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女孩的“婚”》悠悠花开的树

9、九

　　哈拉了两句闲话之后，也许是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冷淡如清泉水，张天良依旧热情不减，很开心的问道,”
　　“你现在在哪儿工作了呢，我去接你下班吧，好久不见，想见个面聊聊天，毕竟是朋友嘛，多见面才对啊！”

　　闻听此言，正赋闲在家为经济来源发愁的小茹心中一动，特意的释放了一下信息。
　　“目前有好几个的选择，我都不太满意，正在犹豫着呢。”当然不能实话自己的实际窘况了。

　　“这样啊，那好办啊，来我公司呀，我给你安排个既轻松又工资高的活。”

　　张天良果然马上就接招了，毕竟安排一个区区的工作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情，当下就信誓旦旦的建议起来，其实他的真实意图当然是：玫瑰花绽放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自然方便实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泡妞战略了。

　　“谢谢啊，可是这样会有点不好吧，我不喜欢别人看我的闲话，还是算了吧，谢谢你的一片好心了。”
　　拒绝的话语话中有话，但是语气婉转而且真诚，掩藏着自己在特殊情形下的不得已的心计，这也是在服装店练出来本领之一，以退为进的讨价还价。

　　“别，别，别着急啊，你要是不喜欢，我还会另外帮你想办法的”

　　面对着这朵柔美娇嫩的美丽玫瑰花，总是感觉着虽然肉眼看不到刺，却怎么也无法真正的接近，总是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气场拒人以千里之外似的。时间一长，这位情场上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高富帅难免就在交往中增加了一种征服的乐趣，采摘之心愈盛，尤其在服装店易主之后，任何有关此窈窕淑女的消息都如同大海捞针一般难得，时间长了，便产生了某种真正的思念而变得有些情感认真起来。

　　脑筋飞快的转动，突然，灵机出现，张天良像一个献宝的小朋友一样，带着亟待夸奖的得意，提出一个新的建议。

　　“要不，你去陪着我的姥姥吧，我的姥爷因为脑溢血几个月前去世了，她的心情很不好，几个月来就已经换了好几个家庭陪护了，我看你行，素质高，温柔漂亮不说，还挺细心，至于这工资，可绝对不会低的，活还不累，还有啊，家里还有一台进口钢琴，听说你教授钢琴课，，，”

　　小茹细细听着话筒里传来的话语，体味着对方的诚意和那些良好的环境条件，着实开始有些心动了，不过还有些犹疑的是，是否该接受对方的好意，因为这毕竟是一份介入到对方生活和家人中间的工作。

　　“试用期每月5000，如果我姥姥满意的话，工资以后8000，逢年过节，还另发红包哦”

　　听到这里，思钱心切的小茹终于战胜了犹豫之情，毕竟这条件对于自己真的确实太有诱惑力了！只是不想表现的太被动，就依旧用着平淡的语气表示了感谢，并约好了面试的事宜。

　　结束了通话后，随即对身旁的母亲说了一下大概情况，当即得到了母亲的支持，还得到了许多关于如何照顾老人的心理和生理的实用性的意见。

　　又随即简单的在电话中对表姐说明了一下大概情况，还特意的说出了自己的忧虑，对张天良这样的追求者并不有所感冒，接受这份工作以后，还真是犯愁该在今后的生活中如何应付，云云。

　　可是电话那头的雪晴闻言后，仿佛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注意事项，还莫名其妙地加上了简单的一句祝福，再然后，就声称要接一个工作电话，慌慌张张的赶快结束了这次通话。

　　这其实并不太像她一贯详细问询的知心姐姐的作风，但是此刻小茹也并未多想。

　　第二天一早，张大帅哥开着很拉风的蓝色跑车，在约定的地点接上了小茹，在这只是略微有些温暖的日子里，还一路敞着蓬开到了他的姥姥家，还特意绕了远路，怀揣着好心，目的是为了让小茹享受春风呼呼拂面的快感，却不知旁边的美女感觉挺冷而且更苦于路旁行人的注目礼。

　　虽然早就猜到这个高富帅的家庭实力应该很不简单，但直到确实面对才发现还真不是一般的豪门大户呢。

　　他的姥姥家的别墅竟然在市区的一个大公园边上，在大片的深深浅浅的树林的映衬下，稀稀落落的，几所风格很低调却又极为考究的大别墅座落着。

　　连在这里的保安们都不同于别处，彪悍的姿势也是一副很有派头的模样，一两个保洁人员正在安静的细细打扫着每一个已经相当干净的角落。

　　大门应声而开，张天良很熟练的把车直接开到车库停好。

　　跟随着他的身后，小茹心情很紧张，轻轻的迈步跟进屋子里，并不敢左右环顾的细细观看，但觉家中的陈设和装饰都是极为精致的，古香古色的风格，充满了书香沉淀的品味，令人顿生清净深沉之心。

