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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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仿佛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依然面朝着窗外纹丝不懂，从背后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的样子，邵炎小心翼翼地绕过床沿，走到落地窗前，他将双手抱在胸前，目光正对躺在病床上的女生，一眨也不眨，像是在思考什么。女生的瞳孔黯淡无光，呆滞地看着前方，她腹部的微微起伏证明她现在还活着。
被鬼魂附身了么？邵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女生，在心底暗想着对策。他第一眼看到女生没有光泽的眼睛就知道她的意识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也难怪那些护士会说她有自残的行为，大概就是死灵一直在尝试着重复死亡的痛苦吧。这也难为了史诺，如果不早点帮她驱除掉附在身上的死灵，她自己离死也就不远了。
“出来吧，我亲爱的姐姐，或者，我该叫你戴晓雯？”邵炎牵动嘴角，淡淡一笑：“废话不多说了，你是愿意主动现身接受净化呢，还是要我用暴力抹杀你呢？说真的，让我对一个弱女子付诸暴力，我还真是舍不得呢。”他说话声音很大声，压根就没在乎会不会被门口的人听见，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油滑。
少女不带表情的面庞开始变得狰狞，原本毫无生气的眼睛显得狠戾，她嘴巴没有动，邵炎却能听见她愤怒的声音，没有什么特别的话，无非就是一个厉鬼想要杀光所有该死的人，说白了就是不主动缴械投降，这种情形邵炎见多了，也在他预料之中。他啧啧叹了一声，默默摇摇头，有些惋惜地看了眼两眼往外突起面色惨白的少女，摇摇头道：“那就对不起了，得让你忍受一点痛苦。”
邵炎自然地举起右手向前挥了一下，似乎是有一把无形的剑划过空气，室内的温度变得闷热起来，气浪一下把一侧的床单掀了起来，史诺的表情愈加恐怖，她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抱着头痛苦地摇晃，张开嘴想大声嚎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紧接着她开始干呕起来，像是要吐尽体内的污秽。这边史诺还没有平静下来，病房门就被人用力撞开，那个叫小沈的那个护士神色慌张的闯了进来，冲邵炎怒喝着：“你干什么？”她一边狠狠地盯着邵炎，一边迅速走到史诺身边坐下，轻轻
拍打她的后背，眼神里充满关切。史诺似乎好受了一些，嘴角挂着一丝鲜红。她无力地瘫倒在小沈怀里，视线却没有离开过邵炎。
小沈安抚着病床上的少女，愤怒地质问邵炎：“你到底是什么人，你都做了什么让病人情绪这么激动？要是病人出了事情你负得起责任吗？”
在机关炮似的抛出一堆问题后，小沈冷冷地瞪着邵炎。邵炎一脸不以为然，双手抱在脑袋后面仰着头吹起口哨来。刚才眼看着附身在史诺身上的戴晓雯就要被驱除，被这个小沈在关键时刻跑进来打断了，时机掌握的那么准确，看来不能小觑。
“问你呢，说话！”小沈厉声道，提防着邵炎会不会有什么异常举动。
“我叫史炎，史诺的弟弟，这个你们都知道了。刚才大概是不小心说到了刺激姐姐记忆的话题，我会注意的。”邵炎面不改色轻松地说道：“证件都给你们看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小沈眼里写满了不相信，冷哼一声：“五分钟过了，麻烦你离开吧，我还要照顾病人。”
“哦？”邵炎若有所思托着下巴，换上灿烂的一笑：“门口和你在一起的那个护士姐姐呢，怎么没见到她？”
“她……她有事先离开了。”小沈咄咄逼人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把视线移到一边，支支吾吾道：“你快走吧，定点检查的时间要到了，医生快来了，看见有外人在这里对你我不好。”她怀里的史诺已经恢复到了原先呆滞的神情，安静的躺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邵炎在心底噗了一声，原来鬼紧张起来也是有这种可爱的神情的，果然是因为性别原因吗？虽然邵炎进了房间后就是面对着史诺，但这不代表他会忽视外面的情况，从小沈刚才的种种表现邵炎也猜到她不是普通人了，何况他还看见小沈在门外对那个年长一点的护士吹了口气，那个护士就软绵绵倒下了，然后被小沈搬到别的地方，按时间来算，应该就被搬到了隔壁吧。
邵炎抱歉地笑笑：“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那我告辞了。”他对着小沈微微鞠躬，很自然地走到门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背对着房间，他淡淡的说了一句：“看你们也可怜，你们两个好自为之吧，别再拉无辜的人进去了。”说完就离开了病房内两人的视线。
小沈和史诺面面相觑，房间里回到了最初的沉默，初秋的风轻轻拂过洁白的窗帘，打在两人脸上，二人也变得安详。
