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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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皇宫路终于走了一半左右，到了那个什么什么正殿时候，我估计已经浪费了我将近四十五分钟。这路边多少宫殿根本就没有人住，摆在那里干什么？让这个皇上练体力么？
这具身子... 嗯，这个怀丹似乎有一点儿近视，内力虽然淳厚，眼睛倒也没有被磨练得多好。我眯了眼睛试图看清楚御座上面那个明晃晃的人的模样，却总是只能看见一堆像是被打了马赛克一般的画面，感情这个怀丹还有散光呢。
听那个皇上说话声音年轻，估计也就比我大了一两岁左右。声音里带了一份浓浓的威严，还有分任谁都不难看得出的野心。有点儿盛气凌人的味道，听着... 啧啧，还真是叫我起好胜争强之心了呢！
我跪在离皇阶三步远的地方，仗着棉衣宽大的下摆掩住双腿的姿势，免去了端坐的痛苦。啊，皇上他站起来了，走下来了，解囚迎上去了。
“怀丹，牢狱之灾受过后，还敢继续为祸宫廷吗？”
“为祸宫廷？”我反问。失策啊，竟然忘了问解囚我怎么进大牢的了。
“还想狡辩？之前你都承认了。乖，告诉朕，你有没有悔改之心了？”
“陛下，在我认罪之前，可否请您详叙一下我的罪行？”
皇上的眼睛好像谜了起来，走到我身前弯下腰，掩在宽袖下的右手挑起我的下巴，冷声问：“解囚，这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豫王爷说，经此牢狱之灾，他... 忘了以前所有事情。”
“这是什么？新的借口？别以为你这样说朕就能继续容忍你的挑拨离间，等你当真挑起了我们三国的祸乱，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所以我不会去干那种无聊事。”我懒散的应，顺便在心里加了一句：就算要干也不会在你们能抓得到的地方。
“放肆！”皇上甩开了手，我惋惜的看着。他怎么不因为这动作扭了手腕，然后放我出去，然后我就可以去睡觉了...
一旁有大臣附和着，一个劲得道：“就是就是，这种人啊，留着也是污了圣上的眼。”
声音好吵... 我勉强睁开眼，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困啊？还有人在叽叽喳喳，再听下去的话我就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放在鸟巢里面了。
“你不过是怕我夺了皇上得宠，让你家儿子还是女儿的不得势，自己没权利吧？”这种戏码多了去。维护自己是要的，口舌之争是要的，睡觉也是要的...
“你... 你... 你妖言惑众！老臣怎么会是那种人！”他大概被气得不清，看那山羊胡一颤一颤的，心里大概正在骂我祖宗呢吧。
“会自称老臣的，大多都不是好家伙。比如说伍...”我话没说完，眼睛一闭，光明正大的，在皇宫正殿中，当今天子脚下，群臣的注目里，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看不清楚模样的老头子不停的抚摸自己的胡子，手上还有个转来转去的拐杖。老头子看着我说了一堆言不及义的话，话题越扯越偏，最后他和我说... 什么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并且对目前的情况了解得多了些后再详细告诉我一切，就是这句话，让我突然醒来了。
神志混混沌沌，我揉揉眼，入目的是被打了起来挂在床柱上一式十三折的帘子，身下的床很柔软，让我不由怀疑，家里queen size的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容易让我陷下去了。
头转一转，我又怔了一下。这屋里的摆设古色古香的，离我不远处还有另一张装潢华丽的床。我怎么不记得... 有任何一个床伴家这么典雅呢？
下了床，床边一声惊唤倒是有点儿吓到了我，侧头，便看到束发斜带花冠的女子捧着水盆掩嘴看着我，那神情...
啊，想起来了。我不是在自己家，而是来到了另外一个我至今都不知道名字的时空里了。搞定这一点，我冲那名女子一笑，穿好鞋，很高兴的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套衫，椅子上另外放了件像披风似的东西，我拿了就走。
身后那小侍女在唤：“王爷，陛下吩咐，要您醒了之后去迈阳宫找他。”
“迈阳宫在哪里啊？”我问。
“啊？”侍女有点儿不敢置信的样子，道：“您明明常去那里的，要么奴婢带您去？”
“好啊。”我是无所谓，一觉睡起来精神好啊就是精神好，现在叫我做什么我大概都不会有意见的。
迈阳殿比其他的大殿小了一些，但是内里精致至极，而且看起来装潢也和其他的殿内不一样，反而颇有些现代风格。顶上的横梁不再是一根撑着，反而是把殿内划分成不少小房间，没了横梁的支撑。窗户开了好多，镜子也有一些，字画倒是少了。
殿门后是长溜的走廊，走廊尽头的大厅右手边就是卧房了。比大厅还大的屋子，此时挤了一屋的人。个个都在窃窃私语，脸上那表情像是见了妖怪一样，带着畏惧的鄙视。皇上那身明黄色的衣饰挡住了床上的人影，解囚就站在皇上的身后，床头边。
我一进门，人们就开始往两旁散。我走到哪里哪里就多出来个空儿，看我的眼神还真是挺小心的，有点儿像SARS那阵人们看病患的样子。
离皇上大概还有一步远，我停下来，问：“皇上要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啊？”
皇上没有转过头来，声音倒是难得的充满了忧虑，慢慢道：“你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想让你看看，怀契他这样... 是怎么了。”
我哥哥吗？移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人的样子，我突然就无话可说了。这般模样，这般模样！
皇上没发现我的异状，依然在自语着：“自从十七年前怀契病了之后，他的发色就从原本纯正的乌黑转成了一片雪白，当时请太医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因此就那样以为了，当他不过是病后养分不够。可是现在... 他却成了这个样子... 这可怎么解释才好啊！”
这皇上的声音里竟添了几分颤抖，是因为这个怀契对他而言很重要吧？可是，那张脸... 我平静了一下自己，问：“哥哥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今天早朝的时候，有刺客偷袭。当时情况混乱，有几根暗器同时向朕袭来，解囚对付了其中几个，怀契... 他当时正和别人在争斗，看朕危急，竟自己挡在了朕身前... 御医说暗器上有剧毒，也不知醒不醒得过来。可是刚才怀契睁开过眼睛，身体却...”
