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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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老是疑虑过多，就会错过值得信任的人或是时机吧。”
这又是一番长谈。并一直持续到了饭桌。
郭嘉吃了口米，接着说：“这不好。最好改。”
曹操但是停下了夹菜的手，道：“这天下也只有我可容你这般放肆了。”
郭嘉嘿嘿地笑了：“这倒是。”
“如果值得信任，就会表示出来，让我感知。我要是感知不到，就是不值得信任。”
这话让郭嘉停下了碗筷。
郭嘉看着曹操。
曹操发现自己好像真得是太纵容这个人了。被了解当然好，被掌控就该死了。
是时，郭嘉眯眼笑了：“我在想，我有没有表现出来可以值得主上信任的气质。”
一瞬间，曹操仿佛感知到对面的男人在伤心。——被怀疑总是不美好的。
但曹操不觉得这个话题有讨论价值，所以他转移话题：“奉孝你来说说……”
这一年九月，曹操听从了郭嘉的建议，留下荀彧镇守大本营，几乎倾尽所有精锐，举兵攻打徐州温候吕布。
这是郭嘉第一次跟随曹操出战。
一路舟车劳顿。郭嘉病了。
在中途驻地，曹操去看望了郭嘉。
“怎么样？”
郭嘉半靠车壁，笑笑：“好多了。”
“哪里有好？你看，你脸色这鬼白鬼白的。”
“我身体是不好，可是不料还是拖累了主上。”
“胡说八道。”曹操至少到现在从没有这样想过郭嘉，“我只愿你快快好起来。”
郭嘉沉静地看着曹操，最后却道：“下雨了？”
“嗯，雨势不小。”
正说着，车外忽然传来马嘶人叫的声音——！
曹操看了一眼郭嘉转身跳下了马车。
大雨中只见泥沙携带巨石从两侧山体滚滚而下，和着漫天雷鸣电闪，引来马嘶人乱！
曹操惊回神，一手一个抓住一双慌不成形的兵士，心下想：没想到来的不是吕布，倒是不作美的天公！一边大叫：“松开马缰！离开狭谷！松开马缰！离开狭谷！”
夏侯惇赶到曹操面前护主时，曹操皱眉大叫：“你！去护着郭嘉！”
军人毕竟训练有素，大多在慌乱中听到了主公的指令马上恢复了镇定。被松开的马匹一路冲出了狭谷，到了不远处的平地感知不到危险，渐渐停下；没有马匹的束累，兵士们也乱而不慌地冲出了狭谷！
等曹军过了泰山脚下的狭谷，远远望去山上泥石并未见停歇之势。滂沱大雨、电闪雷鸣中，曹军在将领的指挥下开始整理马匹军备。
曹操面色沉郁，毕竟有不少战马和兵士损失在这场突来的山崩里。他正在和荀攸、夏侯惇等人商谈。
“主公。”
曹操转身，就看到站在大雨中的郭嘉，他一身灰衣转眼就湿透了，雨水让他那张扬的浅红短发也服帖得贴在秀气而苍白的脸颈两侧。
曹操伸手就拉到了郭嘉的手，发现手果然是冰凉的。
不等曹操责怪郭嘉冒雨外出，郭嘉急忙说道：“不能在这里多作停留，这雨太大，山体又太不坚实，这样下去会有石流之危的！”
曹军开始了冒雨行军。
这秋雨一下就是连天。
曹操将病中郭嘉安置到自己的马车上，毕竟他的更为舒适。
郭嘉一梦醒来发现曹操正握着自己的手。
“梦到了什么？”曹操问着，并松开了手，将半凉的草药递了上。
“……”郭嘉怔愣了下，又愣愣地接过了药碗，一口就喝干了它。
曹操接过了空碗。
郭嘉半靠上车壁：“母亲大人……”
这时曹操已拿起前方传来的战报，他顿了顿，放下了竹简。
“我梦到了母亲大人。”
说着母亲大人的郭嘉看起来不像是个三十岁的男人了，曹操看着男人的脸这样想，褪去机智，像是一个……孩童。
“她说什么？”曹操问着。
郭嘉闭上了眼。
曹操下意识把手放到了那人的额头，发现不是太烫。
郭嘉未动，曹操也不动。
“她说，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性命。”
曹操用大掌拭尽身侧这人满额的凉汗。
曹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问过这个人的梦想。他本来以为这是个和众人一样热爱高官厚禄的人。
郭嘉拿开了曹操的手，并握住于半空。这样两人的视线就毫无阻碍了。
“主公。”郭嘉叫道。
“嗯？”曹操应。
“我有才能，有梦想，我想帮助天下苍生。为了找到可以让我实现这个梦想的人，我等了六年。”
曹操看向这人的如水眼眸。
“主公。”
“嗯？”
“我想，我等到了。”
等到了？曹操愣了下，正想回应，却发现那人松开了自己的手腕，却是再次不支入睡。
曹操又怔了怔，最后“哧”地一下，笑了。
笑过后，才发现自己已有太久没有这样真正地开心过。他看着郭嘉的睡脸，眼光渐深邃。
七．
与吕布一战，真正显示了郭嘉过人的真才实学。
吕布欺善，怕恶，看到压境的大军紧闭了下邳城门，企图不战而耗尽远征而来的曹操的粮草。到了九月，曹操渐生退意。是时，郭嘉谏言，引沂、泗二水，淹下邳。
建安三年，曹操灭吕布，其势力扩大到徐州地带。
曹操志得意满，但他对着地图，眼光死死盯着袁绍的势力范围。
建安三年，世上谁不知曹操帐下郭嘉郭奉孝？
——这一年，曹操说：天赐郭嘉！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