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章、访客 ...
-
清晨的一缕光透过窗照射进屋内盖在恚的脸上，恚的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摸着头想要爬起来，却感到一阵晕眩又摔回到被褥上。这时还有些迷糊的恚才算清醒过来，感觉到胸口一沉，有个人影贴到他身上，有几缕银白色的发丝映入眼帘。
？
恚看了看屋顶蒙了一下没缓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犹豫着转动视线，看到杀生丸正枕在他的肩膀上睡着正香。
心脏顿时狂跳起来，昨晚的事情在脑中一幕幕重现，大脑又是一阵晕眩，恚赶紧捂住嘴以防自己不受控制地大叫出来。不敢置信，虽然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事都已经做过了，恚还是不敢相信，这简直……
死也值了！
恚收拾好激动的心情，想爬起来做个饭什么的，难耐昨晚的劳动量过大，再加上失血过多和睡的又少，恚有些体力不支没爬起来，还好杀生丸没有醒，再休息一下也不迟。这么想着，恚又把视线落在杀生丸的脸上，好近，能清晰的看到眼睫毛和……
睁开的双眼，金色的瞳孔。
恚一惊，立即扭回头闭上眼装睡，却没有逃过杀生丸的眼睛。杀生丸眨了眨眼，也没有追究之意，挪动了一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贴的更紧了。
睡眠持续，直到烈日当空恚才再次醒来，这次是饿醒的。恚小心地把杀生丸的手臂从身上挪下来，可还是吵醒了杀生丸。杀生丸显然没睡够，半眯着眼睛瞥了恚一眼，一抓恚的手臂把他拽回被窝里搂住。
恚面红耳赤真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先是顿了顿，才组织语言轻声问：“不饿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睡？”
杀生丸含糊地嗯了一声，将贴在恚脖颈处的头抬起来，与恚脸对脸。
好近。
感受到恚身体的紧绷，杀生丸一挑眉，问：“吃还是做？”
恚全身一震，猛地跳起来只留下一句“我去打水！”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间，杀生丸翻过身单手支腮看着门口，一抹笑意浮现在脸上。
恚做足了思想准备才敢抱着食材重新走进屋内，看到杀生丸半盖着薄被，穿着的白色单衣因为翻身的缘故凌乱地大敞开露出肩膀和胸口，银白色的长发披散开，说不出的色|情。
快速地扭开脸，恚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恚放下食材慢慢挪到杀生丸身侧帮他盖好被子，排除万般杂念，架起锅生火熬起汤来。杀生丸本来就醒着，听到动静坐起身扭动了一下脖子，算是活动筋骨完毕。
“再睡一会吧，好了我会叫你。”恚将切好的食材一股脑倒进锅里说着，杀生丸看了眼锅内看来还要等会，就朝恚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恚拿着汤勺来到杀生丸身边坐下，问：“怎么了？”
杀生丸轻轻摇头表示没事，然后倾斜身体靠在了恚身上。
诶？
诶诶？
恚吞咽了一口口水，紧捏着汤勺好一会儿才结巴地说：“睡，睡吧，我我我叫叫你。”
没过多久肉汤的香味逐渐弥漫开，恚也逐渐放松下来，一边搅动着锅内的食材，一边小心地搂住杀生丸帮他保持身体的平衡。觉得差不多熟了的时候，恚轻轻拍了拍杀生丸的肩膀叫醒他，舀了一些汤汁吹了吹，递到杀生丸唇边，说：“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杀生丸坐直身子先是看了恚一眼，顿了一下才凑前沾了沾嘴唇，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恚眯起眼睛笑了起来：“那就好，吃饭吧。”
饭后，两人坐在门廊下喝茶纳凉，杀生丸似乎感觉不到夏日的炎热，脸上连一滴汗都没有。比起杀生丸可苦了恚了，他深知心静自然凉的典故，也比普通人要强上一些没有大汗淋漓，却还是苦不堪言。
恚从右手腕上解下红绳将披散的长发高高扎起，用手扇了扇后脖颈，长出一口气。杀生丸举着茶杯贴在唇边也没有要喝的意思，他的视线随着恚的动作移动着，多看了红绳几眼，是根看起来年代已久的物件。
其实恚随身的物品并不多，除了不可以离身的妖刀外，就是那一根红绳，也没有看他特别在意什么，看起来并没有喜欢或贵重的物品。
恚注意到杀生丸的视线，笑了笑，问：“怎么了，也想扎起头发吗？”
杀生丸盯着那根红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点了点头。
恚笑着将刚扎起的头发放下，来到杀生丸身后帮他梳理起头发来。恚平时都是用手指当梳子随便一扎显得有一丝凌乱，不过杀生丸的头发很柔顺如丝绸般，手指轻轻一梳就很整齐。
“很在意这红绳吗？”恚问道。
