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甜拌辣》那岁

43、43

　　这一年夏天的尸魂界，比以往都要来得炎热。地面持续散发着烤人的热气，茂盛的树木上，蝉鸣阵阵，似乎延长了夏日的时日。走在街道上的路人们撑着遮挡烈日的伞，匆匆而过，而在树下纳凉的人手上多是拿着一把小纸扇，扇风乘凉。

　　和室外的燥热不同，内里开着冷气的久里屋要显得凉爽宜人，室内同时也安静不少。屋内的顾客们多是在品尝降暑的甜品，偶尔会有低低的说话声。

　　店员三叶刚送上其中一个顾客要的东西后，就快速回到内台，拿了块抹布心不在焉地擦拭着台面，双眼则时不时瞟着屋内的一角。在屋子里中段而靠窗的一桌，坐着两个男性顾客，分别身着蓝衣和白衣，两人可以说都是久里屋熟悉的客人，其中蓝衣的人就是三色丸子的深度爱好者，姓“宇智波”的人士，对于三叶来说，他是一名让人印象深刻的客人，几年过去了，对方的模样还是没什么变化。至于另一位白衣的男子，那脸庞和衣饰，就是独一无二的身份标志，提到男子的名字，大家更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了。

　　只是三叶怎么也猜不透，为何朽木家的现任家主两年多前会突然成为店里的顾客。一个不喜甜食的人逛糕饼甜点屋？这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另外，根据她自己的多次观察所得，每次朽木家主和宇智波先生都是相偕出现在店里的，前者来了很少点东西吃，即使偶尔吃，也是点很淡口味的甜品，后者则是完全相反的例子，典型的甜食拥趸。

　　今天的情况也是和过去相差无几，宇智波先生除了点三色丸子，还要了店里前几天才推出的两道新作，而他对面的朽木家主则只是要了杯清水而已。对于这两个人的情况，三叶在心里越想越琢磨不透，最后索性丢下抹布，两手支着下巴，注视着两人，苦苦思索着。

　　“到久里屋喝清水的，估计在整个尸魂界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慢条斯理地吃了最后一串丸子后，鼬瞥了一眼桌子对面放置的杯子，淡声地朝朽木白哉说道，语气里有小小的调侃之意。想到之前店员听到朽木白哉说的“清水”时那有些呆滞的反应，他的嘴角不由得勾了勾。他敢打赌，久里屋绝对是没卖“清水”的，店员只是碍于朽木白哉的要求，才临时应对提供而已。

　　原本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鼬吃东西的朽木白哉，听到他的话后，只是掀了掀眼帘，平稳地说道：“除了喝水，我也可以点上店里所有的甜食的，前提是你可以在我们离开前，将它们都一一消化完毕。”说罢，他抬眼盯着鼬，淡漠的眼里掠过点点的笑意。

　　鼬听了，手上捻着甜点的动作不由得一顿，一会后才状似投降地向他一笑。

　　“看到这样炎热的天气，现在倒是希望可以下一场雨，消解一下暑气。”片刻后，鼬偏头看向窗外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继而说道。要是自己此刻在外面走上一段时间，估计也是大汗淋淋的，今年的夏季实在太热了。

　　朽木白哉的眼睛微微阖了一下，望了窗外一会，而后缓声对他说道：“那个时候，就是下着大雨的。”说话的语气中掺杂了些许怀念的味道。鼬听了，眉羽松动，一手支着下颌，接上他的话：“是呢。”声音中隐隐有一丝的暖意。

　　“你在看什么？”刚忙完活的美加子举起手，在雕像状前的三叶面前挥了挥，见她没反应，于是开口询问道。

　　三叶被突如其来出现在自己耳边的声音吓了一跳，回神后见是熟人，才稍微安了心。“我在想一个问题。”她一边继续盯着目标，一边回答道。整个下午两人虽然很少说话，但双方之间看上去这么和谐的氛围，到底是哪样？

　　“什么问题？”美加子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语气中是全然的好奇。
　　“你看着他们两个，有什么感想？”三叶偏过头，看着自己的同事兼好友，压低声音询问道。
　　“有！”美加子用手掩口，悄声向她说道。
　　三叶听了，一脸兴奋，想不到对方可以为自己解答问题，连忙以眼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他们两个人都是难得一见的帅哥。”美加子搓了搓自己的下巴，语带赞赏地说道。
　　“还有呢？”三叶压制住想要敲爆她的头的冲动，追问道。
　　“唔……都是男的。”美加子眨了眨眼，补充道。
　　“当然都是男的啊，难道你以为那是……”三叶握紧了拳头，没好气地吐槽道，看到忽然走到台前的一男一女，于是连忙转口道，“请问，两位需要什么？”

