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似曾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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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在这儿“各怀异心”、“勾心斗角”的俩大人，简诺小天仙可就潇洒大气多了，笑容灿烂，大大方方朝李嘉言递过自己的青葱玉手：“可算见着你了，我是你的超级粉丝哟，可以帮我签名吗？”
“……”李嘉言面部表情宣告坏死。
简诺年纪小小察言观色倒是很有一套，见状立即瞪大了眼：“你不相信？”
李嘉言条件反射想说是，临出口又硬生生憋回肚子里去，违心地摇了摇头，连自己也不知到底在表达什么了。不由哀叹，之前可从没想过自己面对这个小朋友时会被对方抢占了先机，以致各种手足无措。
“爸爸他果然没跟你说过。”小天仙嘴巴撅得老高，“我都讲很多次让他安排我们见面了，爸爸真坏。嘉言你世纪之星唱了好多爸爸的歌，你也是他的超级粉丝吧？”
李嘉言尴尬地点了点头。
简诺笑眯眯摇着纤纤玉指：“那我既是他的超级粉丝也是你的超级粉丝，我比较厉害哦。”
李嘉言：“……”他被这一连串的“超级”搞得有点内伤。
段惜飞微微蹙了修饰得毫无瑕疵的眉：“诺诺认识李先生？怎么没跟妈妈说过？”
简诺撒娇地搂住她脖子：“因为这是我和爸爸之间的小秘密。”
如果说段惜飞刚才的脸色只是不太好看，那听完这句话之后就是切切实实的难看了：“你爸爸跟你约定好的？”
“是我跟爸爸约定哟。”简诺漂亮的大眼睛笑弯成了月牙，“我听到嘉言唱歌，跟爸爸说除了爸爸以外这个人唱歌最好听了。爸爸说以后他如果成为歌手的话，就帮我要签名。”
李嘉言和段惜飞闻言同时侧目。李嘉言直到这时才真的有些动容：“你……什么时候听我唱歌？”
“是好久好久以前哦，那个时候小叔你还在加拿大呢。”李思颖被冷落半天，这时一旦有了发言机会，立即抢着道，“诺诺都说了是你的超级粉丝嘛，就你不肯相信。”
段惜飞若有所悟：“加拿大……三年前爸爸带诺诺去加拿大旅行那次？”
简诺很高兴点了点头：“我们去了爸爸说妈妈很喜欢的学校，见到了嘉言，他在台上唱歌，唱得可好听了，连爸爸也夸他。”
李嘉言魔怔一般开口道：“我唱了……什么歌？”问完才后知后觉想，她那时候连五岁都不到，记得住他这个人就已经是基因异变了，哪还能记得住歌。
简诺下一句爽快的回答却再次让他大开眼界：“《我曾听过你的歌》。”见李嘉言一副受了极大惊吓的表情，好心地又补充一句，“爸爸很喜欢听你唱这首歌。”
这句话想当然只会让李嘉言更加混乱，更受惊吓。
所以FC电视台那次并不是他们的初见……
所以在那之前简斯就见过并且记住了他……
所以早在他无知无觉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听过那首原本就属于他的歌……
所以在他看来这个人对他一切出乎意料的提点，在他自己而言其实都有迹可循，当然更有可能是因为他最爱的女儿无心说过一句喜欢听他唱歌……
这算惊喜还是惊吓？
又或者这件事本身可以被归入“惊喜”的范畴吗？
好半晌，李嘉言总算从一片紊乱中总结出一条至少对目前的他很有安抚成效的信息：“小诺的意思是，简……你爸爸喜欢听我唱歌？”
这句话那个人自然也亲口对他说过，可纵然他不认为他撒谎，却也从没想过这句“喜欢”会有任何特别。
“可喜欢了。”简小美女一逮着机会，立即再一次不遗余力的自我肯定，“他是你的粉丝，你是他的粉丝，我是你们两个的粉丝，我比较厉害哦。”
