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初见倾心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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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族的一切在慕容玄澈雷厉风行的手段下，开始慢慢步入正轨，这次内讧虽有损伤，但玄族中的慕容、轩辕和赵氏的局面却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稳固。玄主的更替，虽说手段非常，但其结果在大多数玄族人心中却一致觉得是有益无害。
清媚在玄都住了段时间，闲来和明玉聊天、赏花，偶尔会遇到事务繁忙的慕容玄澈，他对清媚恭敬有佳，充分尽了地主之谊。清媚并未过多参与玄族内政，作为圣女只需控制玄族和人族对方向和原则性问题的把握，对微许细节却并不加过多干涉。
如今见玄族大局已稳，便起了离开之意。
她给慕容玄澈留书一封，伸手招来玉凤，右手轻挥掐了个诀，欲离去。
“公主！留步！”身后熟悉的俊朗声音传来，清媚心中一动，不用回首便已知来者何人。
“玄主，可还有事？”清媚停住脚步，轻道。
“玄澈感谢公主这段时间的照拂，若不是公主只怕那日，我们兄弟几个定然两败俱伤，那得今日的保全。公主的帮助，玄澈记下了，日后公主若有所需，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慕容玄澈几步走到清媚面前，拱手深深施礼道谢，冷凝的嘴角微微上扬，似有一丝笑意，目光略微下垂，出于恭敬并不敢直视清媚。
“玄主，到是客气了，这是我职责所在，只是这些日子，我们相处甚是愉快，人后便不必这般客气，如今玄族大局已定，我也可安然离去。”清媚笑道，风吹起如瀑长发，柔美异常，似乎她在玄族任何人面前都是气度高华的圣女和圣族尊贵的公主，但惟独在他面前，她很想和他走得再近些，语气自然柔和许多。
那日的惊鸿一瞥，清媚面纱下的容色，虽只是一瞬，已在慕容玄澈心中留下惊艳的美丽，只是圣族于玄族而言本就是管辖和附属的关系，没有圣族当年的开拓，玄族或许根本不可能存在，圣族是大泽的开拓和领导者的统治地位，在慕容玄澈心中是一道鸿沟，更何况清媚并不是普通的圣族姑娘，她是圣族高贵的公主，更是执一方权柄的圣女，他身为玄族统领，对她是敬畏大于爱慕的。
只是清媚对他，总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温和态度，才让两人的相处似朋友般融洽，他见清媚如此说，方放下恭敬神态，缓声道：“公主，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本已麻烦公主良多，玄澈不好意思再开口，只是三弟他虽鲁莽，犯下大错，但毕竟是我一奶同胞的兄弟，大哥虽贪恋沉迷于酒色，但总还是我们慕容氏的嫡长子，如今他们一个命不久矣，一个被捆锁于圣地，玄澈想来想起，寻遍名医，仍无破解之法，公主乃圣主爱女，平日见多识广，玄澈无奈，倒想求公主再指点一二，澈感激不尽！”说到此处慕容玄澈躬身行礼，脸上的求恳之色愈重。
清媚轻叹口气，知道他最重兄弟情义，今日开口，虽说圣族和玄族有等级之分，但他如今已是一方领袖，如此求恳的态度和脸上焦虑的神色，却已是走投无路。如果不能治好慕容玄虹的病，等父王修炼出关，看到玄族稳定的份上，慕容玄澈或可逃过一劫，慕容玄修则定然会被严惩不贷，想到此处，缓声道：“银狐已是圣地的疗伤极品，可解毒祛病，那冥龙攻之所以被划为禁术，也是因为太过歹毒，无药可解，这便是慕容玄虹私自修炼禁术的害人害己之处。如今并非我不肯帮你，这冥龙攻反噬自身，怕只有那上古的云珠可解。”
“云珠？”慕容玄澈听清媚如此说，心下升起一丝希望，紧接着道：“公主可知那云珠的下落？”
“据说那是大泽开辟时，始祖云泽曾用此物解过身上的惊轩之毒，云珠本有两颗，可后来仅余的那颗经多方流转，已不知所踪，这至今都是圣族未可解的一个谜团。”清媚蹙眉道。
