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词》西周小呆

60、缓缓归

　　茉莉花开了，我提笔写道：人呢？这两个字其实比花开了还让我想听见。
　　这封信回来的时间就很短了，我急忙打开信看，写的很少。
　　“柳芊，花开了，你开不开心？我最近一年没有回复你的信，你会生气么？我实在是太忙了，真的是对不起。信又迟到了，我真的对不起你。如果你要来的话，请跟着送信来的黑披风的女子走，你可以叫她莲子。不过要先说好哦，你要先给我回信，你到底肯不肯原谅我？”我念完就笑了，笑的肚子痛。“送信的人呢？”我问，“在外面，执意要见你。”明珠笑着说，“是不是黑披风？”我问，“是啊，黑披风，还挂了一个姑娘以前送给吴履亲王的荷包。”明珠说，“荷包？”我黯淡了目光。
　　“滚开。”黑披风旋风一样进来。“姑娘。”明珠他们团团围住我，“啊？柳娘娘？请跟我走。”黑旋风说着跪下来，单膝在地。手中鞭子还不时的飞舞。“放肆，你既然说要接娘娘走，为何还出手伤人，根本就是一点诚意也没有，我看呐，我们娘娘还是呆在这里，安安全全的多好。你若是有诚意，就叫吴履亲王来接啊。”香芹说的那个女子没法还嘴。“是我的错。我乞求原谅。”女子这回跪在地上，温温顺顺，驯驯服服。“哼。”香芹扭头。
　　“你是莲子？”我问，“是。”女子说，“那，我跟你走。不过要等几天。”我说，“可是皇上他希望您能参加他的登基大典。”莲子说。
　　“芊眠，我不准你走。现在我派出去的兵正在往吴履国方向出发。那里很危险。”赵海突然闯了进来，“你竟然派人去？”我恨不得狠狠给他一耳光。“对。”赵海很冷静，“为什么？”我问，比他还冷静，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干系。“因为他是一个危险的人，如果他要是登了基，早晚会有一天极其强盛，会把这里夷为平地。”赵海冷冷地说，“你以为他是你一样的人？你以为你把人家的国家夷为平地，人家也会一样来对付你？吴履亲王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信，我不信。你放我走。”我死死看着赵海，内心除了绝望还有挣扎。我要见到他，我要见到吴履亲王，证明他不是那样子的人。
　　赵海看见了桌上的茉莉花，很奇怪的拿了起来，“这是谁给你的？”赵海看见桌上的信，拿了起来，简单看了两眼。“我说你怎么会问我吴履国的茉莉花，好啊，你要走就去，到时候一起和他发配去煤窑。到时候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赵海冷冷的笑，尖锐地笑，可是他的眼睛是那样疲惫，是那样哀伤。这不是我认识的赵海的了。我想。
　　“赵海，你不舒服？”我还是忍不住问，“用不着你管，走开。”赵海甩开我，斜斜歪歪的走向门口，“小心。”我跟着扶着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待我？你既然喜欢他就不要再来烦我了。”赵海再次甩开我，“我喜欢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凶我？”我也推开他，把他要退出门去。“我跟你没有关系，我跟你永远也没有关系。”赵海咬着牙说，“我一直把你当做我哥哥，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哭哭嚷嚷的说，“哥哥？”赵海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本来就是我哥哥嘛，你原来不也是说过很愿意做我哥哥么？”我想起那些破碎下来的美好的回忆，为什么记忆会破碎？为什么人会流泪？为什么这个世界要有我？为什么？
　　陌上花开缓缓归，碧泉流水蝴蝶飞。是不是很美？是不是嘛？只是可惜一些的是我不是一个绝色的美人，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长得很普通，会的东西更普通。我会吃饭，会睡觉，会上厕所，会喝水，会说话。要是说起话来一刻也不肯停止，这倒是我超出常人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