　　一个稍显清瘦的老妇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满头华发，衣着极为考究。此刻正戴着眼镜看着书，听到外孙的声音，才慢慢的抬起头来，略显苍白的苍老容颜上，秀逸的五官和雍容的神采无声的诉说着这个女子曾经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姥姥，怎么没有出去晒晒太阳啊，生命在于运动，今天的天气可是春风拂面心里暖，熏得游人醉来醉去啊。”高大的男人嘴里胡乱编着词语，一边带着好笑的撒娇模样特意左右摇晃的走上前去，直接把老人熊抱起来了。

　　被如此阳光的一个大熊搂住，双脚离地的姥姥不禁笑着，使劲的捶打着外孙子结实的身体。

　　“坏小子，快放下我来，总是这么淘气，当心我不帮你哦”

　　听到如此了然的话语，还想继续淘气撒娇的大男孩赶快听话的把老人轻轻放下。

　　小茹自然也听懂了老人的意有所指，尴尬却也无奈。只能自我安慰道，如果可能，日后老人自然会明白自己并没有攀龙附凤的野心的。

　　看到她的眼光向自己扫过来，心中一凛，连忙微笑着走前几步，恭恭敬敬的问好，
　　“夫人好，我叫赵晓茹，希望以后我的工作能让您满意。”

　　“哦，好的，”老人淡然的应道，转头吩咐，“吴妈，你来安排这孩子吧。”

　　一个五十多岁的微胖的妇女应声从这个房间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走出，朝小茹轻轻地招招手，小茹连忙跟了过去。

　　身后，祖孙俩言谈甚欢，开朗的张天良的到来，仿佛为这个安静到有些暮气沉沉的房间带来光明。

　　姥姥曾出身于旧时代的名门大族，生逢风起云涌的时代，亦曾遭受过生活的磨难，但都坚强的熬了过来，现在，儿孙们在商海里优异的成就又让她重新过上了贵妇人的生活。

　　生活境况重新好转，曾是富家大小姐的老人却在生活方面从来不讲求奢华，却相当的追求精致和品味。

　　目前，家里的用人一共有四个，管家吴妈已在此工作多年，专门负责保洁工作的赵姐和司机兼花园工人的吴哥是夫妻关系，小茹的职务将是专门侍候女主人的日常陪伴，尽其所能的要在各方面都迎合着老人的生活情趣，比如弹钢琴，插花，读书，散步，冷暖照顾还有聊天等等。

　　包吃包住，报酬不错，工作条件很好，小茹对工作环境感到很满意，暗自盼望可以得到肯定，能早日加工资。小茹本就是兰心蕙质之人，再加上很努力的尽职尽心，于是，很快就很好的适应了做“侍女”的这份工作，而且她的淡然气质也得到了老夫人的逐渐的认可。

　　只是很可惜，每个月只有一天的假期，对母亲和儿子的思念常常让她难以入眠，辗转反侧之时，唯有从枕头下面翻出薄薄的一本相册，贪婪的看着亲人的面孔，稍微的聊以安慰。

　　转眼已快满一个月了，再过一周就是月末了，到时就可以休假回家呆一天了。

　　可喜的是，老夫人已经开始对自己有所展露笑颜，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夸奖了一次自己的钢琴技艺，有时还会对自己的插花技巧和茶艺指点一二，让自己颇有茅塞顿开的感觉，也许照这样看来，这份好工作应该有望转成长期了。

　　虽然这并不是一个什么特别能挣大钱的工作，但是对于习惯淡薄的自己却很合适，只要好好节省，只要能讨老夫人的欢喜，一定可以慢慢地攒些钱滴，，，，，

　　还有一个意料之中的问题是，自从自己来到这里工作后，张大少爷来的频率很高，几乎是每隔一两天就会来此报道，面对如此优秀条件的男人对自己展开的猛烈攻势，小茹也暗暗考虑过是否放弃原则，就算是为了元元的将来也罢，毕竟这场交往极有可能就会带来很多现实利益的好处，起码应该不必再忍受目前捉襟见肘的贫穷。

