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求美人折》百分之零

9、第 9 章

　　看着身着艳色喜服的红娘，我有些痴了，红娘好美。此时的红娘比任何的时候都要美，全然一副待嫁俏娇娘的模样。略染胭脂的脸颊红艳艳的叫人不由的起了遐思。我完全下意识的说道：“红娘，我后悔了。我舍不得你嫁给别人。”红娘正要迈出阁楼的房间腿定在半空，良久，才轻转身姿说到：“十几年前我也曾说过这话，可惜，错过就是错过，再后悔也没有用。青儿要记住，以后莫要等失去时才知道挽留。”
　　我仿佛看见转身离去的红娘眼角那晶莹的泪花，红娘错过的是娘亲吧，不然为何红娘曾不止一次看着我出神。我听晴花姨说过，我与我娘亲长得极像。我也尤还记得红娘在一次酒醉后说过，她好后悔那日带娘亲去踏青，若不是那次娘亲就不会认识阿爹，若不是嫁给阿爹，娘亲现在还好好的呆在她身边，还是她放在心头百般怜爱的红儿。
　　“莫要把妆给哭花了。”立在我身边的东方抓起我斗篷的衣角在我脸上胡乱擦拭。你是故意的吧，我脸上的妆不是哭花的，是你擦没的。等她住手，我再看那件白色的斗篷，上面果然一片漆黑。为掩饰我过白的肤色而涂上的那些黑粉全数被她蹭到斗篷上，脏兮兮的斗篷显然也不能再穿。我正犹豫要不要回去再重新化妆的时候，晴花姨已在下面大声催促起来，我只好把斗篷脱下扔到桌子上，拖着东方快步下楼去。希望到时候没人注意我。但显然我的期望只是期望，我还是落入被围观的悲惨局面。就连葱头这个老实人见到我都是一愣，说到：“小官好是漂亮。”漂亮！漂亮！有人用漂亮这个词形容男人的吗？
　　在众人那炽热的目光中，我不断的往东方身边缩，希望大家看到东方这个冷美人的气势下放过我，但我显然忘记了东方本身就是一个麻烦。东方把快凑到我身上看的一个男人一脚踢了一丈多远，环视一圈周围人群说到：“谁再多看一眼，我就剜了它。”大家看了一眼那趴在地上吐血的男人，拾趣的一哄而散，不敢惹东方这个女煞星。
　　见识到这个阵势，我不敢马虎起来，一路上都躲到东方身后。打算等红娘行完礼，便叫东方直接带我从小路折返回去。至于东方，想起这个惹事篓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想咬她几口，却发现东方这会的脸色很不好看。只好把气吞到肚子里，蔫蔫的跟着东方身后走。多亏这人在去葱头家的路上全程冰脸，旁人看她这个样子，竟无一人上来打趣我，一路无事。只是东方等到葱头家后，便直接用手按着我脖颈把我困在她怀里，不许我出来。我反抗无果后这便索性埋头在她身后吃起糕点来，看到那些碎屑粉末落在东方乌黑的长发上，心里涌出说不出的畅意。
　　等到吉时到时，我把沾满碎饼屑的手在东方背上抹拉几把后，便满意的从东方怀里挣扎出来，挤到人群前面观礼。我要看着这个我视之如至亲的人出嫁，虽然百般不愿，总觉得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被抢了，但是还是希望这个时候能陪着她。今日的红娘美极，而今日的葱头又怎么不是精神抖擞呢。张生，我把红娘交予你手，希你好好待她，让她余生幸福安康，不再颠沛流离，不再予人卖笑。
　　“张生，你可真是娶到一个美娇娘啊。”红娘与张生正要行最后的对拜之礼时，门口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
　　众人朝门口看去，竟是一个陌生华服的中年男子。可是他身边的人大家都识得，正是知府张霖，张生的表家舅舅。
　　“生儿，过来拜见庆王爷。”
　　“罢，罢，罢。老夫今日来只是想讨杯喜酒喝的，不用这些繁文缛节。”庆王爷摆啦摆手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张生与红娘也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酒向王爷敬酒。红娘把凤冠上的珠帘微微挑起，同样的一饮而尽。看着红娘珠帘下的面孔，庆王爷的眼睛微微眯起：“早年便听让人说起淮河双艳，色绝天下。可惜一直未得见，叫老夫深敢遗憾。今日得见双艳之一的水青衣，真是不须此行啊。”
　　我同红娘听庆王爷说完这席话后，都大吃了一惊。当年我娘木红絮，红娘水青衣，俩人号称淮河双艳，名冠一时。后来爹爹遭贼人陷害，全门七十三口，只余我一个。为躲避朝廷犬爪。红娘带我离开淮河一带，化名红娘，隐居在这淮江县，这十几年过去，没想到竟还有人记得此事，更是认出红娘便是水青衣。
　　“王爷说笑了，小女子并不是水青衣。只是这淮江县一个名普通的村妇。”
　　“本王虽未见过淮河双艳，但是却一直收藏有这两人画像。而我身边的这位小兄弟相貌酷似那踏鼓飞燕木红絮，若我未料错，她便是金家留下的女儿金燕儿。”
　　“王爷，民妇不知道您说些什么，青儿是我自家侄子，周边邻里都可以作证，与王爷所说的什么木红絮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大胆水青衣，窝藏朝廷钦犯，还敢如此嚣张。”旁边的知府张霖厉声喊道。
　　“我想这么多年过去，王爷认错人也不一定，况且这世上长相相似的人也不是不可能存在，至于王爷说青儿是名女子更是无稽之谈，因为她是民女的未婚夫君。她若是女子，民女岂不是嫁给一个女子吗？真是荒唐。”东方站到我身前，朝王爷拱手说到。
　　“哦，这位小姐是？”
　　“民女东方灵韵，当朝皇后娘娘东方瑾正是民女的姑姑。”
　　“原是东方姑娘，既然东方姑娘这般说，那想是老夫人老眼拙，认错了人。还望几位不要介意。老夫在此以酒谢罪。”
　　“无妨，我与青儿三日后便要在这梦溪阁成亲，到时候还望王爷给民女做个证婚人。”
　　“好极，好极，老夫便厚颜再在那日讨几碗喜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