　　“露琪亚，你要吃哪种？”恋次听到店员的询问后，转头对身边的人问道。

　　露琪亚看着透明玻璃里琳琅满目的各色甜品和糕点，再仔细看了一下价钱，略加思索了一下，然后指了一种。恋次见她下了决定，于是给眼前的店员说道：“两份这个，谢谢。”

　　趁着恋次和店员说话付钱的间隙，露琪亚转过身，好奇地看了一下屋内的情况，等到要收回眼光的时候，却不经意地对上了某人的目光，她不由得呆愣了一下。

　　露琪亚眨了眨眼，再三确定自己看到两个熟悉的人也在屋里坐着。

　　“大哥，鼬前辈……”知道鼬已经看到自己了，露琪亚于是走到两人的桌边，略带无措而小声地唤了两人一声。

　　虽然惊讶于露琪亚的出现，但朽木白哉只是抬眸扫了她一眼，然后“嗯”了一声。露琪亚见此，于是就呆站着。

　　鼬来回瞥了两人一眼，然后温和地对她说道：“坐下吧。”说罢，他以眼示意露琪亚坐在朽木白哉旁边的座位上。

　　露琪亚被他的示意吓了一跳，但见自己的兄长没出声表示什么，于是，她就忐忑而高兴地落座了。

　　“怎么也来到这里了？”鼬见她拘谨的模样，淡声问道。
　　“在附近的路上遇到恋次，他说天气太热了，就提议进来休息一下。”露琪亚如实地回答。

　　“嗯，也对。刚才我还和白哉聊起天热的问题。”鼬说道，话毕，他看了一下朽木白哉，后者在鼬的目光下，又是简单地“嗯”了一下，算是附和他说的话。

　　“前辈和大哥也是在路上遇到的吗？”露琪亚的脑袋转了几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用对方刚才问自己的话继续话题。

　　“我们一起来的。”这次说话的是先前沉默状的朽木白哉，依旧是冷冷的话语，让人摸不透句中的喜怒。

　　露琪亚听到自家兄长回答自己的话，心里一松，也没那么拘谨了，语气中多了些难掩的开心：“原来如此啊。”边说，她还边恍然地点头。

　　此时，鼬向前方四处张望寻人的恋次招了招手，对露琪亚说道：“吃完了东西再走吧，否则东西都融了。”

　　“嗯，好的，那就打扰了。”听鼬这么一说，而自家兄长又没出声，露琪亚欣喜地接受了他的提议。

　　片刻后，原本两人的一角成了四人同座的情形。

　　坐在鼬身边的恋次挺直了背，规矩地吃着东西，话都没多说几句，而坐在朽木白哉身边的露琪亚，也是差不多的情形，脸上却是有些欢乐的神情，她偶尔会看看斜对面淡然从容的鼬，或者偷瞄身边的自家兄长。

　　鼬看了看两个闷头吃东西的后辈，再看了看没怎么出声的朽木白哉，对于这种沉默的状况有些无奈。

　　“露琪亚，你在朽木家吃饭的气氛都是好像刚才那样的吗？”前脚刚离开久里屋，恋次就立刻松了口气，然后忙不迭向走在身旁的露琪亚问道。

　　刚才那顿让他吃得胃都快痉挛了，鼬前辈好歹是自己相对熟悉的人，说起话来也不会太拘谨，但朽木白哉呢？那个高贵冷峻的男子，他都没真正和对方说过话。不用抬头，他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冷气。即使拼命让自己吃东西的举止尽量合乎礼仪，但他还是感到莫大的压力，总觉得自己怎么做都不够完美。幸好这样的折磨没持续太久，他和露琪亚吃完了就向两人告辞离开了。

　　“差不多吧，习惯了就好。”露琪亚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恋次听了，一脸黑线地说道：“要是我这样，肯定每顿都消化不良。”

　　“没那么夸张吧？”露琪亚尴尬而小声地反驳道，虽然觉得他说的就是事实，自己初到朽木家的时候，也和恋次差不多的情况。话说，她刚才觉得自家兄长的冷气少了很多，估计是因为鼬前辈在一旁的缘故吧。另外，她怎么觉得大哥和鼬前辈两人的相处是这么的自然和融洽呢？融洽得让她一吃完东西就拖着恋次离开，不准备打扰他们俩人。

　　露琪亚的脑袋又糊了。虽然如此，她还是很高兴看到两人相处融洽的情景。

　　当然，如果自己和兄长的相处也能如此自然，她会更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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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

　　“队长，请走慢点。”松本乱菊低头，朝着前方急走的人影说道，脑袋还在接收早上得到的消息。她到现在都无法相信，前方这个银发小男孩从今天开始就是自己的队长，领导整个十番队。松本乱菊知道真央是有天才，但亲眼看到这么小的天才队长时，她还是需要不少的时间来消化。

