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君子如斯》fewerlan

31、第 31 章

　　“我不知道。”东君答得比平日还要坦然，按星魂对他的了解，如果有外人混到教中，他必定会派手下探子全力以赴搜寻对方的蛛丝马迹，往往人刚到了半日，这边的卷宗就已经摆到案上去了。
　　这一次，是为了什么？
　　星魂忧心忡忡看向自己的师兄，见他一脸淡漠，不知为何，竟然想到了久未见面的天明，不知道这次卫庄前来是否跟他有关。按自己跟他相处那些日子的了解，对方跟东君一样，都是谨慎得连跟头发都不愿放过的人，再加上连日以来韩信军中的清洗，星魂不敢不小心。
　　然而，小心有用吗？
　　人是他放走的。
　　如果当初他真的听从大司命的劝告，打断天明的手脚，废去他的武功，让对方跟只画眉一样被圈在笼子里，每天由自己精心喂养，恐怕，早就没有今日的遗憾了。
　　“怎么，又想起你的小情人了？”
　　星魂一惊，这已经是东君一天之内第二次提起天明了，即便是在背着人的暖阁里，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总怕自己的父亲察觉到什么。
　　死，他并不怕，但教中最可怕的刑罚并不是死。
　　东君看他面色煞白，低着头不愿出声，心里那点儿好不容易才生出的同情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卫庄住的地方并不偏僻，师父也没说不许人打扰，你要是心存疑虑，何不去看看。”
　　这话不假。只是——
　　星魂小心打量东君的神情，仿佛是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然而，东君太平静了，就像那一次他将自己抱出水牢时一样，像是对待陌生人。
　　“你不信我？”
　　东君温文尔雅，笑起来也格外柔和，反倒显得他疑心生暗鬼。也罢，星魂起身道：“多谢师兄指点。”
　　“你急什么？”东君又笑，伸手为他倒酒，“此时，恐怕师父和卫庄还没有谈完。”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星魂心中陡然生疑，像是喉咙被什么扼住，胸口也尽是压抑。不料东君起身，开门唤人进来。
　　来的是一名翠衣墨裳的女子，笑盈盈地抱着琴行礼。
　　“她叫鹦歌。”
　　琴弦起，玉手纤纤。
　　星魂的心底蓦地一疼，那一年，他也曾这样为人抚琴，满心欢喜，任由对方轻抚自己的长发，挑起自己的下巴。
　　“她是我从明月楼里面带出来的人。”
　　在江湖上，明月楼算是极为风雅之地，东君的两个小妾就是从那儿带回来的，温柔如水，贤惠非常。
　　“与我何干？”星魂轻嗤，声音却喑哑得不似往常。明月楼，天明，高月，多好的名字，果真是一对璧人，可在他眼里只是不知羞耻罢了。
　　对于高月的的迁怒，似乎总是没有来由，在他眼里，明月楼不是他与天明相见的福地，而是那两人无媒苟合的洞窟。高月枉为才女，干的却不是贤淑女子该做的事。
　　“师兄要纳第三房小妾？”星魂突然暗下决心。
　　“如何？”东君负手而立，站在鹦歌身侧，心情也随着琴音起伏，若是仔细，还能闻到女子身上的梅花香。
　　“很好。”星魂将女子打量了个遍，这样的容貌和琴技，东君不算亏本。
　　“连你都这样说，可见月神的眼光。”东君转身，见星魂面露惊讶，笑着解释道：“这是月神准备送给师父的人，她说你的眼光最高，如果能让你满意，师父定然不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