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燕西）》苏玉璃

22、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断雁西风在大哥的陪同下赶到T市的时候，已经有了燕归人的下落。
　　坐在赶往医院的车上，前来接他们的小陈轻声叙说找到燕归人以及他们四个人自救的经过：“找了两天一夜，第二天天黑下来的时候才找到......燕工他们点燃了棉衣，因为发现火光才找到他们......泥石流发生的时候，燕工因为救人，右小臂骨折了......”
　　西风因为心急如焚而听的有些断断续续——她恨不得立刻飞到燕归人身边去，总要看他一眼才会真正放心。

　　汽车刚一停下，西风就冲了出去，“噔噔噔”进了住院部大楼。忽然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燕归人的病房号，甚至不知道楼层.....于是，西风停下，转身。
　　小陈已追了上来，落在最后面的泊寒波也几步赶上：“小妹啊，我是第一次看你跑这么快.....”
　　西风却没精神和大哥计较这些，急急的问小陈：“哪间病房？”
　　“504。”
　　小陈话音刚落，西风已经到了电梯前，使劲按了几下上行键，见电梯门仍是紧闭，略打量了一下环境就往侧面的楼梯间冲过去。
　　泊寒波一把拉住她：“小妹啊，都到这里了，你就不要在乎这么一分半分的了，行了，电梯来了。”
　　到了五楼，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西风已经跳到走廊上。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着门楣上的编号——501，502，503，504，就是这里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西风却又犹豫了起来。她抬起手轻轻的，试探性的去推那门，没有推动。身后的小陈见状，上前握住把手一拧，进门去：“燕工，西风大夫来了。”
　　看到燕归人同时，西风几乎是飞着扑了过去，双臂紧紧抱住燕归人，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哽咽道：“燕归人......”
　　感到燕归人的手在一下一下轻拍自己的后背，听着他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声，西风才算心安了不少，慢慢的把头抬起来，看燕归人正温和的看着自己，终于笑了起来。
　　燕归人便也露出微笑，脸颊却在牵动了嘴角的淤伤之后抽动了一下，使那笑看起来有点诡异。
　　西风见了，自然心疼，抬手去抚那伤痕，却因为身后泊寒波的一声轻咳顿住，意识到屋子里还有别人，西风有些羞惭的低头，但又立刻抬起来，回头瞥了“好心提醒自己”的大哥一眼，义无反顾的摸上燕归人的脸：“你受伤了.....疼吗？”
　　燕归人笑笑不说话，慢慢松开抱着西风的左手。西风这才开始关注他吊在胸前、打了夹板的右臂，一低头，眼泪簇簇的落了下来。
　　燕归人见状又轻轻拍了拍她：“西风，已经没事了。”
　　西风抬手拭去泪水，哽咽着点头。
　　这时，泊寒波上前来打趣：“小妹，燕归人在这好好的，你还哭啊哭的不好吧？唉.....当初你老哥我受伤可没见你这样.....想起来就伤心.....”
　　西风收起悲容，猛地跺脚：“大哥！你那也叫受伤吗？！又来调侃我！”
　　燕归人不以为意的笑笑，向泊寒波道：“大哥，坐吧。”
　　泊寒波依言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燕归人啊，幸亏你没有事，不然小妹怕是要把天都哭黑了呢.....”
　　西风气急败坏的皱了眉插嘴：“你又胡说！我什么时候哭了！”
　　泊寒波故作惊讶：“那你刚才在干嘛？”
　　“你——！”西风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只能狠狠的瞪着大哥发泄怒气。
　　燕归人是早已熟悉这对兄妹的相处方式，可一旁的小陈却已经看的目瞪口呆。看他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燕归人笑着解围：“大哥过来找了住处了吗？”
　　泊寒波摇头：“没，我家小妹下了火车就往医院跑，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大哥。”
　　看西风脸色变换又要发作，燕归人抢先开口：“那这样吧，小陈你先带大哥去安排一下住处。”
　　小陈点头：“好。”
　　泊寒波跟着起身，却在举步之前看着气鼓鼓的西风得意的一笑，刚想要说什么，燕归人“适时”对小陈道谢：“麻烦你了。”知道燕归人的意思是叫自己和小妹平息干戈，耸了耸肩，终于不再挑衅，跟着小陈离开。

　　看西风还沉着脸色，燕归人把她拉到自己身前叫她靠着自己，没有受伤的左手抚住她肩头：“大哥只是想叫你开心，怎么？这么在意？”
　　西风撅了嘴道：“我知道啊，从小斗嘴斗惯了嘛！不过看到他得意的样子我就气不过！好了，你放心吧，我没有真的生气啦！”
　　燕归人欣慰的挑眉：“那就好。”
　　“我们不说大哥了吧？”西风说着，轻轻靠在燕归人身上晃着头摩挲，不经意的低头，发现燕归人左手手背上赫然有几道滑伤，正触目惊心的红肿着，一下子站起来，握住那只手：“这里也是伤！”说着眼里又有雾气浮了上来，要去掀开燕归人的病号服检视。
　　燕归人按住她的手：“从泥石流里逃出来，已经是万幸，这些都是小伤，你不要在意了。”
　　西风却仍坚持：“叫我看一下，你还有哪里有伤。”
　　燕归人摇头：“没有了。我的伤都在外面，已经都叫你看到了。”
　　西风本还有些怀疑，但对上燕归人温和却坚定的目光，还是依了他，松开了他的衣角。
　　燕归人安抚的摸了一下西风的头，起身。
　　断雁西风见状立刻跟着站起：“燕归人——”有些慌乱的目光里满是依赖。
　　想是未曾意料到自己这次受伤对西风会是如此大的打击，燕归人怔了一下，抓过西风的手用力握了一下：“放心，我没事，也不会再离开你，我只是想给你倒杯水。”
　　西风放下心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你现在是病人啊。怎么能照顾我？你忘记我是护士了吗？”
　　燕归人挑了一下眉：“我真的忘记了。那你自己来吧。顺便....也帮我倒一杯。”
　　“好！”西风答应着，弯腰拎起了地上的暖瓶。
　　忽然走廊里有“踢踢踏踏”的声音传来，燕归人忽然凑过来，抬手示意不要动。
　　虽然不明白，西风还是听话的放下了暖瓶。燕归人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这叫西风更加不解。但燕归人却没有解释：“你先照我说的做。”
　　“哦.....”西风点了点头，开门走出病房，果真如燕归人所说，有人拿着话筒过来：“请问油田的燕归人住在哪个病房？”——在她身后，还有几个人，或者肩上扛着摄像机，或者胸前挂着照相机，看来都是记者。
　　按照燕归人的吩咐，西风往远处一指：“他在那边，523。”
　　记者们潮水般涌了过去，西风重新回来，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骗他们啊？”
　　燕归人笑笑：“这招骗不了多久，我们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吧，等下给你解释。”说着，拉起她的手，轻手轻脚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