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爱(姐弟)》聂小宝

3、Chapter02.【婚礼风波】2

　　一场欢快的婚礼在血光中结束，回到家时已是凌晨两三点。季辰风在睡着在季北青背上睡着了，吱吱也睡了过去，只是睡的极不安稳，梦中一抽抽的时不时的叫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我杀的。
　　周晴抱着她，把她揽在自己胸前，手臂紧紧包牢她小小的身子，像是吱吱婴儿时期在她怀里一样。母亲的怀抱让吱吱感觉到了小时候无忧的快乐，慢慢的睡沉了，这时候已是早上五点钟。
　　周晴放下她，来到客厅。只见季北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酒。
　　他听到周晴的脚步声，并未回头问了句：“她睡了？”
　　“嗯。”
　　“坐一会。”
　　周晴无声应下，来到沙发前与季北青并排坐，大红的旗袍解开了两颗扣子，脖子下出满了红疹，一颗颗红疹如同针扎破了皮肤溢出的血。
　　“不能喝，就别喝。”季北青见她酒精过敏交待。
　　“嗯。”周晴不想说话，她张开胳膊靠进沙发里。
　　“吱吱不会有事，一切有我。”季北青安慰。
　　这时，季北青放在茶几上的的手机突然响起，吓得周晴立马绷直了身体。
　　来电显示：明哥。
　　季北青拿起电话，大姆指碰上了接听键。周晴赶紧抢过电话，按下拒听键。
　　她乞求地望着季北青：不要接。

　　季北青站起拿过她手中的手机回拨，电话接通。周晴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只见季北青微皱眉。
　　这让她非常的不安，季北青虽掌管天兰街这片，地盘比于松明的要大上三分之一，但于松明比季北青先入帮会，资格老，社团里的几个掌权人都要让他三分。
　　他若要自己女儿的命，季北青也没办法，更何况吱吱与他没有一丝血缘关系。舍弃她们母女，就是舍弃一对无用的棋子。虽然这样但周晴对季北青还是有所期盼，她知道他是个很讲义气的男人，当初也是看中他这点才跟的他。
　　期盼越大，失望越大。最后她听到季北青在电话里应下个“好”字。
　　女儿是周晴的唯一，就算她再爱这个男人也不可能舍弃女儿自保。她抱住季北青哭喊着求道：“别带吱吱去，让我去，一命抵一命。”道上的规矩，一人做事一人当，她知道季北青这是要带吱吱去见于松明。
　　季北青叹了口气道：“于昊的左眼瞎了，于松明指明了只要吱吱。”他搂住周晴，宽厚的胸膛让她感觉到一丝安全：“她不会有事，有我在。”
　　周晴在他怀中听到了他平稳的心跳，现在除了选择相信这个男人别无它法。
　　她看着季北青从屋中抱起吱吱，目送他们下楼，在阳台看着小车离去，一直就站在那等他们回来。

　　由于昨晚的哭闹，吱吱这会睡的很熟，季北青把她放在了后座，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离开了季北青温暖的怀抱，吱吱在车上没多长时间醒来了。
　　她坐起拉住季北青的外套警惕地看着他。
　　季北青从后视镜里与她对上了眼，他平静道：“我们去见于松明，昨天你把他儿子眼戳瞎了。”这必须要让她知道，这样到了之后她就不会先乱了阵脚。
　　吱吱由先前的警惕转成了惊恐，等季北青说完她恢复了平静：“这是要送我过去一命抵一命？”
　　季北青愣了下，他没想到吱吱会如此懂事，过了会他说：“有我在你不会有事。”这话他说的极没底气，于松明在道上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吱吱只有七岁，但生活让她早熟：“我戳瞎他一只眼，就还他一只眼，我若死了你好好照顾我妈。”
　　季北青有些心疼地看了眼后座平静的吱吱，他重重地承诺道：“我会保你安全。”
　　吱吱不信，冷冷问：“要是季辰风被人戳瞎一只眼，季叔叔你会就此罢休吗？”
　　季北青无话可说，天下父母心。若是季辰风，何止是要一人的命。
　　两人在车中不再言语，吱吱看着窗户外渐亮的天空，想到以前母亲每逢这个时候才休息。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真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拖累母亲。
　　这时，她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哭了，哭的很伤心。
　　季北青以为她是怕，轻声道：“别怕，有叔叔在你只用站在一边就好。”
　　吱吱止不住心中的悲伤，哭的停不下来。季北青见安慰无用就随着她去了，虽然吱吱表现出与她年纪不符的冷静，但孩子终究还是孩子。