李嘉言良久才淡淡一笑：“我是你爸爸的粉丝，他却不是我的。小诺的爸爸是最厉害的，有资格成为他偶像的人……总之不是我。”
“才不是这样呢。”简诺立即反驳道，“爸爸说了，厉害的人不是看资格也不是看年龄的，艺术也不能用任何外在条件来区分，他亲口说我们两个都是你的粉丝。”
李嘉言怔住了。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可他一时分辨不清。
还没想明白之前，他下意识看向一直静立在旁的段惜飞，她的神色却仿佛比他这大受冲击的当事人还要复杂。
与他目光相撞，段惜飞出乎意料地淡淡笑了笑：“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其实你自己也该明白的，他就是这么一个……完美的人，即使是在我们那段长达七年的婚姻之中，他始终都面面俱到，无微不至从无错处。”
简诺纯真地望着自己笑容似乎淡淡悲伤的母亲：“爸爸是个大好人，妈妈不喜欢吗？”
“妈妈没有不喜欢。”段惜飞温柔扶她头发，“诺诺知道吗？妈妈见过的唯一能让爸爸忘乎所以的人，只有诺诺你。”
简诺眨了眨眼：“为什么？”
段惜飞笑得更加温柔，目中仿佛有些痕迹，又仿佛只是李嘉言看错了：“因为爸爸爱你。”
两个大人互相认识，小朋友又是李嘉言的“粉丝”，几人于情于理都该一起吃餐饭的，可惜李嘉言此时的思绪太过恍惚，段惜飞心情也不比他平静多少，简诺聪明又体贴，于是主动与李嘉言约好了下次与简斯一起。
告别之后，李嘉言恍恍惚惚送李思颖回了李家本家，恍恍惚惚陪家人吃了饭，又恍恍惚惚回市中心的公寓去。
他拨过去那个电话时都还是恍恍惚惚的，直到那边从来都让他觉得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低低“喂”了一声，他整个人仿佛这才突然清醒过来。
然后有些郁闷的想，自己打这电话做什么呢，总不成跟他讲说今儿在校门口和他千金以及前妻“相见欢”吧？
电话那头的简斯却已经笑道：“我今天还在想，你这当人‘爱徒’的都算有良心，自己戏份完了以后班也不探了，十天半月的总归连电话也没一个。”
即使隔着半座城的距离，李嘉言也忍不住红了脸：“您不是忙么……师徒什么的，都是媒体瞎起哄，我哪有资格做您的徒弟。”
简斯笑道：“难道不是我没有资格做你的师父？”
即使明知他故意调侃，李嘉言也还是惊得要跳起来。
听他动静，简斯果然笑得十分开怀：“我这么一逗你才，发现这段时间没有人逗还挺不习惯的。”
李嘉言黑线。
笑过简斯温和道：“我虽然没资格收徒弟，但你肯定有资格做任何人的弟子，以后不要妄自菲薄。”
想到简诺下午才说过这一位亲口承认是他“粉丝”的话，李嘉言情不自禁心中一暖，面上一热，老半天才想起“嗯”一声。
简斯道：“浩然说《岁月友情》那首歌已经做好了？”
“还只是初版而已。”李嘉言有些腼腆，“我想让你听正式版。”
“比起正式版，”简斯声音明显带着笑，“我好像更中意听你的清唱版。”
简斯的要求，李嘉言当然不可能拒绝。
虽然两个大男人隔着电话线唱歌什么的，让本来就心中有鬼的他尴尬透顶。
两人这个电话一打就是大半个钟，挂断后，李嘉言窝在沙发里慢慢回忆一遍刚才两人的对话。
简斯听完后，很中肯地评价《岁月友情》是他原创歌里很能够脱颖而出的一首，李嘉言坦然承认。
他这些年一直没有落下学音乐，原以为自己功力就算不很深厚，但也不会太输人。可术业有专攻这句话真不是随便说说，唐朝薛浩然也就大他几岁而已，可这两个人在各自专业上表现出的天赋和才能，简直能叫其他同辈同行羞愤欲死。
李嘉言有些叹息想，好在他还有唱歌拿得出手，歌神大人可是他的“粉丝”呢。“粉丝”挂电话之前特意告知他，《末路》的戏还要将近一个月才能杀青，可李嘉言并不打算去探班。
只是从这天起连着大半月，他日日都揽下去接李家小公主放学回家的活儿，搞得他们全家都有些受宠若惊。
