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应买卖者》醉梦居

7、【第二章】 梦醒时分 再遇故人

　　“歌哥，醒了，歌哥，醒了。”转头，是贺小梅惊喜的面孔。红红的眼圈好像哭过。

　　“怎么了？眼睛跟兔子似的”离歌笑打趣道，他记得小梅可是很少哭的。

　　“歌哥！？”很久没听过歌哥这样的打趣，好想回到了以前。贺小梅的眼圈又红了起来。

　　“歌先生，醒了？”

　　“老离，好了？”

　　门口跑进的两个身影痴然就是在外出任务的燕三娘和柴胡。

　　原来几天前贺小梅跟丢离歌笑后，四处寻找不果，就立刻飞鸽传书给三娘和柴胡。两人的信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三人立刻出去寻找，终在一块墙角里找到昏迷不醒的离歌笑。

　　“呦，这是怎么了，原来不是一个是三个”看清进来的人后，离歌笑发现不直小梅，三娘和老胡的眼圈也是红的，这都怎么了？

　　“老，老离，你”柴胡的惊讶的看着醒来的人。

　　三娘和小梅的脸色也是变换个不停。

　　“你们？”看着奇怪的三人，离歌笑很疑惑，有随口问了一句；“对了，无求呢？”

　　听到无求这个名字，那三人的脸色猛的苍白起来。

　　“歌，歌哥……”

　　“老离，你傻了？应无求，他……他不是……”柴胡还没说完，就被三娘和小梅踹了一脚，憋了回去。

　　“歌先生，你真的不记得了？”三娘的神色严重起来：“三天前你在屋里喝酒，突然出去上街，小梅本来跟这你，谁知一转眼你就不见了，我们是在一处墙角旁找到你的，你发生了什么事吗？”特意避开了无求的事。

　　“歌先生，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酒，上街，小摊，无求？混乱的片段涌上脑中，离歌依稀记起了那件诡异的事。难道那个只是梦？就像梦里的无求？

　　“歌先生？”

　　一抬头就看见三个伙伴担心的脸。

　　“不，我没事，没事。”摇摇头，让他们放心。但是“我想我的在睡一下。”

　　“那歌哥，你先休息。”小梅嘱咐完，和三娘柴胡交换了个神色，退出房门。

　　独自躺在床上，这才发现他们已经给自己换了衣裳，离歌笑了起来，这衣服倒是挺和他心意。

　　离歌笑开始想着那件不平常的事，看着手上还没有洗去的墨迹，他确定他发生过。

　　院子里，一枝梅的三个人神色凝重。

　　“梅梅，你确定你看清楚了？”

　　“恩”

　　“娘娘腔，你不会开玩笑吧，是不是你弄错了。”

　　“我怎么可能拿这事开玩笑，我更不可能弄错！”

　　“可是老离……”

　　“我当时仔细检查过了！而且已经三天了，你们不是也确认过了吗？”小梅的脸色带着气愤，像是想到什么又苍白起来，“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歌哥会……已经三天了不是吗？三天了……”

　　“这件事的确太匪夷所思了。”三娘还算比较冷静。他绝对相信梅梅在医学上的判断，而且他们也确实确认过了。可是，今天歌先生醒来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这件事太诡异了。一个死了的人怎么会突然活过来。

　　没错，三天前他们找到歌先生的时候，离歌笑就已经——死了。

　　死而复生这种事实在太过诡异，更何况还是发生在了他们最敬重的离歌笑身上，燕三娘三人讨论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将此事保密日后再查。毕竟不管怎样，离歌笑安然无恙的醒来，还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

　　离歌笑亦没有将有关买卖者的事情告之三娘他们，他知道不管他如何解释，三娘他们恐怕都只会认为自己不过是相思成疾，变成了痴人。

　　痴人……呵……

　　离歌笑苦笑一声，若是能让无求回到自己身边，就算自己真的变成了痴人又何妨呢？思及无求。离歌笑的心骤然紧张起来。他还清晰地记得那个神秘莫测的徐风，还有无求最后那个空洞冰冷的眼神，无求他……现在究竟身在何处？是否在遗世庄园？可是那个遗世庄园又该去何处寻？

　　离歌笑突然茫然起来，明明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自己的记忆却变得越来越模糊。他还记得无求的眼神，还记得徐风和他的遗世庄园，可是具体的细节，他却再也无法清洗的回忆出来。就好像做梦一般，梦中再逼真的细节，等梦醒之分也会全然忘却，只留一个朦胧的轮廓让人徒留遗憾。

　　难道……这真的只是自己的黄粱一梦？可是手上的痕迹又该如何解释呢？离歌笑想起他与买卖者定下的契约，他是承诺卖出自己的味觉的，那么……离歌笑倏地立起身子走至桌前，深吸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猛地喝下一大口，平素惯饮的烈酒此刻清淡如白水，没有丝毫的味道。

　　“果然……是真的。”离歌笑失神地盯着手中的酒壶喃喃自语。那个神秘的买卖者，那个不知姓名不明来历却貌似无求的男子，真的收走了自己的味觉让自己换得与无求相聚的三日时光。

　　如果这是现实，那么徐风与他的遗世庄园又是否真实存在呢？无求明明已死，那个买卖者让自己见到的无求究竟是幻象，还是他拥有某种能力可是死人复活？

　　离歌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无助无措。他一方面理智的认知到无求早已入了黄土，可另一方面却怀抱着难以言明的希望。最关键的是，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如果徐风和遗世庄园真的存在，那就意味着无求现在的处境极其危险。

　　“不论如何。都要先确定无求的安危再说。”离歌笑自语着，话说到最后，他声音低了下去，心内也是一片茫然，“如何确定呢？呵，我连无求是否还活着都不确定，居然还妄语要确定他的安危？”

　　离歌笑心绪烦乱，无数的念头盘旋在脑子里，最终他还是决定，先按下一切疑问，找到那个买卖者再做决定。可是天大地上，他又该去何处寻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呢？

　　“公子可是要找我？”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离歌笑望向房门口，他看见声音的主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此人正是买卖者。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离歌笑全神戒备，沉声问着他。但是对方却似乎完全没把离歌笑放在眼里，他神态自若举止轻松，慢慢回身合上房门，又不疾不徐的踱至桌前，将手中的卷轴放到了桌面上，抬眼平静的看着离歌笑。他眼眸幽黑，脸上挂着疏离的笑，他的眸子里仿佛盛着一汪深幽的水，清澈的吓人，却望不到底。

　　此时刚过未时，外面日头正烈，屋内却反常的凉快，更为确切的说，是阴冷。离歌笑甚至有种错觉，阳光似乎抛弃了这个屋子。它博爱地光照着大地，但是它看不见这个屋子。因为谁？因为这个人？

　　离歌笑盯着桌上的卷轴，他很清楚里面有着什么。“你怎么找到这儿的？”离歌笑心里有无数个问题想问面前的人，可是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最终他只能选择了这个最直接也是最无用的问题。

　　“因为公子需要我。我从来只去那些需要我的人身边。”

　　离歌笑默然无语，他在等着对方说下去。果然，买卖者见离歌笑毫无反应，沉默了片刻，便又接着说道：“如何？那三日时光……是否想继续呢？你可以……”

　　“我用听觉换十天。”离歌笑突然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不管如何，都要先找到无求再说。

　　买卖者似是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常态，面带微笑道：“你倒是爽快，比起以往的客人似乎有些不同……那么，我们开始吧。”

　　以往的客人？离歌笑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这几个字，但是容不得他细想，买卖者已经摊开了面前的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