“多谢公主相告，不管有多难，我都会尽力让人去寻的，那怕有一线希望，我都不能放弃三弟的性命。”慕容玄澈眼中有了清明的坚定，已是下了决心，朗目中那种不用质疑的翁定神采，夺目迷人。
清媚再次被他的神色所慑，他此刻的神色和那日菩提树下初见倾心的男子重合在一起，却带着比那日更多的刚毅果敢和成熟，她心意一定，已下了决心，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平静，“玄主，也不必太过忧心，我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近来我会去游历四方，若真有那云珠的消息，我想办法帮你寻来便是。”
慕容玄澈是何等人，已明白清媚的话中之意，她身为圣族公主，如此说已算是下了许诺，她会尽力帮她，心下一阵感动，诚恳的道：“玄澈，感激公主的义举，不知日后该如何报答。”
清媚纤眉一挑，注视着他，忽而婉转一笑笑道：“报答到不必，你只需记得欠我的，终有一日要还，便罢了。”
清媚以往很少有机会到人族生活的地方走走，在圣地她虽有尊贵的身份，但圣族的管教极严，若没有圣主口谕是不得随意到人间行走的。千年来她也只和师父上官静到人间走过几趟，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如今身为圣女，担负着保佑两方平安的责任，到人间走走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玉凤带清媚落在人族比较繁华的都市——咸阳。人族不同于玄族，他们没有高贵的血统，并不像玄族和圣族生来因为血统关系便带有一定的灵法，经过后天修炼便可掌握命定的修为法术；也并不像玄族和圣族间虽各自独立，但彼此知晓其存在，而人族不同，他们对大泽的认识有限，甚至根本不知有玄、圣两族的存在，多年来圣族对人族的管理为了不惊扰其内在秩序，也都是在暗处进行，并未正面干预。正因为如此，清媚收敛了一身灵力，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和恐慌。
咸阳的街道，人来人往，贩夫走卒，每一处都引起清媚的好奇，这些在崇尚灵法和修为的圣地，乃至玄族聚集之地都不曾有过。清媚很享受这种感觉，尤其是玲琅满目的小玩意，虽都是些说不上姓名的粗陋材料所制，但却有很有独到之处，人族虽不懂灵法，但却自有其生存之道，单就这点，已让清媚惊叹。街边贩卖的那怕一支钗，一对耳环，都别具新意。
将近正午，阳光开始强烈起来，街上的行人却只增不减，人潮涌动，都向着同一方向，清媚顺着人流向前走，渐渐面前现出一座奢华的建筑，墙壁和檐柱都经精心雕琢，三楼处一排回廊上挂着各式彩球和灯笼，好不热闹，顶楼之上一块金字招牌赫然书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花满楼”。
清媚正自打量间，旁边的人潮拥挤，刮蹭了下，清媚回首见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又看到他被人群拥挤得有些狼狈的样子，知他并非有意，便不欲与他计较。
那书生到是礼貌，勉力回身，垂首道：“对不起，方才人多拥挤，阁下没事吧。”
清媚为这年轻书生的礼貌，感到欣慰，笑语道：“这位小哥，甚是客气，无碍的。”
那书生一愣，抬起头来，有些吃惊的道：“这位姑娘怎么在这里？”
“小哥这话很是奇怪，我为何不能在这里？”清媚挑眉。
“姑娘可知今天是什么活动？”
“我自外乡来，自然不知，不若小哥讲来听听。”
“今天是‘花满楼’最热闹的日子，两个月前，楼里来个锦绣姑娘，色艺双全，名震咸阳。今天是花魁锦绣的初夜，一会儿‘花满楼’要公开竞价，价高者得呢，我不过来看个热闹，可姑娘却不适合来这里，再说门口的侍卫也不会让进的。”那书生说的很是恳切。
清媚凝眉，朝四周环望，才发现她光顾着看沿途风景和新鲜事物，这一路却并未留意，周遭均为男子，那里有女子的影子，才觉得自己有些荒谬，连连道谢，“多谢这位小哥提醒。”
