姐的，家里落魄了，无处可归，正在找人收留呢。”被问到的路人甲这么说着。
他身旁那个听见议论，也附和着插起了嘴：“可不是么！这么好的胚子，又是个美人儿，碰上了这么个事儿。只怕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吃不起苦头，连女婢都带上了。也不知道谁能养得起她。”
“这可说不准。好东西总会有人要的嘛……我们这些穷人当然买不起，那些有钱人，又怎会在意钱呢！”
听他们东一句西一句的七嘴八舌，妹妹将视线朝向中年女子处望了一眼，似在问她的看法。
见到等的人来了，水澜越发的紧张了。眼睛时不时地向身旁曲膝蹲着的寻看去。寻相对镇定许多，不过为了尽量不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还是隐隐掩下了头，将神色遮住些许。
中年女子没有与身旁之人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向了寻。这一举动，倒是让一旁围观的百姓话题又多了不少。
“这女的穿的这么红艳，是谁啊？”
“你连这都不知道？她可是旁边那家馨芳楼的老板娘！”
“妓院的老板娘？她不会是想要……”
“嘘！小声点儿。别被她听见了。”
“唔……她不会是想要把这俩姑娘带去做妓女吧？”
“我看有这可能……啧啧，这倒是可惜了……”
自然，中年女子丝毫没有把旁人的话放在耳中。走至寻的面前，半蹲下来，持着宫扇的右手直接就勾起了寻的下巴。寻也没想到老鸨子上手这么直接，险些条件反射地动手施展起了防身招擒拿手。不过还好忍了住，只是手一颤，并不夸张，若有人看见，最多也只会认为是因为受了惊吓吧。下巴被勾起，寻不得已与老鸨子双目对视。一项淡定的他，也被吓出了些许冷汗，瞳孔左顾右摆，就是不愿直视面前的女子。
老鸨子挑笑了一声，用她妖媚尖细的声线说道：“哟——这小脸蛋儿长得，挺素气的嘛……”
寻只得由她如此，却未敢吱声。身旁的水澜则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叫什么名字？”老鸨子盘问起。
将声线压得最细，寻颤颤颠颠的说着：“寻……寻儿……”
“寻儿么……？声音倒是一般。”吐槽着。
当然，寻更想吐槽。有股恨不得杀了纳兰冥池和这个老鸨子的冲动。
老鸨子又继续着上一个问题问了下去：“你姓什么？”
姓？他们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寻单名一个字，并无姓氏。而大户人家，总会是个有名有姓的，他现在的身份是个千金小姐，总不能如实告诉她“我没有姓氏”吧？而且日常的张李孙王又出现得太过频繁。老鸨子人脉广，万一她来了一句“哦，我认识”……那样寻真的会欲哭无泪的。
一旁的水澜呢？水澜也不知姓氏。当然，丫鬟没有姓氏也并不少见，问题就在于没法就地取材了啊！周围呢？认识的人中有谁可以套用的？小弈？小弈不行。与小弈亲近的？此事的罪魁祸首……纳兰冥池……纳兰！
也不再多想，顺着脑中所思便脱口而出：“我……我姓纳兰……”
“纳兰？倒是个稀奇的姓氏。”笑，老鸨子道，“怎么？无家可归了么？要不要跟我走？跟着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穿金戴银，一样都不会少你的。”
虽然绝口不提馗啸之事，但这老鸨子的妹妹则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家姐姐的用心。正如小弈与纳兰冥池所料想的那样，寻与水澜的出现，对于馨芳楼来说，无疑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
“可是，小女子……笨拙的很。不知夫人，可会嫌弃？”
这句话一出口，寻又有一股想抽自己的欲望。本意是告诉老鸨子自己什么才能都没有。自然，就他那舞技，在这见多了好姑娘的老鸨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当然，寻也不是一无所长。例如能耍的一套好剑法，烧得一手好菜肴。前提是若是老鸨子需要“她”来做护卫或者是厨娘的话……
不过老鸨子看中的也并非寻的才华，而是其的样貌年龄，以及那依旧是处子的身子。她也是个精明人，说话还是会稍许变通的。于是传入寻耳中的回答，是这样的：“我也不图你什么，只是不忍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将下半生都耗在这大街上了。”观察了一脸寻的眼色，见“她”没有表态，便继而说了下去，“你若同意，我自不会嫌你。日后，便收你做义女。你且唤我‘妈妈’即可。我会想待自己生女一般待你的，如何？”
“那……”这下子，寻便没理由再不应下了，“那……便有劳‘妈妈’了……”
“好说好说。”
女儿收了，事情了了。来往围观的客人也没什么热闹可凑了。老鸨子那妹妹见着，便开始疏散起了人群：“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若是对这家姑娘有兴趣，下回来我们馨芳楼做客便是。”
老鸨子搞定了寻，接下来便又将目标转向了水澜：“你是这纳兰寻儿的女婢？”
水澜本以为没事了，突然又被叫到，不禁一吓：“啊……是的！”
“你跟着她，多少时日了？”
“那……那个……”脑子卡了卡，正在死命想着先前拟好的说辞，“我自小，便是跟随着寻儿姐姐的……”
老鸨子愣了愣，皱起了眉梢：“你管她叫姐姐？”
“因为水澜从小与我一同长大，关系较好。儿时不懂，便这么叫了，长大后便也……”
寻慌忙下的辩解似乎丝毫没有进入老鸨子的耳中：“从前我不管。反正日后进了我馨芳楼，规矩便是规矩。丫鬟就要有个丫鬟的样儿。这些东西，自也不需要我再教你了吧？”
“是……”水澜默默掩下了头。
人群基本也都散了，大家都已经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老鸨的妹妹见到这边的情况，也不禁上前说起了话：“姐姐，这个丫头，不妨就交给我吧？”
老鸨子斜眼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一副不屑的样子，叹了口气：“也好。你与她出生相仿，你若是想要，便给你了。”
“多谢姐姐。”
老鸨子牵起了寻的手，便向自己家的店面走去：“好好教教她，别让我失望，熙荣。”
“是……熙荣明白。”
早已化妆成平民的小弈目送着二人被带入馨芳楼之中，也算是稍稍松了口气。接下来的事，也已不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无法再继续深入下去，也只能让寻与水澜靠自己了。
任务完成，也是时候回神界复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