邵炎站在建筑楼下抬头仰望着刚才的房间，轻轻摇了摇头，还是趁自己没有改变主意之前离开吧，换作是以前，他哪里会管死灵生前如何凄惨，只要死后危害活着的人，他都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彻底抹杀。也不知道这次是脑袋短路了还是被好人哥哥传染了，从两个女鬼身上他隐约能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人的眼睛是最有灵性的东西，也是最容易被鬼魂盯上从而附身的，戴晓雯是死的那一天通过与史诺对视的目光附到史诺身上的，而那一天大概还不只有一只死灵附到史诺身体中去，另一只死灵通过史诺和小沈的接触，附身到小沈身上，也不知道这两个死灵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反正她们要报复的人应该是一致的，不然不会有这样的默契。至于她们到底有什么怨恨，这与邵炎无关，如果她们肯听自己的早点离开附身者的身体早日超生，他可以既往不咎，但她们要是继续杀人，或者让宿主面临生命危险，到时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邵炎潇洒地走在阳光中，离开了市精神病院的范围，走到一千米外的公交站台准备等车回到市区。等他踏上公车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个他早已忽略了的问题，那两只死灵为什么会特别缠上他的哥哥？难道他哥以前也做过对不起她们的事情？还有自己早上在卫生间看到的字是什么意思？他参和进来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正义，而是为了哥哥啊，现在居然本末倒置没问清楚情况，等于是白来一趟了。邵炎透过车后窗望着绿荫中的楼房渐渐远去，无奈地耸耸肩，在心底苦笑。
邵炎白忙活了大半天，对于还在餐馆里的任杰和司徒少言来讲，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司徒少言饶有兴致地用筷子夹起一根绿油油的青菜，指着上面的一块凸起对任杰兴奋地说：“快看快看，这里还有加荤耶，饭馆真替我们的营养考虑，值得表扬！”
任杰决定无视这个疯子，他已经从双方的对话中得知了一些情况，当然前提是司徒少言讲的全部都是实话。司徒少言今天早上是被方欣叫到女生宿舍楼下的，理由很简单，司徒少言在新生班会上的自我介绍太过成功，让无知的青春少女信以为真，天真的以为司徒少言是一个神棍，正好碰到同寝室的戴晓雯自杀，给方欣带来了很大的打击和阴影，方欣以自己总是做噩梦为由，希望司徒少言能帮她解决问题。听到司徒少言讲到方欣小鸟依人般粘着人让他左右为难时，任杰很不屑地哼了一声，让司徒说重点。
“哦，学长有兴趣知道我泡妞的秘诀？”
“鬼才想知道，我要你说是怎么会捡到唐俊泽手机的，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司徒少言用颇为失望的眼神看着任杰，说他不解风情不懂得抓重点，这辈子注定找不到女朋友。任杰强忍住要把司徒少言按在地板上揍一顿的怒火，逼迫他交待手机的事情。
“如果你再不把话题转回到找人身上的话，今天这顿饭钱你出。”面对司徒少言的天马行空，任杰忍无可忍道，这是他最后的杀手锏。
这句话很成功的抓住了司徒少言的软肋，本来司徒少言还想侃侃而谈恋爱之道的，马上恢复到一本正经的状态，严肃的告诉任杰，他在安慰了一下方欣后就自己离开了，走过104窗前的时候眼光扫到了草坪上在发光的物体，上面沾着些水渍，也不知是不是被晚上的大雨淋湿的。“我当时就想着这手机都湿了肯定不能用了，没想到捡起来的时候发现手机屏幕还亮着，于是想交到团委，路上就被你没收了。”
“就这么简单？”任杰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嗯，就这样简单。”司徒少言认真地点点头，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排骨。
任杰咬咬牙还是忍住了冲动，中午要花一百多午饭前得到的情报和昨天有什么两样！不就是一个版本是男生主动走到女生楼下，另一个版本是女生约男生见面，除此之外哪里还有区别，亏他居然还相信了司徒少言能提供他所不知道的线索的。
看出任杰脸上的怒气，司徒少言不慌不忙的摆摆手道：“学长别激动吗，线索我已经说了啊。”
“说你妹啊说。”任杰不是有意要爆粗口的，而是恨自己的天真。
“真的说了啊，”司徒少言眨巴眨巴眼睛：“关键词，水。”
“水怎么了？”任杰没有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你没有从团委那里听说第二个女生死亡的现场是怎样的情况吗？”
被这么一提醒，任杰想起来团委郑主任说过宁静死亡的地方都是水迹，但他还是不知道水跟宁静的死，还有唐俊泽的手机有什么联系。
“地上有一潭水，你站在水前能看到什么？”司徒少言尝试开导一下面前的木鱼脑袋。
“倒影。”任杰不假思索地答道。
“冰果！”司徒少言满意地打了个响指：“水潭就像镜子，能映出人的身影，夜晚从屋内往外望的窗户也像镜子，透过玻璃你也许能看到不寻常的东西，学校宿舍的阳台都有镜子，所以，归根结底，是镜子捣的鬼。”
“神经。”当他是白痴啊，这么牵强的关系亏司徒少言还能以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说出来，任杰摇了摇头，收拾了下东西准备买单，他决定不再这么没有意义的浪费时间了，至少他是没有看出镜子啊水啊能有什么名堂。
任杰从钱包里掏出为数不多的两张红，走到服务台前，司徒少言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那神情似乎是怕他不给帮忙付账，直到任杰把两张毛爷爷都交到了服务员手中，司徒少言才满意的别过头去。
刚要准备接过服务员找的钱，任杰裤子口袋中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李程。难道有唐学长的消息了？任杰在心底疑问着，把手机放到耳边，听筒里传来李程焦急的声音：“小杰，快来帮帮我，我找到俊泽了，但他……”
任杰脸色一变，说了声马上就到后就挂了电话，扔下一脸茫然的服务员冲出了饭馆。司徒少言笑眯眯的从发愣的服务员手中接过零钱，指了指刚刚离开的背影，再指指自己，说了句让服务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话：“他的，就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8.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