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甜拌辣》那岁

44、44

　　九月末的瀞灵廷显得有些不平静，因为还有半个多月，就要举行第一届“死神节”，这是众位死神们专属的节日，上个月才刚被山本总队长批准设立。因为如此，大家才显得格外期待而开心，偶尔走在路上，也可以看到一些死神们在交谈讨论即将到来的节日等话题。

　　六番队的室内是一如往常的安静，朽木白哉垂首，聚精会神地看着桌上摊开的文件。

　　内室里，初秋和煦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纸窗，洒落在明亮宽敞的屋内。室内的摆设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床被，距离门口不远处则放置了两个挂衣的木质角架，除此之外屋内再无多余的案几装饰。

　　此时，有一个人安然地在床上休憩着，那人身上披着薄被，侧身而卧，对着窗口的是清俊白皙的脸庞，因为光照的缘故，线条分明的面容显得愈加白透，鼻翼两侧的法令纹有些清淡，密集的乌睫下是闭阖的双眸，嘴角微松着，黑色的长发散落在洁白的枕上，有几绺则无序地垂在胸前。就好像忽然看到被停滞的美好时光，这样惬意松然的安睡画面，让人不忍打扰。

　　许久之后，床上的身影微动。

　　鼻翼下是被褥散发的淡淡薰香，鼬慢慢地睁开眼，半眯了下，然后定定地看着染了日光的窗口，原本混沌的脑袋逐渐转为清明。一会后，他从被榻上直起上身，支手环顾着室内，才想起自己是在朽木白哉专属的休息室内午睡。掀开被子，起身，鼬边走边快速地将略微散乱的头发束扎在后，然后将架子上挂着的衣服换上，片刻后已经利落地整装步出休息室。

　　内侧休息室的门被人轻轻地拉开，朽木白哉抬起头，目光自然地投向门边，看到的是穿着整齐的死霸装，面容上还残留着刚睡醒时而惺忪未褪的鼬。因为这样的景象，朽木白哉冷峻的脸庞有些柔和。

　　刚跨步走出内室，不意外看到朽木白哉在座上，鼬挑了挑眉头，嘴角勾了勾，算是给他打了个招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鼬端坐着，面容上的惺忪已经转为一贯的冷然，双手搁在案上，眼睛则认真看着桌面上只写了几个字的卷宗，沉吟不语，这份卷宗已经搁在他的桌上有好几天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鼬改而一手支着下颌，眉头微蹙，双眼依旧没有离开文件半刻。

　　“有困难？”朽木白哉第一次看到他对着文件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不禁开口询问道。瀞灵廷最近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他实在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以让鼬如此。

　　鼬听到朽木白哉的询问，回过神来，于是淡淡地回答道：“死神节的节目。”瀞灵廷新的节日。因为这个节日的关系，每个番队都必须准备一个相关的节目，在节日当天推出，供各位队员们玩乐，个人或其他编外的组织也可以推出节目。据说，这是为了让节日当天热闹起来。

　　构想战斗方案的话，鼬也许会比较拿手，但对于玩乐的设想，他真心没辙了。这次节日的相关准备和策划，忙碌的依旧是各位队长手下的副官们。其他番队似乎都已经在准备相关的节目了，六番队目前还没有什么动静。

　　朽木白哉听他这么一说，随即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书法如何？”他低声向对方提议道。

　　鼬听后，脸上不由得明显顿了一下，神情则是有些哭笑不得。他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好的提议，结果听到朽木白哉开口的内容后，他才发现对方在这方面，似乎比自己还要来得糟糕。