几乎每天都会见到简诺，只是再没见过段惜飞。让他意外的是来接简诺的那位阿姨竟然也是他的“粉丝”，一见他面反倒比简诺那个“超级粉丝”还要激动，一来二去几人越发热络熟悉，每天告别之前都要在一起聊几句。
又过了十来天，《末路》终于正式宣布杀青，李嘉言提前半小时去了小学校门外守着。
相隔了一个半月，他终于又见到他。
简斯穿白色T恤、卡其色短款风衣和深灰色牛仔裤，整个人比起他们上一次见面明显瘦了一圈，相较他一贯的温润如玉，这么样看倒更加干练一些。戴着黑框眼镜与上衣同款的围巾，远远便冲他很是诧异地挑眉笑。
李嘉言不由自主回他微笑，凝视他瘦削面颊却有些微心疼。
曾经客串过角色，又在片场混得超熟，李嘉言早早就看过全剧本，他记得简斯这一个半月来的每一场戏，完全明白他这些天不止拍戏辛苦，为了后期剧情的铺垫甚至也有刻意节食迅速瘦下去的行为，天知道他每天要有多辛苦才忍下打电话给他的冲动。
两人走近，简斯立即笑出声来：“这都能遇到，巧得我都想文艺一句，这已经不算巧合是缘分了。”
李嘉言只是淡淡一笑：“我侄女也在这里上学，最近工作没那么忙，偶尔会来接她。”顿了顿又道，“我已经见过简诺了，她们两个是同班同学。”
简斯诧异地挑眉：“那丫头可是你的粉丝来着，一直吵着要见你，真见了人反倒没跟我提过。我原本还想哪天给小丫头制造惊喜，看来你们反倒先有了默契。”
“什么默契。”李嘉言忍不住笑开，“是因为你这段时间一直赶戏，小诺说你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的，让我等你忙完了再好好请你们吃一顿。”
“她倒不跟你客气。”简斯失笑。
“那……”李嘉言忽然退后一步，右手做个邀请的姿势，朝面前的人行个十分正式的绅士礼，“我有这个荣幸请终于忙完的歌神大人和令千金吃顿便饭？”
“这种事总需要‘千金’做主的。”简斯笑得更加开怀，甚至伸手握住他，陪他演完这一出，“不过我个人接受你的邀请。”
两人来之前都刻意打扮得低调，大框架眼镜也都遮去大半张脸，可这么样身姿挺拔风度翩翩的，照例吸引不少目光。
与他的手一触即分，李嘉言笑道：“我以为你完成拍摄后会直接回家睡上三天三夜，睡醒再直接去参加杀青宴。”
“比起睡觉还是千金比较重要。”简斯笑道，“为了拍戏好几个月没有好好陪她了，小丫头可会记仇。”
“那倒是。”李嘉言心有戚戚，“之前忙的时候没空陪我侄女，小姑娘整天打电话拐着弯儿的骂我没良心，我再不抓紧时间讨好她，小姑娘指不准不认我了。”
简斯挑眉：“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对照顾孩子也很上心。”
李嘉言立即谦虚：“哪里哪里，这种事一百个我加起来也比不上你。”
两人静默片刻，同声大笑。
“爸爸！”清脆的童声在几步开外响起。
简斯回过头，一团粉红色立刻扑进了他怀里。
两人聊得投入，以致下课铃响竟谁都没有注意，抱着自己的心肝宝贝，简斯不由有些内疚：“乖女儿，想爸爸了没？”
“想！”简诺重重在他两边脸颊各亲一口，“我昨天还跟嘉言打赌，爸爸你今天一定会来接我的。”说着话，她仰头骄傲地看一眼满脸含笑的李嘉言，“嘉言，本公主今晚决定赏给你请我们父女吃饭的荣幸。”
李嘉言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遵命，公主殿下。”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似曾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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