　　车开的不快，到J城的郊外已是上午七八点钟，废弃的工厂内，于松明一行十多人在里面等的不耐烦。
　　季北青带着吱吱进去时，他们坐的地方已是一圈烟蒂。
　　“来了？”于松明掐灭烟问。
　　季北青道：“人带来了。”
　　于松明站起，命令季北青：“放她过来。”
　　季北青并未按照他的意思办，他护住吱吱：“她是我女儿，她做的事我一人承担，一只眼睛我还给你。”季北青手指碰上了左眼欲要挖出。
　　这不是太可笑？结婚一天不到，更别说感情。于松明哈哈大笑：“什么女儿？她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儿子才十二，一只眼就被她给废了，不要她的命怎么可能？”
　　他走向季北青侧身档住了门口的光，魁梧的身材压得与他一般高的季北青微微低头，“把她交给我。”于松明语气稍有缓和：“我们的感情还与以往一样。”
　　他是在向季北青暗示，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
　　季北青把吱吱往后推了一小步，离于松明远些，又在自己范围内，“她母亲嫁给了我，她就是我的女儿。我答应过周晴安然的带她回去。她欠你的一只眼，我来还。”
　　吱吱从懂事起就羡慕有父亲的孩子，坐在他脖子上高高的喊道：爸爸，我要吃糖，那个就是那个，给我买。可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也不是没再找过，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大多都因为自己这个拖油瓶。季北青此时的举动让她自然的想到了父亲，她认为也只有自己亲生的父亲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来保护子女。
　　她泪流满面的看着高大的季北青——她现今的父亲。
　　季北青铁了心要护吱吱，这让于松明很为难，他并不想与他为敌。可儿子现今还躺在医院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那你就别怪我了。”他抬手命令手下人，围攻季北青。
　　季北青早有准备，他见谈不成，先发制人踢向围攻的人，中间有了空隙，他快速的把吱吱推向门外吼道：“跑，给我跑，有多远跑多远！”
　　吱吱愣了下拔腿就跑，废弃的厂外是一条小河，由于原来这印染厂污水的排放，河水黑乎乎的不见底。
　　吱吱跑到河边，跳到河里捏住鼻子一头扎了进去。
　　追来的两人看着吱吱向这河边跑来，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莫不是掉河里？河水黑乎乎深不见底的模样，让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吱吱就在他们脚边水底下。
　　吱吱憋气，实在憋不住了就跳了上来，追来的人已走远，她躺在泥地上大口喘气。
　　这时，厂房处传来一阵枪响，她猛地从地上跳起爬上岸。季北青一个人怎么对付的了那么多人。季北青死了，她就这么走了太没义气，他可是为了自己死的。
　　良心让她折了回去，她小跑着往厂房去，越跑进她越怕，厂外无一人，空旷的厂房内听不到任何声响。她探头探脑的进了厂房，只见着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八人身上鲜血淋漓，于松明胸口中了一枪也在其中，他惊恐狰狞的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季北青就在他一米以外，同样横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衣，触目惊心。
　　吱吱扑了上去，嚎啕大哭：“季叔叔，季叔叔。”
　　“咳，咳。”季北青咳嗽了两声睁开眼玩笑道：“叔叔只是累了，躺一会。快扶叔叔起来，警察来了可不好。”
　　吱吱破涕而笑，吃力的扶他。季北青借着吱吱那点力气站了起来，身子搭在她身上，胳膊上的血滴答滴答的滴到了吱吱脸上。
　　血混和着泪水流到吱吱口中，吱吱咽了下去，她边走边问季北青：“叔叔，痛不痛？”
　　季北青无力的笑了笑：“不痛，一点也不痛，别怕。你是不是该叫爸爸。”
　　吱吱呜咽的喊了声：“爸爸。”
　　“唉——”季北青高兴的应下。
　　父女俩就这样蹒跚的向停车的方向走去。
　　幸好季北青只是左手受伤，上车后他披上外套单手开车回到了市区，忍着痛把吱吱送回家后又开车离去。几天后季北青吊着膀子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一家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于松明死了，J城原本三足鼎力的局势被打破，于昊的羽翼还未丰满，于松明的老婆只是个平庸之辈，这会面临着另外两家分了他家的困局。季北青不想参与其中，但若另一家壮大他这边势必要倒下。
　　局势不允许他有丝毫的心软与怜悯。他不得不参与瓜分于松明地盘的行动中。
　　周晴现在已然成了小女人，一心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对季北青外面的事也不多问。
　　有了周晴的照顾，季北青没了后顾之忧，做起事来又快又狠。于松明死后一个月他便占住了大部分地盘，使得对方不再敢轻举妄动。季北青无意与人为敌，对方安份他也就不再出动。
　　J城□□又恢复到三足鼎力时的平稳。

　　吱吱全心接纳了季北青再也没给季辰风脸色看过，视他为亲弟弟。吱吱在婚礼上护住季辰风的行为冲淡了她先前对季辰风的不管不问。没了隔阂，两个孩子很快打成一片，新家的院子里总能看到两人欢乐的嬉闹。
　　他们有了共同的童年，一切都不再阴暗，如朝阳般暖暖的可以抓住握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