　　让一帮平时拿着斩魄刀的人拿着毛笔写字？鼬很肯定，要真是如此，到时候绝对会冷场的，而且估计那时候能撑场的也就寥寥几人而已，其中一个无容置疑当属朽木白哉了。

　　朽木白哉看到鼬的表情，知道自己的提议没通过，神色依旧如常。

　　“不妨问一问队员们，他们也许会有好的提议。”看到鼬略显纠结的神情，朽木白哉给他指明了一下方向，希望有所帮助。他可一点都不想看到自家恋人为了这种小事而烦恼的表情。

　　既然他们两个人都没点子，那就看看队员们有什么想法了，集思广益总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也好。”在这个问题上，鼬是彻底不指望自己贫乏的脑袋可以想出什么可行的法子了，于是欣然接受了朽木白哉的意见，这同时也可以免去自己的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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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番队办公室门前的庭院里，聚集了部分人，他们都站立等候着。队上的一些人都力持严肃地望着鼬，但看着他的目光则多是掩盖不住的好奇。

　　鼬当然没有遗漏队员们的好奇目光，再想到那份自己艰难写了几个字的文件，于是平静地说道：“再过半个月就是‘死神节’了，我想大家都是知道的。”各位连忙点了点头，有些人脸上已是一脸期待的表情。

　　“每个番队都要求出一份节目，对于我们队的节目，大家有什么建议，现在请尽管说。”鼬陈述道，“如果有好的意见，队长会给予额外的奖励，奖励内容可自行要求，只要是合理的，队长都会允许的。”而后，他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

　　对于提建议，大家是非常乐意的，毕竟是事关本队的节目，而且还是自家副队长开口，但众人在听到后半句的话时，都不淡定了——可以获得队长的奖励，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卖东西吧。大家贡献一些稀奇的东西出来，到时候卖给其他队上的人，如何？”某个活跃的队员已经开口了。稀奇的东西，这个对于六番队的大部分人来说，应该都不是个问题。

　　“这个太俗了吧。”伊藤千里迟疑地反驳道，“况且，贡献出来的东西有多少人买，这也是一个问题。”六番队的各位集合出来的稀奇东西，这价格可想而知，另外，在瀞灵廷里，穷当当的死神也是不少的。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话。

　　“卖吃的吧。估计那天会很热闹，大家逛累了，肯定想吃东西的。”另一个队员接着提议道。刚说完，众人鄙视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对着那人。

　　“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同伴们给予的目光太有压力了，某队员立刻捂嘴，消音。

　　刚好下午没任务而留守在队里的出云栖苦思了一下，说道：“关于瀞灵廷的知识问答，这个如何？和猜灯谜差不多，将问题写在纸条上，知道答案的撕下来到指定的地点回答。”

　　“既然是属于我们的节日，为何不弄点有死神特色的节目呢？例如瞬步，将某个对象局限在特定的区域里，用瞬步进行躲避。”高桥由绪小声地提议道，两眼注视着鼬。

　　这个主意似乎不错，大家也默许了，鼬向她点了点头。

　　“既然瞬步可以的话，我觉得鬼道也可以的，只限定使用某一种或者几种鬼道。”伊藤千里顺着高桥由绪的话讲下去。接下来，其他队员也扩散思维，开始了各种陆陆续续的补充。

　　等到午后的阳光偏斜染了树枝，鼬才散了队员，慢慢地步入室内。

　　“有主意了？”朽木白哉停了笔，抬起头，问了他一句。

　　“嗯。”鼬在脑海里筛选着可行的方案，自然地应了他一声。

　　朽木白哉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放心了，“话说，关于队长奖励这事，作为当事人，我先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他望着鼬，嘴角微扬，好整以暇地求解道。

　　“适当的刺激会有意外的收获。”鼬淡定地为他解答，眼底则掠过一丝丝的笑意。面对队员们的崇拜，队长可以适时拿来出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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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盖了章通过的活动方案，鼬走在返回六番队的路上，偶尔会碰到其他番队的一些队员向他打招呼。

　　“宇智波副队长。”看到迎面走来的前辈，桧佐木修兵开口叫道。

　　鼬略略抬头，寻声望去，看到向自己走近的来人时，黑沉的眸子微动。

　　“宇智波副队长。”东仙要虽然看不见人，但依旧精准地将目光“投注”在对方的身上。

　　“东仙队长，桧佐木副队长。”鼬颔首应道，眼前的两人一个是九番队的队长，另外一个则是刚上任没多久的副队长。

　　三人并没有怎么说话，九番队的两人和鼬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便离开了。鼬原地站立了片刻，看着走远的白色身影，沉默不语。片刻后，他才继续往前走。