“在这边婆婆妈妈的做什么，别挡了本大爷的路，若是慢着见不到锦绣姑娘，要你们好看！”一个蛮横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自觉让出一条路，一个肥胖的身影大摇大摆走过人群，对周遭的人投以不屑的目光。
“姑娘，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书生轻拉了下清媚的衣衫，示意她退到一旁，清媚眉头紧锁，对来人的粗俗十分厌恶，却并没有移步。
那胖子见众人都让开道路，十分得意，唯独见清媚立在人群之外，道路中间，一袭白衣，清丽脱俗，虽面纱遮面仍掩不住的艳丽无双，不禁起了歹意，腆着大肚子几步凑上前去，“哎呦！这还有个大姑娘，怎么不好好在家呆着，跑到这里做什么？难道是你家男人来逛窑子，你跑出来出来捉奸成双的，哈哈。。。。。。”说着，那胖子竟不知死活的将肥大的身躯向清媚靠去，“不如今日从了本大爷我，保证你和那花魁娘子我一视同仁，定不亏了你便是。”
清媚挑眉，并未着恼，而是轻笑起来，面上不置可否，手下却暗暗捻了一个诀，轻弹之下，身姿一转，那胖子的身子顷刻间向前倒去，重重摔了个狗吃屎，清媚拍拍手，头也不回的道：“走路尚且不稳，还敢口出狂言，真是笑话！”
人群中早有对那胖子敢怒不敢言者，借这个机会哄堂大笑起来，清媚只觉得无聊，转身拨开人群向外走去。
旁边是一个狭小的巷子，人群早已将“花满楼”的入口围得水泄不通，但侧边的巷子却极少有人问津。清媚环顾四周只觉得那巷子尽头必有出路，这会人多不易施展法术，只得寻路而行。
巷子两侧是有些肃穆的高墙，墙的另一边偶尔传来丝竹和女子吟唱的声音，清媚料想墙内正是“花满楼”的院落，女子练习歌舞也是自然，并未在意。行了一段仍不见出路，转弯处，高墙下一扇紧闭的角门，清媚蹙眉只觉自己判断失误，这里定是死胡同无疑，正欲另觅蹊径，围墙内传来大声的呼喝。
“锦绣！你给我听着，自从进了这个门就没有全身而退的说法，前看着你这个脸蛋、才艺才这么纵容你，如今客人都到门口了，你想不干，我们‘花满楼’绝没这样的规矩！”
“大娘，锦绣来时就说过卖艺不卖身，还望大娘行行好。”一个娇滴滴的抽泣声音传来，“我求求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这接客。。。。。。”
“别再这里哭天抢地的，你这样的，我看得多了， ‘花满楼’里的姑娘要是都像你这样扭扭捏捏，早就关门大吉了。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我就让人绑了你去！你是聪明人，自然懂得乖乖听话便能少吃些苦头！”那略微有些尖细声音忽而提高八度，厉声道：“小六子，教她懂点规矩！避开点脸。”
“是！大娘！”
清媚蹙眉，猛然间想起刚才那个书生提起过锦绣是“花满楼”的花魁，再听他们之间的对话，个中原委自然不言自明。
墙内断断续续传来女子的尖叫声，似乎是那女子被人掩住口鼻，怕有所惊动，夹杂着皮鞭破空而下的呼呼风声和打在皮肉上，撕裂布帛的声音。
清媚本不欲管这些人间琐事，但事到临头已忍无可忍，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胁迫一个弱女子的行为，令人发指，她转身对准高墙下的那扇角门，只轻轻足尖一点，门已应声而开。里面传来门撞在墙壁上的敲击声，墙内的一切声音都在此刻有瞬间的静止，接着传来那个老鸨的尖酸声音：“谁啊？这么大胆，是不是活腻了？！”
未等话音落下，清媚已迈步自墙外走入，行走间，身上白纱随风飘舞，有种高而不可侵犯的高贵美感，沉静的气质让院内的几个人为之一愣，连那阅人无数的老鸨都收敛了刚才的戾气。这些青楼的人，最会看人脸色做生意，清媚虽是女流，但衣着和打扮均不俗，老鸨不愿枉然得罪人，语气变得平缓道：“这位姑娘有什么事？我们这里历来是不接待女客的，有事情可以和我说。”
清媚微微一笑，嘴角上扬，眼神却犀利起来，道：“我看这位锦绣姑娘好像对某些事情不是太情愿，你们强人所难未免过分！”清媚的语气中一丝清冷，让人心中一凛。
