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jesisca

7、第 7 章

　　第二天，当方琰打开房门时，却发现怀臻正抱着临溪站在门外，一如当初。
　　“帮我看看他。”怀臻恳求般的说着，眼神温柔地望着怀里的临溪。
　　眼中的那种温柔，是平时方琰根本看不到的。
　　方琰低下头，望了一眼她怀里的临溪。
　　此时的临溪，依旧闭着眼，鸦翅般的睫毛上闪着些许泪光，让人犹见可怜。
　　“放床上吧，”方琰指了指房内的床，冷冷地说道，“放下后，你就给我出去。”
　　“对不起……”怀臻将临溪放到床上，弯腰蹲在床边，温柔地拨开他脸上沾着的丝丝乱发。
　　“怀臻，你不觉得这样，很讨人厌吗？”方琰关上门，走到怀臻身后。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方琰，你知道吗？在凌云城内，那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临溪是个完全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孩子……自私，冷酷，这些是他在那里唯一能让他自保的面具……而这些，也是我教给他的……可是，我现在后悔了。”
　　“怀臻，如果你喜欢他的话，那么就麻烦你，不要伤害他……如果，你要是再让他受到一丝伤害的话，那么我只能让你离开他，有多远滚多远。”
　　“对不起……临溪……”怀臻刚站起来，临溪的手便狠狠地箍住他的手臂。
　　“不要走……姓怀的……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你不能离开我……”临溪梦呓中的话语，让两人都愣了。
　　“好……临溪……我不会离开，永远不会。”怀臻一手将他的手放在怀里，一手温柔地抚摸着临溪瘦削的脸庞。
　　梦魇中的临溪渐渐安定了下来，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这一切，方琰都看在眼里。
　　待方琰号完脉，安顿好临溪后，边朝怀臻挥了挥手，示意和他出去谈。
　　两人来到院中，菡萏微绽，随风摇曳。
　　“怀臻，”方琰转过身去，面对着身后的怀臻，“我想知道，关于临溪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好。”
　　可是当方琰听完后，他突然有种想法，很想将自己的耳朵给割了。
　　回忆总是美好的，而记忆，却是残酷的。
　　临溪和怀臻最初的相见，并不是九岁的那一面，而是临溪七岁的时候。
　　那时候的临溪，还是个孩子。
　　“临溪，你知道吗？”大哥临啸捏着他的下巴，“你根本就是个受诅咒的孩子！把你娘都害死的怪物！”临溪跪在临啸的床上，全身赤裸。
　　啪的一声，临溪被临啸打落下床，摔在冰冷的地上。
　　临溪并没有哭，反倒是一脸的倔强。
　　“好……很好！果然是个怪物！”临啸将手边的香炉里正焚烧着的香料全泼在临溪的脸上。
　　微灼的香料，虽然手挡了大部分，但是临溪的眼睛还是入了不少。
　　临溪很想哭出来，可是怎么哭，眼睛还是疼得厉害。
　　而此时的怀臻，就站在屋外的边上。
　　临啸是凌云城内出了名的谦谦君子，但是此刻却如此暴虐。
　　当临溪从新穿上衣服，打开门走出来时，让门外守着的怀臻，整个人都看呆了。
　　他只是从人们口中听说过这位少主，但从来没见过如此清丽脱俗的人。
　　临溪没注意到旁边的怀臻，径直走了过去。
　　那件事后，临溪并没有得到临啸相应的道歉，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而就是那眼片刻，怀臻就已经喜欢上那个比他小十岁的临溪，一个倔强而坚强的孩子。
　　自此以后，怀臻再没见过临溪，知道两年后的一个春天的早晨。
　　临溪穿着薄薄的衣衫，站在他的面前，让怀臻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的那一刻。
　　怀臻甘愿为他付出所有的一切，无论发生什么事，也绝不离开。
　　他怀臻，心甘情愿。
　　临溪一直昏迷了三天，而这三天，方琰忙进忙出地，只为让临溪醒过来。
　　“临溪，”方琰握着他的手，“你可要快点醒来……只要你醒来，他怀臻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做到……他怀臻保护不了你的，那就让我我来保护吧……”
　　临溪，我会做得比他更好，因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