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爱(姐弟)》聂小宝

2、Chapter02.【婚礼风波】

　　四车道的马路他们走了约两三分钟，门口的男女已走到路口挥手打车，走的越近吱吱发现季北青搂着的那个女人背影与她母亲很像。她心急的拉着季辰风跑过去。
　　“妈？”离他们还有一米多远时，她停了下来不确定的喊道。
　　女人回头，五官与吱吱有几分相像，她愣了下平静地问：“你怎么来了？”
　　坐在便利店门口时已想好了等母亲出来时说什么话。
　　这会，吱吱松开了季辰风的手，张嘴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她吞了口唾沫问：
　　“妈，你晚饭没吃怎么出来了。”
　　周晴眼睛湿了，女儿眼中明显写着对自己的失望，以为自己在这里上班只是她没说出口。
　　“吃了面包。”周晴答非所问，是什么让七岁的女儿如此懂事。
　　已坐上车的季北青下了车，季辰风带着他的泰迪熊扑了上去，长长地喊了声：“爸爸。”抱住他的大腿不松开，警惕地看着周晴，生怕她抢走了他唯一的亲人。

　　周晴常听季北青提起他的儿子，长相惊为天人，性子孤僻。今晚他们正要商量着怎样与两个孩子摊牌，没想到却在这种情况下相见。这让她觉得她与季北青的事可能吹了。
　　周晴了解季北青，儿子在他心中排第一，兄弟第二，而她最多也就第四。没等他说话，她先开口道：
　　“小风过来了，吱吱也过来了，我看今天的事就算了，以后再说吧。”
　　季北青明白她的意思，今晚周晴走后，以她的性子定不会找他。他不舍，周晴不同于其它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两人在一起相处的很舒服。
　　季北青看了眼稳如磐石的儿子，诚恳道：“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两人你情我愿没有谁对不起谁。”周晴爽朗的一笑，江湖气十足。
　　这越发让季北青觉得愧疚，他承诺过娶她，可现在……
　　周晴不想多留，她怕自己会竭斯底里，对这个男人她是爱的。她拉起吱吱的手道：“妈妈是来约会的，叔叔在这里上班。”
　　吱吱这时已猜到了七八分，她笑了笑：“妈，我们回家，吃饭。”
　　“好。”
　　两母女转身离开，越走越远，周晴高挑的身影倒印在季北青眼眸中，他抬手想叫住她。最终却叹了一声放下手，自言自语道：“以后不会再见。”
　　得到一些东西就会放弃一些，人不能太贪心，自从季辰风的母亲离他父子而去后，他便懂得了这个道理。
　　‘不会再见’这几个字季辰风听来，是以后这个牵着他过马路的姐姐再不会见面。
　　他心抽了下，很不舍。
　　他放开父亲的腿，小跑追了上去，拉住那只温暖的手，死死的拽住，像拽住泰迪熊一样紧，他要她成为自己的亲人，像父亲一样。

　　季辰风不反对，周晴与季北青很快定下了结婚的日子。再婚的双方都带着孩子。但周晴年轻貌美大家闺秀的模样，足以配得上在道上混已经三十好几的季北青，这在外人看来很般配，谁也不吃亏。
　　季北青对女人向来慷慨，结婚戒指六克拉足有鸽子蛋般大小，婚纱由法国定做，周晴的所需他尽量满足。从打算结婚到婚礼举行季北青只用了二十天，毕竟两人都不小了，为了孩子都想要个完整的家。

　　季北青在J城最大的天华酒店订了六十桌酒席，请来了亲朋好友，道上的兄弟。同时还邀请周晴娘家的人，周晴只是笑道：“都死光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季北青也有，比如季辰风的母亲，他见周睛不想说也就不再多问。过去的都让他过去了，现在将来他们之间不再有秘密就行。