杀生丸没回答。
“其实也没什么，我是被遗弃的孤儿，这是系在襁褓上的……留个纪念而已。”
恚系好红绳视线落在杀生丸的后脖颈，洁白如玉。
为什么会有完美到毫无瑕疵的妖怪呢？
恚在心里赞叹，情不自禁地搂住杀生丸的腰，亲吻在后脖颈处。
“你真美。”恚轻轻地说着。
杀生丸垂下眼帘，向后靠在恚的怀抱中，问：“你想要什么？”
恚有些不明所以，反问：“什么？”
“纪念。”杀生丸说。
恚思忖片刻，笑道：“我想要的都有了。”
杀生丸好奇地侧过身看着恚，还是问：“你想要什么？”
“我……”恚红着脸，食指点在杀生丸的鼻子上：“我想要你留下，你留下了。”
杀生丸眨了眨眼睛。
“这就够了。”
杀生丸看着恚，闭上眼，靠在他的怀中。
你的要求太低了。
两人暧昧了一下，杀生丸的头一侧，轻抬起头，说：“有人来了。”
有着杀生丸讨厌的味道。
恚还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只“嗯？”了一下看向远处，很快从树林间走出一行人来，奇怪的是竟然后几名僧侣打扮的人在。恚一蹙眉将杀生丸扶正，笑道：“我去问问是不是迷路的。”
恚快步迈过木桥走到那行人不远处驻足，杀生丸则是理了理额前的头发，举起茶杯凑到唇边轻抿一口。杀生丸想起上次有人来还是个女人，不知道这次又会是什么事，难道是退治妖怪？
如果是，那就头痛了，虽然人类的死活对杀生丸来说无关紧要，但至少不想在恚面前杀人，因为恚喜欢人类，不管人类曾经对他的态度如何，他依然想要去保护去守护。
那是他的善良。
正在与恚对话的是个年近半百的老僧侣，杀生丸并不好奇他们的谈话内容，然而那些声音还是乘着风飘进到杀生丸耳中。
这些人是山对面一个叫繁城的僧侣，负责保护村民不被妖怪侵袭。然而他们的能力有限，只能够退治妖怪并不能出城杀敌，而这个重任，他希望可以交到恚手中。他给出的待遇非常优厚，只要是恚想要的他们都会尽可能的去满足。
老僧侣讲完便停下来等待恚的答复，他没有催促恚，只是装作不经意地瞥了杀生丸一眼。
恚没有做声，他的沉默吸引着所有的视线，仿佛一瞬间的呼吸凝滞。杀生丸低头看着茶面上飘着的茶叶，不管恚做出怎样的抉择他都不会去责怪他，或许人类就该和人类生活在一起才是正常的，人类和妖怪始终是不同的物种。
良久，恚才开了口。
“抱歉，我不懂得如何去拒绝人，不要再为难我了，请回吧。”
老僧侣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向恚行了礼，说他会再来，请恚再多做考虑，便走了。
恚看着一行人离开，挠了挠头有些无措地叹了口气，转身回来的脚步有些慢，来到杀生丸近前时拧起的眉头才算松开，恚笑道：“让你久等了。”
“是很久。”
杀生丸抿了一口茶，风吹起他的长发，说不出的惬意。
恚落座后还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才犹豫地说：“我有一个想法，想征求你的意见。”
杀生丸一顿，后悔了？
“什么想法？”
“是这样的。”恚指了指一行人离开的方向，无奈地说：“你看，我是不想被打扰才住在这么荒僻的地方，只要我远离人群也不会给大家带去麻烦，可是……”恚停顿了一下，想了想才继续说：“我突然觉得总是呆在同一个地方蛮无趣的，不如四处去走走来得愉快。”
恚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杀生丸。
“我和你。”
想到什么，恚又指向马厩，补充道：“还有落雪。”
杀生丸盯着恚如遇春风般的笑容，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去哪里？”杀生丸问。
见杀生丸没有拒绝，恚的兴致也上来了，他长这么大除了带兵打仗还真没有出过远门，也觉得蛮新鲜。恚抬头望天想了想，才说：“嗯，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才好，不如先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吧，是叫西……”
“不行！”
杀生丸的瞳孔一缩，不待恚说完厉声喝道。杀生丸想起临行前父亲的话，显然是对恚抱有敌意。杀生丸一直不理解父亲对于人类的仁慈，但杀生丸知道，如果恚的失控暴走能够导致生灵涂炭，父亲一定会在那之前……杜绝掉一切的可能性。
恚被杀生丸吓得立即噤声，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有些委屈地放低音量：“那，那换个方向吧，南方怎么样？”
小心翼翼地，生怕再惹杀生丸不高兴。
杀生丸沉默良久才呼出一口气，看向不知所措的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去西国。”
即便是强大到无法逾越的父亲，杀生丸也决不允许他伤害到恚的一根头发。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六章、访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