是吗？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慢慢浮现，我看着面前的身体，看着那头完美灿金色的披肩中长发，当真是让阳光害羞的美丽。只是不知，他睁开后的那双眼，是不是一片淹没了大海的温柔的碧绿。我祈祷着，只希望自己的预感千万不要成真。那个人美丽得让世界臣服于他脚下，我却宁愿此生再不要看见他。
“怀丹？你怎么看？昭国的国师从来没有预言过金色头发的人会对国家有任何危害，可是这也不正常...”
“皇上，我想等哥哥醒来后再说。”管他是那个正派的怀契还是先我穿越过来的那个人，只要不是那个家伙就好。
睫毛颤了几颤，床上平躺着的人轻轻发出一声呻吟。立时，满屋肃静，而皇上已经忍不住握住了怀契的手，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惟恐再次失去什么珍视的东西一般。
眼睛睁开了，完美的弧度，我的心却沉到了海底。不会错了。独属于那个人的气势，独属于他的冷漠，那个唯一让我有了些恨意的人，是他，没错了。
“怀契，你怎样？”皇上焦急地问，脸已经近的快要鼻尖贴鼻尖了。
“我这是...”他一脸搞不清楚情况的样子，眼睛在室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到我身上，诧异的问：“怀丹？你怎么还在这里？”
“没有摔死真是让你失望了。可惜，现在你那个没人主持的集团大概要被老爸接手了吧。”
皇上在我们两人之间看来看去，有些警惕的问：“你们在说什么？”
交换一个眼神，怀契... 嗯，那个人，温柔的冲皇上一笑，道：“陛下，能容我和怀丹说几句话吗？”
“准了。但是爱卿也要注意休息啊，万万不可累着了。”
奇怪，怎么现在开始叫爱卿不叫怀契了？
那个人轻轻点点头，皇上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紧紧握了他的手一下后松开，挥挥手，立刻，文武百官都随他出去了。
“还是会有偷听的人吧？”我坐在床边，懒懒得问。
“我们说话也不怕被他们听见，担心什么。”那个人还是无关紧要的样子，闭了闭眼，问：“这是怎么了？”
“记得那些你一直叫做‘无聊小说’的东西吗？”见他点点头，我接着道：“根据那些小说的构造和我们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的灵魂在死后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不可能的。”他很平静，甚至还小小打了个哈欠。
“那你怎么解释这些装扮？以及我们的身份？”
“那就是可能了。”耸耸肩，他也不管这个话题，只是问：“这到底是哪里啊？”
“我忘了问了。”我也耸肩，趁机捏了他的脸颊几把，笑道：“真可惜，你现在没有力气，只怕要被我任意玩耍了吧。”
“太多人在参观，你放得下心来吗？”他淡淡的，还是那种要人发疯的样子。
“哎呦，那可真不巧了，亲爱的哥哥。”我坏笑，等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有什么关系，亲爱的第... 第...”他的眼神有点儿涣散，突然支起了上半身，脱口喊：“弟弟？”
“是啊，弟弟。想不到吧，我们恩怨累累，转世了竟然还成亲人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他的模样很值得拍照留念，可惜我没有照相机，就是有，这边的人们也不会理解此事的幽默。
“就是我们两个都因为某种原因死了，死了之后又都不小心跑到这里来了，然后我们的身份不小心变成了兄弟，然后没了。”
“啊。”他不紧不慢，应了一声，然后又躺了下去。
“喂喂，给个激烈点儿地反应好不好，你不是一直说不信这等事情的嘛。”完了，这话怎么开始有撒娇的意味了。
“我错了，没了。”
看看，我就是讨厌他这模样。老是平平淡淡仿佛没什么值得动心的，然后平平淡淡的摧毁一个公司，再在那个总裁还是CEO还是经理还是什么人面前平平淡淡的接手，最后再气死人的仿佛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一般的无辜。真是讨厌的人啊，我怎么能被他吃得死死的。
“算了算了，不玩你了。Eric，我说，这一世，我们还要像以前一样针锋相对吗？”多悲情的话语啊，我自己都被感动了。
“能杀了你最好，省得你继续坏我生意。”没心肝的家伙...
“真是的，那我干脆改行做间谍，专门出卖你的消息，让人们在战场上把你杀了得了。”哎，这主意真是越想越好，越想越爽，越想我越想实践。
“办得到再说吧。”他不理我了，转身，面对着墙壁闭上了眼。
“Eric，你现在这样子哪里像大将军了？说你是花魁大概人们信的更多些吧。”
“你完了。”他从齿缝间蹦出这么几个字。
我笑着不以为意，在他耳后啄一下，道：“那我先把你玩完了就好。”
他哼了一生没有回答，我笑眯了眼。奇怪啊奇怪，还以为我又会控制不住了呢，没想到，转世后的他竟然不在让我怕得那么厉害了。哎，这个心理阴影要是去了，我可就真的要快活极了。
走出迈阳宫，我走在阴凉的小道上，蓦得停住了脚。怎么这么笨啊，竟然忘了问他为什么会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