　　婚礼当天，宾客满坐，前来道喜的人大多都是季北青一帮出生入死的拜把子兄弟。
　　周晴在脱下婚纱换上了一身大红旗袍后跟着季北青一一敬酒。
　　季北青的兄弟都是草莽出身，说话粗陋，周晴应付自如白酒一杯接着一杯不见倒下。
　　千杯不醉，兄弟们笑着调侃，周晴娇笑道：“你们要是敢拉着北青找别的女人，我可饶不了你们。”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兄弟们起哄：“青哥可是出了名的情圣。”
　　大人们喝的火热，一窝窝开心的划起拳来，酒店大堂气氛非凡。笑声骂声混和在一起，比过年还热闹。
　　这里面与季北青年纪相仿的，大多都拖家带口的过来吃喜酒。他们带的孩子们则被大人抛在一边组成了两桌学着大人的样拉帮结派搞起了小团体，吱吱与季辰风也在其中。
　　季辰风好静，不喜人多极少出门参加什么团体活动。这会他紧抱着泰迪熊拽住吱吱的衣角坐在孩子专属的一桌上，张望着吱吱吃饭。
　　吱吱在婚礼开始时就饿了，她狼吞虎咽快速地扒碗里和桌上的吃食。
　　同桌的孩子们喝着果汁，吃着菜学起大人的样拿果汁当酒划起了拳。
　　三个五个抱成一团，吆喝声不绝于耳。
　　大家都在闹，显得吱吱与季辰北格格不入。这让领头的孩子极为不爽，他举着玻璃杯转过桌子来到吱吱旁边。
　　“来，喝一杯。”学的有模有样。
　　吱吱侧脸，黄橙橙的果汁显在她眼前，她咽了下口水，饭扒的太急渴了。
　　她接过果汁一饮而尽，学着大人的样倒了下杯子，示意一滴也不剩。
　　于昊愣了下，这小女孩动作老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他们一样，从小混□□。
　　他笑了，眉宇间的戾气减了几分。少了戾气他这张脸很招人喜欢。
　　吱吱认为这是友好的回应，同样报以友好的笑容，小嘴上翘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灿烂的笑容使得于昊对她生出好感，他语气缓下温和的问：“你是青叔的新女儿？”
　　对这个问题吱吱不大喜欢，她淡淡道：“算是。”
　　十二岁的于昊父母健在，对这种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理解不了。他只当吱吱说话就是这个音调，他又问：“你叫什么？”
　　“叫什么也不跟你说。”被忽略的季辰风突然抢先道。
　　吱吱侧身，季辰风又在发什么神经？
　　季辰风怒目相视，他抱住吱吱的腰就像当初他抱着父亲的腿一样，生怕于昊抢走。
　　于昊认得季辰风，在他十二岁生日时季北青带他出席过自己的生日party。宴会上他带着一帮小孩嘲笑季辰风长的女气胆子小不像个男人，惹得季辰风哇哇大哭。害得他被父亲臭骂一顿。
　　不男不女的妖精，于昊腹诽，狠推了下季辰风：“爱哭鬼，除了哭还会做什么？”
　　季辰风个子小，被他这么一推撞在了桌子上，眼泪在他眼中打转久不落下，他紧咬住嘴唇，眼神阴鸷地盯着于昊：“我没哭！”
　　于昊怔了下，学人耍狠倒是有模有样，再狠也不过是五岁的孩子，他居高临下不屑地嘲笑：“哈哈，他说他没哭，好不好笑，好不好笑。”
　　于昊的父亲与季北青在道上是平起平坐，他从小过着众星捧月的日子，几句话引来了同桌孩子的围观，个个对季辰风指手划脚。
　　原本忍痛的季辰风，趴在地上忍不住小声抽搐起来。