　　还没有下一步的动静……不过，自己可以耐心等待的。

　　鼬边走边思索着。

　　“前辈！”刚巡视返回，和队友交接任务完毕的露琪亚，看到前方不远处行走的熟悉身影，连忙小跑向前，生怕对方下一刻就走远了。

　　听到露琪亚的声音，鼬立刻停下脚步，等后方的她追上来。“任务回来？”看到露琪亚身上的死霸装染了些许的灰，他开口问道。

　　露琪亚点了点头，羞赧地回答道：“嗯。不过由于自己还不是席官，所以派去执行的都是一些小任务，没什么危险。”

　　鼬瞥了她一眼，然后给她说道：“每一个任务都有潜在的危险，自己要小心。”语毕，他举起手，顺手帮她拂去头发上的一些尘土。

　　露琪亚动也不敢动，只是睁眼看着他的动作，呐呐地应道：“嗯，知道了，谢谢前辈提醒。”语气中隐含了些许欢乐。

　　等鼬收回了手，露琪亚才好奇地问道：“前辈，你们队上准备的节目是什么？”

　　鼬看着她圆大的双眼，脸上是眼巴巴等待自己答案的表情，嘴角缓了下，说道：“露琪亚的鬼道不错，如果有空，节日那天可以来参加六番队的活动。”

　　虽然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但对于鼬的赞美，露琪亚还是止不住笑了，而后连忙点头答应。

　　长年累月看惯了朽木白哉冷峻的脸色，鼬此刻看着露琪亚的笑脸，忽然觉得她的表情要比她的兄长生动丰富多了。

　　也许下一次可以想办法让朽木白哉也笑一笑。
　　鼬心里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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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木露琪亚！”和鼬道别后，欢快地走在返回十三番队的露琪亚，忽然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不由得转过身，抬头寻找唤自己的人。

　　“朽木露琪亚——”见她条件反射地抬头找人，某人立刻再次出声，低沉而略青涩的声音中有些掩不住的恼怒成羞。

　　再次听到话后，露琪亚立刻低头，看着眼前的银发男孩，脑海里终于反应过来。“日番谷队长！”她立身给他行礼。看到她给自己严肃地打招呼，日番谷冬狮郎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日番谷队长，你是要找我们队长吗？”露琪亚问道，除了这个，她还真想不出别的了。

　　日番谷冬狮郎见她这么问自己，赶紧解释道：“不是，我找你。”

　　“我？”露琪亚不解了，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日番谷冬狮郎欲言又止，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问出了声：“你和宇智波副队长很熟吗？”呐呐问完后，他的耳根已经不听话地发红了。

　　事实上是这样的：日番谷冬狮郎刚才在返回自己队上的途中，偶然看到鼬温柔地给露琪亚拂去灰尘的动作，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于是就一路尾随着她。

　　露琪亚盯着眼前的男孩，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但还是笑着回答道：“熟吧。我在真央的时候，就认识鼬前辈了，前辈是个温柔的人。”末了，她还在话尾附了一句说明。

　　怪不得呢。

　　听了她的回答，日番谷冬狮郎才明白为何鼬对她这么温柔了，心里也稍微舒坦了一些。“既然这样，以后你就称呼我为冬狮郎吧，我也叫你为露琪亚。”脑袋转了一下，他斩钉截铁地给对方说道。

　　“哈？”露琪亚不明白为何两人的谈话会忽然转到称呼这个话题上来了。

　　“鼬前辈，他就叫我冬狮郎的。”日番谷冬狮郎别扭地解释道，“我和你是朋友，当然也要这么称呼啊。”

　　朋友？
　　露琪亚的脑袋彻底卡住了，自己和他有这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