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词》西周小呆

59、 茉莉花开

　　我等了一年，苦苦地想了一年，这一年吴履亲王会做些什么呢？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呢？那个素真真是讨厌。
　　直到现在，我才会等不及，真的等不及了，我跑去问赵海：“赵海，吴履国的茉莉花什么时候开？”赵海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很复杂，真的很复杂。然后说：“吴履亲王说的？”我想了一想，然后摇了摇头。赵海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松了口气问我：“你怎么会有这种怪想法？”说着揉了揉我乱糟糟不曾仔细修饰头发，“为什么？”我仰着头问，“不为什么，吴履国不开茉莉花。”赵海说，“为什么不开？”我问，“因为吴履国没有茉莉花可开。”赵海说完不敢再看我的脸，我仍笑着问：“吴履国不是在江南么？”“那个地方没有茉莉花，只有那里没有。”赵海拉着我的手，“是么？是么？”我连着问，“是。”赵海的这一个字让我彻底闭上了嘴。
　　吴履亲王这一年连一封信也没有写给我，我只好坐下，用我很笨拙的手，用上好的桃花笺只写了几个字：花开否？
　　我只顾着这是春天了，什么花都会开了，可单单忘记了初春没有茉莉花开的。这个是等到我寄出去的时候才想起来了。
　　我等了三十天，还差一天一个月，我天天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写出去过一封信，写出去一封不该寄出的信。但是这双手白白净净的，我实在舍不得，毕竟已经很久很久了，和它在一起。
　　明珠跑进来，跌了一跤也顾不得，摔下去了发钗，披头散发的进来了，“你疯了？”我笑着，“信，信。”明珠挥着手，“什么信？”我奇怪地起身，“信，当然就是信。”明珠故意藏在身后，“吴履的信？”我吃惊的恨不得喊出来的大声问，跳起来去拿。“当然了，不过，这封信很普通，包在了一个盒子里。”明珠故意吊足了我的胃口，“明珠，明珠。”我哀求，拉着她的手。
　　盒子很简单，很简单。红纸包着，连锁都没有，只是用一根缎带系上。我不敢解开，但是还是要解开，我似乎知道了信的答案，只有两个字，只有两个字，白纸黑字。
　　明珠最看不惯我犹犹豫豫的了，拿出剪子只一下便剪开了，剪开之后刚要伸手，我说：“不看了。”真是说不看就不看，转身就走了。“这算是什么嘛。”明珠恨恨的瞪了一眼那个盒子。“扔掉吧。”我说，“什么？”明珠仿佛没有听过。“扔掉吧。”我重复了一遍。“不行。”明珠下定决心要违抗一次我的命令。“他那里没有茉莉花，永远，永远也不会有。”我说。
　　“你看这是什么？”香芹拿着一个东西一晃而过，“什么？”我抓住，“花而已，反正你也不是很喜欢，我们就偷偷留下了。”香芹嘻嘻笑着，跑出去。“花？”我的脸色变得很灰，手抓着裙子，半天说：“你说是花？”“对呀，一束很白很白的花。很香很香。”香芹还不让我看，“是不是茉莉花？”我问，声音都颤了。“当然了，这是吴履亲王拜托的，还有啊，信上只有两个字：开了。既然你不敢看，我们只好代劳了。”香芹笑着，“开了？开了？”我兴奋地跑了出去。我心中的花千姿百态，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