　　这些吱吱都看在眼里，于昊敢在季北青婚礼上如此放肆，来头肯定不小。作为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女’还是少惹事为妙。她退到一边不想参与他们的‘战争’，免得引火烧身。
　　季辰风被孤立了，他把头埋在泰迪熊颈间，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栗。
　　于昊见他没了刚刚的狠劲，一把拽过季辰风手中的泰迪熊扔到一边恶狠道：“有人生没人养的杂种，跟你妈一个德性。”
　　上次他就是这样骂自己，季辰风吼道：“我不是杂种。”他力气小在别人听来更像猫叫，这越发让于昊觉得快意。
　　他接着道：“季辰风，你一生出来你母亲就抛弃了你，这不叫有人生没人养叫什么？”
　　“你骗人，我爸说我妈生我的时候死了。”季辰风坚信父亲不会骗自己。
　　“傻瓜，这是我妈说的，大人们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于昊残酷的指出。
　　季辰风从来往的佣人口中隐约知道了母亲的事。今日被人点破，心中最后的期望破灭了，“爸爸是不会骗我的。”他喃喃道，两眼无神地寻找季北青，只是喧闹的宴席遮住了他的视线与声音。
　　他扭转身体四处寻找可以依靠的人，朦胧中他看见了人群后旁观的吱吱，无助的眼神看向她，吱吱却无动于衷，转过脸当没看见。
　　自己又被抛弃了，季辰风失望地垂下眼，一双手紧揣在一起，不停的对自己说，‘我是男人我不能哭，不能哭。’可身体出卖了他，整个人不由地颤抖起来，像雪中瑟瑟发抖的小猫，冷的发不出一点声响。
　　于昊越发的兴奋，紧接着再次攻击季辰风：“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不要你吗？她跟别的男人跑了，是个婊子，贱货。你就是个婊子生的杂种。”
　　话还未落下，吱吱像是着了魔似的突然从人群中跳出推倒于昊，“婊子生的又怎样？你这种恃强凌弱的人蝼蚁都不如。”说完，她拽起季辰风大声呵斥：“是不是男人，起来！被狗咬了口当然要拿棒子打回去，要不然狗以为你好欺负，下次还来咬你。”
　　季辰风抹掉泪冲吱吱喊道：“我不要你管。”他在为刚刚的抛弃怨恨。
　　“你说谁是狗？”于昊从地上爬起大声质问。
　　“我没说你。”吱吱瞪他一眼还口道，“你要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
　　“贱货！”于昊被激怒了，他直扑吱吱拽住她一尺来长的黑发，揪拉到桌子上，在大人看来他们是在做什么游戏，打架？婚礼上怎么可能。
　　吱吱年纪小比他矮大半个头又是女孩子，力气自然不如他，头被狠撞在桌子上眼冒金星没了反手之力。
　　季辰风见吱吱被欺负，他扑上去抱住于昊的大腿，一口咬了下去。于昊痛呼一声，手上松了些。吱吱得了机会，闭眼在桌上摸索，她摸到一块硬的东西，抓起就往身后于昊头上砸。
　　“啊……”于昊一声惨叫，捂住左眼倒地打滚，血顺着他的手指缝流下，一滴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如雪地梅花般刺眼。
　　见血了，孩子们惊慌失措，惊吼着各自跑向自己的父母。季辰风看着地上打滚的于昊，这时他一点也不怕了，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阿昊，阿昊。”于昊的父亲闻声赶来，抱起地上的于昊急唤，于昊痛的昏了过去。他冲身后的小弟喊：“快给我叫救护车！”
　　这时，眼冒金星的吱吱清醒了，只见于昊满身鲜血躺在他父亲怀中。她害怕的以为他死了，颤抖着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臭丫头，阿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一命抵一命！”于昊的父亲双眼充满血丝，像是要撕了她。
　　吱吱吓得不敢哭了，只一遍遍重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我杀的。”
　　有意与无意对于松明没任何意义，他现在只希望儿子平安无事。
　　同样闻声赶来的周晴与季北青两人同时抱住自己的孩子，连忙向于松明赔不是。
　　于松明无动于衷，直到救护车的声音在酒店外响起，医护人员赶来抬走了于昊，于松明给季北青留下一句话：阿昊如有不测拿吱吱抵命，别为了一个女人影响了我们兄弟间的情谊！