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机甲荣耀》板凳

13、失主

　　台上喊到编号一百，稀珍类最后一件的拍卖物，布拉德已经感到些许不耐，退开上前服务的侍者，独自走到卫生间，泼水洗脸。绵缓的呼吐了口气，擦干脸上水珠，望着镜中重显精神的沉稳面孔，一双黑眸里情绪藏的很深。

　　‘您有一则新信息。’回到座位，手腕上的光脑便开始震动。打开一看，是影像档。

　　光脑投影出的影像里头莉莉亚的神情很焦急：‘很冒昧打扰了您弥特教授！但是我到处都找不到莱兰·弥特同学！他光脑的讯号也接不上。纳万说过他们在下午时曾遇到过几名里悦的学生，莱兰和他们之间有些小冲突，我怕莱兰突然失踪就是因为他们！若是弥特同学在教授您那的话，能否请教授回个短讯？’

　　眼中倏地迸出几丝杀意，布拉德手顿了顿，很快就回信：‘三分钟后到浮艇集合。’

　　迈步疾走到专门停放浮艇的空港，包括莉莉亚在内的几位二十五班学生一见到布拉德就忍不住着急道：“弥特教授！莱兰已经不见四个小时了！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他！”

　　当时莉莉亚算准了莱兰走到浮艇时间，准备发个信息道晚安，却怎样也连不上莱兰的光脑。顿时心生不妙，莉莉亚就赶紧找了几个坐在附近的同学一同赶到浮艇。浮艇上没有任何人，房间的床垫依然留有些许温度，且纪录上最后一次开启的时间是在他们抵达前的三分钟──莱兰，凭空失踪了。

　　“都找过了？”布拉德仍旧没多少表情，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真实想法。

　　一众学生迟疑的摇了摇头。

　　“教授……我们没有权力闯进其他浮艇找人，只剩主场还有浮艇没找过了……”而主场，戒备森严，除了用ID买的通行证外，其他理由都不可能放行，所以莱兰在里头的机率极低，他们就先将这地方排除在外。

　　布拉德沉默了会儿，随即在一干不明所以的学生面前拨了段讯号：“有位学生失踪，我想彻查空港所有浮艇。”

　　接下来信号那头像是问了失踪者姓名，听男人回后双方都安静无语，最后只见布拉德皱了下眉，断去讯号。

　　“你们全都回去，这事我处理，别添乱。”有人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在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下把话全咽了回去，乖乖和其他同伴回到次场。

　　“要是我刚刚陪小莱兰一起到浮艇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在一片低落的沉默里，莉莉亚自责说道。

　　“就算妳说要陪着他，莱兰也会拒绝的。我们都知道他不喜欢别人将他当成孩子对待。”这话确实是事实，不过她的心情却依然好不起来。

　　经一夜双管齐下的交涉，到中午才接到政府“我国无权干涉”的说法，布拉德对这结果早已了然于心。赖普敦的事务没任何国家能插手，尤其对保密宾客资料这项极为重视，没有全部浮艇拥有者的同意就绝不可能凭藉一方势力擅自搜查，合众政府也绝不会为了一个北岛区管理者的无血缘孙子得罪其他国家的政要，能派出外交官尽量交涉，已是仁至义尽。

　　布拉德这头更不可能得到赖普敦的让步，对方派出的不过是区区经理，能有什么权限？对方几个小时下来都在和布拉德道歉，却都把责任全推到宾客头上，表面诚意十足但全无后续动作，实实在在一只狡诈的土狼。

　　无视对方鞠躬哈腰的藉故离开。不能忘揣主子心思……即便布拉德这样告诉自己也无法克制的绷紧了全身。

　　继前生朝廷剿武林众派一事后他又再一次被六爷所欺瞒。若不是他百忙中抽空前来，是否在什么都不知的情况下，就如同被派去关外那般，得到教主被囚消息赶去营救见到的却是早已咽了气的尸身？

　　六爷，皋六的爷，总喜欢一人独自涉险，他早该明白不是？

　　就在众人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这头男孩却用着清亮的声音正愤慨的将自己逃走经过简明扼要的说与身生父亲，总结四字“逼不得已”。

　　无论是段芜亦是莱兰一听都会笑得怜悯的理由，说的好听，其实不过是身随意动，先没有个念头，哪来而后？

　　狼子野心、忘恩负义。余光扫到侍仆隐隐带着不屑的表情，想到往后数十年可能伴随的闲话，莱兰心中森冷微笑。

　　“依年纪，你就排行六吧。”逗弄怀中双颊绯红的娇弱少女，和莱兰容貌七分相似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浅笑道。一旁默然的管家瞧了眼那少女丰腴玲珑的身躯，看是用不着几个月，十二少爷或小姐很快就会怀上。

　　将情绪藏的滴水不漏，奉命令领着男孩到浮艇上的客房，无意间窥见黑眸里还未来得及掩起的骄纵。老管家服侍贵族多年，怎会不明白新来的六少爷那些心思？可惜一个奴生子总也强过妓生子千百倍，老爷不多说的意思，想也是放任不管任由自取灭亡吧。

　　管家暗暗猜测，哪里又想得到一向自诩人精的他，于莱兰，却是想错的最远，而早些时候那些自以为藏得深的轻贱目光，更被反探了去。

　　既然从非什么善荏信男，要真能被一眼就看得透彻，还由得他安然无恙的待在这儿么？

　　陆家，比上前世段家，倒还是单纯了。

　　莱兰期待又遗憾的抿了抿唇，无辜又乖巧。

　　从荒星到日旭帝国所在的木卫二星，航驶需要整整十日。

　　对于地球外还有地方能住人，莱兰听埃斯叙述的当下心里曾惊起翻天巨浪，就像古人认为云朵儿上可住人是无稽之谈，谁也当不得真。只是航行到第九日，远处那一颗湛蓝更甚地球的玻璃珠球渐渐在眼前放大，莱兰目光一深，叹笑。