　　“松本，我可不想花一天的时间来参观整个瀞灵廷。”日番谷冬狮郎只想尽快逛完，就回到自己的队上，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说实话，队长，你不用这么急的。有时候可以学学六番队朽木队长的从容，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他急急忙忙的样子。”松本乱菊看到前方不远处迎面走来的两个人，于是向着眼前距离自己几步之遥的小男孩说道。

　　“朽木队长，鼬君。”刚说完上一句，下一刻，松本乱菊就朝走得不紧不慢的两人打了声招呼。

　　原本急走的日番谷冬狮郎听到松本乱菊后面的话后，猛然停住了疾走的脚步，抬头，有些惊喜地望向面朝自己走过来的人。

　　“日番谷队长，松本副队长。”刚收到消息没多久的朽木白哉，虽然还没看过对方的样子，但看到眼前这个穿着队长专属白色羽织的小男孩，当下也就肯定了他就是刚上任的新同僚，于是简单地唤了一下两人。

　　“朽木队长，宇智波副队长。”日番谷冬狮郎立刻回了话，大大的眼睛却盯着站在朽木白哉身边的黑衣男子。

　　“日番谷队长，松本副队长。”鼬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小男孩是谁，虽然有些惊讶几年前在街上遇到的小男孩忽然成为松本乱菊的队长，脸上还是一贯平静的表情，然后随着朽木白哉的话，打了声招呼。

　　日番谷冬狮郎听到鼬的话，脸上一滞，原本惊喜的神情已经收起，却是没再说什么。

　　“朽木队长要去哪里？也许我们同路。”看到朽木白哉两人要离开，日番谷冬狮郎有些不自在地开口询问道。

　　“六番队。”朽木白哉瞥了他一眼，简洁地回答道。

　　“真的刚好同路呢，我们去的地方正好顺道经过六番队。”日番谷冬狮郎快速地肯定道，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走到鼬的身边。

　　松本乱菊刚要说话，听到自己队长的话后，愣了会，再看到他这样快速的举动，微微顿了一下，随后也顺势走在他的身边。

　　朽木白哉沉眸，没再多说。于是，四人就向着六番队走去。大家一路上少有话语，偶尔会听到日番谷冬狮郎断断续续地向鼬询问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宇智波副队长，你可以叫我冬狮郎的。”走了一段路后，日番谷冬狮郎状似认真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嘴上如是说道，说话的时候，脸上略带别扭，耳根上还微微发红。

　　鼬听到后，低头看着头发竖得像小狮子一样的男孩，应道：“嗯，好的。”日番谷冬狮郎听到他答应了，心里骤生欣喜，脸上止不住笑开了。

　　一旁的朽木白哉听着两人的交谈，锐利的双眼不经意地扫了一下日番谷冬狮郎，至于随行的松本乱菊，她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彻底秉持了沉默是金的原则。

　　“朽木队长，宇智波副队长，下次见。”在六番队的门口，日番谷冬狮郎向两人说道，然后就离开了。松本乱菊也接着朝两人鞠躬告别。

　　“旧识？”朽木白哉见两人离开了，沉声转头向鼬问道。

　　鼬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然后淡声说道：“一面之缘。海燕副队长生日那天，在路上遇到过他。”

　　“哦？当时路上耽搁的就是指他？”朽木白哉向他确认道。

　　鼬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会，而后冷然的脸庞浮起淡淡的笑意，“嗯。你要听故事吗？”他问道，语气中有着些许调侃。

　　“有何不可。事实上，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感兴趣。”朽木白哉见招拆招，话语中却是有着认真。

　　鼬想不到他会这么回答，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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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作为你的贴心副官，我刚才一直想提醒你一句话的。”经过六番队后，松本乱菊神色严肃，一脸郑重地给自己的新队长说道。

　　“什么话？”日番谷冬狮郎不明所以地问道。

　　松本乱菊清了清嗓子，说道：“事实上……和朽木队长他们同行后，我们就走反了方向。”

　　日番谷冬狮郎被她这么突然一说，脸上不禁浮起些许狼狈，然后状似不确定地说道：“是吗？我都忘记了。”

　　松本乱菊看到他局促的表情后，盯着他，笑而不语，一会后，她又说了一句：“队长，我也要叫你冬狮郎，我觉得这样比较亲切。”拖长的语气中带了明显的笑意。

　　“不行，请叫我队长！”斩钉截铁的回答，拒绝了自家副官的妄想。日番谷冬狮郎脸上的局促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力持的严肃状。

　　“队长，你真小气。”松本乱菊不依地抗议道。

　　“啰嗦！”炸毛一般的声音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