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燕西）》苏玉璃

18、第 18 章

　　第十八章

　　伏在燕归人胸膛依偎了一会儿，西风轻轻挣了出来，觉得脸上火烧一样灼热起来，便低了头不敢看他。
　　燕归人倒是神色如常：“怎么了。”
　　西风飞快的回答：“没有啦！”掩饰的起身冲到门口猛地把门拉开。冷冽的寒气夹着飘飞的雪粒扑了进来，叫她觉得脸上热度降了不少。
　　燕归人也走了过来，身体紧贴着她站在身后，把手放在西风扶着门框的手上和她一起看雪。
　　雪势已较刚才小了很多，但还没有完全停住，稀稀落落的下着。而地上早已经积了厚厚实实的一层白。
　　因为西风所在的房子在最后一排，离前面的水房等都比较远，加上人们几乎都在忙着工作并没有什么人经过，地上竟是连一个脚印也没有。
　　西风又有了玩一下的念头，但燕归人......她回过身来，仰起头看着燕归人不说话，等他发问。
　　谁知燕归人却只是温和的低头看她。
　　西风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我想......我想出去玩雪。”停了一下赶紧补充：“就一会儿，一小会儿！”一边说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强调着。
　　“你又不是没有见过雪......”
　　“可是戈壁上的雪我确实是第一次看啊！而且整天待在屋子里闷都闷死啦！”
　　燕归人笑笑：“好，不过你穿成这样可不行。”
　　西风有些雀跃的去拿挂在衣架的小外套，燕归人摇头：“这个也不行，还是会冷。”
　　西风一下子停住：“可我没有了，别的衣服更单薄。”
　　燕归人倚着门看了她一会儿，大概觉得实在可怜，走到房间另一头打开自己的大皮箱拎了一件短大衣出来：“穿这个吧。”
　　西风情绪重新高涨，跑过来抓过衣服就往身上套。
　　不过短大衣燕归人穿上或者是短的，可套在西风身上却完全是另外一个效果。西风从长长的袖子里尽量把手伸出来，扯着下摆一直垂到小腿、肥大到可以再装两个自己的衣服有点哭笑不得.....
　　燕归人见状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走过来把西风系好的扣子全部解开，包粽子一样用那件衣服把她松松的包裹起来，用腰带绑好：“我看，这样会好些。”
　　西风连连点头，把胳膊高高抬起叫燕归人看自己完全淹没在袖筒深处的手：“这里！还有这里！”
　　燕归人见状帮她把衣袖高高卷起，总算把手也弄了出来。
　　西风向他一笑便冲进到雪地里去。戈壁的雪的确和家里略有不同，踩上去除了惯有的“咯吱”声，又带着些雪下石子摩擦的“哗啦啦”的轻响。
　　西风先直直的走出去很远，一直到前排房子跟前才停下来，回头看了站在门口的燕归人一会儿，再远远的绕回来，叫自己的脚印把雪地围出一个大大的方形来。然后在方形中乱走，踩出各种各样的花式。不一会儿，方形中间已是脚印遍布，她便跳出来，蹲到旁边没有被脚印“污染”的雪地上拿手指划来划去，那雪凉凉的，一下子沁到骨子里去，却又是那么的舒服。
　　正玩的起劲，燕归人唤道：“西风，差不多了，过来暖和一下。”
　　“哦。”西风答应着，却没有动。磨磨蹭蹭的把面前的积雪堆了堆，捧到手里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雪团。
　　燕归人似乎有些着急了，再次叫她：“西风。”
　　“知道了。”西风答应着猛地起身，却又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嘴里“啊啊”叫着，晃动双手挣扎不停。
　　燕归人几步抢了过来，在西风倒地之前把她抱进怀里。猛不防西风转过身来从领口把整个雪团按进燕归人的衣服里去，又赶紧哈哈大笑着跑开。
　　燕归人低头把衣领里的雪清出来，回到房子里看着坐在床上仍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的西风无奈摇头：“你太淘气。”
　　西风忍住了笑过来：“我看还有没有雪？”
　　燕归人便蹲下来叫她检查。
　　“嗯，没有了，这样才不会着凉。”接着，她又一脸向往的看向外面：“可惜只有我们两个，不然打雪仗一定很好玩，而且也不会冷。啊！不如我们出去堆雪人吧！”说着又要往外冲。
　　燕归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西风，等一会儿再出去，你的手都凉了。”
　　“呼——好吧。”西风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乖乖站住，任由燕归人温暖的大手把自己的手包覆起来。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西风下意识的抬头，看见燕归人也正低头看着自己，眼里是暖融融的关怀，脸上又有些热，急忙低下头，把手挣出来，转身。
　　燕归人却是上前一步，把她从后面拥进怀里，依旧握住她的手：“西风，你......？”
　　西风扭捏了一下，抬手去捂自己的脸，因为手被燕归人握住，实际上，她是把脸埋进燕归人的手里。但是，她已顾不上这些，就那么低着头闷着声音：“哎呀！......人家不好意思啦！”
　　终于，话说了出来，西风倒是觉得勇气倍增，一下子把头昂了起来。
　　她身后的燕归人抱住她的姿势不变，“哈”的一声轻笑，把下巴轻轻的抵在她的头顶。
　　西风就这么被他抱着，全身都觉得暖洋洋的，似乎思绪都停滞了下来，不自觉的，嘴角噙住了一丝淡淡的笑。

　　忽然前方传来的马达轰鸣声把西风下了一跳，冲到门口去张望，因为前排房子的阻挡，自然是什么也看不见。
　　“是去送饭的车，我们也要开饭了呢。西风，你想吃什么？”
　　西风先仰着头想了想，又有些气馁低头：“算了吧，这里不是每天定好了就是那几样菜吗？”
　　“你还在生病，可以申请病号饭，我去和他们说。”
　　西风摇了摇头：“我已经好啦。要不等下我们就回市里吧。”
　　燕归人笑笑：“觉得无聊了？”
　　“是啊，怎么看都是石头啊，机器啊，闷死了。再说我也出来太久了......”
　　“嗯。”燕归人点头：“不过今天不行，刚下了雪，路上太危险。而且你的伤要至少观察两天才行。明天要还是这个样子，我们就回去好了。”停了一下，又道：“你是不是该给你大哥打个电话？”
　　西风“嗯”了一声起身去床头包里拿出手机，拨通：“大哥......停！你又念叨个没完了！......羽仔没事了，本来昨天就回来的，因为有事，可能要过些日子，我这几天就回家了。......有事就有事嘛！回家再细说吧，就这样了。”说完立刻摁断，“呼”的出了一口长气。
　　燕归人皱眉：“不告诉他你在这边的事吗？”
　　西风有些夸张的瞪大眼睛：“没说这个他还给我唠叨个没完呢，告诉他他还不得给我说到明天去？再说，白白叫他担心做什么，反正我已经没事了。”
　　“嗯，也好。”燕归人笑着点头，看西风的眼神带着点玩味的意思。
　　“怎么了？”西风好奇的问。
　　“我在想，你大哥会是什么样的人。”
　　西风神秘一笑：“你见了就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