　　自古世纪人类在木卫二星的厚冰下探撤到流动的活水，地球星际探索史随着更多木卫二底层的神秘物质被发掘如坐火箭般飞展。待人类的生物科技可以完全复制演化过程，完美地将地球生态复制到一颗荒芜的行星上时，星际探险史已趋近后期，由研发出初代机甲的AC30000年做为指标，人类开始迈进星际移民史初期。

　　地球曾在AC2015年发生让剩下的物种几乎完全变异的第四次大灭绝，旧地壳沉没，新地表隆起，人类的寿命在天择后延长。灭绝前的国家政体在地球气候稳定后以人种重新划分，各联盟政体分分合合，由黄种人所领导的日旭帝国始终屹立不摇，表面上人类正携手共创着未来，但实际上资源的极度匮乏却让WWIII无法避免的在仅剩的两块大陆上迅速炸开，机甲做为战争武器也在此时现世。

　　战争历经数十年，日旭帝国被二十几个小组织组合成合众联盟逼迫到不得以迁移至木卫二星，彼时木卫二星在独立演化的发展下仍是一颗不亚于地球白垩纪的蛮荒星球，为数不过两百万的日旭子民艰辛的在这颗新行星上生活，靠着千万年来默默延续在血统之中吃苦耐劳的基因，历时百年，又重将日旭帝国推到可和地球合众政府分庭抗礼的顶峰。

　　莱兰到的这年，恰是帝国移民历的一千年，AC31050年。

　　在合众政府能查到不少日旭帝国的资料，尤其知道这身体的身生父亲是帝国的大贵族后，莱兰经几天思量便决定离开弥特家，那滩浑水让布拉德临门一搅他已没能力对付，再者埃斯的决议在得知布拉德调职后已匆匆令下──凭着这张在权贵圈子里风评极差却偏偏惹人心痒的脸，没有家族保护，独自来到赖普敦，会遭遇什么不难预见。

　　他的境地还不至如此不堪，所以叛逃，噢不，是被绑架，单只是趋势所为，保命求存。

　　木卫二星上的景象和地球大同小异，下了浮艇到陆家的这一路上莱兰听着老管家讲解规矩，综合一些已知的讯息，陆家的现况果真是莱兰最所乐见的诸子夺嫡，手足相忌，只可惜这身体的父亲还年亲，那些心计手段上不了台所以也格外显得缩手缩脚。

　　“六少爷的身分老奴不敢多嘴，不过往后进了陆家六少爷在府里遇见其他少爷小姐可是要恭恭敬敬的行大礼阿！这什么身份该有的礼数绝不能乱，否则是要受罚的。”

　　伴着管家苍老略哑的嗓音，忽视对面瞥来的看死物般的冷漠眼神，莱兰点头不语，眉角却扬着股消不去的倨傲，看的老人心中又忍不住暗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孩子！不过该缄口该交代的却也都逐一不漏，待车驶进了高度仿古的首都，就闭了口，只字不提。

　　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市朝一夫(出于《周礼·考工记》)。莱兰望着窗外底下每条路都规规矩矩的都市，愣神片刻，眸中随即隔上一道高墙。即使仿的再相像，也不是原来的世界。

　　“六少爷，陆府到了。”
　　听言，莱兰抬起假寐的眸往下瞧，半晌微微一眯。好一座占山为王、雕梁画栋、辉煌大气的贵族府邸。虽说弥特本家的华贵相较也绝不失色，但他的审美观还是偏好前者，这座不输王府的宅邸颇得他眼缘，难得多瞧了几眼。

　　前辆载着陆纯的车已经先行降落，莱兰在车降落后就赶紧跟在他身后走进陆府。

　　同料想大相迳庭，中式的外貌里头却完全是一般贵族喜爱的巴洛克式装潢。走过长廊，大厅内一排高矮不一，五官都极为标致的少年少女皆垂着头颅，正齐齐候着陆纯回府。

　　一路上都只顾逗弄着怀中少女的陆纯这才突然想到还有一个小六跟在后头，对着他们介绍完莱兰后便一脸暧昧的搂着少女急急进房，留着一众兄弟姐妹面面相觑，排行最大的少女见状况尴尬只好笑着先行示好。

　　“小六，刚才父亲说的急，你一定没记住吧！我是大姐，陆宁。”接着陆宁重新介绍过一轮后，鉴于小六的少话，一群各怀心思的手足们也只能摸摸鼻子各自做自己的事去。

　　比起埃斯在奥勒市郊区的宅邸，陆府同样静，许是孩子多的缘故，偏多了分人气。跟着管家遍走半天，莱兰路上见着的仆人表情虽淡，还不至于死气沉沉，看来这陆纯虽纨绔，该管的、该压的倒是都清楚得很，容不得子女为了夺权在府中放肆，孩子间最多不过是话中有话，使个绊子。主子不没事找事干，仆人的日子自然好过。

　　时间一下子就入了夜。陆府上下都没一起用餐的习惯，由着仆人伺候洗簌之后，莱兰才见到自己专属的院落。

　　陆家的孩子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立院落，受不受宠观其院落就能知晓。莱兰的小院地处偏僻，几里内只有两老棵树相伴，里头一房一听，尚可称幽静。

　　很快的，陆府的仆人都知道对于六少爷老爷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虽然不明白陆纯的实际所想，不过这表示失宠的小院还真便宜了莱兰，停滞半年都不见长进的心法，在这清幽的环境下终于隐隐有突破至第二层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