　　可是，静下心来仔细审视自己的内心，发现实在是对张天良毫无心动可言，而，在这个涉及到原则的事情上，长久考虑的话，含糊其辞的瞎混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这也是妈妈从小就教导自己的事情，也同样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对待异性追求的一贯坚持。

　　几天前，寻找了一个合适的时机，特意与张天良讲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委婉的说辞却是明确的意思，就是不希望自己耽误他宝贵的青春时光。

　　张大帅哥明显可以感觉到有些受伤，但依旧有些不死心的意思，也只好随他去了，反正自己华裔说清就不再有任何的精神负担了。
　　-----------------------------
　　今天的府上很是有点热闹，所有的佣人都按着既定安排很忙碌的做着各项准备，听说是为着一个久违的家庭大聚会。

　　老夫人的心情明显很激动，一贯安静的她竟然连一页书或者一首钢琴曲都听不下去，终于，在花园中散了一会步之后，有些疲惫的踱步回到室内，指挥着小茹从从书架上拿出了大相册，静静的投入的翻看了起来。

　　小茹坐在钢琴前，遵从着吩咐，静静的弹着琴，琴声温柔的回荡在安静的屋子里。两曲过后，小茹回头看，赫然发现，老夫人瘦削苍老的脸上满是泪水，那是一种历尽人间沧桑巨变后的一种无法言说的深深地悲哀。

　　心中的震动非同小可，迟疑片刻，连忙走过去蹲下来，轻柔的抽出了面巾纸轻轻地递了上去。

　　老人从回忆中惊醒过来，接过纸巾，卸下眼镜，优雅的擦拭着面庞上的泪水，同时很快的平复了情绪，心中不再波涛汹涌，看到面前的秀丽可人的青春面容上的毫不掩饰的深深关切，突然产生了一种倾诉的欲望，指着相册里一个大大的全家福里的一个女人说道，

　　“今天就是她要回来，我曾经的好儿媳妇，很优秀，对我更是比亲女儿还做得更贴心，只可惜我儿子却背叛了他，跟一个演艺圈的女人好上了，还生了孩子，没想到那孩子竟是别人的种，争吵之下，我儿子竟然失手杀了那个卑鄙女人，然后，，，，，，，，，自己也跳楼了。可怜我的玉莲受不了这个打击，精神就崩溃了，，，，康复之后就去了美国，这一去啊，在美国呆了十年，今天总算回来了。”

　　老人的声音沙哑，还有些颤微，这是因为极力在隐忍克制心中强烈感情的缘故。

　　小茹本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性子，简短的叙说中隐藏的那份浓浓的生离死别之亲情，深深感染和触动了她，忍不住眼圈都红了，连忙放下擦拭干净的老花镜，借着为老人家倒茶水的时机，连忙克制情怀，极力忍回了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

　　很感激那么高贵内敛的老夫人可以这样信任自己，对自己吐露如此悲伤残忍的过往，也很遗憾自己不能够多说什么来安慰这个虽有荣华富贵，却得忍受生命孤独的老人。

　　就在这时，突然在这张全家福照片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虽是多年以前的刚刚长大成为年轻人的一副稚嫩模样，但毕竟和今时今日的五官并没有大的出入！

　　竟然是，，，，陶云迪！

　　还有张天良！两个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孩子胳膊搭在一起，没心没肺的笑着。

　　他，怎么竟然是老夫人的孙子！？

　　那么，今天的家庭大团聚中应该也会有他到来吧！？

　　世界真的要如此之小吗！小到让自己怎么也走不出去一个捉弄吗！小到不肯容忍自己安静呼吸的一席之地吗！

　　现在，怎么躲开？！

　　这一刻，虽然依旧深深同情这个满心忧郁的老人，但满怀恐惧的小茹却不得不心存自私了，不再想为这份迟来的难得团聚添砖加瓦，唯一的念头充斥在恐慌的内心，越来越响亮，逃离！

　　为了最后确定一下，小茹壮着胆子，弱弱的伸出手指，有气无力的问道“老夫人，请问，这位是陶先生吗？”

　　历尽人间冷暖的老人活到了这一大把年纪，自然很快就察觉到了身边小侍女的异样，扭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小茹突然变得苍白的小脸，“是的，云迪，我的宝贝孙子！怎么？你知道他？！”

　　心中的那一丁点儿侥幸之心被彻底粉碎，小茹无语问苍天的垂死表情并没有逃过老夫人依旧犀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