那老鸨也是见过场面的人，虽对清媚有些忌惮，但毕竟这是在她的地盘之上，又是自家事被干预，未免有些下不来台，态度便不十分友善起来，“我看姑娘绝不是出自小门小户，既是如此何必趟这趟浑水，这本是我们‘花满楼’的家务事，姑娘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还请自便，我们这里恕不接待女宾。”
清媚淡淡一笑，自是绝代风华，笑容里几分不屑，几步走到被人辖制的锦绣身旁，轻轻用手一推，那叫做小六子的壮汉，竟是立足不稳，向后跌倒，摔在青石板地上，清媚扶住被鞭子抽打的已衣衫不整的锦绣，轻声道：“锦绣姑娘，你没事吧。”
“小六子！”那老鸨脸现厌恶之色，显然已不愿再装，厉声道：“平日里你的本事呢，多吃两碗饭连站都站不稳啦？！”
那小六子听老鸨的训斥，一屁股做起来，很是懵懂，没弄明白自己本来好好的是怎样忽然重心不稳跌倒的，其实他那里知道，清媚看似下意识一推的动作，却含微许灵力，一般人如何能抵挡。
小六子看清媚扶着锦绣，帮她整理衣襟，又想到自己一个没站稳，竟被这样一个弱质女流推倒，面上无光，恶狠狠地瞪了清媚一眼，便要冲上去夺回锦绣。
锦绣在“花满楼”日久，自然了解那老鸨的脾气，虽受伤，却不愿清媚这样一个气质高华的女子有何损伤，低声道：“姑娘，这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及时脱身才是上策。”
清媚本以对老鸨的恶言相向很是不满，这会见锦绣如此说，心中更是气愤，若是在圣族或玄族人中发生这样的事，她自然很轻易便能制服对手，但在人间，圣地的规矩是不能擅用灵法的，而且上万年来人族并不知晓圣族的存在，只得暗暗在手臂上运足灵力，只备小六子冲上来时，将他不留痕迹的反弹回去。
说时迟，那时快，小六子正欲靠近清媚身边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这是怎么回事？两位这么漂亮的姑娘，大娘您还真不懂怜香惜玉啊。”
清媚来不及回头去看，只觉得说话之人，速度极快，几步已到眼前，伸手去扶锦绣的肩膀。一股温暖的触感自手臂传来，运起的灵力竟在那人看似不经意的一拂间化为无形，清媚心下一愣，顿感诧异，在圣族早听闻在人族有极少数人因某些机缘巧合具慧根，却不想刚到人间便碰到。
“廖公子，怎么是您啊，这话是怎么说的。小六子，既然公子发了话，你先退下！”老鸨献媚的道。
清媚平静的转头，注视着那位被称作廖公子的男子，他一身白衣长衫，身姿挺拔，目若朗星，五官也极其精致，一副富家公子少爷的模样，一见之下，只觉得眼前一亮，让人很难生出嫌弃之心。
那廖公子深深看了清媚一眼，并未言语，只略微的点头，眼神中颇有息事宁人之意，清媚未置可否，只待看他下一步动作。
“大娘，这锦绣姑娘可是难得的佳人，今日本公子实有意纳之，你这一通折腾，伤筋动骨的，可是要是要坏本公子的好事？恩？！”
“不敢，不敢，只是这丫头不肯听话，我略微教训教训。”老鸨一副献媚之态，急急解释道。
“今日我要完完整整的一个人，这锦绣若是有半分的不妥，可别怪我翻脸，让你们‘花满楼’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公子放心！”
那廖公子不再理会老鸨的献媚丑态，走到锦绣耳边低语几句，锦绣面上的容色渐渐稳定。
“这位姑娘，小生可有资格请姑娘赏脸，到茶楼一叙。”那廖公子见锦绣已无大碍，才走到清媚身边躬身拱手，竟是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半礼，面上的神色几分肃静和诚恳。
清媚本以对他刚才那手化解灵法的干净利落，十分好奇，又见他面露恳切，连忙微笑道：“公子既有此美意，必不负盛情。”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初见倾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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