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微书素）》苏玉璃

4、第 4 章

　　第四章

　　“……经过就是这样。”素还真将自己一天奔波所得述说完毕，看了一眼窗外灯影里来去忙碌的身影，莞尔道：“还好前辈来得及时，不然那位代理队长怕是还要好好盘问一会儿。”
　　一页书道：“九章伏藏新来，与你不熟。不过警队里有人知道你我的关系，他若是真的限制你自由之类，想必也会有人来提醒了。”
　　“只是多问几句，于情于理都算不得什么。”素还真想了想，又道：“不过……警队这次来的似乎太过迅速了些，命案刚刚发生，便已交通管制。”
　　一页书解释道：“戤戮狂狶弃车之后，另换了一辆车。进入高速收费站时，我们掌握了车辆信息，九章伏藏布防并不是因为命案。”
　　“那辆车不会就是贾子方的吧？”素还真问完，看着一页书默认，轻笑一声：“还真是巧啊……”
　　停了一会儿，素还真继续道：“长生殿的事，我查到贾子方这里中断；戤戮狂狶的案子，前辈同样是止步贾子方……”
　　一页书低下头若有所思，这会儿忽然抬起头来：“你的想法我明了。不过现在并案，线索稍显繁杂，你我还是分别行动，有些事，你比警队的人要方便得多。”
　　“好。”素还真一边看向门口一边说道：“前辈这位新属下十分能干，案子虽复杂，想必也会马到成功的。”
　　九章伏藏进门来正好听见这句话，摆了摆手笑着开口：“惭愧惭愧。九章初来乍到竟然不认识鼎鼎大名的素大贤人，刚才的事实在是抱歉。”
　　素还真道：“队长不过是例行公事，这道歉么……素某难以担待。”
　　九章伏藏一双狭长的眼笑眯眯弯起：“先生不肯接受道歉，是不愿原谅九章么？”
　　“如此说，看来素某不接受也要接受了。”说完，素还真与九章伏藏相识大笑，算是解开了误会。
　　九章伏藏话锋一转，向一页书道：“书队，命案现场勘察告一段落，初步结论向您汇报一下。”
　　素还真见状，急忙站了起来：“前辈公事要紧，素某告辞了。”

　　素还真出现在音乐室窗外时，羽人非獍正在上课。几个初学的孩子扯着弓弦拉出“吱吱嘎嘎”的乐音不成调子。
　　听到素还真敲击窗子的声音，羽人非獍停止对学生姿势的纠正，走到讲台上说了几句什么便吩咐孩子们回家好好练习。
　　等孩子们走净，羽人非獍关上大门，素还真跟着主人来到休息室，没有看到那个打着明黄色蝴蝶结的小女孩，问道：“越小枫……？”
　　“我把她安顿在安全的地方去了。”
　　素还真点了点头：“抱歉，羽人。我不该现在来打扰你，不过……有个消息我想我应该告诉你。”停了一下，他才看着羽人非獍的眼睛，轻声：“贾子方，死了。”
　　羽人非獍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皱着眉问：“那恩公有消息了吗？”
　　素还真摇头：“没有。”沉吟一下，他又道：“因为贾子方已死，长生殿的事暂时没了线索，所以我想和你确定一些细节，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那你问吧，只要我知道，我尽量帮忙。”
　　理了理思绪，素还真缓缓开口：“你曾经在背九命的提示下把燕归人送到了长生殿。那么你是知道长生殿的地点的？长生殿是一处地方？”
　　羽人非獍眼中闪过迷茫的神色，摇头：“我不知道。按照恩公说的，我的确把燕归人带过去，长生殿也收下了他。只是后来我去过那个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好像那晚的事都是幻觉一样，环境气氛都大不相同，我问过那里的住户，他们都觉得我在做梦。不过……燕归人的确是被我送走了。”
　　素还真问：“你没有设法再去打听燕归人的消息吗？”
　　“人送去的时候，他们就说，人一旦被长生殿接手，生死便只能由长生殿决定，我不能再去打听。”
　　轻叹一声，素还真道：“这么说，想从你这里得到长生殿的地址是不可能了。”
　　羽人非獍微低着头：“抱歉。”
　　“无妨，我们还有另外一条路。”素还真继续道：“你说过燕归人之所以受重伤，是贾子方手下杀手所为……”
　　不等素还真说完，羽人非獍忽然皱眉：“愁落暗尘的确受雇在贾命公那里，他虽然伤了燕归人，却还是我的朋友。”
　　素还真理解的一笑：“你不要误会。我只是私家侦探，不是警察，我无意追究愁落暗尘的作为。只是贾子方已死，我想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知道些关于贾子方的事。”
　　羽人非獍想了想，道：“我可以带你过去，不过愁落暗尘已经脱离定幽巢，他现在只想安然过普通人的生活，肯不肯配合你……”
　　“行不行总要见了面才知道。”素还真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

　　根据羽人非獍的指示，素还真驾着自己的跑车驶出市区，在小小的田间小道上又穿行好一阵，停在了一间矮小的茅屋前面。
　　率先下车的羽人非獍弯腰进到茅屋里，很快便又走了出来：“没有人。”
　　两个人站在茅屋前，手搭凉棚在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白菜地里逡巡张望。忽然有声音从后方传来：“羽人？”
　　两人回头，便看到了从屋后转出来，提着一篮青菜、正在摘下大斗笠的愁落暗尘。
　　矮小的茅屋里装不下三个大男人，加上光线太暗，愁落暗尘干脆把朴拙的小木桌拎到了外面，摆上三只各不相同的碗盏，提着水罐一一倒满：“这里没有茶，只是从井里提上来的地下水，希望你们喝的惯。”
　　素还真端起来饮了一口，道：“别有一番甘甜味道。”
　　碰了碰碗沿，羽人非獍又收回手，开口：“愁落，贾子方死了。”
　　愁落暗尘一直低着头，听到消息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很快的应了一声：“哦。”
　　素还真趁机插进来：“素某这次来，就是想问你贾命公的事。”
　　愁落暗尘木着一张脸沉默许久，才道：“你要知道什么？”
　　”我们都怀疑贾子方就是贾命公，只是两个人在外貌、身形甚至年龄上似乎都相差太多，你在贾命公身边多年，能不能告诉我，他们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是。”显然愁落暗尘并不想说起这些事，他回答的简短而迅速。
　　“这样。为什么两个人看上去判若两人？贾命公又为何改名贾子方呢？”
　　“我不知道。”愁落暗尘仍是回答的很快，停了一下感受到素还真询问的目光，又补上一句：“据我所知，他已经是垂垂老者。派我去……”语气稍停，看了羽人非獍一眼，他才继续道：“杀燕归人之后，他就忽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改名贾子方，对于定幽巢的事也不怎么过问，我因此才能顺利脱离出来。”
　　“原来如此。愁落暗尘，多谢你，打扰了。”
　　看出素还真有告辞的意思，不要说同来的羽人非獍，就连不耐烦的愁落暗尘都有些意外的样子。
　　素还真笑道：“素某闲人一名没什么事，上午已经耽误了羽人上课的时间，下午若再耽搁，这误人子弟的罪过，素某可不愿承担。”
　　羽人非獍站起来：“客气了。既然没事，我们回去吧。愁落，有空我再来看你。”
　　“请便吧。”愁落暗尘接道：“我学了酿酒的法子，下次你来我请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